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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交替季节的川东北大地，只要你信步去近郊或者驱车去乡村，站在田埂上，便有稻香扑鼻而来。 如果你不是在农村长大的，或者不是经常出入农村的，你不会想象出这样一种情景。立夏小满时节，农田里，或一两个或一群群的农人，弯着腰、撅着屁股，从身旁最近处拿过一把捆扎的秧苗。解散捆扎的稻草，左手指捻开一把秧，右手握紧一支大小合适的秧苗，伸开大拇指，顺势用其余四根手指将秧苗插进稻田。同一个动作如此反复，一捆捆秧苗被解散后通过右手一缕又一缕地均匀地插进一整块田里。一上午甚至一整天，臂膀、手指不停歇地运动，腰酸腿痛确实够人消受。这时，最容易想起一首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首诗，虽然小学生都会背诵，但能亲历插秧打谷的人并不多，哪能知悉那份辛苦？所以他们对土地的情感，因为亲历少了，哪能知悉那份艰辛？正如稻香，不是一挥而就，而是需要慢慢等待。因为秧苗插进稻田，还需要除杂草、拔稗子、喷农药、施肥料，这些一样都不能少，而且一样都不轻松。秧苗只有在勤劳双手的不断呵护下，才能一寸一寸地往高处蹿，蹿至稻穗弯了腰。 一到暑期，川东北的水稻正是抽穗扬花、稻香四溢之时。闻着稻香，你或许难以想象，一支秧苗怎会有那么强大的生命力，能够孕育出粒粒饱满、颗颗如金的稻谷。它们在风雨里滚沸过，在骄阳里淬炼过。从表面来看，水稻从秧苗开始，一直在索取，可她的索取，是为了努力地成长，逐渐地强大，只奔着一个终极目标—————回报人类以粮，回报耕牛以食，回报大自然以肥沃土地的根茎…… 大约四个月，这就是水稻的一生。闻着稻香，想想我们的一生，又有着多少个“四个月”。这一生中，我们能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这也正是活着的意义。冯雪峰（嘉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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