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致文人书 你们因为焚书坑儒的事,骂我是千古罪人,是毁灭知识和文人的罪魁,一骂就是两千多年。让我在气势非凡的兵马俑边上也不得安宁。 你们其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是张三欠钱向李四讨债,让人有蒙冤受屈之感。都说帝王搞文字狱,看来文人也搞文字狱呀!我们帝王搞文字狱顶多几年,你们一搞就让人永世不得翻身。比我们还厉害。 焚书是我下的令不假,可提议的是李斯呀,他不也是文人吗?他要不写个《谏逐客书》,我怎么会发现他?并让他当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呢?淳于越那小子劝我效法古人,分封几个儿子。李斯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制度,说他这是借古诽今,扰乱人心,并建议烧毁儒家的书。我一想这也有理,就准了他的奏。可书也没全烧,图书馆里的典籍没烧,其他学派的书和医药、农林方面的书也没烧。可剩下那些书,项羽进咸阳时都给烧了。怎么就没人骂他呢? 说起坑儒,更得好好说道说道。我想长生不老(哪个不想),可侯生、卢生两个竟敢挖苦我。这俩小子我素日待他们不薄,他们不肝脑涂地地报答我也就罢了,怎么还敢说我坏话,这不耗子拔猫胡子,自己送死吗。我是谁,我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统一中国的人,什么人都得为我效命。你不为我效命就要为别人效命,那对我是大大的不利呀,我岂能坐视不管。 不为我效命,不被我所用,就是我的敌人,至少是我的障碍,所以不杀就得放逐,没别的合计。我用俸禄养着你们,还让你们骂我,给我捣乱,我有病啊? 再说原来我也并没想杀那么多人,都是那些不争气的文人,自己互相揭发,以便开脱自己。你说我不忠,我诬你谋反。平常高谈阔论,不可一世,遇到点事就乱了阵脚,怨别人,推却罪责。一个牵一个,扯出四百六十多人,平时找还找不到这么多人。平时找还找不到这么多,一下子全送上门来,我不埋他们怎地?埋了心静,看谁还敢议论我?我是可以随便议论的吗? 文人依仗着看过几本书,就总爱乱发议论。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就没有他们看得上眼儿的事儿。说什么我修的长城是白骨堆成的。笑话!不修长城能挡住匈奴进攻吗?不修长城能为后人留下民族的象征吗?还有人抨击我大修阿房宫。唉,我辛辛苦苦统一了中国,就不能享受享受吗?听说阿房宫被一个叫项羽的小子给烧了,烧了三个月还没烧完。真可惜呀!不然留下来,是一个绝妙的景点,不知能赚洋人多少外汇呢? 更有甚者,说我不该统一中国,说要像欧洲各国那样各自独立,中国早发达了。这实在瞎了我的心思。别的且不说,一来大洪水,一个小国说淹就淹,一个大国就没事了。东方不亮西方亮,南方淹了有北方。你们感谢我还来不及,还好意思说我坏话? 儒家迂腐的仁义道德,墨家的矫情兼爱等漂亮词句、浪漫理想,都是扯蛋。人生就是一场无情的战争。韩非子说,孙子、老子的兵书可适用于政治,真有道理。我读了他的文章觉得深合吾意。为了得到韩非,我就发兵攻韩,韩国就把韩非给我送来了。可李斯说,韩非是韩国贵族,不会真为秦国卖命。在我们这呆一段再回国,就是祸患。不如杀了他以绝后患。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把他关进监狱。后来我想放他回国,谁料李斯在我改变主意前把他毒死了。他们还都是荀子的学生呢!听说韩非入狱后问狱卒,我犯了什么罪呀?狱卒回答:“一个鸡笼里容不下两只公鸡。人家碰上你这样的人,不是重用,就是害死,哪管犯不犯罪?”李斯嫉妒,又演了孙膑、庞涓的老戏。文人有时候真愚,到紧要关头,还不如农夫狱卒看得明白。 唐代文人杜牧在《阿房宫赋》中说:“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我套用一下这句话,整文人者,文人也,非孤家也。不知诸位以为然否?可惜,这些悲剧,文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文人复哀文人也。 我们尚用竹简刻字,慢得很,不比你们用电脑,又快捷又灵活。暂且写到这里吧,可把我累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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