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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虑一得(图文)

 率我真 2017-08-01

       我与书印为伴已有十七个年头了。这当中,学书法占用了很多时间,但对篆刻大有裨益。我刻印全凭兴趣,遇到好诗文词句或看到有意思的入印文字,便会激起创作欲望。内容和形式的完美结合是我的目标。篆刻必须经历“眼高手低”的一个过程。天天拿着刀刻,前期可能会有所收获,后期想走得更远,就必须要不断提高自己的眼界和修养。只有不断给自己充电,才能持续提高。印人的生活阅历对篆刻的表现形式有重要影响。篆刻一定要深思熟虑,不要急着出效果,概括成一句话就是:仔细写印,运刀稳准,宁拙勿巧,自然天真,继承传统,推陈出新。

记得刚学篆刻时,我劲头很足,一个月临刻了120方秦汉印,后来发现所临之印徒见其形、不见精神,究其原委是不解古印之神髓,于是那批临作全当是练刀了。秦汉时代的印章风貌所凸现的恢宏、博大精神不仅是那个时代所崇尚的品格,也是后世必须遵循的。明清流派印章艺术所体现出的是文人特质,更加多元而丰富,吴让之、赵之谦、黄牧甫、吴昌硕、齐白石,源于各自性情的不同而艺术精神各异。艺术拒绝程式化。但另一方面,“印宗秦汉”又是不变的艺术宗旨。很显然,追求端庄、浑厚、苍茫、明丽等无不折射着篆刻永恒的审美特征。无视高雅的品格,一味追逐所谓的形式上的“独特”或“创意”,就意味着失去中国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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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研习明清流派印的过程中,对黄牧甫的印章临习最多。黄印不拘泥于表面形式的拟古,还古以本来面目,印面力求完整、精到,直追古印光洁妍美之姿。艺术风格的塑造是每个印人梦寐以求的境界。但同样是大师,认识和手段却各不相同:吴昌硕着意“残破斑驳”之美,赵之谦却说“汉铜印妙处不在斑驳而在浑厚”,黄牧甫则言“奈何要效西子之颦,成功地实现了在整饬光洁中隐含高古浑穆。而相对于赵之谦“让头舒足”式的婀娜多姿,吴让之却视“让头舒足为多事”。大师风格各有千秋,手法不同,立足自身的审美,最终殊归同源。

对我来说,入印文字的选择最伤脑筋。几千年的古文字种类繁杂且风格多样,所以翻翻前些年留下来的印拓,真是五花八门。为克此疾,这些年我留心于秦简文字的收集和整理,从形成到风格发展演变,以及与同时期篆书的关系等等,花了很多心思。但这份辛劳确实解决了我在入印文字选择上曾经的苦恼,有助我篆刻创作能力的提高。入印文字从来都是印人面临的一个课题。赵之谦广泛地将秦权诏版、汉碑篆额、钱币镜铭等文字入印,为摹印家敞开了门户;吴昌硕以《石鼓文》为本,旁涉碑版金石文字,雄浑苍茫而别开生面;黄牧甫取法三代吉金文字,平中见奇、朴茂浑穆,显然端居庙堂之上;齐白石对《天发神谶》《三公山碑》的借鉴,创建了更具时代意义的篆刻风格。

从表面上看,篆刻就像个技术活,本质上却有着很深的学问,尤要注重溯流求源。印章一道始于殷商,兴于秦汉、盛于明清。宋元以前以时代论风格,明清以后以流派论成就,重在个人风格,和秦汉宋元有着渊源关联。印章体现了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印章蕴藏了审美精神与宙美情感,寄托了艺术之魂。一方好印得之不易。内容要好,配篆要妙,章法要稳,刀功要精,边款要清,才能算得上是耐人寻味的作品。有鉴于此,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印人,需要不断努力。在掌握了篆刻作品的欣赏能力之后,如何深刻理解篆刻必需的功力和内涵就摆在印人的面前。惯常所理解的“诗、书、画、印”一体化,强调不但要从印章的表面形式探讨技法,还要借鉴、学习其他门类的方法,以求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时至今日,一直有一种精神力量促使我在篆刻之路上不断探求。人活着,就应该活出个精神。印人想要确立自己的风格,先要活出自己!(蔡登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书法家协会篆刻委员会委员、巢湖印社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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