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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丨『一舒印象』 图片丨来自网络 跟诊时发现，现代人肾亏的不少。由此，我借一则古医案，梳理记录了䃼阴、补阳、阴中求阳、阳中求阴的技巧。见上篇文章（明于阴阳，如惑之解，如醉之醒 || 疑难病案分析）。 是否还有其他补肾的巧妙办法？如何因应肾不同的虚分别去补？跟诊时我问师父。 师父说，等下可以分析一个古案例看看。不过之前，先考考你相关的基本功。
好吧。应战！ 问：“补肾阴的基础方是什么？” 答：“六味地黄丸。” 问：“肝肾阴虚呢？” 答：“杞菊地黄丸。” 问：“肺肾阴虚呢？” 答：“麦味地黄丸。” 问：“还有呢？” 还有？想了一下，“好象没啥印象了。” 师父说：“百合固金汤。” 哦～似曾相识。 再问：“还有呢？” 还有？！我在脑袋里快速搜索，感觉答案超出我脑容量了。 师父说：“还有七味都气丸，就是六味地黄丸加五味子，不过这个以前确实没讲过，功效不单能滋补肺肾，还能纳气、涩精。” 又问：“阴虚火旺呢？” 答：“知柏地黄丸。” “还有呢？” 又来？我反应迟钝，看来确实没上心。 师父说：“大补阴丸。” 中医一年通确实学过，自问倘若是问方的组成，是答得出的，但现在从主治反推来问，就一下反应不过来了，还是半生不熟啊。 问：“䃼肾阴够力的呢？” 答：“左归丸。” 问：“补肾阳常用什么方？” 答：“最常用金匮肾气丸，如果怕上火用济生肾气丸(金匮肾气丸加上车前子、牛膝），想力量强用右归丸。” 问：“脾肾阳虚呢？” 答：“附子理中丸。” 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附桂理中丸。” 师父来一句：“心肾阳虚呢？” “心肾阳虚，心肾阳虚…...”我念念有词，“我好像没学过这方。” 师父说：“四逆汤是干嘛的?” 我说：“治少阴病呀！” 师父问：“少阴是什么经？” 我答：“心与肾呀！” 师父说：“少阴寒化证不主要就是心肾阳虚吗？” 感觉上学了很多知识，看来在各种辨证方法之间的互通上还是没通。 师父又问：“肾气虚呢？” 似乎也没学过，望文生义，“莫非是金匮肾气丸？” 师父笑说我懵对了，说原版的金匮肾气丸里用的是桂枝与生地，而现在版的金匮肾气丸用的却是肉桂与熟地。 原版是附子、桂枝温化里面的滋阴药，即少火蒸阴化为肾气，所以是补肾气为主的。而后世所改的肉桂与熟地都温于桂枝与生地，所以就成了补阳方。 师父又问：“补肾精的方呢？” 䃼肾精？中药教材没有补精药的归类，而方剂教材也没有补精方！想起上篇文章师父提到的六味地黄丸最早是用来补肾精的，答：“六味地黄丸。” 师父又问：“还有呢？” 我答：“龟鹿二仙胶。” 又问：“还有呢？” 嗯，我思索一下：“左归丸可治肾阴虚兼精虚，右归丸对治肾阳虚兼精虚。” 师父说把左、右归丸的组成背一下。 我一味一味地慢慢背出，正欣慰自己的记忆力。结果是右归丸背少了两味药。 师父又问：“阳虚阳浮，龙火上腾用什么方？” 这个跟诊时看的比较多，“轻证用交泰丸加味，较重的用火神派祖师爷郑钦安的潜阳封髓丹加味。” 师父说：“一些市场上虽有，你没学过方我就不难为你了。” “下面分析一下这个方：熟地一两，杜仲、白术五钱，故纸一钱。这方估计是治什么的?” 我一看，熟地、杜仲、故纸（䃼骨脂）都是䃼肾的药，就回答：“补肾的。” 师父又问：“补肾的什么？” 我答：“熟地补肾阴，杜仲、故纸补肾阳，那该是阴阳并䃼了。” 问：“那偏补阴还是偏补阳呢？” 我思量熟地的份量是杜仲、故纸加起来的近一倍，该是补肾阴为主吧？但如果偏䃼阴，怎么又有燥湿的白术呢?难道是制约熟地的滋腻？但如果目的是补阴，为何又限制补阴的力度呢？我沉吟着不答。 师父又问：“补肾的哪方面？耳，腰，性功能，水液代谢，还是调整寒热？还是其他？” 我分析了一下，这里杜仲明显是强腰的，补骨脂的功效几乎可以望文生义，能強骨，所以回答说：“该是强腰的。”虽是这样答，仍然不大笃定。 师父不置可否，叫我看下面一则医案： ＂一动则腰痛，自觉其中空虚无着，乃肾虚腰痛也。夫肾虚，有水火不同。经谓诸痛皆属火，独肾虚腰痛非火。肾中有火则腰不痛。然治肾虚腰痛，宜补肾火耳。然火非水不生，不补水，火无水制，痛亦不止。必于水中补火，水火既济，肾足痛自除。用补虚利腰汤：熟地一两，杜仲、白术五钱，故纸一钱。水煎，连服四剂自愈。故熟地补肾水，白术利腰脐，熟地不至呆补。杜仲、故纸补火止腰痛，得熟地则不至干燥，调剂相宜，故效最捷。＂ 原来方出自这里，果然是强腰的。 现试解之： ＂一动则腰痛，自觉其中空虚无着，乃肾虚腰痛也。＂这句好解，空虚无着之痛自然是虚痛。 ＂夫肾虚，有水火不同。＂即肾虚有阴虚、阳虚的不同。其实，按理应该还有精亏、气虚这两类。 ＂经谓诸痛皆属火，独肾虚腰痛非火。＂《内经》里说：＂诸痛痒疮，皆属于心＂，因心属火，将＂心＂字转注为＂火＂字了。 师父说，“这里写医案者似乎有些偷龙转凤以显自己见解独特了，因为《内经》讲的＂诸痛＂似乎不能直解为多种疼痛，而该是多种疼痛性疮疡病证。” 后半句＂独肾虚腰痛非火＂直译即可。我问师父，“这句靠谱吗？”师父说：“肾，基本无实火，而虚火灼腰可腰痛，但不常见。所以这句粗略计，还算讲得通。” ＂肾中有火则腰不痛。然治肾虚腰痛，宜补肾火耳＂这句容易理解，如想更直白，将＂火＂改成＂阳＂字即可。 ＂然火非水不生，不补水，火无水制，痛亦不止。必于水中补火，水火既济，肾足痛自除。＂这几句讲得无非是：要䃼阳，须于阴中求阳，阴阳互补，肾中阴阳精气充裕了则痛除。 ＂用补虚利腰汤：熟地一两，杜仲、白术五钱，故纸一钱。水煎，连服四剂自愈。＂原来这方叫补虚利腰汤，服四剂而愈看来效果了得。 ＂故熟地补肾 水，白术利腰脐，熟地不至呆补。杜仲、故纸补火止腰痛，得熟地则不至干燥，调剂相宜，故效最捷。＂ 这就是方解。 白术果然有防熟地粘腻（呆补）之功！师父说，“这里最好用生白术，因生白术性虽燥质却润，在制约熟地之腻时又不会与其药性太相反。” “但利腰脐是什么？不是利腰膝么？” 师父说：“《素问．太阴阳明论》说‘脾者土也，治中央’，以五脏来说，脾胃是中。但从整个躯体来看，腰脐是连接身体上下发力的枢纽，是身体的中。比如仲景的甘姜苓术看起来都是中焦的药，却能治腰痛，白术利腰脐，应有此意。” 叹服！ 我仍有一处不解，熟地用量最大，为什么这个方强调是补火为主？ 师父说：“人人都盯着熟地䃼阴补血，却易忘其补精之功，别忘了，以它为君药的六味地黄丸最初是补精的。精生髓，髄养骨充脊，腰痛常是腰脊虚，此其一； 熟地最能补肾，纵观䃼肾阴、阳、精、气诸方，多有熟地的身影，连最强调肾阳作用的张景岳都喜用熟地，人称张熟地，则其补肾之功殊胜可知，此其二； 一般滋阴药均性寒凉，唯熟地性微温，并不妨碍补阳药施其功用，此其三。 熟地与其他三味温药配，整个方是温的，自然是以补火为主了。其中熟地与杜仲配，是常用的益肾药对。” 师父似乎说上瘾了，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该方加上核桃仁，应该效果更好。” 我问如何解？ 师父说：“补骨脂与核桃仁是很好的药对，古本草说‘破故纸无核桃，犹水母之无虾也。’” ——这句我完全听不懂。问：“什么水母与虾？” 师父说：“水母无耳目，不知避人。常有虾依随之。虾见人则惊，水母就随之而走避，所以有‘水母目虾’之说，说明了两药多相随而用。” 长见识了！ 师父又说：“方中杜仲、补骨脂加上核桃仁、蒜膏名叫青娥丸。如果不作丸而入汤剂，不用蒜膏亦无妨（市场上的青娥丸组成也未列蒜膏）。 青娥丸，好好听的名字呀！我连忙百度：青娥，美丽少女之称，现在该叫美眉了。该丸功能功效，补肾强腰，用于肾虚腰痛，起坐不利，膝软乏力。古书说女性常服壮筋骨，活血脉，乌发，益颜色。 好药！我记住了。 一转念，若加上师父讲过的李可先生的肾四味，那么之前学过的补肾方也温习得差不多了。 肾四味：枸杞子，菟丝子，淫羊藿，补骨脂。四药入肝肾，药性和平，温而不燥，润而不腻。益肾精，鼓肾气，温阳无桂附之燥，滋阴无熟地之腻。 嗯，完满了，几乎写成䃼肾全攻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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