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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河西 吴语三千，跃然纸上。 官话文学的传统突然被突破了一个小口子，用方言来写小说，是地域身份的觉醒，也是标新立异的文学实验。 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得主金宇澄用沪语方言写就的《繁花》，洋洋35万字，吴侬软语，从市井流入笔尖。上至六十年代的少年旧梦，下及九十年代的声色犬马，用沪语写来，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此刻小毛娘说，为啥又赖学，吃中饭就逃回来，老师会咬人吧。 小毛不响。 小毛娘说，我马上跟毛主席讲。 小毛说，我肚皮痛。 小毛娘说，放屁，男小人，肚皮痛啥呢，哥哥姐姐成绩好，小毛呢，我白白里养了。 小毛说，肚皮又痛了。 …… 经历过那个年代的老上海老克勒读到这样一部书，勾起多少往事回忆？金宇澄凭借此书横空出世，一时洛阳纸贵，王家卫要改编成电影，而上海的话剧团队，则要将它打造成上海的话剧经典。 11月1日下午，上海文广演艺集团与上海五盟文化传播在思南公馆联合出品并制作的舞台剧作品《繁花》于上海召开发布会，宣布项目正式建组启动并公开售票。上海文广影视集团副总裁陈雨人说：“繁花是一切，可以是电影、电视剧、评弹、漫画、Rap、音乐剧、摄影展……以及与吃穿住行相关的当代生活方式。” 电视剧和综艺节目有季播的概念，而这一次，话剧也开始尝试季演。舞台剧《繁花》计划用三季呈现这部杰出作品的全貌，拼出一张城市全景大图。第一季将于2018年1月26日在美琪大戏院首演，《繁花》是上海的一本书，写尽了上海这座城；而舞台剧《繁花》将是上海的一台戏，演尽这座城。 《繁花》对观众最大的吸引力当然是最熟悉的上海味道。发布会当天走进思南公馆，一只老式五斗橱上摆着三五牌座钟、竹壳热水瓶、搪瓷杯……时光仿佛穿越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 还有贴心的小礼物《繁花·盒子》，里面装着铁皮小青蛙、玻璃弹珠、伍市斤粮票、蛤蜊油、上海最具特色的大白兔奶糖、话梅糖以及一块上海牌花边手帕。 在话剧《繁花》中饰演“小毛娘”的著名演员张芝华特别有感触：“第一遍读《繁花》用普通话，第二遍用上海话，我自己在房间里笑。我特别关注《繁花》影视剧，想演里面的角色，再不演就没机会了，没想到最快出来是话剧。” 文学顾问曹路生说：“《繁花》不以戏剧性取胜，不像以前传统的话剧拿腔拿调，它是由活生生的生活、人物的性格命运以及生活的质感所发的。” 那是一个时代的繁华，一座城市的风韵，在一台戏中呈现。 当然，现在的老克勒也有年轻的时候，书中的主人公，很多都是那个年代的年轻人，所以在舞台呈现上，饰演他们的，其实都是小鲜肉。 舞台剧《繁花》首轮演出主打青春牌，邀集了一批80、90后的上海本土青年演员担纲阿宝、沪生、小毛、姝华、银凤、汪小姐、大妹妹、兰兰等主要角色，三名土生土长的“上海小囝”金珈、章涛、杜光祎将出演“三兄弟”阿宝、沪生和小毛。 他们都是上海弄堂长大的孩子，所以对于金宇澄笔下的故事，也是感怀颇深。 饰演阿宝的金珈说：“我是一个上海人，当我用上海话来阅读这部小说的时候，它让我非常感动。我爱上海、我爱《繁花》这部小说字里行间每一寸表达老上海的情感，仿佛让我瞬间又回到了我的孩童时代，或者是我叔叔辈，我父母这一辈的生活，这是给我感触特别深的地方。我小时候就居住在小说里有一张插图的那个地块，长乐路附近，所以金老师所写的一切我都会有画面感，包括它的建筑，包括它的风格，包括它里面每一个人物出现，我都会有画面感呈现在我脑子里面，所以特别有情感，我爱这部小说。” 编导方面，担任编剧重任的，是90后温方伊，因《蒋公的面子》在话剧界声名鹊起的她一开始也很诧异，自己既不是那个年代的人，又不是上海人，怎么会让她来编剧《繁花》呢？ 不过她又特别喜欢这部小说，《繁花》最让她有感触的，反而是与当下更接近的90年代：“我看到是我现在所处这样一个时代，我觉得这也是能和当下很多观众产生深刻共鸣的时代。我小时候经常在上海飞机场转机，所以对于上海最早的印象就是一个连通世界的地方。我们都是在城市里长大的，而城市很多时候就像飞机场一样，身在城市里总大量的陌生人今天来到我们身边明天就走了，再也听不到他们的消息，我觉得这和《繁花》所写的很相似，大量的过客在这个城市来来又去去。” 于是，她接下了这个任务。希望用他们这一代年轻人的眼睛来重新审视那个逝去的时代。鉴于原著走街串巷的地图式写作气局和飞花扑蝶般的人物群像，规划中的《繁花》将不止一台，而是分成三季的系列剧，在气息和结构上与原著保持对称性，通过对原著进行三段式拼图，呈现小说全貌。此次先行推出为第一季。 在主打怀旧市场的同时，这部剧也有求新求变的一面。青年导演马俊丰大胆提出了“时代肌理，当代表达“的创作理念：“我们知道金先生的写作习惯非常有趣，非常适合改编成戏剧作品，城市曾经消失在我的远方，在我如今的梦里它仍然闪闪发光，熟识而陌生，永远如一个复杂的好情人。” 他们找来了实验音乐家B6担任背景音乐设计。接到邀约，B6和温方伊的感觉是一样的：懵。“我从来没有做过话剧的配乐，我觉得我们是在两个频道里面工作的人，我就有点担心。”B6颇有些忐忑地说。 不过同时，他又很兴奋：“因为第一我非常喜欢这部小说，其次我也是上海人，从小也是在弄堂里长大的小孩，虽然我年纪稍小，但我也有各种经历，我是在上海各种的环境里面长大的，这部小说最吸引我的，是它的那种氛围感，就是整个时间和空间的那种感觉，这是音乐里面我一直立志想做到的一点。” 和左小祖咒合作的B6出现在《繁花》的舞台音乐设计中，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他？还真是想象不出来呢。 面对年轻主创的“懵”，五盟文化负责人表示，“懵”意味着一件激动人心的新事物正在酝酿与发生，“在主创班底搭建上，我们从一开始就希望保持开放性，吸纳更多年轻锐利又亲切的创意人才。我们目前的班底几乎是清一色的80后青年才俊，他们热爱和享受这个城市，也对这个城市的过去和未来抱有同样热情，他们在各自专业上都很高能，创造力旺盛。我相信这部舞台剧会是一个现象，一个常年滚动的现象，一种生活方式。小说《繁花》是怀旧又新鲜的。我们希望这部剧对观众来说，观演体会也是怀旧和新鲜的，怀旧是故事，故去的事，新鲜则是体验和审美上的同时同在，不变的风情。” 对于这些年轻人来担纲主创《繁花》，金宇澄本人显得一点都不担心：“看到年轻团队，我仿佛看到了时间。我的小说就到这里了，把它搬上舞台，肯定会有超越小说的、崭新有独立意义的载体。” 相信新与旧、老克勒与小鲜肉的碰撞一定会擦出不一样的火花，照亮上海的话剧舞台。 主创团队 编剧 温方伊 导演 马俊丰 舞美设计 李柏霖 音乐设计 B6 多媒体设计 雷磊 造型设计 上下团队 灯光设计 谭华 文学顾问 曹路生 沪语顾问 钱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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