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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鄂州城市布局

 取经的兵 2020-12-26

宋代鄂州城市布局

 

自魏晋以来,鄂州城即是长江流域的重要城镇之一,[1] 历经发展,至宋代成为长江中游的最大城市,区域性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本文试图从城市内部平面布局的角度探讨宋代鄂州城的发展变迁,在对鄂州城市布局进行复原的基础上,分析其所体现出的特点,考察其与地理环境、经济发展、文化心理诸因素的关系,为宋代城市史的研究提供一个实证性的个案。

    一、城池规模与城门布局

    从三国到宋元,鄂州城的营建经历了两个大的时期,总的趋势是城池规模逐渐增大,自西向东扩展。

    第一个时期,“吴孙权赤乌二年修筑旧垒,谓之夏口城。”[2] 夏口城,“依山傍江,开势明远,凭墉藉阻,高观枕流,对岸则入沔津,故城以夏口为名。”[3] 城池“周围一十二里,高二丈一尺。后又因州治后山增筑左右,为重城,设二门,东曰囗州门,西曰碧澜门。宋、齐、梁、陈皆因之”。[4] 唐宝历中,牛僧孺“检校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鄂州刺史、武昌军节度、鄂岳蕲黄观察等使。江夏城风土散恶,难立垣墉,每年加板筑,赋菁茆以覆之。吏缘为奸,蠹弊绵岁。僧孺至,计茆苫板筑之费,岁十余万,即赋之以砖,以当苫筑之价。凡五年,墉皆甃葺,蠹弊永除。”[5] 牛僧孺筑城提高了城墙质量,但城池的规模没有大的变化。

    第二个时期是宋朝,鄂州城得到较大规模的扩建。北宋皇佑三年(公元1051年),知州李尧俞增修城池,此后的鄂州城是原夏口城的两倍,“周围二十四里,高二丈一尺,门有三,东曰清远,南曰望泽,西曰平湖。元因之。”[6] 限于地形,城池扩建向东展开,孙吴时的夏口城变为城内西头的子城。

    除了清远、望泽、平湖三门之外,见于宋人记载的鄂州城门还有竹簰门、武昌门、汉阳门。

    竹簰门:《舆地纪胜》卷六六《鄂州·景物》“弥节亭”条:“在竹簰门外,临江。”

    武昌门:《溪堂集》卷五《七言绝句》:“武昌门外柳如烟,想见潘侯枕曲眠,欲借一帆春水去,江边皆是楚州船。”《舆地纪胜》卷六六《鄂州·监司军帅沿革》“湖广总领所……今置司在武昌门内。”

    汉阳门:《入蜀记》卷三:“至鄂州……与(章)冠之出汉阳门,游仙洞……”《石屏诗集》卷一《鄂渚张唐卿周嘉仲送别》:“武昌江头人送别,杨柳秋来不敢折。汉阳门外望南楼,昨日不知今日愁。”

    以上三门,竹簰门应是西门。鄂州城西面濒临长江,竹簰门既然“临江”,则应是西门。对照明清方志,可知竹簰门确是鄂州西门。《湖广通志》卷一五《城池志·武昌府》“府城”条:“明洪武四年,江夏侯周徳兴增拓修筑,……为门九,东曰大东,曰小东,西曰竹簰,曰汉阳,曰平湖……”

鄂州城依山傍江,建筑城垣,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城内有子城,由原夏口城而来。《舆地纪胜》卷六六《鄂州·景物》“夏口城”条:“子城本名夏口城。……张舜民《南迁录》云:鄂城子城,与润州子城、金城、覆舟山城、武昌吴王城,制作皆一体。皆依山附险,周回不过三二里。乃知古人筑城,欲牢不欲广也。”宋时期,鄂州子城的城垣已“缺坏”,[1] 但名称一直保留下来,至明代仍有,《大明一统志》卷五九《湖广布政司·山川》:“黄鹄山,在府城西南,一名黄鹤山,旧因山为城,即今万人敌及子城也。”

    二、衙署与楼台亭阁

    鄂州城位于长江与汉水交汇之处,“地居形要,控接湘川,边带汉沔”,[2]“通接雍、梁,实为津要”,[3]“历代常为重镇”。[4]入宋以后,随着统治中心的南迁东移,鄂州的地位进一步上升。南宋时期,由于宋金战争的需要,鄂州更加重要,州城不仅是鄂州与江夏县的治所,也成为路级机构所在。绍兴年间,荆湖北路转运司从北宋时的江陵移治鄂州;绍兴五年(公元1135年),在鄂州设立都统制司;不久又增设湖广总领所。三大机构皆置司于鄂州城内。

    鄂州城地形特殊:城西以长江为限,城中山丘连绵。从西面长江边向东延伸,依次有黄鹄山(今名蛇山)、凤凰山、洪山和珞珈山、桂子山、伏虎山、南望山、磨山、喻家山等,形成一条绵延起伏的山脉。黄鹄山,“在府城西南,一名黄鹤山”,[5]“俗呼蛇山”。[6]两宋时期,黄鹄山“起东九里,至县西北”,横贯全城,“林间甚美”;[7]山之最高处有矶,“上则回眺山川,下则激浪崎岖,是曰黄鹄矶”,[8]是一处胜景,著名的黄鹤楼就建在矶头。[9]

    城中之山黄鹄山具有控扼全城的优势,各级官府衙署环布山麓,集中于山的西麓、东麓与南麓。转运使司“在州之清远门内,即旧江夏县及县丞厅也”;湖广总领所“置司在武昌门内”;都统制司先“置司于州治”,绍兴十一年(公元1141年)“移司于城东黄鹄山之麓,即冯文简公之旧宅也。”[10]基本上都分布在地势高险的子城之内。

    路级衙署之外,江夏县与鄂州同治,衙署坐落在州治东南子城的一座角楼——焦度楼下。[11]

     与各级衙署错落交织的是众多的楼台亭阁。

     山川形胜历来是官员士夫、文人墨客登临吟咏的最爱,黄鹄山间建有众多的楼台亭阁,子城路府(州)衙署一带尤为集中。

     最有名者为黄鹤楼。“在子城西南隅,黄鹄矶山上。”黄鹤楼“因山得名”,“自南朝已著”,最初是用作战守的瞭望楼,后来引出许多相关的神话传说,成为历代文人墨客吟咏抒怀的对象。唐代是黄鹤楼的极盛时期,“观其耸构巍峨,高标巃嵸,上依河汉,下临江流,重檐翼馆,四闼霞敞,坐窥井邑,俯拍云烟,亦荆吴形胜之最也。”[1]李白、王维、贾岛、白居易等名家都有佳作传世,崔颢的《黄鹤楼》诗更是千古绝唱。入宋以后,有关黄鹤楼的诗文、碑记仍然不少,并有一幅界画,至今尚存。画面可见,黄鹤楼已成建筑群体,主楼周围有小轩、曲廊、重檐华亭环绕;楼群雄峙在紧连城墙的高地上,俯瞰大江,江面波涛相逐,船桅耸立。[2]但南宋以后,黄鹤楼“楼已废,故址亦不复存”。[3]  

    宋代鄂州城为数众多的楼阁中,声名最高的是南楼。“南楼,在郡治正南黄鹄山顶,中间尝改为白云阁。元佑间知州方泽重建,复旧名。”[4]南楼“制度闳伟,登望尤胜,鄂州楼观为多,而此独得江山之要会。”[5]宋代文人在鄂州的登楼咏唱之作更多的是有关南楼而不是黄鹤楼的,其中不乏名人名作,如黄庭坚诗《长句久欲寄远因循至今书呈公悦》、范成大诗《鄂州南楼》。黄庭坚诗称:“江东湖北行画图,鄂州南楼天下无。高明广深势抱合,表里江山来画阁…”[6]将南楼的恢宏气势描写得淋漓尽致。范成大的《鄂州南楼》:“谁将玉笛弄中秋,黄鹤飞来识旧游。汉树有情横北渚,蜀江无语抱南楼。烛天灯火三更市,揺月旌旗万里舟。却笑鲈乡垂钓手,武昌鱼好便淹留。”[7]俨然一幅江山市井风俗画。南楼在黄鹤楼之东偏南,二楼之间有涌月堂,涌月楼以北有西爽亭,“下临岩壁,有唐时及庆历间磨崖题字”。[8]南楼之西是仙枣亭,传说中仙人为太宗采摘大枣之处。     

    黄鹤楼的西边有石照亭,一名石镜亭,因“临崖有石,如镜,…每为西日所照则炯然发光”而得名。[9]

    楼台亭阁多在官衙附近,隶属于官府。例如:

    总领所,“有清景堂[10]、正已亭、应轩、憩轩、跨碧、梅阁等处”,有楚观楼[11]、生春楼[12]、清美楼、曲水亭、乔木亭。又有北榭,“在设厅后,因山为之,与南楼对”;烟波亭“在设厅后、北榭西,外瞰长江。”总领所东北的楚望,黄鹄山顶的楚观,“亦隶本所。”[13]

    转运司“有副使,判官”,设东、西二衙。东衙有一览亭、跨鹄亭、乖崖亭。[14]转运司又称漕司,其所在也就称为漕园,据陆游所见,漕园有“依山亭馆十余”,但“不甚葺”。[15]东衙有东圃,“旁有细履亭”,“又有四景亭。”转运司西衙,有广永亭,“在西漕衙黄鹄山之绝顶,西近楚观,下视江汉,故取其义云”;有春阴亭,“旧名绿阴”;又有凝香亭和皆被称作“横舟”的西南二亭。

转运副使的衙署,有江汉亭,“因古城作亭榭,俯瞰江汉,景物最嘉。”[1]张栻曾为此亭作记。[2]又有半山亭、静春台。

    属都统制司的楼阁,有压云亭、卷雪楼、卷雨楼及会景楼、赏心楼、楚江楼、清风楼等。

    楼阁以外,鄂州城内还辟有若干园林,如城北的北园,城东的东圃。北园“在总领所”,东圃“在漕使东衙,旧名老圃,延袤百七十丈”,是一处占地规模较大的园林。[3]

    城区之外的楼阁,主要有楚楼,“在南草市”;压江亭,在城西南隅的长堤之外、万金堤上。城南望泽门外有南湖,“周二十里,旧名赤栏湖,外与江通”,[4]登高下瞰,湖面“荷叶弥望,中为桥,曰广平。其上皆列肆,两旁有水阁极佳,但以卖酒不可往”,[5]这些水阁属于兼有游览观光与商业贩卖性质的亭阁。

    城外东边另有东湖,“在城东四里,湖上有东园,为近城登览之胜。”[6]

    三、祠庙寺观与书院、军营

    祭祀的最重要内容莫过于祀天地、山川、社稷。鄂州有社稷坛,位于城东偏北处,“始在中军寨”,“其地褊迫洿下,燎瘗无所”,淳熙九年(公元1182年)“度地更置”,“得城东黄鹤山下废营地一区,东西十丈,南北倍差,按政和五礼画为四坛”。[7]

    其它各种祠庙寺观不少。城中有开元寺,“在城南一里”,“本梁邵陵王纶舍宅为寺”,南宋时,开元寺中有唐大历八年(公元773年)所铸铜钟,重达一万三千斤,并有天宝三载(公元744年)所铸铁佛。明清以后,寺名改作铁佛寺。[8]城南一里还有灵竹寺,是传说中孝子孟宗哭母泣竹之地,绍兴间建孟孝感庙。[9]

    多数寺庙建在城东门以外,其中最着盛名的两座,一是头陀寺,一是洪山寺。

    头陀寺,“在清远门外黄鹄山上,宋大明五年建,自南齐王中作寺碑,遂为古今名刹”[10],吸引了历代文人士子吟咏唱和,如李白《江夏赠韦南陵冰》诗称:“头陀云外多僧气”,[11]黄庭坚《头陀寺》诗云:“头陀全盛时,宫殿梯空级,城中望金碧,云外僧濈濈”。[12]南宋初年,“寺毁于兵火”,[13]“人亡经禅尽,屋破龙象泣”。[14]战争结束后,“汴僧舜广,住持三十年,兴葺略备”,唐开元六年(公元718年)所建著名的南齐王简栖碑,仍置“藏殿后”。[15]头陀寺山顶有磨剑池,寺旁有读书堂。[16]  

    洪山寺,在城外东面的洪山南麓。“洪山,在江夏县东十里,旧名东山,唐大观中改今名。”[1]洪山寺因而又名“东山寺”。该寺由“唐宝历中善信禅师开山,宋制置使孟珙、都统张顺重修。”[2]岳飞曾长期驻兵鄂州,传说洪山寺的第一株松树便是岳飞亲手植下的,故得名“岳松”。洪山寺后来屡毁屡建,今日仍存,名“宝通禅寺”。

    与洪山寺南北对峙的,有兴福寺,“隋文帝建,咸淳六年,僧人净聚重修”。[3]

    崇佛、道之外,宋代鄂州民间建有不少具有地方特色的寺庙。

    如,祭祀各种与民间生活相关的神灵。宁湖寺,在平湖门内,传说“湖有水怪,唐广德中建寺镇之”。[4]广惠庙,“在竹簰门外护城矶上,旧名顺济龙王庙,宋淳熙间祷雨灵应,扁今额。”[5]宋大宪庙,在城东七里,祀“火精”宋无忌,“以禳火灾”,唐牛僧儒立庙时“本为大夫”庙,五代“避杨行密父讳,改作大宪”。[6]后有毁坏,“宋绍兴中知州王信复立,俗云火星堂。”[7]

    最常见的是祭祀水神(江神)。除常见的龙王庙以外,有横江鲁肃庙,在城西南二里,因“肃尝为横江将军,故庙以为名”;[8]三圣公庙(简称“三公庙”,又名“普应庙”[9]),在城东五里,“鄂人中秋日阖郡迎神”,十分虔诚,所迎三神之一即为伏波;[10]江汉神祠,始建于宋淳熙年间(公元1265~1274年),“通判刘靖以江汉在境内,宜为望祀,乃为坎以祭之”,[11]初在灵竹寺西,后改祀汉阳门楼上。[12]

    另一些祠庙奉祀与当地有关的人物。 陆大宪庙,在城西南三里,祀汉陆贾;[13]武安王庙,在头陀寺,祀关羽;[14]卓刀泉关羽庙,亦祀关羽,在江夏东十里,“世传关羽尝卓刀于此”,遂立庙于泉上。[15]忠义祠,“在府治,北宋建炎间,金骑渡江,郡守李宜婴城固守,民赖以安。后为贼所虏,遁投僧寺,僧疑而杀之,百姓伤感,为建祠祀焉。太守马去疾以闻,赐额忠义。”[16]鄂州城西南有鹦鹉洲,传说中黄祖在此杀害祢衡,洲上遂有弥衡墓、黄祖墓,[17]后来成为鹦鹉寺。鹦鹉寺南又有岩头寺,系“唐全太岁禅师驻锡处”,[18]陆游乘舟经行此地时,曾远望鹦鹉洲“有茂林神祠”,[19]很可能就是这些祠庙。另外,城东北七里有大圣奄,应该也是祭祀某类人物的。[20]

    最值得重视的是南宋前期鄂州民间建造的岳飞庙。初名忠烈庙,《舆地纪胜》卷六六《鄂州·古迹》:“忠烈庙,在旌忠坊,州民乾道六年请于朝,岳飞保护上游,有功于国,请立庙,诏赐今额。”后称“忠孝祠”或“岳武穆祠”,地址也从旌忠坊迁移到小东门外将台驿旧址。

《湖广图经志书》卷二《武昌府·祠庙·江夏》:“岳武穆祠,在县东十里,即将台驿故址。旧名忠烈庙,在旌忠坊。宋岳飞保护上游有功,乾道中建庙于鄂,赐今额。嘉定中,又追封鄂王”。明弘治年间(公元14881505年),“巡按御史王恩以岳武穆王司庙祀之扁为忠孝祠,知府陈晦立石”。[1]“正德十四年,都御史吴廷举奏迁驿于小东门外,布政周季凤、知府沈栋即驿址建为今祠。”旌忠坊的具体位置不详,明正德“武穆另祀”后,“其祠仍旧”,[2]约在今湖北武汉市武昌区司门口一带,这里至今还有鄂王府的遗址可考。

     明清时迁至东门外的岳王庙旁边植有松柏,称“岳柏”。出于对英雄的崇敬,民间生发出一些有关岳柏的神话。《湖广通志》卷七七《古迹志·寺观·武昌府江夏县》:“岳柏,在大东门外鄂王庙墀左,围可三尺,枝干疏老不繁,人号为独柏。每值辰戌丑未年,楚士有掇巍科者,柏预吐一奇枝。”

     寺观庙宇多讲求清净、优雅,因而正是读书的好地方,有的书院和寺院其实就是一体的。如,头陀寺有读书堂。[3]洪山东岩寺,“唐大观中建,又额曰正心书院,鄂国公尉迟读书处”,这里环境幽静,景色宜人,“山后石刻有‘几处稻梁喧鸟雀,数声钟磬起渔樵’句”。[4]南宋庆元年间(公元11951200年),“河阳赵淳清老架阁其上,榜曰东岩书院。”[5]

     城中的黄鹄山丘陵起伏,林深叶茂,是立书院、建学校之佳处。黄鹄山东麓有东山书院;[6]山中有学宫;直至南宋末年,仍有文士张君寿与诸生“植屋数间于黄鹄山中学宫之后”,聚众读书,因地当“东面日出,君寿于是榜之曰‘朝阳书堂’”。 [7]

     鄂州州学,“在府治南半里,宋康定中知州王素徙郡城西”,[8]立于黄鹄山前。仁宗庆历年间(公元10411048年),开展全国规模的兴学 yun dong,鄂州也“大增学舍”,[9]形成一个占地“甚广”的州学,内有“聪明池”等设施。[10]由于战争的影响,鄂州州学几度兴废。两宋之交时曾被“夺为营垒”,好在为时不久,“绍兴中,都帅田师中以教官朱棫之请,撤营修学。即而,教授商飞卿请于州重建。”[11]重建后的州学比较规整,先后修建了稽古阁、四贤堂等。修建稽古阁的工程由鄂州州学教授许中应主持,许氏“既新其学之大门,而因建阁于其上,椟藏绍兴石经、两朝宸翰,以为宝镇,又取板本九经、诸史,百氏之书,列置其旁”,这项工程“始于绍熙辛亥之冬,而讫于明年之夏,其费亡虑三百万”,得到就学诸生与当地官员的积极支持。[12]四贤堂,“宋嘉定中教授石继谕建,以祀周、程、朱子”,[13]黄干为之作《鄂州州学四贤堂记》。[14]南宋末年,鄂州州学再次遭受“兵燹”,至元朝“延佑中重建。”[15] 

     江夏县学,宋朝初年附属于鄂州州学,但在州学中“别为一斋,名务本”,南宋绍兴以后,务本斋也一并“悉附州学”。元朝沿用这种体制,至明朝洪武年间(公元1368~1398年)独立建学。[16]

     军营与州县儒学本可谓“风马牛不相及”,但在边事多兴的宋朝,二者之间有着较为密切的关系。前述鄂州州学曾“废为营垒”,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南宋时,鄂州是宋朝抗金的重镇,屯驻大批军队,营寨占地甚广,仅城东黄鹤山下一区,便达“东西十丈,南北倍差”。[1]在城东北七里,有游奕军寨。[2]北宋时,鄂州东北有一名为白杨夹口的江边港口,南宋时成为一个具有浓厚军事色彩的集镇,当地“居民及泊舟甚多,然大抵皆军人也。”[3]这种情形与鄂州城驻有大量军队正可互相应证。

    四、民居、街市、港口及其它

    由于地形的限制和历史上沿袭下来的格局,鄂州城的西头主要是各级官署;沿着黄鹄山、自西向东展开的一线,除了官署,主要有学校、寺庙等文化、宗教类建筑;民居、街市等主要分布在城东、城北和城南的一些较为低平的地区;由于人口增长,老城区难以容纳,民居与街市向城区以外东、南两个方向扩展的态势表现得较为突出;城西的沿江一带也成为交通、贸易繁盛,船只、人口密集的地区。

    有关宋代鄂州民居的资料有限,迄今可知的是城内有旌忠坊、太平坊,[4]具体方位不详。随着坊市制的瓦解,这些坊名只是普通的地名,明清以后,更常见的名称是“里”、“巷”。

    南宋时,鄂州号称“今之巨镇”,[5]城内商业繁盛,出现了富商大贾,乾道年间(公元1165~1173年)“鄂州富商武邦宁,启大肆,货缣帛,交易豪盛,为一郡之甲。”[6]开设了热闹的夜市,号称“烛天灯火三更市,摇月旌旗万里舟”。[7]四方商贾云集,市容相当繁荣,“民居市肆,数里不绝,其间复有巷陌,往来憧憧如织”。[8]鄂州城中人口众多,到宁宗嘉定以前即达到了十万户。姜夔诗称“武昌十万家”,[9]戴复古诗说鄂州“江渚麟差十万家”,[10]虽非确指,但与实际情况相近。汉阳知军黄干也说“鄂州人口繁伙,为汉阳三十余倍”,即约十万家。[11]光宗绍熙三年(公元1192年)“十二月甲辰,鄂州火,至于乙巳,燔民居八百家,市井楼帘无存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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