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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我的百年南北朝》52.拓跋弘起意南巡,再次争权夺势

 金色年华554 2017-12-09


拓拔弘在西、北两边绕了一个大圈,最终回到平城。

拓拔弘虽说贵为太上之尊,但此次凯旋已经不像之前一般受到隆重接待,只有负责礼节的衙曹和平时亲近的宵小在此等候。

其他朝廷文武百官,都把太上皇当成了烫手山芋,和太后比起来,他明显实力不足,但又是名义上的权力者,所以这些官员在夹缝中生存,都希望早点儿能有个权力斗争的结果。拓拔弘这么虚张声势,文武百官已经多半不看好,所以拓跋弘此次回来,平城经过文明太后的几番整顿,气氛甚是压抑,或者说是尴尬。

进了宫殿,拓跋弘自己的宫殿门头已从崇光宫改为宁光宫,他大概也知道这是太后要改的,不过这已不是什么大事,让其不舒服的是京城这压抑的气氛。

还没来得及歇气,皇帝宏带着弟弟前来拜见自己的父亲,参拜礼节做尽,却已经并无太多亲近之感,整个孩子也全然没有生气。

引着皇帝前来的侍中赵黑说,太后偶感疾病,数日里不能待人接物,所以遣小的摘了些果品,并做了几个咸甜的物品送来,祝陛下的安全归来。

拓拔弘点头应答,但看自己的儿子如木偶一般,心中无奈,只说,我儿去玩吧,阿爷没在之日,儿受委屈了。

小皇帝得到命令,立马欢快了许多,和兄弟直往外面跑去,并无多大留念。

拓拔弘喝了几口水后,便吩咐叫前李訢来汇报当前工作。

李訢一见太上皇帝,声泪俱下,说,陛下可回来了,臣每天如在暗夜行走,时刻怕见不到明天的朝阳呐。

拓拔弘低头说,不必如此,你与朕说说,所哭何事?

李訢说,河间王死忠,陛下也知,他平日里不过是拿着陛下赏赐的那些胡人乞巧玩具,但硬是被坐贪残死罪,臣也差点陷入其中,大理过来好几回,幸亏有京兆和安乐两位大王作保,对臣的追问才缓于实行。臣是悲痛万分,自思臣尽王事,莫不奋勇向前,如果在陛下北征之时蒙冤而死,真是死不瞑目了。

拓拔弘被触动了,不觉安慰起了李訢:朕以前有亏于你,现知卿之忠,朕必护短。前次推位京兆,也有考虑,就算不成,也提升皇叔之地位和威望,平日里各位皇叔及兄弟,朕都有赏赐百千,只消他们在朝廷不与朕为敌,朕则处理大事轻巧许多。

李訢收起鼻涕眼泪说,确实如此,上段对官员考察、巡吏换班事宜,因几位大王劝谏,某些尤其是北疆的任命未能执行,等待陛下决定。

拓拔弘说,朕还处万乘至尊,朝中良臣还是颇有立场,许多事情,朝中小人想掀风浪也没那末简单。

李訢说到,陛下考虑万全,确实朝臣对亲王恭敬如常,权威还是不容冒犯。

拓拔弘点头说,朕此次广布恩德,有些成效,各酋长部落依然敬重我大鲜卑主,朕拟后天朝会,做点事情,一来处理些闲杂事情,人事任命,二来是要将爱卿提拔至总监位置。另外,西北之恩德已经广播,朕将不日南巡,朝中之事,爱卿到时有总理之权责。

李訢心中忽然欣喜,心想,人臣的最高境界不过如此,若是能得此一职,那岂不是光宗耀祖,名垂青史?

但他迅速转了一下脑袋瓜,心下又对拓拔弘生了一些担忧,说,陛下刚北伐,又是南巡,难保朝臣不会有说陛下穷兵黩武之嫌。

拓拔弘说,朕已不是童子,所作所为都有考虑,朕思量过,如若在京城,如今日之势,无异于作茧自缚,而对朝臣而言,确实也是两宫相望,心中煎熬,每日如履薄冰。且朕此次北征,虽掳获鲜少,但却布德恩惠,荒蛮之地,朕往之示以恩德,莫不欢呼雀跃,效忠于朕。朕想,当年乙浑权势滔天,五王进京就让他人头落地,朕此次广泽天恩,待天下文武述职大典之时,卿等与诸部大王便可请愿,要求朕再次亲政,如此紧逼,太后也不得不发也。

李訢一听,考虑一下,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又说,只是陛下以前所深信之人都现在有反动之心,一年以后的人心,谁又能保障群臣的心事?

拓拔弘笑了一声说,汉儿不过就混口粮食,按部就班,他们无足成事;卿且看,到时,量我满朝文武,毕竟不会屈于一个妇人,况且,朕也只是想让母后好好颐养天年,说辞上又有何不可?

二日后,午朝,太上皇帝拓跋弘赤绶黄圭,携皇帝监国坐堂。文明太后依然病体未愈。

没待唱朝,拓跋弘便说,天下事务适才多变,朕以大位,心忧社稷,经年讨伐多方,甚有效果,今日召集各位,一是慰劳众卿;二来增益先贤之刑律典籍;三是朕游览四方,想再深了解民间之疾苦,众王公君卿可建议咨之。

万安国移步说,陛下北伐,威震四方,蠕蠕裹足不前,吐谷浑望风却步,吐京胡闭门不出,大魏巍巍,陛下宜赏赐有劳之臣,宣扬士气;褒奖拱卫之师,以彰德泽。

拓跋弘点头说,奖罚大事,在于鼓舞斗志,激其奋发,大司马亲临此役,可拟奖赏名单与门下审议批阅。

拓拔弘又说,此外,朕此次纵横千里,深入大漠田间,深得百姓之心患,百姓之从事。民间受官府律令牵制众多,服劳役、勤耕耘,四方多事之时,民之力气依然不足,朕意爱惜民力,增益科律,天下之人如无干纪谋反,理应撤其门房之诛,以示恩德。

大鸿胪游明根说,陛下圣明,家尊曾说,帝王于罪人,非怒而诛之,欲其徙善而惩恶,所以刑法终极在于惩恶扬善,治病救人,陛下体恤生命之卑微,实乃佛之大善,又能兼顾刑律公正,那便是古今圣贤也。不过臣以为,赏罚必须分明,定罪必须有由头,人莫含冤,所以臣以为,今后事无大小皆要据律正名,不得疑奏,死罪以上皆送尚书备案,有疑者送陛下复核,合则制可,失衷则弹诘之,则下不敢欺罔。

拓跋弘说,卿治州清明,朕有耳闻,现爱卿稽胡事,有此见地,北藩应无再叛之理。朕以前刑罚严峻,但朕所以对罪者穷极,不过体现公正。但朕修黄老后,知天下生命皆不易,死人容易活人难,了结生命只在瞬间,但扭转人之执念却是最大功德,所以朕在以后,以度人劫难为本,不急于杀人,游爱卿可会同尚书修改刑律,以为存档,昭告天下。

拓跋弘继续说,囿于此前北伐,朕甚是明了了诸多民间之事,君銮驾四方,是三代有利之举,朕忝列其中,不敢仰慕,但既已西征北伐,南面乃民生仓库,良马牧场,大魏战略地,自高宗以来,已人君多年未往,百姓势必念其恩德,想诉其民情,朕意稍做筹措,于农耕之月南巡,计里程功,体现我朝之德。

李訢说,陛下南巡,甚于北征,南方是诸多名士故土,更是先朝多少帝王的功德地、饮恨地,陛下如能驾临,是显陛下之宏德,符天下之人望,更是承继先皇之功德,征兆我大魏开疆扩土之信心。

拓跋弘说,侍中所说即朕之心意,还有更好意见?

高闾进言说,南方地位重要,陛下有此心意,臣等附议,也正值官员考课之期已到,陛下前去也是更好了解当地实情,以作官员升迁之依据。

拓跋弘眼看其他无太大意见,心情转好,便说,对南方红花绿柳之事,朕不能亲见,此次前去,未免地方不熟,务必请祀部奚卿家做好路线安排,朕希望能尽量获取民间舆情,以便我朝行政,且此次可能经略南部边境,抽调定点随扈羽林五千警哔,此时大将军安排。

他又说,朕此南巡,所费时日较多,我儿尚小,太后有疾,朝中大事我与我儿商议过,以南部尚书李訢权且总览机要,大事着快马递报与朕,各位皇叔、兄弟务必通力配合,此次斩获,奇玩珍宝各有赏赐,一件不留。

拓跋弘说完,群臣腹诽计议,方才觉得拓拔弘所作所为均是有意义之举,此话一出,瞬间觉得了无生趣。用一个边方尚书监国,太上皇帝的荒唐也让各位大臣辩无可说。但是,百官却没说什么话,这么胡来,看来真不得有什么指望,太后此次没有莅临朝堂,看来两宫判决之日为期不远了,暂时顺从算了吧,全部维诺。

而在内殿,文明太后闻知拓跋弘朝政之事,对左右说,看来上皇帝的释老之事,不过是个说辞,终究还是贪栈恋权,此次宽刑薄死,收揽人心,与寡人严以治僧的律条相比对;南巡又不过是再一次树恩,且他如此费力南北,无非是惶惶不能久待京城。寡人这个太上皇帝儿子虽天资中庸,却还如此不通时务,强硬如此,我倒也想看看,他能行至哪步?

文明太后想着,又说,他上皇北伐南巡,尽是糜耗,又拿珍宝大肆赏赐佛老,所要的都是钱财珠宝,如此,若无豪强再支持,外又无战争俘获,迟早会民不堪命、兵将异己,最终会引朝廷议论。现寡人坐镇大都,到时天地易色,也不过是民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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