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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广2

 时光飞逝2080 2017-10-08
  ◎ 牢曰:子云,吾不试,故艺。

  朱子《集注》采吴氏说,与前太宰问合为一章。

  邢《疏》:「此章论孔子多技艺之由,但与前章异时而语。故分之。《家语·弟子篇》云,琴牢,卫人也。字子开,一字张。此云弟子子牢。当是耳。」

  《集解》:「郑玄曰,牢,弟子子牢也。试,用也。言孔子自云,我不见用,故多技艺。」

  孔子自说未替国家办事,所以能多学技艺。孔子、周公,都是圣人,尚且多艺,普通人岂能一无所长。

  ◎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

  明儒焦竑在他的《焦氏笔乘》里说:「孔子言己空空无所知,唯叩问者是非之两端,而尽言之,舍此不能有所加也。盖孔子自得其本心,见闻识知泯绝无寄,故谓之空空,然非离鄙夫问答间也。」

  焦氏所说的「本心」,参以《中庸》「天命之谓性」,就是本性。焦氏所说的「见闻识知」,就是普通人的错误见解。本性空灵,毫无妄见,所以孔子说:「吾有知乎哉,无知也」,「空空如也」。泯绝见闻识知,彻见本性,就是空空如也。只说一个空字,犹恐落在空相上,再说一个空字,空其空相,所以说「空空」。「空空」仍是文字,并非本性,所以说「如也」。本性空空,而有大用,所以一个没有学问的鄙夫来问孔子时,孔子只问明鄙夫所问之事的利弊两端,然后将两端说清楚,把要说的话都说尽了,是为「竭焉」。说清楚以后,采用与否,由鄙夫自己决定。《中庸》说舜执其两端,此处是说孔子叩其两端。舜是自用,孔子是对鄙夫而竭,虽然不尽相同,但都是中道。

  ◎ 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

  《集解》孔安国注:「有圣人受命,则凤鸟至,河出图。今天无此瑞。吾已矣夫者,伤不得见也。河图,八卦是也。」

  《尚书·益稷篇》:「凤凰来仪」,《周易·系辞传》:「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凤鸟不至,河不出图,看不见祥瑞,孔子借此感叹不逢明君,不能行其大道。

  ◎ 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见之,虽少必作,过之必趋。

  齐衰者,是穿丧服的人。齐衰音资摧,是五种丧服中次重的一种。丧服最重的是斩衰。皇《疏》:「言齐,则斩从,可知。而大功,不预也。」这里所举的齐衰包括斩衰在内。五服,即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五种,以亲疏为差等。

  冕衣裳者,皇《疏》:「冕衣裳者,《周礼》大夫以上之服也。」冕是礼冠。衣裳是礼服的上衣下裳。穿戴冕衣裳者,是指官位至于大夫的人。

  瞽者就是盲人。

  孔子看见这三种人,在相见时,虽然他们年少,孔子必作,从他们面前经过时,孔子必趋。作是动作,例如坐则必须起来,立则必须变换所站的位置。趋是快步,但非奔跑。作、趋,对遭丧事的人表示同情,对国家官位表示尊重,对残废的人表示怜悯。

  刘宝楠《论语正义》说,第一句说「子见」,后又说「见之」,不重复,「见之」与「过之」两文相俪。照《曲礼》说,四十始仕,此章「虽少」是指童子,童子何能成为冕衣裳者,刘氏说:「春秋时,世卿持位,不嫌有年少已贵仕也。」

  ◎ 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这一章经文专门讲道。颜渊喟然叹曰。喟,是叹息声。叹有二义,一是赞叹孔子,一是颜子感叹自己。以下文分三段。仰之弥高四句,感叹孔子的道极其高深。夫子循循然至约我以礼,赞叹孔子传道有方。欲罢不能至末由也已,颜子为自己修道的情形而感叹。

  仰钻都是比方之词。譬如仰望高处,愈望愈高,望不到极处。又如钻凿一物,愈钻愈坚,此喻往深处说,深不可测。瞻之在眼前,忽焉在其后。前后左右,无不是道。颜子从孔子学道,发现道是如此高深,而又无处不在。何晏注:「弥高弥坚,言不可穷尽。在前在后,言恍惚不可为形象。」如此无形无尽的道不是孔子独具,而是人心本有,也就是《中庸》所讲的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不可须臾离。所以颜子所学,是从孔子学其本有之道。

  夫子循循然善诱人,何晏注:「循循,次序貌。」道最难学,但孔子教以博文约礼,便是顺序引导颜子往前学,所以颜子赞以「善诱。」博文是研究修道的门路,约礼是依照门路去实行。修道的门路很多,必须多研究,多了解,始不迷惑,所以要博。礼讲规矩节度,不容错乱,所以实行只能选定一门而入,选两门就不行,这就是约礼。

  颜子在孔子善诱之下,学而时习之,充满喜悦,纵然想把道放下不修,却放不下,所以说「欲罢不能」,由是尽力学习,乃自谓卓然如有所立。立是立下根基,这是谦虚话,其实颜子的道行早已超过这个境界。最后总结前文,虽欲从之,即是顺从善诱,继续进修,但因弥高弥坚,末由也已,犹未至于究竟。

  《里仁篇》:「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可与此章参照研究。

  ◎ 子疾病,子路使门人为臣。病间,曰:久矣哉,由之行诈也。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且予与其死于臣之手也,无宁死于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纵不得大葬,予死于道路乎。

  孔子病趋严重,子路以其在弟子中的年长地位,为孔子预备后事。他因为孔子尝作鲁国的大夫,所以准备以大夫之礼为孔子治丧,以表尊敬。大夫有家臣,治丧时,行臣礼。孔子此时已无家臣,子路便使孔门弟子为臣。

  病间,间读间,是间的正字,《集解》:「孔安国曰,病少差曰间也。」孔子疾病日渐减轻,获悉子路使门人为臣,便说:「久矣哉,由之行诈也。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久矣哉」照映疾病已非一日,并开下文,辞卸大夫没有家臣已久,不可用臣,应该以士礼治丧。然而子路伪为有臣,这是实行诈欺,欺人欺不了,只有欺天,欺天即是欺自心。

  最后两段,孔子的意思是说,大家以弟子的身分为我治丧,名正言顺,而且亲切,何必死于假臣之手。况且纵然没有家臣为我举行大葬,我也不会死于道路。大葬,《集解》:「孔安国曰,君臣礼葬。」

  遵守礼制,是这一章经重要的意义,其它不必详考。曾子笃学圣人,所以临终易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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