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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月亮文学的八大内涵

 山爷wzs0718 2017-07-04
中国月亮文学的八大内涵
山爷/文
  人类居住着这个地球,分享着同一轮月亮,遥望夜空,朗月悬照,悠悠万古,长存不变,是永恒时空里的奇迹。月亮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共生共存,难舍难分,人类在自身进化历程里,在不断认识和改造自然进程中,创造了灿烂的月亮文化。中华民族是个爱美的民族,也是个爱月的群体,月盈月亏,引发了騷客文人多少美好的想象,月晴月阴,牵动了怨夫思妇几许复杂的情思。

  先秦诗人吟唱“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诗经·陈风·月出》)女子的花容月貌;张九龄咏叹“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望月怀远》)男女的相思情态;李白“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静夜思》)的切切思念;苏东坡“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美好心愿;张若虚发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春江花月夜》)的哲理感怀;李商隐倾吐“兔寒蟾冷桂花白,此夜姮娥应断肠”(《月夕》)的孤独悔恨,咏月赏桂的美诗妙词,不胜枚举。虽众多诗词描写的是同一个物象——月亮,但其象征意义是有差异的。可见,月亮这一意象在中国文化尤其是文学中的内涵是非常丰富的。

  一、月亮是阴柔之美的代表

  自古及今,明月朗照在人类广阔无垠的心灵空间,凝聚着一代代中国人的生命情感和审美情趣,永恒地悬挂在中国诗坛的上空,展示着独特的美感魅力,首先是由它自身的特质所决定的,这就是月亮的阴柔之美。

  且以月亮与太阳比较。不难发现,太阳晨现昏隐,月亮夜出昼没;一个光强温高,一个光弱温低;前者热烈而恣纵,后者温柔而内敛,一强一弱,一刚一柔,形成明显反差,这就让人们联想到自然与社会生活中两种不同类型的审美现象。如自然,既有崇山峻岭的雄奇美,又有幽林曲洞的清雅美;既有海浪滔滔之壮阔美,又有浅溪潺潺之柔婉美;既有江天一色,荡漾空明之雄浑美,又有月明风清、碧天如洗之清丽美。如人类,既有男性强壮有力的阳刚之美,又有女性软弱温和的阴柔之美。以日为阳,以月为阴,日象征崇高、强壮、威猛、刚健、热烈的事物和情调,审美上称之为阳刚之美;月象征秀美、柔弱、轻盈、含蓄、妩媚的事物和情调,审美上称之为阴柔之美。月亮给予人们许多启迪,堪称阴柔之美的重要代表。这种阴柔之美,是诗人融合意象、舒展胸臆、表情达意的完美恰当、得心应手的载体。古代许多优美诗词篇章把月亮的阴柔之美刻画得淋漓尽致,入骨动心,月亮的皎洁柔媚、清幽沉静、善解人意等等特点,被描摹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读之令人情摇神悦,如醉如痴,不忍释卷。
  二、月亮是美丽美感的象征

  无论是今俗还是古雅,都对月亮的美及美感有一份独特的情愫,成为文学作品中一种典型意象和永恒的主题。

  先人们很早就已关注月之美。《诗经·陈风·月出》是一首月下怀人的情诗,诗歌以月光映衬人物美,这对我国以月喻美人、以月表相思的诗歌传统具有独特的创始意义。“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大绍兮。劳心惨兮!”皎洁的月光联想美人的白皙明艳,高悬的明月暗示美人的可望而不可及。月亮不仅本身给人以阴柔美感,也象征了女子的美貌。清代方玉润《诗经原始》说它“从男意虚想,活现出一月下美人”。诗人思念情人,是从看到冉冉升起的皎月开始的。《月出》中的明月,是诗人抒发其相思不得、愁闷难遣幽怨之情的自然背景。无独有偶,《诗经·齐风·东方之日》“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兮。”以“东方之日”、“东方之月”象征女子的美貌,是富有创造性的,对后世诗文创作同样具有明显影响。清学者马瑞辰说:“古者喻人颜色之美,多取譬于日月。”(《毛诗传笺通释》),请看宋玉《神女赋》如何形容神女之美:“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皎若明月舒其光。”再如曹植《洛神赋》写洛神似见非见时“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而远处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又如韦庄的名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菩萨蛮·人人尽说江南好》),江南酒垆卖酒的女子像明月一样光彩照人,卖酒时攘袖举酒,露出的手腕白如霜雪。类似写法后世更多,举不胜举。在《诗经》时代,先人们已将许多情感寄托在明月中,月亮象征美丽、寄托相思,应该视为月亮的传统象征意义。

  月亮给人的美感,是高远、润洁、柔和、清幽、纯净的。写月诗中,月亮意象的出现,使得诗的意境瞬间优美起来。这些诗,或因月如梦似烟般的清澄和恬淡,而笼罩上一层模糊不清的浑涵委婉,飘逸空灵,给人们一种朦胧之美;或新月如眉,让人想起玉阶伫立楚楚动人的月下佳人,构成一种恬淡婉约的宁静之美;或烟月迷蒙,弥漫着难以名状的轻忧淡愁,构成忧郁戚楚之美;或花月披离,余香袅袅,象征典雅艳丽之美;或皓月当空,通脱潇洒,象征雄浑高古之美,不尽的象征创造着不尽的月亮审美世界,无数的心灵描画着无数的月亮审美形象。
  三、月亮是恋人相思的载体

  国外有研究者认为:“月亮悬挂在中国旧诗坛的上空。……她是人间戏剧美丽而苍白的观众,……她把远隔千山万水的情侣思念联结起来。”诚哉斯言!与以月喻人美丽相关,在《月出》中,月亮就已经是恋人相思之情的载体,其象征意义渊源久远。纵观古代借月抒情的诗词作品不计其数,题材有闺情、乡思、送别等等,成为月亮诗的基本主题,其中尤以爱情诗数量居多,成就也居高。

  《古诗十九首·明月何皎皎》:“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纬。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这是一首思妇怀念远游丈夫的闺情诗。夜深人静,明月皎洁,流光透过罗帐洒在床上。思妇独守空帏,寂寞凄凉。明月的流光便成了诱发物,引出她积郁内心的不尽愁思。潘岳的《悼亡诗三首》(其二):“皎皎窗中月,照我室南端……岁寒无与问,朗月何胧胧”借月抒情,通过抒发秋夜月上窗棂时产生的孤独无偶的悲凉之感,表现了诗人思念亡妻的无限伤痛。月亮的清晖照在诗人空荡荡的床上,诗人辗转反侧,思妻之情不断加深。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思妇月夜勾起了思念,无比烦躁,想把月亮拒之眼外,以免相思扰人。可是把帘子卷起来,月影还是赶不走,不停地拂走捣衣砧上的月影,但怎么也拂之不去。相思之情,无法排遣。杜甫在《月夜》中曾写道:“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诗人身在长安,却写起鄜州的月色,不写自己怀念妻子,反而写妻子想念自己。所谓“月圆人不圆”,这是夫妻离别后的共同感叹!诗人通过望月流露自己真挚而凝重的相思之情。宋代诗人吕本中的《采桑子》:“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到团圆是几时?”写思妇离愁颇有特色。同是一轮明月,它有着皎洁明亮,南北东西,处处随人的特征。它像一位忠实而多情的伴侣,如影随形,依依不舍。可恨我的夫君,他却不能像这轮明月,总是离家别妇,远走他乡,让我独守闺房,寂寞孤单。思妇从分离的经久,又想到欢会的短暂,恩爱厮守的时间总是稍纵即逝,人间的聚散离合,恰如这江楼月的阴晴圆缺,一月之中,团圆当空,能有几时?总之,女主人公思夫不得,便寄情明月,正比反比,俱是相思离愁。
  四、月亮是游子乡愁的见证。

  古典诗词中望月思乡是传统主题,月亮成为诗人乡愁最无言的见证,诗人常常把对家园、对亲人的情思,寄托于明月,所谓“明月千里寄相思”。如李白名诗《静夜思》“思故乡”是由“明月”而引起的联想,是人类共通的心理体验。作客他乡,总想望见家乡,“狐死必首丘,越鸟朝南枝”,这是挥之不去的思乡情结,于是登高远眺。尽管瞻望不到,权以当归,总可以给自己一丝心理安慰。但如果相隔千山万水,纵使“望尽天涯路”,也依然“悲故乡之壅隔兮,涕横坠而弗禁”(王粲《登楼赋》),那么,“举头望明月”倒能使千里之外的他乡游子产生一点“望乡之情”。因为月亮成为游子与故乡亲人之间的中介,两地的视线在月亮上相交,月亮就可以在人们心理上缩短地理上的距离,犹如来自故乡的亲人给游子以特别亲切之感,在游子的心中,“君从故乡来,应知故乡事”(王维《杂诗》)的亲切感与望乡思乡之感同出一辙。杜甫《月夜忆舍弟》:“戍鼓断人行,秋边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卢纶《晚次鄂州》:“三湘愁鬓逢秋色,万里归心对月明。”徐桢卿《月》:“故园今夜月,迢递向人明。”陈后山《十五月夜》:“不应明白发,似欲劝人归。”等等,都是借月表达游子乡愁的佳作。

  远隔千山万壑的亲友,彼此心存美好的愿望,"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一轮明月,经过一番艺术加工,就成为最能表达人们离愁别恨之媒介。
  五、月亮是征人思亲的鸿雁。

  边塞诗是月下相思的特殊形式。戍边的将士在寥廓凄清的边关,会更加想念家乡和亲人。可“春风不度玉门关”,思念之情无法让亲人知晓,他们只能将一腔情愫寄托于胡笳箫管,视明月为传书达情的鸿雁,以表达思乡怀亲之情。边关是寂寞苦寒之地,月下相思的诗作往往充满悲凉凄苦之情。例如李益的《夜上受降城闻笛》:“回乐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回乐峰前的沙地白得像雪,受降城外的月色有如秋霜。不知何处吹起凄凉的芦管,一夜间征人个个眺望故乡。月夜下的边地寥廓凄情,闻笛而引起的普遍的望乡之情,借这寒气袭人的景物来渲染心境的愁惨凄凉。正是这似雪的沙漠和如霜的月光使受降城之夜显得格外空寂惨淡,也使诗人格外强烈地感受到置身边塞绝域的孤独,而生发出思乡情愫。清人施补华评价该诗“意态绝健,音节高亮,情思悱恻,百读不厌”,堪称千古绝唱。这类边塞诗还有许多,如王昌龄《出塞二首·其一》“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从军行·七首其二》“琵琶起舞换新声, 总是关山旧别情。撩乱边愁听不尽, 高高秋月照长城。”如王翰的《凉州词二首》“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李益的《从军北征》:“天山雪后海风寒,横笛遍吹《行路难》。碛里征人三十万,一时回首月中看。”、《听晓角》:“边霜昨夜随关榆,吹角当城汉月孤。无限塞鸿飞不度,秋风卷入《小单于》。”孟浩然的《凉州词》“异方之乐令人悲,羌笛胡笳不用吹。 坐看今夜关山月,思杀边城游侠儿。”戴叔伦的《调笑令·边草》“边草,边草,边草尽来兵老。山南山北雪晴, 千里万里月明。明月,明月,胡笳一声愁绝。”等等,这些写边塞诗的高手,从明月、乐声入手,将征人的边愁乡思弥漫于诗句的字里行间,征人的月下相思,另有一番风味。
  六、月亮是思贤报国的蕴藉。

  月下相思,不仅仅能够表达传统情感,特殊情况下,它在诗人笔下也有着特殊的蕴藉。如曹操在其《短歌行》中慨叹道:“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作为政治家,诗人另有所思,把“明月”比拟成他所思念和向往的贤才。贤才不能为自己所招纳和使用,正象天上的明月,可望而不可即,可爱而不可掇,因而心中的忧虑之情如永不止息的流水,其招贤纳士、思慕人才的心情可谓迫切之至。其子曹植在《七哀》中也有这样的诗句:“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表面是写一个思妇对丈夫的思念与哀怨之情,实际是诗人在政治上被遗弃后产生哀怨心情的曲折表达,“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暗吐出致君报国的衷肠,对处处防范自己的胞兄曹丕的绝情寡义委婉地表示愤慨。诗人从明月着笔,即景生情,此景此情完全融汇在静谧优美的月景之中。以思妇在月下哀叹来表达自己的身世之感,形象生动。
  七、月亮是失意文人的寄托

  《淮南子·览冥训》有载:“羿请不死药于西王母,姮娥窃以奔月。”经过历代诗人的反复吟咏,不断再创,这一神话原型逐渐成为失意的情感象征:胸怀大志的文人一旦怀才不遇,仕途潦倒,孤独无援,生活困顿,“治国、平天下”的宏愿没有得到实现而万分悲伤,有的人一度颓唐厌世,消沉失意,自然对月抛洒两行伤心之泪。他们常常会遥望星空,把这种情感寄托于月,以月宫里失意、孤寂的嫦娥自比。在失意者笔下,月亮是孤月、是冷月,是寒月。杜甫《月》诗有“斟酌姮娥寡,天寒奈九秋”句,借嫦娥来写自己孤寂悲凉的人生晚景。诗人年老孤身,漂泊西南,有家难归,这和嫦娥的处境何其相似!李商隐在《月夕》以诉说月中嫦娥的孤寂冷清,隐喻诗人的不幸遭遇,自己也曾想“蟾宫折桂”,后被牵入牛李党争,不但无法施展政治抱负,而且落魄终身,清冷与后悔之情,溢于言表。诗人置身于月光下,遥想月宫中失意的嫦娥,自然与诗人宦海沉浮、仕途坎坷、人生失意相契合。

  当然,中国传统文化是儒道互补的文化,士阶层中的优秀分子秉持了儒家忧天下、哀民生的社会责任心,也涵养了道家亲自然、轻功利的超脱情怀,顺利则“入世”,失利则“出世”。那些在仕途中高擎“兼天下”,“济苍生”,“安社稷”的儒家旗帜奋力前行者被挤出官道时,更是触月伤心。济世的理想渺茫,内心的失落迷惘,生命的促迫忧患便相继袭来,于是他们回归到道家的旗帜下去自然中寻求生存的意义。纵情山水之间,月亮自然而然地与他们产生了共鸣。“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双重人格使文人寄情于月时,远避现实的惨痛,潜藏孤独的伤感,遗忘虞诈的官场,去追求利于“独善其身”的寂静环境,以达观的胸怀寻求精神上的解脱。苏东坡的寄托之法是:“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前赤壁赋》)江上的清风有声,山间的明月有色,江山无穷,风月长存,天地无私,声色娱人,恰恰可以徘徊其间而自得其乐也。大自然成为士大夫们逃避现实的绝佳去处,此时的月亮已不是纯客观的物象,它成为诗人飘逸风采、潇洒气度的象征了。王维《竹里馆》诗云:“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没有外界的纷扰,只有大自然的宁静,诗人尽情地享受着这片宁静,在大自然的怀抱中,融为一体。诗人笔下的大自然已被人格化,成为诗人自己。月光衬托着诗人宁静自适的精神境界,月亮在诗中表现出来的虚静,实际上是诗人心灵的自觉不自觉的反映。
  八、月亮是生命永恒的标志

  月亮孤悬天际,因其盈亏变幻却永恒常在,唤起了人们苍茫浩渺的宇宙意识和物换星移的历史沧桑感,让人们产生一种寻求生命真谛的哲人式的感悟,启示着人们对宇宙永恒的思考。诗人沐浴着月光便会产生一种思古之幽情,明月意象此时也成了阅尽沧桑的见证,成为时空永恒的标志。张若虚在《春江花月夜》中写道:“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诗人神思飞扬,驰骋时空,将月亮与人生紧密联系,探索着人生的哲理与宇宙的奥秘。思想一脱前人窠臼,翻出新意:“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个体的生命是瞬息即逝的,而人类的存续则是绵延久长的,“代代无穷已”的人生和“年年望相似”的明月共生共存,永无止境。这是诗人从大自然的美景中感受到的一种欣慰、一种体悟。虽有人生短暂的感伤,但并不是颓废与绝望,而是缘于对人生的追求与热爱。全诗的基调是“哀而不伤”,使我们得以聆听到初盛唐时代之音的回响。李白的《把酒问月》是古人天问意识的又一次新发挥,它将月亮的哲理意义升华到一个新高度:从“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的醉意天问中探索着“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的生命哲理,从而发出了“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的生命感慨。苏轼《前赤壁赋》“以江风山月作骨”,反复出现“月亮”意象,意义非常。大江滚滚东流,一去不返,是为变,然滔滔江水,流之不尽,是为不变;月亮夜起昼伏,盈满缺损,是为变,然风月无边,你我共适,是为不变;人生百年,何其短促,是为变,然人类繁衍,绵绵不绝,是为不变。这些涉月诗文表现的留恋人生热爱生命的生活态度,也是得益于无边风月的深刻启示。人生是短暂的,有不尽的坎坷、曲折、孤独、寂寞,但沉浮交替,幽寂虚静又正是宇宙万物的真谛,何须让有限的人生去承载那些无益的忧虑呢?人类虽然不可能永享生命,但其精神和理性却可以永享宇宙。只要明月常相伴,忘却尘世的是非,人生就会像明月一样自由自在。在这些诗句中,皎月悬空,朗照乾坤,引发了人事历历、岁月悠悠、宇宙无穷、人生有限的喟然长叹,月亮则成为宁静而永恒的存在。

  在中国人眼中,月亮是永恒长久的,然而,也许是因为月亮盈亏圆缺的缘故,在莎士比亚的戏剧中,爱情却被喻为像月儿一样无常。可以看出西方人未必认为月亮是永恒的,恰恰相反它是运动的、变化的,这同中国人的普遍心态是背道而驰的。也许,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差距,也许,只有中国人才最能理解月亮所象征的永恒。永恒是“中国的月亮”所具有的一个显著特点。鉴于此,G20杭州峰会适逢丙申年中秋节前,展示的文艺演出《最忆是杭州》首秀古曲《春江花月夜》曾演绎着中国月亮文化的无穷魅力,至于是否引起了各国贵宾共鸣,就不得而知了。
  
月亮在中国文化中占有显著地位,即使在今天,中国人对她仍然情有独钟,月亮这一意象在文学中的丰富内涵一直在影响着我们的文学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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