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不二 我女儿很喜欢游泳，就像我小时候。 她的小脑特别发达，书上说小脑是控制肢体运动的，因此她学东西特别快，你比如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后，就已经不用我在帮扶了。孩子一旦增加一项技能，在随后的一周内她会不断加深对这项技能的肌肉记忆。以至于短时间内特别偏好这个新学的手艺。 我记得她更小一些的时候，学会的第一项本领是轮滑，家门口的广场上，带好防护装备，穿上轮滑鞋之前，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是一个需要你自己去体验平衡的技能，没有人能帮到你，而且可能会摔跤甚至受伤，但是学会后会对你将来学习其他本领有帮助，比如自行车，游泳等都是需要调节自身身体平衡的技能。 还有一点最重要，就是摔倒后你需要自己爬起来，我可以忙你，但这会推迟你学会轮滑的时间。女儿点点头，她或许无法完全理解我说的道理，但她绝对明白我不会帮她的。就这样，在无数次跌倒后自己扶着墙爬起来，一个晚上的时间学会了轮滑。 她有个毛病，一旦喜欢上某一项运动，学不会就不罢休，就比如学游泳，刚开始我陪她在游泳池下水，现在的物质条件都好，游泳池里相当安全。其实我骨子里很讨厌在游泳池里学游泳，泳镜，泳帽，泳衣穿戴齐全，全副武装。我一度认为，人在这种状态下是无法水乳交融的。在越来越安全的防护下，人类的生存能力一直在退化。 我是在灞河里学会游泳的，灞河是渭河的支流，渭河又是黄河的支流，因此在成年之后我分别在渭河与黄河里再次实习了自己的游泳技能。事实证明肌肉记忆是伴随一生的。 关于游泳，我的记忆是深刻的，小时候是哥哥带我去的灞河，农村的孩子大多都是大的带小的，我们之间相差8岁，基本上我只有挨踢的份，没有任何发言权，尽管这样自己还是屁颠屁颠的跟着。 小时候的灞河，清澈碧绿鱼虾成群，水深四五米，你在水里是可以睁开眼睛的，那绝对是另一个世界。到了河边，小伙伴们脱得精光，一丝不挂的从铁丝笼（护堤的一种人工建筑）的高处往下跳，跟下饺子似的，欢腾的犹如一条条泥鳅。 我不会游泳，起初不敢下水，是哥哥一脚把我踹进水里，嘴里还骂着胆小鬼，下次别来了的话。我跌落水中开始挣扎，越挣扎越往下沉，口鼻开始进水，无法呼吸，本能的想要抓住周围可以依靠的东西，可惜，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只能把手伸向天空，喉咙里想要发出求救的声音，可惜被大量的水堵塞的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在岸边的哥哥一看时间差不多了，一个猛子窜入水底，从下而上托起我的屁股把我浮出水面，我哇的一声吐出被呛的河水，鼻涕眼泪全下来了，哥哥一把帮我抹掉脸上的鼻涕和水的混合物，把我拉到岸边，大声的斥责道：下次落水后记住猛吸一口气，不要乱动，就闭上眼睛飘在水中感受一下。 歇一会再来，说完一个猛子又窜入河里，在水里一口气潜游到河对岸才浮出水面，河面宽度大约30米左右，一眨眼功夫，一个猛子又游回来。没事儿了吧，接着来，下水！我赶忙往后爬，吃过一次亏，心里害怕，对水有了恐惧感，是那种无助的绝望。我光着屁股站到了河堤上，灼热的太阳已经将皮肤晒的黝黑发亮，自己实在是不明白，你是我亲哥呀，怎么就把我往水扔，还让我被呛到了，那个恨呀。 你再不下来，下次就别来了，我一听这不成，不带我玩这那成呀，只好硬着头皮又回到河边，就这样再一次被扔进水里，反复多次的过程中，我尝试了他说的方法，真的有用，当你被抛进水里的一刹那，深吸一口气，蜷缩成一团，在惯性的作用下，先是下沉到一定的深度，而后自然上浮到水面，然后安静的飘在水中，这种感觉现在想起来就类似于婴儿在母亲的子宫的羊水里一样。 这一刻身体与水在撕裂中逐渐平衡。当你憋气到极限时，长出一口气，瞬间这种平衡就被打破，身体开始下沉，同一瞬间，你伸开四肢奋力拨水，将自己的头浮出水面，然后再吸一口气，然后再次缩成一团，人又漂浮起来。在一呼一吸之间似乎有了某种默契，这种默契使人与自然达到平衡。 学会游泳是一瞬间的事，因为你在反复呛水的过程中找到了平衡点。这个点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你去完成的，只有你自己才能掌握。以至于很多年之后，只要提起游泳，哥哥这位启蒙老师无疑是最优秀的。因为他掌握了游泳的命门，因此他将这一命门用简单粗暴的方式传授给了我。这个命门便是换气。至于游泳已经不重要了。 对于女儿，我当然比哥哥对我更有耐心，至于游泳动作那是教练的事，我只把命门传授与她即可。其实，游泳也好，人生也罢，父母的认知与见识，有可能是孩子的天花板，也有可能是孩子的起点。 最后我讲一些自己在不同水域游泳的感受清单 游泳池：最无压力的游泳环境，也最无聊我也最不喜欢。 灞河：启蒙的地方，最喜欢光屁股潜入水底摊开双手，安静的让小鱼从掌心游过，在水底睁开眼睛绝对是童年最大的惊喜。
黄河：一碗水半碗泥，水流很急，记忆深刻的是在山西黄河边救人的事，我腰间绑着绳子，跳入水中救起一个落水的男孩。上岸后耳朵里全是泥。 长江：22岁，在没有任何防护救生设备的情况下，在长江里游了近一个小时，精疲力尽最后漂浮到岸边。最大的感受是水太脏。
珠江：年轻时在广东顺德市一家工厂上班，初到南方很不适应饮食，顺德紧挨着中山市，中间隔着一条珠江，下午下班后，游过珠江，一手举着衣服，一只手游过去，江面不宽，也就三五百米的样子。到对岸的中山市，临江有一家河南人开的面馆，就为吃一碗北方的面食，然后再游回去。
深海：有一年在三亚，跟朋友出海钓鱼，在深海游过一次，整体感觉，在大海里跟陆地河流完全不一样，在海里游泳就像地震的感觉，海水从四面八方涌向你，将你向海水发出的发作用力全部消解，因此非常吃力，无论你怎样用力都无济于事，只能大口的喘着气，直立在水中，非常耗体力，没有救生设备，普通人很快就耗尽体力，你想如同在游泳池里那样闭气漂浮在在海面上基本不可能，恐惧，剧烈的晃动再加上海水特有的苦涩的腥味，你很难支撑下去。 你对于大海而言，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ps：一不小心又罗嗦了，我发现最近的文字越写越长，真需要调整了。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两眼瓷迷进入社会，谁都没能提前拿到剧本就在慌乱之中成为主角，所有的镁光灯都集中在你左右，便开始自导自演人生的肥皂剧。在不断的试错中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情感基调仅仅取决于自己的主观感受，剧情的发展也由你一人掌控。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们拥有的只有当下这一秒，或许这就是我一旦提笔就沉迷其中的原因吧。
但话又说回来了，为何不把握住这个自得其乐的机会？请相信自己绝对有能力铸就署名是你的一座城。人生拼的是长远，而非一时。做爱做的事，走该走的路。我们终此一生，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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