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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雅旧人:“”广”“零”“散”

 圆角望 2017-11-02


风雅旧人


陈远   辑



梁启超大半生在政治动荡中生活,但一生极为高产,他去世后,他的友人林志钧编辑出版了《饮冰室合集》,这部内容浩大的巨著分为《文集》和《专著》两部分,前者包括论文700余篇,诗话一种,诗词300余首,后者包括成书104种,共148卷,约700万字。其实梁启超的著作尚不止这些,加上未刊原稿残稿多种,一生著述达1400万字,涉及政治、经济、教育、哲学、佛学、史学、文学及新闻等各方面。但是也正是因为不安定和高产,著作中犯有浅薄和浮躁的毛病,当时有人戏称梁氏著作为“广零散”。

 

钱穆 


钱穆在课堂上批评疑古学派,说:“事有可疑,不专在古,上古也有很多不可疑之处。比如有人姓钱,此钱便属古,没有可疑。近来有人却不姓钱,改姓‘疑古’,这是什么道理?”这是讽刺钱玄同“疑古玄同”的别号。有人提醒钱穆:“钱玄同的儿子正在听你的课!”不久,钱穆和钱玄同在一个宴会上碰面,钱玄同说:“我儿子很相信你的话,不听我的!”

 

 

民国学人在北京的,多会染上搜集旧书的癖好。有一次,国立北平图书馆馆长袁同礼要蒋廷黻陪他去一位私人收藏家那里。他们一起找资料。翻书时,袁问蒋对哪一方面特别有兴趣。蒋找到两本小册子,一本是《文祥年谱》,一本是关于鸦片买卖的书。袁似乎不感兴趣,蒋私下里很高兴。两人分手后,袁回图书馆,蒋回俱乐部。蒋随即转回去想买那两本书,当他半个小时后赶到书主处时,主人告诉他,袁已经把书买走了。

 

除了文学院大一学生必修逻辑,金岳霖在北大还开过一门“符号逻辑”,是选修课。这门学问对多数学生来说简直是天书。选这门课的人很少,教室里只有几个人。学生里最突出的是王浩。金先生讲着讲着,有时会停下来,问:“王浩,你以为如何?”这堂课就成了他们师生二人的对话。 

 

金岳霖教在西南联大教逻辑。逻辑是文学院一年级学生的必修课,班上学生很多,上课在大教室,坐得满满的。在中学里没有听说有逻辑这门学问,大一的学生对这课很有兴趣。金先生上课有时要提问,那么多的学生,他不能都叫得上名字来,——联大是没有点名册的,他有时一上课就宣布:

“今天,穿红毛衣的女同学回答问题。”于是所有穿红衣的女同学就都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那时联大女生在蓝阴丹士林旗袍外面套一件红毛衣成了一种风气。——穿蓝毛衣、黄毛衣的极少。问题回答得流利清楚,也是件出风头的事。金先生很注意地听着,完了,说:“Yes!请坐!”


有一个同学,大概是陈蕴珍,即萧珊,曾问过金岳霖:

“您为什么要搞逻辑?”逻辑课的前一半讲三段论,大前提、小前提、结论、周延、不周延、归纳、演绎……还比较有意思。后半部全是符号,简直像高等数学。她的意思是:这种学问多么枯燥!金先生的回答是:“我觉得它很好玩。”

 


三十年代初,南开大学教授张弓在报刊发文,指北大教授郭绍 虞所着《修辞学》一书,大半抄袭他的旧作。郭闻之乃在津报登大幅 广告,列举两书不同点,说明决非抄袭,最后称:“君名为张弓,亦不应无的放矢。”

 

抗战期间,白崇禧聘请翻译家乔大壮为参议。一次,白将乔的文稿改了几个字,乔勃然大怒:“阁下是总参谋长,我是中央大学教授,各人自有一行。你能改我的文章,我也改你的作战计划,如何?”白崇禧只好认错。

 

有一次,胡适坐海船从北平到上海,应青岛大学校长杨振声之邀,在青岛略作停留,并在青岛大学演讲。

不料,船到青岛海面时,因海浪险恶,不能靠岸。胡适给杨振声发了一份电报,电文只有五个字:“宛在水中央。”

杨振声回电:“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30年代初,章太炎带着黄侃到北京讲学,钱玄同对老师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对师兄却根本不买账。有一天,在章太炎住处,黄侃开玩笑地对钱玄同说:“二疯,你来前,我告你!你可怜啊!先生也来了,你近来怎么不把音韵学的书好好地读,要弄什么注音字母,什么白话文。”钱玄同顿时翻脸,拍着桌子厉声说:“我就是要弄注音字母,要弄白话文,混账!”章太炎闻声赶来,哈哈大笑,排解说不许再争什么注音白话文,都给我念日语字母。章的意思十分明显,想想当年在日本一起学习的同门之谊,有什么好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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