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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家语》精读笔记 ——第十卷·正论解·第四十一（3）
（峻岫）
提要：郑国有个子产，此人在郑国执政长达二十多年。他推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为相一年，竖子不戏狎，斑白不提挈，僮子不犁畔。二年，市不豫贾。三年，门不夜关，道不拾遗。四年，田器不归。五年，士无尺籍，丧期不令而治。治郑二十六年而死，丁壮号哭，老人儿啼，曰:‘子产去我死乎!民将安归?’”[司马迁《史记·循吏列传》]就是这样一位“为人仁爱，侍君忠厚”的人，也免不了背后的瞎议论，发牢骚，说怪话。议论的地点就在“乡校”。大夫然明说：毁掉乡校！看他门还到那里去瞎议论，乱批评，尽损毁。子产说：为什么要毁掉乡校呢？让大家提提意见，发发牢骚，不是很好吗？“防怨犹防水也，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弗克救也，不如小决使导之，不如吾所闻而药之。”……
郑有乡校，乡校之士，非论执政，鬷明欲毁乡校。（“乡校”，“乡之学校。”[三国·魏·王肃《孔子家語注》]“乡校”既是乡间学校，又是乡间聚会议论的地方。“鬷明”（然明），郑国大夫融蔑，鬷明是他的字。诸侯国郑国，有人在乡校发牢骚，说怪话，对政事提出批评意见。郑国大夫鬷明，对此极为不满，他想毁掉乡校，以杜绝乱说话，瞎议论的局面。）子产曰：“何以毁为也？（子产，春秋时期，郑国人，政治家，辅佐郑简公、郑定公长达20多年。就是这样一位有势力，有权威，有能力的执政，坚决不同意然明毁掉乡校的主张。他说：为什么要毁掉乡校呢？）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人们退出朝堂之后，来到乡校，在这里自由的交谈，自由的交换意见，说出自己的想法，自由地议论政事，是好，还是不好。）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否者，吾则改之。若之何其毁也。（大家认为好的，我就照办；大家认为做的不好的，我就改正。为什么要毁掉乡校呢？）我闻忠言以损怨，不闻立威以防怨，（我听说，有忠告，有善言，有善意的批评意见，才能防止损毁怨谤的产生，没有听说靠立威严，用强制的手段，能够防止怨谤和损毁的。）防怨犹防水也，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弗克救也，不如小决使导之，不如吾所闻而药之。”（防止损怨诽谤，就像防水一样，平时不疏导，堤坝一下子冲毁了，肯定伤很多人，怎么施救呢？不如平时开一个小口子，加以引流疏导。有什么意见我听到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像服用治病的良药一样，不是很好吗。）孔子闻是言也，曰：“吾以是观之，人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孔子知道这件事情后说：有人说子产不仁，我不信。孔子为什么不信？子产在郑国实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在他执政期间，维护公室，限制贵族，整顿田制，以什伍编制农户，对私田按亩课税，铸刑鼎，倡法制，加强防务，维护国家安全。一系列的政策，触动了许多人的既得利益，“其用法深，其为政严，有及人之近利，……故子罕、叔向皆讥之……”[《邵氏闻见后录》卷十二]子产做的事情极大地推动了郑国从奴隶制向封建制过渡，对于当时稳定社会，发展生产，造福百姓，利莫大焉。孔子对子产评价很高：“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论语·公治长第五》]一项政策，爱民、惠民、利民，这就是仁，就是最大的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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