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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去山联村，无意中走过村东口的电灌站，不禁驻足良久，油然想起那时位于老家村后大河头的那个机灌站，特别是机灌站的那个浴池。 苏南农村水田，什么时候确切修起水渠灌溉不清楚。反正自从我懂事起，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就已有水渠灌溉。好多年一直是每逢到了灌溉时节，就有抽水船从大河开来，“嘭嘭嘭”的机声响个不停，好长好长粗粗的管子搁在渠头，“哗哗哗”地向渠中灌水。到机头上观抽水船看打水，光着身子浮在水面在渠中顺着水流趟水，是农村小子一大常规嬉戏项目。 以后，记不得是哪一年，村后大河头原低洼河泥潭处，建起了机灌站，代替了开来开去的抽水船。好大好大的柴油机，终日开个不停，虽比原来的抽水船机器的声音要柔和，但也传得好远，尤其是夜间村里能听得清清楚楚。 机灌站建在村后，对我村包括邻近的村，带来了一桩破天荒的“福利”（主要为男士），说起来现在的人都要发笑，那就是有了一个“淴浴”的地方。 千百年来，苏南农村人的洗澡，都是在木盆里或是在铁锅里。木盆都知道，铁锅里洗澡未必都见识。像我家老宅，原在后造专门有一个灶台，应该是祖辈传下来的，两手多长的大铁锅，专门用于烧水洗澡，当然也附带烧煮猪食什么的。后来是在六十年代末还是七十年代初，又专门在园子里挨着前造房子后檐，搭了一间灶间房，支起铁锅，用于洗澡。 有了机灌站，废的热水利用砌起了水池，搭建了间不大的房子，依靠接上的供柴油机冷却后的热水，有史以来第一个免费的“公共浴池”就开张了。一时间，一到晚间，本村的邻村的络绎不绝，好不热闹，常常排起了队。虽然充斥着刺鼻的柴油味，甚至有时水池面中还飘浮着油，衣服就挂在墙壁钉子上，也没隔开的更衣处，但比起家里的盆呀锅呀，能在池中舒展手脚，村民已是感到莫大的享受……。 后来离开了家乡；机灌站也改成了电灌站，“浴池”再不复存在；上个世纪末，农民家里也陆续建起了浴缸、淋浴房，木盆、铁锅洗澡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再后来，本世纪初，整个村庄连同电灌站、水渠等一并都夷为平地，但这机头上“淴浴”的一幕却长留在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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