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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课 |《论语·为政》8

 deckie 2017-10-20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⑴。有事,弟子⑵服其劳;有酒食⑶,先生馔⑷,曾⑸是以为孝乎?”

杨伯峻《论语译注》:

【译文】

子夏问孝道。孔子道:“儿子在父母前经常有愉悦的容色,是件难事。有事情,年轻人效劳;有酒有肴,年长的人吃喝,难道这竟可认为是孝么?”

【注释】

⑴色难——这句话有两说,一说是儿子侍奉父母时的容色。《礼记?祭义篇》说:“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可以做这两个字的注脚。另一说是侍奉父母的容色,后汉的经学家包咸、马融都如此说。但是,若原意果如此的话,应该说为“侍色为难”,不该简单地说为“色难”,因之我不采取。

⑵弟子、先生——刘台拱《论语骈枝》云:“《论语》言‘弟子’者七,其二皆年幼者,其五谓门人。言‘先生’者二、皆谓年长者。”马融说:“先生谓父兄也。”亦通。

⑶食——旧读去声,音嗣,sì,食物。不过现在仍如字读shí,如“主食”、“副食”、“面食”。

⑷馔——zhuàn,吃喝。《鲁论》作“馂”。馂,食余也。那么这句便当如此读:“有酒,食先生馂”,而如此翻译:“有酒,幼辈吃其剩余。”

⑸曾——音层,céng,副词,竟也。

朱熹《论语集注》:

食,音嗣。色难,谓事亲之际,惟色为难也。食,饭也。先生,父兄也。馔,饮食之也。曾,犹尝也。盖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故事亲之际,惟色为难耳,服劳奉养未足为孝也。旧说,承顺父母之色为难,亦通。程子曰:“告懿子,告众人者也。告武伯者,以其人多可忧之事。子游能养而或失于敬,子夏能直义而或少温润之色。各因其材之高下,与其所失而告之,故不同也。”

孙钦香:

这一章出自《为政》第二,《为政》篇有不少数量的章节在讨论孝的问题,此章便是如此。在《为政》篇中讨论孝道,是否是有意安排或是无意是值得探讨的,如果是有意为之的话,那么孝道问题是否可以应该是儒家政治思想里重要的组成部分?这是一个大问题:子女孝顺父母何以成为政治话题?或者说孝顺何以值得成为或在何种意义上是可以被看成一个政治问题?《为政》第21章——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于曰:“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从这一章的记录来看,孔子借用《尚书》孝顺父母,友爱兄弟,从而影响到施政者的说法,认为在家能够做到孝顺父母、友爱兄弟,便是从政了。至少从这一章看,在孔子的思想中,孝悌之道是政治世界中的组成部分。回到今晚这一章的具体内容,主要节点在于“色难”。

从历代注家来看,有两种不同的解释,一是汉代注家认为色难是看或依据父母脸色来侍奉,一是后代注家认为色难是子女侍奉父母时候的脸色,在侍奉父母的过程中子女应该有欢愉、和善的脸色,这一点是很难做到的。对此杨伯峻先生有辨析,并给出理由取后者。值得借鉴。

程朱解经还从知人视角入手,比如这一章程子就认为“子夏能直义而或少温润之色”,所以夫子才有这样的回答。但问题是子夏之为人到底如何,在后代是很难完整而确切地把握到的,毕竟传承下来的有关文献太少。因此程子才有“或”字,以示非确然无疑。我不取程子此说,理由是这一章无须从子夏为人如何入手解释,就是说,夫子“色难”的回答是不应从只针对子夏自身问题出发来获得解释,“色难”的回答应该是具有普遍性意义,并非只是情景性,有所感触而兴发的回答。在侍奉父母的过程中,确实很难做到“色养”,如果只是管好父母的吃穿用度,难道这就是孝顺吗?孔子肯定更加看重子女心中尊敬、敬重,这种情感体现在脸色上便是和颜悦色,不心生抱怨,面相上自不会出现不耐烦或难看的表情。这个从《为政》第7章——今之所谓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有所养,不敬何以别乎?子女孝顺父母,不仅于吃穿用度方面照顾得无微不至,更为重要的是心中要真切敬重父母、敬爱父母,心中有这份真情实意,表现在脸色上自然和颜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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