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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看世界讲了「秦淮八艳」的故事，这周来讲讲「扬州八怪」。扬州最后一站，素有「扬州八怪」之称的清朝著名画家郑板桥，这「八怪之首」的郑板桥，到底有多怪？追寻板桥先生的踪影，请出国内仅存的郑板桥研究者，一同寻觅怪人郑板桥。 本期嘉宾：党明放，弃政从文后，师从著名学者丁家桐，致力于板桥研究。 点击下图 观看视频 ■冯仑：到了扬州，当然不能不来郑板桥这儿看看，郑板桥这个人很多样性，他当官又画画，跟商人过往甚密，而且性格风流倜傥，趣事逸闻也非常之多。但我特别好奇，他的科举成绩是不是特别好？ ■党明放：他不算好，但他在二甲里边是 88 名。 ■冯仑：中上，和现在考个二本差不多。他就考了一次，然后就在家里等着做官了？ ■党明放：他其实没有在家，中间也做了好多事情，他主要还是在扬州这一块发展，也发展一些关系。说到这一块，牵涉的一个人出来了，就是慎郡王允禧，他是雍正的弟弟乾隆的叔父。允禧特别喜欢文字性的东西，特别欣赏郑板桥。 ■冯仑：但是他既然考科举考功名，一开始还是为了想当官，可他怎么画画的名声反而比它做官的名声大呢？ ■党明放：其实他的绘画和他的书法，是结合在一块的，郑板桥每画一幅画，上面必须题款。 ▲《唐伯虎点秋香》| 怪人怪才，八面玲珑 ■冯仑：过去讲诗书画印，就是在一幅画上，画也好，诗也好，书法也好，那个篆刻也好，这几个事情都得有。他在准备考科举同时还练了这么好的一幅字画，这两件他事怎么兼顾呢？他学画跟谁学的，怎么想起来画画？ ■党明放：其实他画画的时候，参考过前人的一些东西。他自己说，江南多竹子，他家竹子就很多，到晚上的时候，他们房间的窗户用纸一蒙，蒙住以后月光就把竹影投过来了。郑板桥觉得从这个上面，看出了一种感觉，这个时候他就去临摹，临摹以后一画就是 40 年。 ■冯仑：但实际上他当官的时间短，但画的时间长，差不多一生都没离开过画。 ■党明放：他 61 岁从山东的潍县辞官出来以后，就去了扬州。 ■冯仑：参与后来所谓的「八怪」的这个圈子，实际上都是 60 岁以后的事。 ■不会画画的官员不是好文人
■冯仑：古代文人的风骨，有时候是演的，我已经发现不止一个了。比如说在处级干部是有风骨，到部级有时候风骨就差点，再大一点风骨就变成软骨。 ▲《加勒比海盗》| 有的时候不得不退让 ■党明放：有些人上任的时候，前面有开道的，上面挂一个东西，写一个是奉旨上任，郑板桥一看这个就来劲了，他对这类东西特别反感，他就跟那个开船的说：「直接往上撞。」 那人就要给郑板桥一些颜色看看，但郑板桥就跟他说，现在正好赶上皇帝去世了，你在这还唱歌，朝廷追究下来是要杀头的，后来那个人就收敛了。 ■冯仑：那郑板桥他还是不完全是鲁莽的人，他还是脑子挺清醒的，知道皇上大丧期间不能有文娱活动，他才敢去这么耍，也挺狡猾，他有机敏的一面。他所谓怪里边有一套逻辑，这个怪并没有「出轨」，没有变成神经病，他有时候也是看你的级别，再去耍个性。 ▲凡事有个「度」 ■党明放：他的怪，怪得还真的出奇。曾经还有一个故事，有个当官的人，要求郑板桥写对联，给 500 两，然后派人过去拿。郑板桥特别干脆答应了之后，但写了上联就不写了，就这样放着。 被派来的这下人不懂这些，拿回家以后让人一看发现不对，下人说他就给我这个，让我带回来了。当官的人才知道上当了，500 都没有说是上联下联，郑板桥就是就只写了个上联。 ■冯仑：这就是比较狡猾的一面，所以我就是说他这个人不出格，他就是每件事弄得你小不舒服，但是仔细一找补，一说你还没话说。 他怎么做官老做不大。他爹就是县级干部，他也是县级干部，他是犯了错误了，还是得罪人了？ ▲为什么不做大做强？ ■党明放：当时这个官职，不好升，升不大，与当朝廷递补的这个层次有关系，一般来说他这个官就是从这个县到那个县。 ■冯仑：他一共做了多少年官？ ■党明放：前前后后 11 年。 ■冯仑：做了 11 年，我记得有一段还一个人管两县。 ■党明放：开始让他去范县的做官，范县不是特别贫困，人口少。在他旁边有一个朝丞县，朝丞县一直朝廷派不去官员，一直空着，他去的时候说你顺便，把旁边那个县再管理起来。 ▲《武侠》| 只有自己经历过 才能体会到那种痛苦 ■冯仑：他在做县官的时候，有什么是为政上方面特别值得说的故事？ ■党明放：那他还是和别的官有区别，比方他本身就是农民出身，知道农民的辛苦。到县衙门以后，他做了一个比较吃惊的一个举动，让人在这衙门的围墙上打了好多洞。别人不知道啥意思，他说出前官恶习俗气耳，就是前官腐败，他来以后要把这里边的气都放出去。 ■冯仑：中国这个官场历来，后任认不认前任帐，然后抬屁股就臭。这就是「马桶效应」，前面的官就相当于坐在马桶上，他一走臭气就来了，后边的官才冲了。揽功诿过，就所有的好事都自己的，过都是别人，我觉得郑板桥也有点不能免俗。 ■党明放：他在范县的时候，做了好多为民行政的事情。 ■冯仑：县志的记载上，他做的最大的好事是什么呢？ ▲《长城》| 做人做事，敢作敢当 ■党明放：有些事情，他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做。比如，当时的潍坊经常水涝，灾情比较多，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民众没有吃的，打开官仓必须要打报告，一级一级批到中央，如果批下来你才能去打官仓。但是郑板桥一看不行，如果说按那种程序批下来以后，很人都饿死了。 后来郑板桥要求手下人打开官仓发米，下面人说不敢，这个是犯王法的事，他说你别管，一切责任由我承担，就这样官仓打开了。 ■文人的四大理想 ■冯仑：过去有个说法：士大夫有四大理想，第一件事就是「起了一个号」，啥都不是的人，你起个号就感觉，说明算是个人物了，第二「坐他一乘轿」，当个官；第三个「刻他一部稿」，出本书；最后「讨他一个小」，这是文人时代的四大理想。 ▲如今的「四大理想」，也是基于这个基础 所以郑板桥都实现了，先有了个号当一个县官，然后还坐个轿子，因为县官出门有轿子坐。写了书还颇有名，最后讨了一个小。据说他还有点风流事，跟一个叫五姑娘的人。这故事好像传的比较多，这故事您给说说，艳遇故事我爱听。 ■党明放：就是雍正十三年，春上 2 月份他去了雷塘（隋炀帝被部下杀掉以后，埋在雷塘），路上有点口渴，这时候旁边有一家小院，他就到这家去讨了一碗水喝。 那家的墙壁上就贴了郑板桥写的道情十首词，他看了以后问这个老太太，他说你见过这个人吗？她说没见过，但知道这个人叫板桥。他说板桥就是我，这个时候她马上就吃惊了。 她家有一个小女儿，她马上就叫她的小女儿，说板桥在咱们家，这个小女孩就过来了。她给郑板桥提了一个要求，她想求郑板桥给她现场写道情十首词，郑板桥答应了。
▲《六轮枪强盗团》| 老奶奶才是最厉害的 这时老太太看明白了，马上就给郑板桥说，你把这个女孩给娶回去。郑板桥说，你看现在我还没有考取功名，我家还有妻子。 郑板桥说明年如果说考上了，就来你家娶她。郑板桥好多事情就是这么那么巧，后来有一大哥看上了这个女孩，准备把她给娶了，但那小女子给回绝了，说她已经许板桥了。 传说这个小女孩，也成全了郑板桥，据说板桥体和这个女孩有关系。 ■有性格的文化人都离不开 一个钱的事儿
■冯仑：板桥最后寿终正寝是多少岁？去世以后他被葬在哪儿呢？ ▲兴化郑板桥纪念馆 ■党明放：就葬在兴化，在乾隆 30 年，郑板桥 73 岁，不过那个日子活到 73 岁已经很高寿了。 ■冯仑：板桥这个人，真是叫「随心所欲不逾矩」。装傻、卖乖，但不傻不乖，其实就这么个人，他有很多癖好。当然别忘了，所有的事儿都成就在一个土壤里——扬州，而扬州最重要的是盐商，也就是说有性格的文化人都离不开一个事儿——钱。 ▲「随心所欲不逾矩」 所以，文化人的个性张扬，及其所作能够流传下来的故事，都和经济发展有密切关系，钱是立足的一个基础，但是最后闪光的是文化。 一个人的性格能够给历史带来这么多话题，带来这么多滋养，我觉得这就是盐的滋味，商的滋味，以及扬州的味道。 订阅《房事夜话》的你 会比90%的人更懂房子 点击下图▼订阅专栏 听冯叔陪你的 156 个夜晚 封面图片来自电影《末代皇帝》 编辑｜菲菲 责编丨小羊 总编｜喻潇潇 顾问｜王淑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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