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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苦禅教你如何学画画分享欣赏

 gudian386 2017-09-02

2017-07-24

李苦禅(1899~1983),原名李英杰、李英,字超三、励公。生于山东省高唐县贫苦农家。

1918年有幸得识徐悲鸿大师,得授西画技艺。1922年考入北平国立艺术专科学校西画系专修西画,1923年拜师齐白石大师门下,成为齐派艺术第一位入室弟子,由此探索“中西合璧”改革中国画之路。

新中国成立后,他曾任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教授、中国画研究院院务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全国政协委员。

李苦禅先生是中国写意花鸟画历史上,继宋代法常、明代徐文长、清代八大山人、吴昌硕与近代齐白石之后的又一位统领时代风范的大师。

苦禅大师的画,源于自然,融乎心田,流诸笔端,复归于自然的“天籁自鸣”之境界。他主张“书至画为高度,画至书为极则”,因此,他的画笔力雄健,气势浑厚,以大手笔、大写意、大写情而著称,在中国写意花鸟画方面有突出的贡献。

“速写可以训练手疾眼快——手、眼、心三者配合得快——下笔稳、准、狠。当年我在西湖边上常和学生们以道画速写,每次回来都是一、二本子。潘天寿先生对我的本子非常感兴趣,常借去看阅。”

“师造化固然是以陶冶其中以求潜移默化为要,但初步入手的最佳方法当属写生。写生可用快慢两种方法:慢的是素描(指的是不涂背景少涂明暗的素描和我国的白描),快的是速写。叶浅予与黄胄之所以画得好,是离不开速写功夫的。”

“我早年是学西画的,从徐悲鸿的炭画课和西画系人体画课中打下了写生的基本功底子,以后学国画时便容易从写生入手,并且非常得力于速写。不过,速写绝不是目的,有不少人在速写上很有功力,却一辈子也画不到宣纸上去。为了留住速写感受,我往往在速写回来之后立即进行笔墨练习,在宣纸上反复琢磨,久而久之,就能用笔墨深入地表现自己的速写体会。”

“中国画艺术性很高,仅以写意画而论,你看它不但形象美,连造型的笔法都很美,书法艺术之美都融合进去了。书法艺术只我中国独有(后来传到日本等国),用书法艺术手段去作画也只是中国独有(后来也传到日本等国),而且中国书法艺术与中华民族历史一样悠久,内蕴极丰富!”

“楷书多求规整匀齐,固然很整很稳,但中国书法艺术的最高度还是狂草,狂草简直象音乐。”

在某种意义上,“论艺术性,音乐比诗高,诗比书法高,书法比画高,因此具有前三者修养的人作出画来格调自然就高,这样的画竟可带有一些时间艺术的意味,那是更高的艺术了。”

“无备之战不可打,无意之笔不可下,需意在笔先,然后跟上一套方法。写意画绝非信笔涂鸦,它历史悠久,名家辈出,自有一套法度,如:造型、笔墨、章法等等。”

“造型,务必先求其合于客观物性,再夸张其美的部分,改造其不美的部分。认识到了美的特征,尽量简括用笔,惜墨如金。”

“画荷一团墨,墨中乏笔触则无骨,谓之有墨无笔;每笔不论笔痕粗细都有干湿浓淡之变化,即是墨,乏此变化便是有笔无墨。实际笔中有墨,墨中有笔,笔墨难分。”

“用墨贵在浓而不板,淡而不灰,干而不燥,润中有苍,这就需要用笔多变化。”他进一步比喻道;“用墨如同地球既公转又自转一样,既有公分又有自分:两片荷叶,一浓、一淡是公分,浓中有浓云似的变化,淡中有干润并用的微妙,是自分。有公分少自分易死板,有自分少公分则零乱不整。”

“毛笔以外的工具不是不可用,但不可初学即用。要先用毛笔,久久为功,心中体会了笔意之后,再间或使用其他工具就有根底了。”

“古人的构图,我最佩服八大山人。他的构图最严格、最凝炼、最有变化,尤为可贵的是他的构图从不露出惨淡经营的样子,是顶高度的写意构图。”

“写意构图,最重要的是要造成画面矛盾,而后再统一它。若只知按万物土里生去构图,都是一顺地从下而上地画,就无矛盾,无力,就温。何为矛盾?就是在画面的各部分要有对立方向或成角方向。……矛盾造成了,方谈得上构图的气势。大写意最忌四平八稳,有时大胆造矛盾——差一点儿就画坏了(也称‘造险'),但还没坏——化险为夷,才是最有魅力的构图。”

“大写意是文人画,很讲究题字,甚至大篇题字,当成构图的一部分。另外,自己的画最好自己题,这样可以题得是地方,笔调也跟画统一。有人字不错,一题到人家画上就不协调,反不如不题。”“印也是构图的一部分。石涛有幅画,印盖了一溜,很好!为了构图美的需要,也可以歪打图章斜题字,青藤即如此。”

“写意画很讲究完全用墨作画,墨用好了自有色彩感,古人讲,‘墨运而五色具'即如是。但也不是从来不用颜色,只是有它自己的一套法子。它是以墨为主,以色为辅,淡彩为主,重彩为辅。”“写意画用色很单纯,看上去却很丰富;它的墨基本用好后,只用花青、赭石两色淡淡着上就完全够了。”“用色如用墨,把色也当墨用,即同样要讲究笔墨,也是笔笔写上去的,不是随便涂上去的,要讲笔法,笔触。”

初以墨入手者,至设色亦雅致;初以著色入手者,用墨则浮稚乏味矣!

把笔无意,逐渐添成,虽意不能笔先,却似是天成。——题《菊鸡翠竹图》

每写鸡时时忘机,尝于醉梦幻想中偶尔草及,写来便知此,自感与理想幻想鸡有近似也。一夜大风寒,通宵不成寐,爰急写之。——题《双鸡图》

李苦禅在香港讲学时,有人问到为什么古来写意大师常如疯子白痴,他回答说:“这除了要想到他们的社会处境之外,还可以从板桥的话去理解。板桥说过,学聪明难,从聪明入糊涂更难,难得糊涂。他有这种理想,但画上还没达到这种境界。他的竹无论是‘胸有成竹'还是‘胸无成竹',其用意、法度皆很明显,而青藤的画才达到了‘难得糊涂'。杨小楼的戏老年也如此,他的唱腔有时仿佛离了板眼——似散又不散,那劲头很难拿啊!”

李苦禅说:“有时在一种醉梦、幻想似的心境下抹成几幅,日后看来颇有趣味,也再画不出同样的了。正如怀素引许瑶诗所云:‘志在新奇无定则,古瘦漓骊半无墨,醉来信手两三行,醒后却书书不得。'”

李苦禅在晚年常说:“意在笔先,胸有成竹,功力深厚,法度完备,便愈画愈熟。太熟则俗,熟极求生才有味道,画到后来,好象不会画似的。板桥说得好,‘画到熟时是生时',生得似乎笔先无意,笔下无法,画到差一点就坏了的地步才够火候!”

李苦禅说:“古来评画分几品:法度熟练之作为能品,刻意传神之作为神品,神品上乘为妙品(不可多得),妙品之上还有逸品。这逸品最高,它仿佛既不用心又不用力,虽出自手却浑然天成。青藤、八大的一些作品可入此品,是罕见的珍品。陈老莲说得好:‘至能而若无能,此难能也。'”作画本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客观的东西需经过主观加工创作,“本之天而全之人”,“合于天造,厌于人意”(苏东坡语),正如石涛所云:“以我襟含气度,不在山川林木之内,其精神驾驭于山川林木之处,随笔一落,随意一发,自成天蒙,处处通情,处处醒透,处处脱尘而生活,自脱天地牢笼之手归于自然矣!”

李苦禅说:“我到老年,作画之前往往仅有个大致的意思,并无具体设想,待下笔之后再临机应变,逐步完成。甚至画前了无成意,更不想用何笔法,只是随心所欲,任意几笔,再依其韵致,收拾成幅,倒也天真活泼!”

写意大师中,青藤能力才气大,八大山人作性强(作性强,即惨淡经营却似不思不勉而从容中道的能力。)石涛悟性高。白石先师比起他们来天分有限,但功力最大。

八大山人于无画处求画,无墨处以空补,年轻时体会不到这一点。当年在上海聊起这,王一亭的一位朋友便将此内容写了一本子,说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到了这一步,造型已经冲破了,但笔墨还有的。这时的造型夸张了,变了。形变了,调子也变了,色调也变了,有自变,有公变,犹如地球的自转公转。

行笔不可剑拔弩张,要以意先笔,如同太极拳以意领力,柔中见刚。

我体会,用笔如同国术:走如风,站如钉,象太极拳一样的行云流水,重气韵,任何地方不要太露,太突出,要含蓄,云行泉流,不紧不慢。

大写意——兴来之笔,如庄子所云,“解衣盘礴”,亦如张璪之艺“非画也,真道也!当其有事,已知遗去机巧,意冥玄化,而物在灵府,不在耳目,故得于心应于手,孤姿绝状,触毫而出,气交冲淡,与神为徒”。

小画布局严紧了,放成丈二匹也一样严紧。心中无数,仅想以大取胜,往往不是画画,是爬画——爬到哪,画到哪,爬满了算,退远一看:大花被面一幅!

八大山人的墨,我过去都是一块一块分析的。在杭州时,和潘天寿先生一起,在纸上先点几笔,干后在灯或窗前逆光而照,看谁的墨用得如烟云状为佳。

书法中,点子最难!

读画,皆可横竖颠倒观之,变换内容而灵活用之。

创作时要敢于冲。如王羲之那时,都写八分之类,但他冲开了,不管《说文》、六书,写成了“现代字”,所以千余年来人称誉之为“书圣”。他创出来了!

作画立意后,务先求技巧(多种技巧),不可先追求味道。味道是在技巧中经常体会积进之结果。此节要切实注意。否则如人发育未成,却学老翁佝偻踉跄种种之老态,技巧尚未窥到,而欲使画法登峰造极,是冥妄之想。

今后注意:每作要“整”,“整”即包括协调、气韵、多样统一等等。作者心意整且静,方可做到“整”字。此近老年之追求,专精致一也!

对作者,须观其画论,察其成绩。如欲知其论正确与否,察其画迹便可证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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