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幼年身体病弱,田秋信在叔叔田秀臣有意无意的指点之下,开始了学习陈式太极拳的道路。 在随后的几十年中,田秋信在继承“太极一人”陈发科一脉太极拳的基础之上,将陈氏太极拳发展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也让更多的人重新认识到陈式太极拳的独特魅力,“陈氏太极拳讲究实战,我是北京陈氏太极拳的主要代表。” 如今,已经75岁的田秋信将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陈氏太极拳的普及和推广之中,为了让更多的年轻人接触太极拳,了解太极拳,进而爱上太极拳,他先后创办了官网,开设了微博,玩起了微信,建起了微信群,只为可以更加便捷地回答拳友提问。“我现在收徒八百余人,遍布世界各地。”田秋信说,“为什么不收呢?” 吴文魁笔墨庄是祖上买卖 田秋信说:“说起我的故事,那可说不完。我出生在崇文门外的香串胡同,家里一共有五姐妹四兄弟,连姐姐一起,我排老四。我父亲过去是吴文魁笔墨庄的经理,这是我老太爷传下来的买卖。盖吴文魁笔墨庄那个楼的时候,是1931年,我大姐是1931年生人,所以他们给我大姐起了个小名叫楼儿。恰好那年我们老家也在盖房子,我二爷那屋生了个儿子,起了个小名叫宅儿。我们家还有一个王文通钢笔店,我叔叔田秀臣在那里当掌柜。”田秋信说,他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个本子,用过铺子里笔的人都在上面写过对笔的评价,“包括张大千、齐白石等,还有很多的画家、漫画家都使过我们家的笔”。 “小时候我身体不好,二奶奶带着我上广安门外中医院看病,从崇文门外石虎胡同坐着洋车一直拉到广安门外,找医生给我捏脊,一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捏得我好疼。”田秋信介绍,这段路中间会路过骡马市,田秋信叔叔田秀臣的王文通钢笔店就开在附近,隔着非常小的一条小街,就住着陈发科。“我叔叔最早练形意拳,后来结识了陈发科,就跟着陈发科学习太极。1946年,我叔叔正式拜陈发科为师”。田秋信说,虽然现在很多人都说是陈发科的弟子,但其实陈发科只收过这一次徒弟,一共收了五人,“其他陈发科的弟子,都是大师兄李经梧和我叔叔等人代师传艺”。
20岁开始教人练拳 因为身体病弱,很小时候起,叔叔田秀臣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带着田秋信练太极拳。15岁那年,因为生活困难,原本生活在一起的田家不得不分家,“我叔叔那边也有5个女儿,两家一共是十姐妹五兄弟,以前都吃一锅饭。一九六几年,因为吃粮困难才分开。”田秋信说,当时只有15岁的自己在亲戚的介绍下进了工厂,做钢刀、宝剑。对于15岁的少年来说,这是段苦日子,梦想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个时候就是低工资,八级十六等,半年升一等。我工作16个年头才拿到42块钱。进厂时一个月赚15块钱,福利一个月只有30张草纸。吃饭就是两个窝头一碗白菜汤,工作服谁上班谁穿”。 然而,即使异常辛苦,田秋信依然将自己的生活过得有声有色,“我练太极、打篮球、开摩托车、吹吹笛子、弹弹琴……那会儿崇文区工人俱乐部搞军事体育,有摩托车、跳伞,我报的是摩托车,每周去开一天,交一块五的油钱,围着龙潭湖的跳伞塔绕圈。”田秋信说,后来俱乐部成立了太极拳班,自己就在那里练拳,“无所谓教不教,就是喜欢的人一块儿活动。以教带长,提高自己的技艺。那会儿我二十多岁,教得人都是五六十岁”。一直到现在,田秋信都坚信,自己的教练方法,完全来自于日积月累,而非刻意为之。他说:“我自己给自己总结了两句:拾荒者,日积月累成堆;炼金者,千锤百炼近纯。”
做一名有思想的武术家 田秋信说,自己最欣赏的人就是徐霞客,在他看来,“从‘知道’到‘做到’,这个距离可能需要穷尽一生”。而这也正是他对陈氏太极拳的看法:“练拳,书要看,但更重要的必须得练。陈氏太极拳以实战为主,武术的内涵就是实战。” 田秋信认为,晨练族,并不能代表太极拳。“中国传统武术,129个拳种,相融相长,互相借鉴,没有任何一个武术是孤立存在的,也没有任何一个武术是为健身所设计的——健身只是修习武术的附带效果。”现在很多人过于偏重武术的健身效果,而陈氏太极拳,讲究的是“刚柔相济,快慢相间,螺旋缠绕,松活弹抖”。 写诗,是田秋信在练拳、教拳之外的另一大爱好,他说:“我写了很多诗,尽管没有一个‘拳’字,说的却都是‘拳’意。”田秋信说,不少人认为自己的诗并不合律,但他一点也不在意,还特意写了一首诗回应,“一生读书少,难比众文豪。写得些许句,顺口作歌谣。常常不成律,望君莫见笑。” “我喜欢用诗这种方式回答问题,我从来不引经据典。我认为知道叫知识,做到才叫本事。”田秋信补充说:“我是一名有思想的武术家,别人说过什么,我都想探究一下,把太极拳说太简单了,或说太复杂了,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我希望能还太极拳一个本来面目,能够更加客观、准确地诠释太极拳的精髓,不要过度神化、玄化,也不要过度贬低。”田秋信如是说。 北京晨报记者 何安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