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诗与人生

经典诗词

和子由渑池怀旧 宋 苏轼

人生到处知何似 ，应似飞鸿踏雪泥 。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老僧 已死成新塔，坏壁 无由见旧题。

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注释

此诗作于苏轼经渑池（今属河南），忆及苏辙曾有《怀渑池寄子瞻兄》一诗，从而和之。子由：苏轼弟苏辙字子由。渑（miǎn）池：今河南渑池县。这首诗是和苏辙《怀渑池寄子瞻兄》而作。

“人生”句：苏轼依苏辙原作中提到的雪泥引发出人生之感。查慎行、冯应榴以为用禅语，王文诰已驳其非，实为精警的譬喻，故钱钟书《宋诗选注》指出：“雪泥鸿爪”，“后来变为成语”。

老僧：即指奉闲。苏辙原唱“旧宿僧房壁共题”自注：“昔与子瞻应举，过宿县中寺舍，题其老僧奉闲之壁。”古代僧人死后，以塔葬其骨灰。

坏壁：指奉闲僧舍。嘉祐三年（1056年），苏轼与苏辙赴京应举途中曾寄宿 奉贤僧舍并题诗僧壁。

简析

首联两句，以雪泥鸿爪比喻人生。人生在世，到处奔波，偶然留下一些痕迹，像是什么？我看真像随处乱飞的鸿鹄偶然落在雪地上的脚印一样。

次联两句紧承上联，用顶针格就“飞鸿踏雪泥”发挥。鸿爪留印属偶然，鸿飞东西乃是自然。因为偶然，所以无常，人生如此，世事亦如此。他用巧妙的比喻，把人生看作漫长的征途，所到之处，诸如曾在渑池住宿、题壁之类，就像万里飞鸿偶然在雪泥上留下爪痕，并非终点。

后四句照应“怀旧”诗题，深化雪泥鸿爪的感触。五、六句言僧死壁坏，故人不可见，旧题无处觅，可见人事无常，是“雪泥”、“指爪”感慨的具体化。尾联是针对苏辙原诗“遥想独游佳味少，无言骓马但鸣嘶”而引发的往事追溯。

回忆当年艰辛，有珍惜现在勉励未来之意，因为人生的无常，更显人生的可贵。在这首早期作品中，诗人内心强大、达观的人生底蕴已经得到了展示。

诗中既有对人生来去无定的怅惘，又有对前尘往事的深情眷念。 悲凉中有达观，低沉中有昂扬，读完并不觉得人生空幻，反有一种眷恋之情荡漾心中，犹如冬夜微火。

人生到处知何似 ，应似飞鸿踏雪泥

两句亦庄亦禅，既写出人生的无常，又写出了人生的必然。可以看出诗人在颠沛中的乐观精神。

附录

怀渑池寄子瞻兄 （宋）苏辙

相携话别郑原上，共道长途怕雪泥。

归骑还寻大梁陌，行人已度古崤西。

曾为县吏民知否？旧宿僧房壁共题。

遥想独游佳味少，无方骓马但鸣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