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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台

 红尘幻客 2017-10-27 发布于陕西

无论是走109国道,还是走210省道,只要纵横走进左云,那一座座的烽火台便耸立在你的面前,那一座座的烽火台斑剥沧桑、执著固守、毅然挺立,衬托着这方地界特殊的景致,且用它那敦厚坚实高大的形体表诉着这方土地曾经有过的边塞厚重历史文化。

翻开左云史志,左云地界共有烽火台145座,与烽火台朝夕相伴的还有长城43公里,堡塞64个,古城14座,长城、古城堡、烽火台成为塞上一绝,也成为左云古遗迹的特殊胜景,它们密集的点缀表明这里的重要历史军事地位,表明这里曾是历史上的雄关重镇要塞,拥有饱满的历史沧桑生态资源。

长城、古城堡、烽火台是组成边塞文化的重要元素,左云拥有这么密集的边塞历史遗迹和信息符号,应该说是边塞文化的凸显地段和自然博物馆。左云烽火台看起来有这么多,但只是给人们表面形象,其实质性的作用和功能未有准确的结论与理性概念。现就此作一探索和分析。

一、烽火台有着多种的称谓

暂且不说长城、古城堡,就左云的烽火台而言,不仅数量多,而且种类也多,反映的内容也丰富,其形状也各异,有圆锥体的,有附斗式的,有空心的实心的,有砖砌的,裸土的等等。

无论是史料记载,还是民间口耳相传,烽火台只是一种通俗称谓和普遍概念,给人们以抽象印象。其实,烽火台有着多种的称谓,如烽燧、亭、障、侯望台、边墩、烟墩、烟岗、马面、火路墩、腹里接火墩、亭障、烟台、烽堠、烽台、墩台、狼烟台、望火台、骑墙墩、燧、燧亭、边台、敌楼、敌台、箭楼、塞上亭、建橹侯望、烽表、举烽、塞障、亭燧、列亭、列燧、边冲台、接火台等等。

二、烽火台有着悠久的历史

中国古代出现最早的称谓是烽燧。《史记》记载,西周最后一个皇帝周幽王好色,宠爱褒姒。褒姒不爱笑。为了逗褒姒发笑,周幽王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点燃那城镐的烽燧,把战鼓擂的震天响。按当时的律令,只有敌人前来侵犯,才能举烽燧报警。各路诸侯看到都城举烽燧,都以为有敌人来犯,赶紧带兵前来救援。“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褒姒乃大笑。”后来犬戎真的来侵犯,周幽王慌了神,又下令点燃烽燧,各路诸侯都误认为周幽王又在搞恶作剧,戏弄诸侯,谁也不肯前来援助驱敌,“兵莫至,遂杀幽王于骊山下。”于是,西周被犬戎吞灭,该年为公元前771年,距今已2700余年,说明当时烽燧已用于报警通信。根据“烽火戏诸侯”的推断,估计烽燧在殷商之末或西周之初就有了,起码有3000多年的历史。

到了战国时期,报警的烽燧系统更为发达,使用亦普遍。几乎各国边境都设有烽燧。《史记·魏公子传》载:“公子(无忌)与魏王博,而北境传举烽,言赵寇至,且入界。”反映了当时边境烽燧报警的大致情况。又据《秦新虎符》记载,当烽燧报警时,军事长官“虽毋会符,”也可以调动军队。

战国时期的烽燧报警并不局限于边境,在内陆守城时也多有使用。如《墨子·号令》记载:“与城上烽燧相望,昼则举烽,夜则举火。”可见烽燧应用于守城。《墨子·杂说》还记载当时曾借助于烽燧的多少来表示军情的紧急程度。

战国时期各国还普遍修筑亭、障等设施,用于军事上的守望、警戒。如《韩非子·内储说上》“秦有小亭临境”,这就是秦抵临魏境的守望小亭。秦始皇三十二年(公元前215年),“筑亭障以逐戎人,徙谪,实之初县。”

据出自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的《驻军图》表明,汉初在与南越国接壤的边郡即有烽台之设。汉武帝开发西南夷地区时,巴蜀与西南夷的边界上亦置有烽燧,在这里《史记·司马相如列传》记载清楚:“告巴蜀太守:蛮夷自擅不讨之日久矣,时侵犯边境……夫边郡之士,闻烽举燧,皆摄弓而驰,荷兵而走,流汗相属,唯恐居后。“但自汉兴以来,烽燧的分布就集中在与匈奴邻境的北方边郡,后来则又沿长城扩大到西北和东北地区。《汉书·赵充国传》载其奏书曰:“窃见北边自敦煌至辽东万一千五百余里,乘塞列隧有吏卒数千人虏数大众攻之而不能害。”西汉之时,有关烽燧的记载很多,《汉书·张骞传》载:“击破姑师,虏楼兰王,列亭障至玉门关。”《汉书·匈奴传》“建塞障,起亭燧前以罢外城、省亭燧,今载足以谨侯望通烽火而矣,当时防匈奴南犯,在北疆边塞修造了不少亭燧或亭障一类的军事建筑。”近代以来,在西北地区长城沿线发现许多汉代烽燧遗迹、遗物,出土大批反映当时烽燧制度的简文。

东汉之初,经过长期战乱,边塞的“鄣塞破坏,亭队(燧)绝灭”(《史记·秦始皇本纪》卷六)。当时,尽管光武帝刘秀实行保守的边防政策,但对边防的修复工作仍在进行之中。如建武十二年(36年),遣杜茂“将众郡施(驰)刑屯北边,筑亭侯,修烽燧(《后汉书·光武帝纪》卷一下)。建武十三年(37年),“诏(王)霸将弛刑徒六千余人,与杜茂沿飞狐道堆石布土,筑起亭障,自代至平城三百余里。”(《后汉书·王霸传》卷二十)建武十四年,马武“屯常山、中山以备北边……又代骠骑大将军杜茂治障塞,自西河至渭桥,河上至安邑,太原至井陉,中山至邺,皆筑堡壁,起烽燧,十里一侯。”(《后汉书·马成传》卷二十二)。建武二十一年(45年),“遣中郎将马援、谒者分筑烽燧,保壁稍兴。”(《后汉书·郡国五》志第二十三)由于当时采取以这一系列措施,故西北边塞的防御体系基本上得到恢复。自光武帝之后,由于边境战事频繁,对亭燧也时有修筑,如顺帝永建元年(126年),“诏幽、并、凉州刺史……严敕障塞缮设屯备” (《后汉书·顺帝纪》卷六)。

明代,明王朝与退到北边草原的元朝势力形成对峙,为了防止元朝复群势力的南下,又开始在北部修筑长城与敌台,现留下遗迹甚多。

明王朝增修边墙亦增筑墩台,多发生在嘉靖年间。兵部尚书翁万达认为:“山川之险,险与彼共。垣堑之险,险为我专。百人之堡,非千人不能攻,以有垣堑可凭也。修边之役,必当再举”(《明史·翁万达传》卷一百九十八)。嘉靖二十一(1546)二月,翁万达奏请增修宣大之间的边墙并墩台,朝廷应允,发银29万两。翁万达修筑了天城(天镇)、阳和(阳高)、开山口(大同东北)诸处边墙138里,堡7,墩台154;西阳河(张家口西)、洗马林(万全西)、张家口诸处边墙64里,敌台10,斩崖削坡50里。第二年二月,翁万达又奏请修大同西、中、北路,宣府中、北、东路边墙并墩台,朝廷应允,发银37万余两,于二十七年(1548)三月完成。嘉靖二十八年(1549)四月,翁万达再次奏请修宣府北、东路边墙,朝廷应允,发银43万余两。翁万达前后修筑边墙千余里,烽堠363所。

“庚戌之变”后,朝廷对京北蓟镇的防务更加重视,增兵益饷,增修边墙和敌台。隆庆元年(1567)八月,明廷召谭纶,戚继光相继入京,议筑敌台。谭纶认为,长城防线绵长,守备单薄,鞑靼往往以数十人在人们预想不到的地域攀援而入。守墙军见鞑靼进入,不看人数多少,往往望风而逃,全线崩溃,使鞑靼可以长驱直入,随意拆墙,大规模内犯。他提出:加宽边墙,两面皆设垛口,并于七八十垛穿一小门,人能曲折而上;修筑墩台,缓者百步,冲者50步或30步建台一座,内可容50人,谭纶和戚继光原计划修建空心敌台3000座,每座需银50两,明廷批准建筑1200座,发银5万两。

建台工作主要是由戚继光主持,到隆庆四年(1570)二月,在且修且守的情况下,共建敌台472座。台广12丈,有至十五六丈者;高连望楼4丈多,有高5丈的;下用方石实砌,上用砖垒周围,墙厚4尺5寸,有厚至9尺者;中层空豁,四面有箭窗,上面建楼橹,环以垛口。这种空心敌台,“内卫战卒,下发火枪,外击寇贼。贼矢不能及,敌骑不敢近(《练兵实纪杂集》卷六)”,是一个坚固堡垒。

隆庆五年(1571)八月,第一期修台工程又完成1017座,这样长城沿线共修建1489座,台台相应,构成了较严密的长城防线。

第一期修台竣工之后,虽然冲要之处均有敌台,但有的地区敌台尚不足,于是戚继光于万历元年(1573)二月上疏请增建空心敌台。经朝廷允许,开始了第二期修建工程。到万历三年(1575)二月竣工,前两期加之原建共建台1799座,大大加强了长城的防卫作用。

三、对烽燧亭障的解释

“亭”,似为乡亭之引申,汉有“十里一亭”之制。“燧”或作“隧”、“”。《说文》曰:想“隧,塞上亭,守烽火者也。”所谓“亭燧”,是指边塞基层组织的一种军事建筑,处边境防御体系的最前沿。“亭”有时和“障”相连,称为“亭障”。

烽燧,是我国古代主要用来从边境向内陆传达战争警报的重要通讯措施。“有寇即燃火举之,以相告,曰烽。又多积薪,寇至即之,望其烟,曰燧。昼则燔燧,夜乃举烽”(《后汉书·光武帝纪》卷一)。对烽燧的解释历来不一。事实上,烟易见于白昼,故昼燔燧,火易见于夜晚,故夜晚举烽。据《辞海》解释,夜里点的火叫烽,白天放的夜叫燧,应是最准确的解释。

四、对烽堠的管理作用

就左云烽火台为例,形类各异、种类较多、称谓不同。但共同作用在于“谨侯望,通烽火。”也就是窥伺塞外敌情,侦探敌方动静,举火为号,以烽示警,传达号令。

在汉代,烽火台为边塞的侯望系统。这种侯户系统是指以烽燧及其戌卒为主的边防侦察报警体系,它是汉代边塞防御组织当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侯望”一词,与“烽火”、“烽表”、“举烽”诸词俱首见于《墨子》一书。《汉旧仪》云:“边郡太守各将万骑,引障塞烽火追虏。”据此,边塞侯望系统的最高长官,是边郡的太守,也就是说,侦察敌情并举烽报警,是由边郡地方负责的防务。

由于太守职高繁重,而直接负责侯望系统的长官,是佑助太守掌武事的郡都尉和部都尉。都尉有侯、千长、司马军属官,其所在称城。

作为都尉属官之一的侯(意即军侯、斥侯、关侯),是都尉之下置于塞上警戒防御的一级机构。由于所处位置及任务的不同,都尉之下所设侯官的数目不等。侯秩比六百石,总领约百里边塞的守望诸事,其下有丞、掾、令史、尉史、侯长、士吏等属吏。侯官又指挥官署,侯官所在称障。

汉制,“近塞郡皆置尉,百里一人”,西汉称“塞尉”,秩百石,是侯之属吏,位在士吏、侯长之上。西汉一般以侯官名塞,如居延都尉府所属甲渠侯官名为“甲渠塞”或“甲渠侯官塞”。

每一侯官治一塞,下置若干侯长,侯长官属称部。侯长负责若干烽燧,同时侯官士吏分驻各部协助侯长,一塞所置部之多少及部之大小因侯塞的地位不同而各异,如甲渠侯官塞地处居延中枢,故下置28个部,而与之辖区相连的肩水都尉治下的广地侯却只见3个部。

部下置烽燧,当时烽燧可与亭、燧互称,它们在一定场合,又可称作亭障、列亭、列燧。烽燧是侯望系统最基层的单位,因位置或任务不同,烽燧大小不一,人数各异,最小者只有一二人,最大者则近30人,一般是10人左右。烽燧有燧长一人。其侯望系统的组织机构示意图如下(根据陈梦家《汉简所见居延边塞与防御组织》所例)

侯望系统的官吏卒示意图列表如下:

侯望系统属边防军系列,不同于书兵野战部队编制,而是兼有地方行政的某些特征。

为有效地实现“侯望”,在亭燧戌所设有各种观察装置和侦迹设施。平时谨慎迹侯,战时举烽报警,为塞防之耳目。“烽火”又称“烽燧”。据载:当时“边防备警急,作高土台,台上作桔皋,桔皋头有兜零,以薪草置其中,常低之,有寇即燃火举之,以相告,日烽。又多积薪,寇至即燃之,望其烟,日燧。昼则燃燧,夜乃举烽”(《舌汉书·光武帝纪》卷一)。

五、烽火品约

“烽火品约”乃汉简之文,是西汉时期关于烽火的品种、品数及其施放的法律规定,它是边塞烽燧举烽报警的准则。在当时,除了中央政府有关于举烽的律令章程之外,各边郡都有自己的烽火品约,而各边郡的都尉府又在郡级烽火品约规定的指导下,结合在防区的实际情况,把烽火传递的路线及所辖不同侯塞均一一注明,从而形成了都尉府的烽火品约(程喜霖《汉唐烽侯制度研究》,三秦出版社1990年版)。

据汉简所示,西汉时期居延塞的烽火信号分为烽、表、烟、苣火和积薪五类:

烽为白昼使用的信号,其初义大概是草薪燃火为报警信号。汉边塞之烽有布烽和草烽两种:布烽是以缯布、布或绢制作,即在一种被称为“垫”的框架四周蒙上布帛而成;草烽即用草编成一笼形物(兜零)作为烽号。两种烽皆分赤、白两色,布烽不可燃,草烽可燃,置于竖在堠坞上的烽架(桔槔)之上,遇有警报则举布烽或燃草烽,按置烽的位置,,又有堠(坞)上烽和旁烽、地烽(皆在坞旁地上)之别。

表是以布帛蒙在一长方形木架之上,其形制如桔槔。从某种意义上说,表是布烽的一种,以大小不一分大表、小表,置所不一分坞上表、地表,又以用途不同分为亡人赤表、兰(阑)入表和表。所谓“亡人赤表”是以赤色的表告示烽塞警戒追索逃人:“兰入表”用于敌寇侵犯塞防之时;“表”可能是对烽火滞苗失误的督责信号,表用于白昼。

烟是烽燧白昼与烽、表相配合的烽号。烽燧备有施烟灶,灶在台下,烟囱出台上堠顶女墙。报警时在灶膛内燃柴草、粪,烟火借烟囱施烟于堠顶,远远得以望见,汉代施烟多是灶与积薪并举,尤其是在军情紧急之时多以燃积薪以施烟,其效果更佳。

苣火是夜间使用的信号,简称火。因其形制、作用不同,苣分大苣、小苣、程苣、角火苣,但都统称烽苣或苣。苣,一般都用芦苇制成。苣火通常是由燧卒手执燃举,或竖于堠顶燃举,还可以置于兜零(烽苣)中燃举。

积薪是烽燧煽燃积薪以浓烟或列火表示的一种烽号,昼夜皆可使用。积薪有大小之别,一般大积薪白昼施烟,小积薪夜间放火。凡积薪皆置于距烽燧10米以外(敦煌汉烽积薪一般距烽台50-100米),与烽燧线相垂直排列,以便侯望应和。

上述五类烽火信号并非各自孤立使用,一般是根据敌情组合使用。从发现的郡府烽火品约来看,当时是依据敌人的多寡及远近把敌情分为五种,敌情品级不同,烽火的组合品级也就不同,烽号的举放次第及次数也随之而变。例如,敌号1000人以上入塞或500-2000人攻亭障为第三品级,烽火组合为烽与积薪和苣火与积薪,其举放为昼三烽、燔二积薪,夜三苣火、燔二积薪。在都尉府的烽火品级中,又增加依敌入侵方位而制定的一些特殊信号,规定以不同的举烽方法。

由于烽火传递只依靠燧卒的肉眼观察信号,所以如遇阴晦风雨,警烽便难以传递。此外,有时还会发生举烽失误的情况。对此,则采取遣驿骑驰急告或传檄等措施给予补救。

一般来讲,边塞烽火的传递不仅是定向的,而且也是有次序的。多以前沿始发烽燧而向后一烽接一烽传递,直至本塞应和,再由所属塞将警烽传到都尉府。这种传递,总是从北向南,因为胡人犯塞由北边而来。从此境的烽燧逐次向南传递直至部、塞、都尉府,都尉府再把警烽通过火路墩传至郡。

由于烽火关联紧急军情,所以对它的传递不仅要求准确,而且还要尽可能地迅速。据史料记载测算,烽火运作的速度是每昼夜600-700公里。

六、左云汉亭障

我国古代烽燧遗址,以汉代和明代居多,汉代烽燧遗址主要分布在西北地区,由于气候干旱、居民稀少,许多烽燧遗址得以保存下来。就左云而言,被称作汉亭障的有7个,即保安汉亭汉、砖楼沟汉亭障、管家堡汉亭障、榆柏墩汉亭障、西温窑汉亭障。对此,历史也有曾记载:如建武十二年(36年),光武帝刘秀遣杜茂“将众郡施(弛)邢屯北边,筑亭侯,修烽燧”(《后汉书·光武帝纪》卷一下)。建武十三年(37年),光武帝刘秀“诏(王)霸将弛邢六千余人,与杜茂治飞狐道,推石布土,筑起亭障,自代至平城三百余里”(《后汉书·王霸传》卷十二)。

这些所谓的汉亭障均为圆型墩台,沿这些汉亭障还有20多里的天田遗址,天田是用于侦查敌情踪迹的军事设施。天田从保安砖楼沟一直延伸到威鲁口,是与汉亭障、汉长城为一体的军事防御体系为设施。

然而,当一些专家考证左云汉亭障时,说根据夯土层,似乎又像是明代的接火台。一般来讲,圆型烽堠基本属汉代,而方型多属明代。唐代杜佑《通典·兵典·拒守法》上详细记载了烽火台的建筑、设备和报警情况:“烽台,于高山四顾险要之处置之。无山亦弧回平地置。下筑羊马城,高下任便,常以三五为准。太高五丈,下阔二丈,上阔一丈。形圆,上建圆屋覆之,屋径阔一丈六尺。一面挑出三尺,以板为上覆。下栈屋上置突灶三所。台下亦置三所并以石灰饰其表里,复置柴笼三所,流火绳三条,在台侧近上下,用屈膝梯上收下乘。屋四壁开觑贼孔,及安火筒,置旗一口、鼓一面、弩两张,抛石、垒木、停水瓮、干粮、麻蕴、火钻、火箭、艾蒿、狼粪、牛粪。每晨及夜平安举一火,闻警因举二火,见烟尘举三火,见贼烧柴笼,每晨及夜平安火不来,即烽子为贼所捉。一烽六人,五人烽子,递如更刻,观视动静。一人烽率,知文书符堞,传堞。”

从杜佑的记述中,圆型烽堠显然属汉代,当然明代也有仿制汉代的。那为什么有人提出夯土像明代呢(明代烽堠夯土为15—20公分)这是因为,明代固边修筑长城和烽堠时,有的地段沿汉长城修筑,即在汉长城遗迹的基础上加高延伸;同样,修筑烽堠如遇有汉代烽燧遗迹,亦在其基础上加高。其为的是省工省料,修旧利废。

左云汉亭障斑剥沧桑,高耸屹立,历经2000多年风雨不倒,应视为珍稀烽燧遗迹。

七、左云烟岗

左云烟岗现存的仅剩三座,一座在宁鲁口摩天岭长城怀前,一座在威鲁口右侧的山包上,另一座在威鲁口与宁鲁口之间的山梁上。

烟岗是俗称,正确的称呼应是腹里接火墩。是诸多烽火台其中的一种。但也是一种特殊的也具特殊功能的一种烽火台。这种烽火台,故名思义是空腹空心的,就像一个大烟囱。

这种烽火台属明代修筑,做工精细虽然空心,但历经五百年风吹雨洒,坚固不倒。据说,修筑这种烽台采取了特殊的手段,土是通过高温加工蒸或炒,杀死了土里的微生物和种类草木的种子,用熬稠的小米粥或黄米粥搅拌夯实垒筑,其粘度增加了沾合力。所以这种烽火台较之其他种类的烽火台坚固耐久,不易剥蚀。

烟岗主要修筑与塞口和关隘。就宁鲁口和威鲁口而言,就是边塞历史重要的军事要塞和关隘。《山西通志》曾有记载:“明王朝天下大镇有九,大同镇最为要冲,大同道有道为四,云西道最为要冲”。云西道即在左云,云西道的要冲就是宁鲁口和威鲁口。所以,特意在这两个重要塞口修筑了烟岗。

烟岗不同于其他烽火台,一般普通烽火台点燃烽燧传递军事信息,从视觉上只能传看3—5公里的距离,而烟岗是平时积满干柴或易燃的粪草,一旦点燃,火光烟气冲天而起,笼罩半空,视觉距离可达30—40公里,一般来讲,烟岗是不轻易点燃的,只有遇到紧急军情,方可点燃。这样,宁鲁口和威鲁口的烟岗一旦点燃,不仅遥相呼应的左云城能够得知敌兵压境,而且方圆半径20公里内的农牧百姓均可得知紧急军事,于是城里和农牧百姓均可做好防御、躲藏或应对战斗的准备。

烟岗高耸在那里,并不孤立存在,烟岗下有羊马城,是专门安排驻兵搞执勤警务的设施,烟岗通向塞口有马道。一旦发现敌人冲塞而来,就会有情报信息传递士兵沿马道疾驰而至,告其迅速点火。

左云三座烟岗历经五百多年风雨冲刷,巍然挺立不倒,与其它烽堠齐肩并耸,更显骄崇,因为烟岗是空心的,里外都要经受风雨的侵蚀。现在,这三座烟岗应视为珍稀遗存。

八、修筑在墓冢上的烽堠

在左云境内,除看到沿长城密集的边墩外,还可看到点缀在左云山川星星点点的烽堠,史书上称这些烽堠为接火墩。这些接火墩均为明代修筑,而且多数修筑在山包、山梁、丘陵、土台等高地上,可这高地上的个别接火墩,下边竟然是墓冢,如云新镇六里庄村西的接火墩,旧高山村北的接火墩,黑烟墩村西南的接火墩等等,都属这类由墓冢和烽火台结合的接火墩,为何会有这种特殊的接火墩呢,这就成了谜?

北魏前期,在大同建都近百年,左云乃属代西畿内之地,有着广阔的土地面积。近百年的王朝,修筑皇陵和朝廷文武大臣们的陵墓便成了议事日程上的大事。皇帝驾崩,根据鲜卑拓拔氏族的葬俗,陵寝墓冢均得选择高地,皇帝占山为陵毫无疑问,代西大地的阴山余脉是最好的风水宝地,于是一世又一世的皇陵选择在山上,而朝廷大臣只能选择阴山下的川界之地,埋葬在丘陵高地上,像类似这样的北魏墓冢在左云就有上百座。

历史跨越900年,朱元璋将元朝残余势力赶回草原,以阴山余脉的左云地界形成了明王朝与元朝残余势力的对峙碰撞,为确保明王朝的安全,防止元朝残余势力的复群,明廷开始在边界线上修筑长城堡塞和墩台,按防御力量的走向和对抗规则修建军事设施,除长城沿线密集的墩台外,在长城以内的府城周围修筑接火墩。有着快速传递信号功能的接火墩犹以建在高地上为佳,而一些高地偏偏都有封土高大的墓冢,也许是明王朝守边将军们的聪明,考虑的是要减少投资,于是北魏墓冢成了修筑接火墩的基础。接火墩便修筑在墓冢之上。为的是省工、省料、省事。这是明王朝烽堠不同于其它明代烽堠的特殊之处。

九、左云空心敌台

在左云境内的长城段,共有5座空心敌台,即保安堡白羊口空心敌台、黑土口空心敌台、宁鲁口空心敌台、八台子空心敌台、威鲁口空心敌台。这5座空心敌台,数宁鲁口的空心敌台保存完整,而其它4座均在文革时期被剥砖,只剩下一个空心的土墩子。

宁鲁口空心敌台称镇宁敌台,门楣上的方石上有阴刻“镇宁”二字,因而也称镇宁空心敌台。敌台座落在长城上,白砂岩条石砌基,上用青砖包墙,镇宁门里便是登上敌台顶部的台阶,中层空豁,敌台上端有砖碹回廊,中间设有指挥室,可住一个连的兵力,回廊四壁修筑有14个箭窗,正面(南)和背面各为3孔,东西回廊各为4孔。登上顶部是方砖铺地的平台,历史上建有楼橹,现在只制八个柱础。镇宁敌台高17米,平面是正方形,它的边长14米,顶边12米,如果加上楼橹,高达20米。敌台南有黄土夯墙,围长约200米,南墙中间设有砖券门洞,门洞上亦建有亭子,既是装饰又可望。敌台东侧有一砖券门洞,高约1.5米,宽1.3米,称作贡门。空心敌台西就是宁鲁口,因而围绕敌台的建筑设施被称作镇宁关城。空心敌台北面也有一处方圆200米的土堡,是草原游牧民族与汉民族进行边界贸易的场地。

镇宁空心敌台的保存完整与贡门和围墙的完整存在,可看作沿长城保存最完整的关城。镇宁空心敌台也是沿长城保存最完整的空心敌台,现在已成为左云的标志性建筑。

明朝嘉庆年间蒙汉开通贸易后,宁鲁口的镇宁关城也是边界贸易的马市之一,因而空心敌台又被称作马市楼,由于马市的建立,附近还迁住了居民,村落被称作马市楼村。空心敌台因建在塞口,主要靠箭窗射箭防止敌人入侵,因而又称空心箭楼,当然也称空心敌楼,镇宁空心敌台的完整保存已成为山西省摩天岭长城风景名胜属的核心景区。

空心敌台修筑于明代隆庆年间。隆庆元年(1567)八月,明廷召谭纶、戚继光相继入京,升任加强设防,主要是修筑敌台和边墙。隆庆三年(1569)正月,谭纶议筑空心敌台。认为修筑这样的敌台,无战事时士兵可住在上面望,有警时士兵可击聚攻之虏,更便于发挥佛郎机、鸟统等火器的威力,而使敌人的冷兵器威力大减,守兵有险可峙。修筑事宜确定后,由戚继光主持,他亲自沿长城查看地形,制定建台规则,组织人力修筑。

十、火路墩

火路墩,故名思义,是沿路修筑的墩台。当朱元璋将北元残余势力赶到草原后,在军事最俱要塞之地的边城——白羊城建立了山西行都司(大同都卫)。山西行都司是守卫北边长城——线最大的军事集团,曾管辖26个卫所,其守边范围东达居庸关防界,西至河曲老牛湾,这么长的守边军队所发现和掌握的敌情如何及时反映上报行都司指挥部,只能靠传递烽燧信息,于是就沿古道和卫所与司都司的通道专门修筑了火路墩。因而形成火路墩的网状结构,即从守边到卫所,再从卫所到行都司。如果我们仔细观察,从大同到左云古道两边隔1500—2500米,就有一座这样的墩台,再从左云到右玉以西的古道,或从左云向南的茶马古道均有类似的火路墩。

在宇宙间,以光的传播速度最快,为每秒30万公里。古代人很早就发现了这个科学道理,故而巧妙地利用烟火之光来传递边防军事信息。那种年代,在设有电话、电台现代科学信息传递军事情报的情况下,中央指挥部要及时掌握边防军情信息或情报,既靠驿马的传递,也靠火路墩的传递,但驿马的传递速度远远不如火路墩传递的速度快,因而火路墩是必须的下情上达的指挥线和遥感线。

十一、点缀在左云的烽火台

左云境内的烽火台,大都是在长城内侧,点缀疏散在长城的不远处。汉代烽燧多在长城墙体以内,距长城墙体很近;明代烽燧,也多是在长城墙体以内,少数在长城墙体以外。《全辽志》称之为“边冲台”,而把长城以内的墩台称烽火台。因而沿长城显得烽堠密集,尤其是靠近塞口的地方,显得更为密集一些。为啥沿长城一线内侧外侧都有烽堠呢?这是因为,开始修筑长城所筑的骑墙墩,那只是为了加固长城,也起计算长城距离的作用,骑墙墩台也称马面,在敌人溃墙入侵之时,也可站在墩台上箭杀敌人抗击敌军,但这骑墙墩台,台下不能驻兵,登墙上台也很困难。为了解决这一守备困难,在明朝隆庆年间至万历年间初,由谭纶、戚继光增修了骑墙墩台,并修筑了登台阶梯,这样守兵登台抵抗方便了许多。因而也有了“三里一台,五里一墩”之说。而光有长城内侧的烽堠还远远不够,如果有敌军突袭而来,长城内的守兵有长城阻断了视线,一时并不知有敌兵侵袭,于是又在长城外侧修筑了烽堠,为的是即早得到敌军侵袭的信息,点燃烽燧快速传给长城内侧兵营和民众。

左云烽堠除长城沿线分布的较多外,城堡周围的烽堠也分布的相当多,这是为了使城堡能随时得到警情而所筑。据《朔平府志》记载,明代左云城营地管辖烽堠76座,助马堡守营管辖33座;高山城守营16座;保安堡守营19营;威鲁堡守营38座;宁鲁堡守营45座;破鲁堡守营28座;拒门堡守营30座。照此算来,左云共有烽堠256座,后来作了管辖调整裁并,即助马堡守营16座,高山城守营10座;保安堡守营5座;威鲁堡守营38座;宁鲁堡守营23座;破鲁堡守营10座;拒门堡守营15座;左云城守营76座。照此算来,还有193座。如果按现在左云地界算,除去新荣区的部分,仍有194座。

现在左云境内的烽堠,紧靠长城沿线的绝大部分还很完整,离长城稍远的有极少部分已毁坏。尤其是摩天岭上的烽堠高高耸峙,蔚为壮观。这些残存的烽堠均为上小下大的附斗式方体,或上小下大的圆体,剖面呈梯形或圆锥体,残存平均高度8—10米之间,最高者达17米,一般底边长(方形)15—18米,黄土夯筑,夯层厚20厘米左右,汉亭障一般15厘米以内。烽堠外一般都有四方形围墙,南面开门,修羊马墙,内部建有房屋,是当年守望戌卒居所,可容住10人,围墙一般为180米,残高3—5米。

十二、以烽堠命名的村庄

历史上,无论哪种形式的烽堠,都安排士兵守台,多则50人,如塞口空心敌台;少则2人,如火路墩,尤其靠近长城的地界,守台士兵安排的更多一些。一些重要军事地段的烽堠,多数有羊马墙。羊马墙里建有房屋,为的是守台士兵长期居住。后来无战事了,这些烽堠也就闲起来,于是羊马墙里住了居民或移民。渐渐地居民集聚的多了就形成了村落,村落的名字也许就是这个墩台的称呼。仔细观察,左云像靠近长城的二台、三台、八台、元台、榆柏墩、高向台等,村中仍然存有墩台,这些村落的名称无疑是根据村中的墩台而叫的。有些村落,虽然村中无墩台,但村庄的附近有墩台。因而村落的名称也是随附近的墩台而起名的,如白烟墩、黑烟墩、太平墩、六墩沟等。还有的如三台边、七台沟、安烟墩等。对于左云村落的名称,几乎有三分之一同长城、堡塞和烽堠等边塞文化有关。就烽堠形成的村落略作统计有16个。

烽燧是在西周出现的,长城是在战国出现的,烽燧比长城早的多。不过长城出现以后,在长城沿线上纷纷修筑烽燧,使烽燧得到了极大的发展。一些研究长城和边塞文化的专家学者,调查长城往往沿烽燧寻找长城,这不无一定道理。然而烽燧作为独立的军事通讯系统,所选修筑地点和位置自有它的科学道理和奥密,所以在没有长城的地方也会有烽燧。如左云境内,几乎到处都有烽燧点缀。要揭开其中的奥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烽燧作为古代的军事通讯系统之一,前后存在了三千余年,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人们仍然用烽火狼烟作为战争的代名词,也当作新生的革命军事力量来称谓,甚至在文艺作品中时常出现。明代以前,由于没有比烽燧更先进的通讯技术,烽燧制度比较完善,管理的也严格;到了清代以后,因电话、电报、电传从西方的传入,烽燧逐渐被这些电讯设备所代替,而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和功能,最终退出了历史舞台。然而,烽燧毕竟是历史遗迹,是对历史最形象的说明,也是研究历史,尤其是研究边塞文化的活教材。随着社会的发展,烽燧作为一种历史军事遗迹,又赋予了它深刻的内涵;因而人们对它也就有了赞美和崇敬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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