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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疫论3

 学中医书馆 2017-09-22
须治在胃,在胃者,谓当下也,如清长无所苦,属寒。
偶斋云,史记扁鹊仓公传云,信巫不医者,一不治,今人每每信巫卜而不访明医,病犹可治,迁延至不可治者,惑於卜耳。
乘除
病有纯虚纯实,非补即泻,何有乘除,设遇既虚且实者,补泻间用,当详孰先孰後,从少从多,可缓可急,随其证而调之。
吴江沈青来正少寡,素多郁怒,而有吐血,证,岁二三发,吐後即巳,无有他证,盖不以为事也,三月间病,并非旧证,但小发热,头疼身痛,不恶寒而微渴,恶寒不渴者,感冒风寒,今不恶寒微渴者疫也,至第二日,旧证大发,吐血胜常,更加眩晕,手振烦躁,种种虚状,饮食不进,且热渐加重,医者病者,但见吐血,以为旧证复发,不知其为疫也,故以发热认为阴虚,头疼身痛认为血虚,不察未吐血前一日,巳有前证,非吐血後所加之证也,诸医议补,问余可否,余曰,失血补虚,权宜则可,盖吐血者,内有结血,正血不能归经,所以吐也,结血牢固,岩能止乎,能去其结,於中无阻,血自归经,方冀不发,若吐後专补,补则血满,既满不归,血从上溢也,设用寒冷,尤误投补剂者,只顾目前之虚,用叁暂效,不能拨去病根,日後又发也,况又兼疫,今非昔比,今因疫而发,血脱为虚,邪在为实,是中有实,若投补剂,始则以实填虚,沾其补益,既而以实填实,灾害立至,於是暂用人叁二钱,以 苓归芍佐之,两剂後,虚证咸退,热减六七,医者病者,皆谓用叁得效,均欲速进,余禁之不止,乃恣意续进,便觉心胸烦闷,腹中不各,若有积气,求哕不得,此气不时上升,便欲作呕,心下难过,遍体不舒,终夜不寐,喜按摩捶击,此皆外加有馀之变证也,所以然者,止有三分之疫,只应三分之热,适有七分之虚,经络枯涩,阳气因陷,故有十分之热,分而言之,其间是三分实热,七分虚热也,向则本气空虚,不与邪搏,故无有馀之证,但虚不任邪,惟懊倄郁冒,眩晕而巳,今投补剂,是以虚证一去,热减去七,所馀三分之热者,实热也,乃是病邪所致,断非人叁可除者,今再服之,反助疫邪,邪正相搏,故加有馀之变证,因少与承气,微利之而愈,按此病设不用利药,宜静养数日亦愈,以其人大便一二日一解,则知胃气通行,邪气在内,日从胃气下,趋,故自愈,间有大便自调而不愈者,内有湾粪,隐曲不行,下之得宿粪极臭者,病始愈,设邛未去,恣意投叁,病乃益固,日久不除,医见形体渐瘦,便指为怯证,愈补愈危,死者多矣要之,真怯证,世间从来罕有,今患怯证者,皆是人叁造成,近代叁价若金,服者不便,是以此证不死於贫家,多死於 富室也。
偶斋云,人叁战专补气,果气分虚弱之人,服之固宜,然亦不可太过,况更有说焉,不可不区别也,有人平日本当服叁,而一时病症有异,不可以服叁者,有旧病当服叁,而新病不可以服叁者,有前病以叁而愈,而後病不可以服叁者,至於风寒暑湿燥火,六气感而致病者,断断不可以服叁,苦进之以叁药,犹与之以砒毒也,奈何世人不察斯义,一遇病症,即云虚怯,不分盛衰,不辨久暴,一概投之以叁,投之不效,则一倍之,再倍之,而且什伯倍之,一人倡之,众人和之,医者病者,操论既同,不思变计,服叁至多,使病固结而不可解救,虽遇卢扁,亦无如何,此皆人叁之故也,故今之病,亦往往多死於富贵中,力能服叁之家,而贫穷不能服叁者,反不致死,岂非明验欤,而今席丰履厚之富家为尤甚,大抵以人叁为不死之灵丹,而所延之医,又以用叁为独得之秘诀,方不加叁,药无主宰,叁不重用,病者惊惶,且当无病之时,亦以人叁为必需,朝服暮食,淫於脏腑,暗受其毒,而因以致病,及至性命呼吸之际,用之反不见效,误服之咎,可不惧哉。













瘟疫论卷下
杂气论
日月星辰,天之有象可睹,水火土石,地之有形可求,昆虫草木,动植之物可见,寒热温凉,四时之气往来可觉,至於山岚瘴气,岭南毒雾,咸得地之浊气,犹或可察,而惟天地之杂气,种种不一,亦犹天之有日月星辰,地之有水火土石,气交之中,有昆虫草木之不一也,草木有野葛巴豆,星辰有罗计荧惑,昆虫有毒蛇\ 猛兽,土石有雄硫 信,万物各有善恶不等,是知杂气之毒,亦有优劣也,然气无形可求,无象可见,况无声,复无臭,何能得睹得闻,人恶得而知其气,又恶得而知其气之不一也,是气也,其来无时,其着无力,众人有触之者,各随其气而为诸病焉,其为病也,或时众人发颐,或时众人头面浮肿,俗名为大头瘟是也,或时众人咽痛,或时声哑,俗名为虾蟆瘟是也,或时众人疟利,或为痹气,或为痘疮,或为斑疹,或为疮疥疔冾鰽或时众人目赤肿痛,或时众人呕血暴亡,俗名为瓜瓤瘟\ 探头瘟是也,或时众人瘿呰俗名为疙瘩瘟是也,为病种种,难以枚举,大约病偏於一方,沿门合户,众人相同者,皆时行之气,即杂气为病也,为病种种,是知气之不一也,盖当时适有某气,专入某脏腑某经络,专发为某病,故众人之病相同,是知气之不一,非关脏腑经络或为之证也,夫病不可以年岁四时为拘,盖非五运六气所印定者,是知气之所至无时也,或发於城市,或发於村落,他处截然无有,是知气之所着无方也,疫气者,亦杂气中之一,但有甚於他气,故为病颇重,因名之厉气,虽有多寡不同,然无岁不有,至於瓜瓤瘟疙瘩瘟,缓者朝发夕死,急者顷刻而亡,此在诸疫之最重者,幸而几百年来罕有之证,不可以常疫并论也,至於发颐\ 咽痛\ 目赤\ 斑疹之类,其时村落中,偶有一二人所患者,虽不与众人等,然考其症,甚合某年某处,众人所患之病,纤悉相同,治法无异,此即当年之杂气,但目今所锺不厚,所患者希少耳,此又不可以众人无有,断为非杂气也,况杂气为病最多,而举世皆误认为六气,假如误认为风者,如大麻风\ 鹤膝风\ 痛风\ 历节风\老人中风\肠风\ 厉风\ 俌风之类,概用风药,未常一效,实非风也,皆杂气为病耳,至又误认为火者,如疔疮发背,痈疽? r,气毒流注,流火丹毒,与夫发斑痘疹之类,以为诸痛疮疡,皆属心火,投芩连栀柏,未尝一效,实非火也,亦杂气之所为耳,至於误认为暑者,如霍乱吐泻,疟痢暴注,腹痛绞肠痧之类,皆误认为暑,因作暑证治之,未尝一效,与暑何与焉,至於一切杂证,无因而生者,并皆杂气所成,从古未闻者何耶,盖因诸气来而不知,感而不觉,惟向风寒暑湿所见之气求之,是令无声无臭,不睹不闻之气,推察既错认病原,未免误投他药,大易所谓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也,刘河间作原病式,盖视五运六气,百病皆原於风\ 寒\ 暑\湿\ 燥\ 火,谓无出此六气为病,而不知杂气为病,更多於六气为病者百倍,良以六气有限,现在可测,杂气无穷,茫然不可测也,专务六气,不言杂气,焉能包括干下之病欤。
论气盛衰
其年疫气盛行,所患皆重,最能传染,即童辈皆知为疫,至於微疫反觉无有,盖毒气锺 厚也。
其年疫气衰少,闾里所患者,不过几人,且不能传染,时师皆以伤寒为名,不知者固不言疫,知者亦不便言疫,然则何以知其为疫,盖脉证与盛行之年所患之证,纤悉相同,至於用药取效,毫无差别,是以知瘟疫四时皆有,常年不断,但有多寡轻重耳。
疫气不行之年,微疫转有,众人皆以感冒为名,实不知为疫也,设有发散之剂,虽不合病原,然亦无大害疫自愈,实非药也,即不药亦自愈,至有稍重者,误投发散,其害尚浅,若误用补剂及寒凉,反成痼疾,不可不辨。
论气所伤不同
所谓杂气者,虽曰天地之气,实由方土之气也,盖其气从地而起,有是气则有是病,譬如所言天地生万物,然亦由方土之产也,彼植物藉雨露而滋生,动物藉饮食而颐养,必先有是气,然後有是物,推而广之,有无限之气,因有无限之物也,但二五之精,未免生克制化,是以万物各有宜忌,宜者益而忌者损,损者制也,故万物各有所制,如猫制鼠,如鼠制象之类,既知以物制物,即知以气制物矣,以气制物者,蟹得雾则死,枣得雾则枯之类,此有形之气,动植之物,皆为所制也,至於无形之气,偏中於动物者,如牛瘟\ 羊瘟\ 鸡瘟\ 鸭瘟,岂但人疫而巳哉,然牛病而羊不病,鸡病而鸭不病,人病而禽兽不病,究其所伤不同,因其气各异也,知其气各异,故谓之杂气,夫物者气之化也,气者物之变也,气即是物,物即是气,知气可以制物,则知物之可以制气矣,夫物之可以制气者,药物也,如 蚰解蜈蚣之毒,猫肉治鼠俈之溃,此受物气之为病,是以物之气制物之气,犹或可测,至於受无形杂气为病,莫知何物之能制矣,惟其不知何物之能制,故勉用汗吐下三法以决之,嗟乎,即三法且不能尽善,况乃知物乎,能知以物制气,一病只有一药,药到病巳,不烦君臣佐使,品味加减之劳矣。

疫邪传 ,胃热如沸, 动不安,下既不通,必反於上, 因呕出,此常事也,但治其胃, 厥自愈,每见医家,妄引经论,以为脏寒 上入膈,其人当吐 ,又云胃中冷必吐 之句,便用乌梅圆,或理中安 汤,方中乃细辛\ 附子\ 乾姜\桂枝\ 川椒,皆辛热之品,投之如火上添油,殊不知疫证,表 上下皆热,始终从无寒证者,不思现前事理,徒记纸上文辞,以为依经傍注,坦然用之无疑,因此误人甚众。
呃逆
胃气逆,则为呃逆吴中称为冷呃,以冷为名,遂指为胃寒,不知寒热皆令呃逆,且不以本证相叁,专执俗语为寒,遂投丁\ 茱\ 姜桂,误人不少,吾愿执辞害义者,临证猛省。治法各从其本证而消息之,如见白虎证,则投白虎,见承气证,则投承气,膈间痰闭,则宜导痰,如果胃寒,丁香柿蒂散宜之,然不若四逆汤,功效殊捷,要之,但治本证,呃自止,其,可以类推矣。
似表非表似 非 
时疫初起,邪气盘踞於中,表 阻隔, 气滞而为 ,表气滞为头疼身痛,因见头疼身痛,往往误认为伤寒表证,因用麻黄\ 桂枝\ 香苏\ 葛根\ 败毒\ 九味\羌活之类,此皆发散之剂,强求其汗,妄耗津液,经气先虚,邪气不损,依然发热也,更有邪气传 ,表气不能通於内,必壅於外,每至午後潮热,热甚则头胀痛,热退则巳,此岂表实者耶,以上似表,误为表证,妄投升散之剂,原邪愈实,火气上升,头疼转甚,须下之, 气一通,经气降而头疼立止,若果感冒头疼,无时不痛,为可辨也,且有别证相叁,不可一途而取。若汗若下後,脉静身凉,浑身支节反加痛甚,一如被杖,一如坠伤,少动则痛苦号呼,此经气虚,荣卫行涩也,三四日内,经气渐回,其痛渐止,虽不药必自愈,设妄引经论,以为风湿相搏,一身尽痛,不可转侧,遂投疏风胜湿之剂,身痛反剧,以此误人其众。
伤寒传胃,即便潮热谵语,下之无辞,今时疫初起,便作潮热,热甚亦能谵语,误认为 证,妄用承气,是为诛伐无辜,不知伏邪附近於胃,邪未入腑,亦能潮热,午後热其,亦能谵语,不待胃实而後能也,假令常疟热甚,亦作谵语,瘅疟不恶寒,但作潮热,此岂胃实者耶,以上似 ,误投承气, 气先虚,及邪陷胃,转见胸腹胀满,烦渴益甚,病家见势危笃,以致更医,医见下药病甚,乃指大黄为砒毒,或投泻心,或投柴胡\枳\ 桔,留邪在胃,变证日增,神脱气尽而死,向则不应下而反下之,今则应下而反失下,盖因表 不明,用药前後失序之误。
论食
时疫有首尾皆能食者,此邪不传胃,切不可绝其饮食,但不宜过食耳。有愈後数日,微渴微热,不思食者,此微邪在胃,正气衰弱,强与之即为食复。有下後一日便思食,食之有味,当与之,先与米饮一小杯,加至茶瓯,渐进稀粥,不可尽意,饥则再与,如忽加吞酸,反觉无味,乃胃气伤也,当停谷一日,胃气复,复思食也,仍如渐进法。有愈後十数日,脉静身凉,表 俱和,但不思食者,此中气不苏,当与粥饮迎之,得谷後即思食,觉饥久而不思食者,一法以人叁一钱,煎汤与之,以唤胃气,忽觉思食,馀勿服。
论饮
烦渴思饮,酌量与之,若饮食过多,自觉水停心下,名停饮,宜四苓散最效。如大渴,思饮冰水及冷饮,无论四时,皆可量与,盖内热之极,得冷饮相救甚宜,能饮一升,止与半升,宁使少顷再饮,至於梨汁\ 蔗浆\ 西瓜,皆可备不时之需,如不欲饮冷,当易白滚汤与之,乃至不思饮,则知胃和矣。
四苓汤白茯苓"一钱〔\ 泻泽"一钱五分〔\ 猪苓"一钱五分〔\ 陈皮"一钱〔。
取长流水煎服,古方有五苓散,用桂枝者,以太阳中风表证未罢,并入膀胱,用四苓以利小便,加桂枝以解表邪,为双解散,即如少阳并於胃,以大柴胡通表 而治之,今人但见小便不利,便用桂枝,何异聋者之听宫商,胃本无病,故加白术以健中,今不用白术者,疫邪传胃而渴,白术性壅,恐以实填实也,加陈皮者,和中利气也。
损复
邪之伤人也,始而伤气,继而伤血,继而伤肉,继而伤筋,继而伤骨,邪毒既退,始而复气,继而复血,继而复肉,继而复筋,继而复骨,以柔脆者易损,亦易复也。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故男先伤右,女先伤左,及其复也,男先复左,女先复右,以素亏者易损,以素实者易复也。
严洪甫正年三十,时疫後,脉证俱平,饮食渐进,忽然肢体浮肿,别无所苦,此即气复也,盖大病後血未盛,气暴复,血乃气之依归,气无所依,故为浮肿,嗣後饮食渐加,浮肿渐消,若误投行气利水药,则谬矣。
张德甫年二十,患禁口痢,昼夜无度,肢体仅存皮骨,痢虽减,毫不进谷,投人叁一钱,煎汤入口,不一时身忽浮肿,如吹气球之速,自後饮食渐进,浮肿渐消,肿间巳有肌 肉矣。
若大病後,三焦受伤,不能通调水道,下输膀胱肢体浮肿,此水气也,与气复悬绝,宜金匮肾气丸,及肾气煎,若误用行气利水药必剧,凡水气足冷,肢体常重,气复足不冷,肢体常轻为异。
俞桂玉正年四十,时疫後,四肢脱力,竟若瘫痪,数日後右手始能动,又三日左手方动,又俞桂岗子室,所患皆然。
标本
诸窍,乃人身之户牖也,邪自窍而入,未有不由窍而出,经曰,未入於腑者,可汗而巳,巳入於腑者,可下而巳,麻徵君复增汗吐下三法,总是导引其邪,打从门户而出,可为治法之大纲,舍此皆治标云尔,今时疫首尾一於为热,独不言清热者,是知因邪而发热,但能治其邪,不治其热,而热自巳,夫邪之与热,犹形影相依,形亡而影未有独存者,若以黄连解毒汤\ 黄连泻心汤,纯乎类聚寒凉,专务清热,既无汗吐下之能,焉能使从邪窍而出,是忘其本,徒治其标,何异於小儿捕影。
行邪伏邪之别
凡邪所客,有行邪,有伏邪,故治法有难有易,取效有迟有速,假令行邪者,如正伤寒,始自太阳,或传阳明,或传少阳,或自三阳入胃,如行人经由某地,本无根蒂,因其浮游之势,病形虽重,若果在经,一汗而解,若果传胃,一下而愈,药到便能获效,先伏而後行者,所谓瘟疫之邪,伏於膜原,如鸟栖巢,如兽藏穴,营卫所不关,药石所不及,至其发也,邪毒渐张,内侵於腑,外淫於经,营卫受伤,诸证渐显,然後可得而治之,方其浸淫之际,邪毒尚在膜原,此时但可疏利,使伏邪易出,邪毒既离膜原,乃观其变,或出表,或入 然後可导邪而出,邪尽方愈,初发之时,毒势渐张,莫之能御,其时不惟不能即瘳其疾,而病证日惟加重,病家见证反增,即欲更医,医家不解,亦自惊骇,竟不知先时感受,邪甚则病甚,邪微则病微,病之轻重,非关於医,人之生死,全赖药石,故谚有云,伤寒莫治头,劳怯莫治尾,若果正伤寒,初受於肌表,不过在经之浮邪,一汗即解,何难治之有,此言盖指瘟疫而设也,所以疫邪方张之际,势不可遏,但使邪毒速离膜原,便是治法,全在後段工夫,识得表 虚实,更详轻重缓急,投剂不致差谬,如是可以万举万全,即使感受之最重丈,按法治之,必无殒命之理,若夫久病枯极,酒色耗竭, 耄风烛,此等巳是天真几绝,更加瘟疫,自是难支,又不可同年 而语。
应下诸证
舌白胎,渐变黄胎。
邪在膜原,舌上白胎,邪在胃家,舌上黄胎,胎老变为沉香色也,白胎未可下,黄胎宜下。
舌黑胎。邪毒在胃, 腾於上,而生黑胎,有黄胎老而变焦色者,有津液润泽者,作软黑胎,舌上乾燥者,作硬黑胎,下後二三日,黑皮自脱。又有一种,舌俱黑而无胎,此经气,非下证也,妊娠多见此,阴证亦有此,并非下证。下後 证去,舌尚黑者,胎皮未脱也,不可再下,务在有下证,方可下,舌上无胎,况无下证,误下舌反见离离黑色者危,急当补之。
舌芒刺。热伤津液,此疫毒之最重者,急当下。老人微疫,无下证,舌上乾燥,易生胎刺,用生脉散,生津润燥,芒刺自失。
舌裂。日久失下,血液枯极,多有此证,又,热结旁流,日久不治,在下则津液消亡,在上则邪火毒炽,亦有此证,急下之,裂自满。
舌短,舌硬,舌卷。皆邪气胜,真气亏,急下之,邪毒去,真气回,舌自舒。
白砂胎。舌上白胎,乾硬如砂皮,一名水晶胎,乃自白胎之时,津液乾燥,邪虽入胃,不能变黄,宜急下之。若白胎润泽者,邪在膜原也,邪微胎亦微,邪气盛,胎如积粉,满布其舌,未可下,久而胎色不变,别有下证,服三消饮,次早舌即变黄。
唇燥裂,唇焦色,唇口皮起,口臭,鼻孔如烟煤。
胃家热,多有此证,固当下,如口皮起,仍用别证互较,鼻孔煤黑,疫毒在胃,下之无辞。
口燥渴。更有下证者,宜下之,下後邪去胃和,渴自减,若服花粉门冬知毋,冀其生津止渴,殊谬。
若大汗,脉长洪而渴,未可下,宜白虎汤,汗更出,身凉渴止。
目赤,咽乾,气喷如火,小便赤黑,涓滴作痛,小便极臭,扬手掷足,脉沉而数。
皆为内热之极,下之无辞。
潮热,谵语。邪在胃,有此证宜下,然又有不可下者,详载似 非 条下,又热入血室条下,又神虚谵语条下。
善太息。胃家实,呼吸不利,胸膈痞闷,每欲引气下行故然。
心下满,心下高起如块,心下痛,腹胀满,腹痛,按之愈痛,心下胀痛。
以上皆胃家邪实,内结气闭,宜下之,气通则巳。
头胀痛。胃家实,气不下降,下之,头痛立止,若初起头痛,别无下证,未可下小便闭。
大便不通,气结不舒,大便行,小便立解,误服行气利水药,无益。
大便闭,转屎气极臭。
更有下证,下之无辞,有血液枯竭者,无表 证,为虚燥,宜蜜煎导及胆导。
大肠胶闭。其人平素大便不实,设遇疫邪传 ,但蒸作极臭,状如粘胶,至死不结,但愈蒸愈黏,愈黏愈闭,以致胃气不能下行,疫毒无路而出,不下即死,但得黏胶一去,下证自除,霍然而愈。
协热下利,热结旁流。
并宜下,详见大便条下。
四逆,脉厥,体厥。
并属气,阳气郁内,不能四布於外,胃家实也,宜下之,下後反见此证者,为虚脱,宜补之。
发狂。胃家实,阳气盛也,宜下之,有虚烦似,狂,有因欲汗作狂,并详见本条忌下。
应补诸证
向谓伤寒无补法者,盖伤寒时疫,均是客邪,然伤於寒者不过风寒,乃天地之正气,尚嫌其填实而不可补,今感疫气者,乃天地之毒气,补之则壅 其毒,邪火愈炽,是以误补之为害,尤甚於伤寒,此言其常也,及言其变,则又有应补者,或日久失下,形神几脱,或久病先亏,或先受大劳,或老人枯竭,或当补泻兼施,或既行而增虚证者,宜急峻补。"虚证散在诸篇此不再赘〔。补之虚证稍退,切忌再补。"详见前虚後实〔。补後虚证不退,反加变证者危,下後虚证不见,乃臆度其虚,辄用补剂,法所大忌,凡用补剂,本日不见佳处,即非应补,盖人叁为益元气之极品,开胃气之神丹,下咽之後,其效立见,若用叁之後,元气不回,胃气不转者,勿谓人叁之功不捷,盖因投之不当耳,急宜另作主张,若恣意投之,必加变而更投之者死。
论阴证世间罕有
伤寒阴阳二证,方书皆以对待言之,凡论阳证,即继以阴证,读者以为阴阳二证,世间均有之病,所以临诊之际,先将阴阳二证在於胸次,往来踌蹰,最易牵入误端,甚有不辨脉证,但窥其人多蓄少艾,或适在妓家,或房事後得病,或病适至行房,医问及此,便疑为阴证,殊不知病之将至,虽僧尼寡妇,室女童男,旷夫阉 ,病势不可遏,於房欲何与焉,即使多蓄少艾,频宿娼妓,房事後适病,病适至行房,此际偶值病邪,发於膜原,气拥火郁,未免发热,到底终是阳证,与阴证何与焉,况又不知阴证,实乃世间罕有之病,而阳证似阴者,何日无之,究其所以然者,盖不论伤寒瘟疫,传人胃家,阳气内郁,不能外布,即便四逆,所谓阳厥是也,又曰,厥微热亦微,厥深热亦深,其厥深者,甚至冷过肘膝,脉沉而微剧,则通身冰冷,脉微欲绝,虽有轻重之分,总之为阳厥,因其触目皆是,苟不得其要领,於是误认者良多,况且瘟疫,每类伤寒,又不得要领,最为混淆,夫瘟疫热病也,从无感寒,阴自何来一也,治瘟疫数百人,才遇一正伤寒,二也,及治正伤寒数百人,才遇一真阴证,三也,前後统论,苟非历治万人,乌能一见阴证,岂非世间罕有之病耶,验今伤寒科盛行之医,历数年间,或偶得遇一真阴证者有之,奈之何才见伤寒,便疑阴证,况多瘟疫,又非伤寒者乎。
论阳证似阴
凡阳厥手足厥冷,或冷过肘膝,甚至手足指甲皆青黑,剧则遍身冰冷如石,血凝青紫成片,或六脉无力,或脉微欲绝,以上脉证,悉见纯阴,犹以为阳证何也,盖审内证,气喷如火,龈烂口臭,烦渴谵语,口燥舌乾,舌胎黄黑,或生芒刺,心腹痞满,小腹疼痛,小便赤涩,涓滴作痛,非大便燥结,即大肠胶闭,非协热下利,即热结膀胱,以上内三焦悉见阳证,所以为阳厥也,粗工不察内多下证,但见表证脉体纯阴,误投温剂,祸不旋踵。凡阳证似阴者,瘟疫与伤寒适有之,其有阴证似阳者,此系正伤寒家事,在瘟疫无有此证,故不附载,详见伤寒实录,瘟疫阳证似阴者,始必由膜原以渐传 ,先几日发热,以後四逆,伤寒阳证似阴者,始必由阳经发热,脉浮而数,邪气自外渐次传 , 气壅闭,脉气方沉,乃至四肢厥逆,盖非一日矣,其真阴者,始则恶寒而不发热,其脉沉细,当即四逆,急投附子回阳,二三日失治即死。捷要辨法,凡阳证似阴,外寒而内必热,故小便血赤,凡阴证似阳者,格阳之证也,上热下寒,故小便清白,但以小便赤白为据,以此推之,万不失一。
舍病治药
尝遇微疫,医者误进白虎汤数剂,续得四肢厥逆,病势转剧,更医,谬指为阴证,投附子汤病愈,此非治病,实治药也,虽误认病原,药则偶中,医者之庸,病者之福也,盖病本不药自愈之证,因连进白虎,寒凉 悍,抑遏胃气,以致四肢厥逆,疫邪强伏故病增剧,今投温剂,胃气通行,微邪流散,故愈,若果直中无阳,阴证误投白虎,一剂立毙,岂容数耶。
舍药治病
一人感疫,发热烦渴,思饮冰水,医者以为凡病,须忌生冷,禁止甚严,病者苦索勿与,遂至两目火迸,咽喉焦燥,不时烟焰上腾,昼夜不寐,目中见鬼无数,病剧苦甚,自谓但得冷饮一滴下咽,虽死无恨,於是乘隙,匍匐窃取井水一盆,置之卄旁,饮一杯,目顿清亮,二杯鬼物潜消,三杯咽喉声出,四杯筋骨舒畅,饮至六杯,不知盏落枕旁,竟尔熟睡,俄而大汗如雨,衣被湿透,脱然而愈,盖因其人瘦而多火,素禀阳藏始则加之以热,经络枯燥,既而邪气传表,不能作正汗而解,误投升散,则病转剧,今得冷饮,表 和润,所谓除弊,便是兴利,自然汗解宜矣,更有因食因痰因寒剂,因虚陷,致疾不愈者,皆当舍病求弊,以此类推,可以应变於无穷矣。
论轻疫误治每成痼疾
凡客邪皆有轻重之分,惟疫邪感受轻者人所不识,往往误治而成痼疾,假令患痢昼夜无度,水谷不进,人皆知其危痢也,其有感之轻者,昼夜惟行四五度,饮食如常,起居如故,人亦知其轻痢,未常误以他病治之者,凭有积滞耳,至如瘟疫,感之重者,身热如火,头疼身痛,胸腹胀满,胎刺谵语,斑黄狂躁,人皆知其危疫 ,其有感之浅者,微有头疼身痛,午後稍有潮热,饮食不其减,但食後或觉胀满,或觉恶心,脉微数,如是之疫,最易误认,即医家素以伤寒瘟疫为大病,今因证候不显,多有不觉其为疫也,且人感疫之际,来而不觉,既感不知,最无病据,又因所感之气甚薄,发时又现证不甚,虽有头疼身痛,而饮食不绝,力可徒步,又乌得而知其疫也,病人无处追求,每每妄诉病原,医家不善审察,未免随情错认,有如病前适遇小劳,病人不过以此道其根由,医家不辨是非,便引东垣劳倦伤脾,元气下陷,乃执甘温除大热之句,随用补中益气汤,壅补其邪,转壅转热,转热转瘦,转瘦转补,多至危殆。或有妇人患此,适逢产後,医家便认为阴虚发热,血虚身痛,遂投四物汤及地黄丸,滞其邪,迁延日久,病邪益固,邀遍女科,无出滋阴养血,屡投不效,复更凉血通瘀,不知原邪仍在,积热自是不除,日渐 羸,终成 痿。凡人未免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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