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的脚步2017年西藏行（十三）作者：笨聪，插图：游侠仙客

昵称48309801 2018-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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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13：那曲——唐古拉山口——沱沱河——昆仑山口——格尔木；约：700公里

不知是那曲的海拔太高，还是植被稀少，严重缺氧的原因，昨晚大家普遍睡得不好，有的又有些高反的症状，头有些微微的疼了。原定今晚到沱沱河休息，照这个状况我真有些担心。因为那里海拔将更高，达4600米，植备将更加稀少，沱沱河自然保护区曾被人称为无人居住的地方，如在那过夜，万一有情况是件很糟糕的事。

　　“先走着再说吧。”团长说。这里的天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风雨交加，突然间又来了一阵冰雹，砸在车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尽管青藏高原的路没有那么多弯道，路况较之川藏公路也好了许多，但在湿滑的道路上行驶，多少还是让人担心，况且，这一路来去的车辆大多是满载的重卡。

　　又遭遇限速条件下的堵车，路上的车辆排起了长龙，过了半个小时都不见动静，胆大的SUV便选择旁边的土路绕道前进。我们的车身材较SUV长且高，司机天志考虑到大家的安全迟迟未敢行动，这时，后面上来一部中巴，我们就尾随其后，这才绕开了这一堵点。

　　过了这段路后，前面就是一片天。此时，雨还零星地滴着，却无精打彩了。天上密集的云朵在风的纵容下，正张牙舞爪地向我们扑来，大有“乌云压城城欲摧”的强势，让我都有一种被压迫的窒息感。在低垂的乌云重压下，灰白笔直的道路仿佛一把利剑直击天边，造成一种强大的视觉冲击。让车上所有的人都无比惊叹。这就是天路的魅力所在吧。

　　趁着后无“追兵”，前无来车的空隙，赶紧将车停在路边，被兴奋激活的大家，纷纷站在路的中央，昂首挺胸朝天边走去，壮士般地高举双臂，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天路，我来了！”“西藏，我来了！”强烈的自豪喷涌而出。

　　有时，事就那么凑巧，这一拔喜悦还未过去，下一个惊喜又在眼前。车刚开出去几十公里，又遇见一块硕大的“冰山”，它居然紧靠在公路边。在夏季时节，能见着如此大面积的冰雪，真是意外的惊喜，大家停下车，呼啸着就往那冰山爬去。而后来居上的几个哥们，更比我们狂野放荡，边爬边脱去上身衣服，赤身裸体地站在冰面上，还猿猴哀鸣地嚎叫着。大家在上面又尽情疯了一会，就很快赶路了。

我和冰山留个影

　　近下午1点，到达了海拔5231的唐古拉山口。这是一路走来的新高度，大家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纷纷相互击掌、拥抱，为此次近乎完满的《西藏行》，振臂欢呼、庆贺，尔后，与这块标志性的纪念碑合影留念。

'唐古拉'，藏语'高原上的山'，这里终年风雪交加，即使盛夏之日，有时一夜之间也会被大雪复盖，因此，称之为'风雪仓库'。难怪在这段路上时儿冰雹，时儿雨的。这里不但是青海和西藏的分界线，而且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对于这座山，我在上小学时对它就如雷贯耳：长江发源于唐古拉山6621米的主峰格拉丹东雪山。

主峰格拉丹东雪山（此照片来自于网络）

　　据说，海拔5000米以上是人的生命禁区，这里空气含氧量只有内陆的6成。这里山顶终年积雪不化，数十条远古冰川在此汩汩流淌。可谓是“远看是山，近看是川”。在海拔5231米的唐古拉山口标志碑上，有一首诗：“时而阳光，伴随走一走，时而冰雹，双肩抖一抖。进入生命禁区，登临敢昂首；何惧空气稀薄，下车喜逗留！”这恰恰就是我们的真实写照！对这位牛气充天的诗人，我竖起拇指，给了他一个高过远处雪峰的赞字。

这里有座军人的雕塑，在开辟伟大的天路工程中，许多年轻的战士都长眠于此。正是他们用倒下的身躯，铺就了今天享誉世界的天路，才成全了如此幸运的我们。站在这座并不高大的塑像前，我满怀情感与敬意，对这些可爱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前方就是著名的沱沱河了，而第一座长江大桥就诞生于此”。我正在想着，一座漂亮的牌楼出现在大家面前，到近处一看是青藏两地的界碑，至此，这次真正意义上的《西藏行》就要划上圆满句号了。激动的大家对着西藏的北大门，请司长为我们留下了具有历史意义的纪念照。

　　今天，都是在海拔4500米以上的天路行驶，况且是人烟稀少之地，有的还是无人区，没有县城，只有兵站、道班之类地方，住宿条件十分简陋，为保险起见，与司长商量后，我们决定赶到格尔木休息。为节约时间，中午在车上只能用自热饭充饥。

（海拔最高的兵站）

　　进入青海后，被重卡碾压的道路变得坑坑洼洼，车在上面行驶时颠颠簸簸，摇摇摆摆，好似航行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当开到长江第一桥——沱沱河大桥附近时，车又被堵了。这一堵又耽误一个多小时宝贵时间，等赶到可可西里已是下午6点多，渴望与藏羚羊谋面的机会几成泡影，更何况4-6月份，又是藏羚羊大量迁徙时节。没有抱太大希望的我们，只想在此能与其他一些野生动物偶遇。

长江发源地——沱沱河（此照片来自于网络）

长江源第一桥——沱沱河大桥

　　“野驴，野驴。”果然，在车窗的右前方几百米处两只野驴正在安闲地吃草，大家又开始兴奋着，眼睛不停往车外扫着。“狐狸”，“那边好像野马”，一人指着远处，因车速太快，动物又远，谁都真假难辩。“那，那好像藏羚羊。”这一惊叫，整车人的眼睛探照灯般地全照了过去：山凹间，有两只似羊非羊的动物。顿时，大家一下沸腾了。此时，又发现前方又有几只。幸运之神再次眷顾我们！

可可西里野驴

据介绍，藏羚羊是我国重要珍稀物种之一，属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主要生活在海拔超过5000米的藏北高原。因藏羚绒轻软纤细，弹性好，保暖性极强，被称为“羊绒之王”，因其昂贵的身价被称为“软黄金”。曾被过度滥杀，数量急剧下降，现存种群数量约在7万～10万只。电影人陆川曾在《可可西里》影片中，曝光了那些唯利是图的狞猎者疯狂屠杀藏羚羊的野蛮行径，让人看了睹目惊心。

　　当车子缓缓靠边后，我们几个带长焦相机的悄悄下了车，其他人只许呆在车上默默注视着。我猫着腰疾速前进着，怕被这警觉性很高的动物发现，见前面有个不大的坑赶紧跳下去，迅速对焦，将那藏羚羊拉至最近处，然后“咔擦、咔擦”地拍开了，等大家撤离阵地回到车上，想一睹藏羚羊风采的美眉们，呼啦一下都把头碰在了一起......心满意足的我们，回忆起这次诸多的偶遇，阵阵笑声在车厢内荡漾。

可可西里藏羚羊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车刚过五道梁自然保护站，已是晚上8点多了，在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地方，我们又再次遭遇堵车，这让车上的人都很恐惧，因为此时天色已晚，在夜幕降临后，高原上的气温将会骤降，假若堵到半夜三更，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更何况午饭已是“吃老本”凑合，如今大家带的吃的，经这一路消耗已所剩无几。饥饿加上寒冷，对每个人将是灾难性的考验。

这不禁让我想起几年前的隆冬时节，被堵在北京延吉的半道上，到了晚上半夜三更，仪表盘显示油已不多，担心开空调油会耗尽，只得将所带衣服全裹在身上，以此来抵御零下20多度的严寒，等到清早5点钟放行，每个人都缩成一团，身上几乎没有了热气，个个都像条被冻僵的蛇。

真要感谢上苍，正当大家翻箱倒箧，搜罗起所有食物进行分配，准备与恶劣天气进行抗争时，车子开始徐徐走动了。此时，距堵车又过了一个半小时。高原的夜漆黑如墨，我们的车灯就像只萤火虫在前方扑闪着，曾在这条线上开过数年大货车的司长，早已养成了跑夜路的习惯，为了赶路他把车开的飞快，但却让内心忐忑的我们惴惴不安，个个毫无睡意，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