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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腾 多年以前，我家住的是平房，有一个院子。那时，我还很小，家里也不是很富裕，虽说不用过精打细算省吃俭用的日子，但物价的上涨还是会引起家里人的注意。 “鸡蛋又涨价了。”我听到妈妈在做饭的时候说。 “工资不也在渐渐增加嘛，不用太纠结。”爸爸这样安慰妈妈。 这几句对话不光被我听到，同时也被爷爷听到了。过了些天，爷爷便在院子里养了两只鸡。 我在乡下见过鸡，知道这两只是母鸡，可以下蛋。但我更希望家里养两只公鸡，能让我追着跑，还会啼鸣，而且要比母鸡大，更加好看。爷爷用砖搭了鸡窝，叮嘱我不要乱动那里，既担心砖可能会砸到我，又怕把鸡吓得不下蛋了。 我不知道这两只鸡算不算宠物，但是家里的动物我都想亲近，想去玩。毕竟对于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说，世上的一切都如此新鲜而神秘。若是公鸡，我一定会各种折腾，然后早晨公鸡还会吵人起床，以前住在乡下的几晚都是被院里的公鸡吵醒。若是公鸡会更有乐趣。 爷爷并没有理会我想把这两只鸡换成公鸡的想法。我也没有再提，过了几天，鸡熟悉了家里的环境，开始下蛋了。 “你过来看，鸡下了一个蛋。”爷爷叫我过去看，果真有一个白色的蛋在鸡窝里。 爷爷拿起鸡蛋，不让我碰，怕是让我给弄摔了，随后直接拿到了厨房。我并不好奇鸡蛋，我好奇两个母鸡只有一个蛋这到底是谁的。我们都弄不清，这两只鸡也不会说这个蛋到底是谁的功劳。哦，鸡刚下了蛋时是叫了的，“咯咯哒，咯咯哒”，但是两只鸡先后叫起来，我们没弄明白到底应该是哪只鸡下的蛋。 爷爷管我要玩具，说把彩蛋的玩具拿过来一个，像蛋的就行，这是爷爷唯一一次跟我说起玩具的事情。我很开心爷爷要跟我一起玩，很快找到彩蛋拿到院子里，没想到爷爷居然把蛋放在了鸡窝里。 “爸爸说不可以把玩具乱放在地上，很脏，还有放在地上的玩具就不能玩了。”我跟爷爷解释。 “这不是玩，只是把假的蛋给鸡看看，不然它见到自己下的蛋没了，就不继续下蛋了。”爷爷解释着。 “那是不是这两只鸡都要有个蛋，我再拿一个。”在我心里，这就算是淘汰玩具吧，不想玩的玩具弄坏或者弄丢，爸爸就会买新的给我。 “不用了，一个就行。以后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一两个鸡蛋的，这样就够吃了。但是你不要乱动，如果吓坏它们，鸡就不会再下蛋了。”爷爷还是不让我去鸡窝那边。 那我还是离鸡窝远点儿吧，不然遇到什么闪失，我会挨训的。 后来鸡屎的臭味在院子里弥漫，家里人渐渐不愿意养了，于是找了个机会就把鸡杀了吃肉。 爷爷也不能像住在乡下那样在院子里种些什么，养些什么，城里不适合。除了这两只鸡，我家就只在院子里养过兔子，那是为了给我玩，也算是宠物吧。 后来爷爷搬回乡下去了。2002年11月底，我家搬进了楼房，那年冬天爷爷病了，先是在北京住了几天医院，出院后来我家住了一段时间，病好些后又回乡下了。 再过几年，爷爷病重了，又来我家住了些日子，不久就去世了。爷爷病重住院的时候，我正上高一，成绩很差，正是我和全家最焦虑不安的时候，学校老师也不让随便请假，我都没有更多的时间陪陪爷爷。我上学以后，留在记忆里更多的是考试、作业、成绩。我的学习成绩一直不怎么好，因此总是焦头烂额的感觉，爸爸妈妈也一直很焦虑。印象中，爷爷给我讲过两次数学题，那还是我上小学的时候，爷爷讲得很好，我听得很明白。但爷爷身体不好，没有给我讲更多。 算下来，十几年不短，可爷爷在我的记忆里，只有很少的一些情节和片断，最深刻的就是爷爷养的这两只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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