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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牛⑴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⑵，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注解 杨伯峻《论语译注》： 【译文】伯牛生了病，孔子去探问他，从窗户里握着他的手，道：“难得活了，这是命呀，这样的人竟有这样的病！这样的人竟有这样的病！” 【注释】⑴伯牛——孔子学生冉耕字伯牛。⑵亡之——这“之”字不是代词，不是“亡”（死亡之意）的宾语，因为“亡”字在这里不应该有宾语，只是凑成一个音节罢了。古代常有这种形似宾语而实非宾语的“之”字，详拙著《文言语法》。 朱熹《论语集注》： 夫，音扶。伯牛，孔子弟子，姓冉，名耕。有疾，先儒以为癞也。牖，南牖也。礼：病者居北牖下。君视之，则迁于南牖下，使君得以南面视己。时伯牛家以此礼尊孔子，孔子不敢当，故不入其室，而自牖执其手，盖与之永诀也。命，谓天命。言此人不应有此疾，而今乃有之，是乃天之所命也。然则非其不能谨疾而有以致之，亦可见矣。侯氏曰：“伯牛以德行称，亚于颜、闵。故其将死也，孔子尤痛惜之。” 解读 李敬峰： 字词解释：1.伯牛：冉耕，山东定陶人，位列德行科，孔门十哲之一，比孔子小七岁。 总结：此章主要叙述孔子探望罹患恶疾的弟子冉耕，表达出不舍和痛惜之情。关于此章的疑问主要是孔子为什么不入内探望，而是从窗户握手？概有几种说法：一是如包咸说的，伯牛有恶疾（汉人说为麻风病），不欲见人，故孔子只好从窗户握其手；二是如朱注所言，此乃礼法。“病者居北牖下。君视之，则迁于南牖下，使君得以南面视己。时伯牛家以此礼尊孔子，孔子不敢当，故不入其室，而自牖执其手，盖与之永诀也。”当然，到底是何种原因不入内探望，仍然是众说纷纭，以上皆可通，也并不关乎本章大旨。 此章与孔子哭颜渊一样，都是表达孔子对有德行的弟子因不同原因而亡命的痛惜之情，甚至无可奈何地将之归为“天命”，折射出孔子对这种德福不一致的哀叹。 陈昱哲： 孔子对“天”、“命”的直接叙述不多，但其态度却颇为暧昧。如孔子困于匡时表现出受命于天的强大自信，“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然而在其弟子伯牛、颜渊死的时候，却又高呼“命矣夫”、“天丧予”。这固然为孔子的形象注入丰满的血肉，但也暗含了孔子对天命矛盾的心态。按照杨伯峻先生的观点，如果说孔子是天志论者，认为天是人间的主宰，那么伯牛有疾，孔子就不会说“命矣夫”；如果孔子是天命论者，认为一切早已天注定，也就不必“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而当这种矛盾的心态表现在具体的言论中，就会出现：一方面，孔子对“天”敬而远之，“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另一方面，又试图去了解“天”，“五十而知天命”、“不知命，无以为君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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