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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约言录

 尘石 2018-02-14
傷 寒 約 言 錄 (胡希恕先生著)
       按:“伤寒约言录”是胡希恕先生数十年对《伤寒论》研究、探索的成果,他以深厚的文字功底,丰富的医学经验,首次以“约言”的形式,对《伤寒论》每个章节的重要精神,按并证、方证三级结构层次,加以总结,使之由博返约,便于掌握。
    “约言录”以鲜明的层次,精炼的语言,深入浅出地将全书赅古繁奥之文义及精深的内涵,用简约文字连接展示出来,使之一目了然,给人以条目明晰的启示,并从宏观和整体上进行概括,使一部《伤寒论》展现出纲目分明的整体观。这种约言,能更清晰的表明思维认知的思路循序和过程。故能启迪思路,易于深入理解,易于记忆,从而适应现代中医学之发展,有利于中医学之世界交流。
                                                          感谢李霖师兄提供txt文件  原文见于中国汤液经 第四部

太阳病
一、太阳病的意义
在患病的初期,由于机体在大脑皮质的作用下,欲把病毒从上半身广大体表以发汗的形式排出于体外。但每因自然良能的有限,竞至不得汗出,乃徒使浅在体表(肤表)的毛细血管或动脉充血,以致体温高度郁于体表不得外散,而发作一系列的特有征状——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这就是太阳病的特征。凡病若现此证候时,便命名为太阳病
二、太阳病的三大类型
人类体质干差万别,劳动、饮食、起居,以及潜在体内的病毒或病变亦各有不同,而所感染的致病因素,无论在质或量上更多不一致,故同患太阳病,虽在欲汗而不得汗解的相同病理调节情况下,发作必然的上述特征外,还以上面的特殊关系而呈现种种不同的或然见证,因而形成很纷繁的太阳病状。大致可分为以下三大类型:
中风:凡太阳病,若发热、自汗出、恶风、脉缓的,统属此类。
伤寒:凡太阳病,无论发热与否,若无汗、身疼、腰疼、骨节疼痛、脉紧的,统属此类。
温病:凡太阳病,若发热而渴,不恶寒的,统属此类。
三、太阳病的治疗原则
本病的发生即如上述而治需以发表剂,使机体达成发汗的机转,把病毒和高体温排出于体外,乃最为理想的病因疗法。中医积长久之经验,确实掌握了这一原则,可见它的疗效不是偶然的。即有关中风一类的太阳病,经常以桂枝汤为主治;伤寒一类的太阳病经常以麻黄汤为主治;惟温病因为表里俱热,麻黄辛温的发表剂切不可轻投,必须治以辛凉(清凉),如需解表,亦应同时大清里热,麻杏石甘汤即属其例。不过此均就一般的原则言之。中医讲究综合诊疗,随症状的出入,乃有以下诸多不同的为证,尤不必区分其主治病名与类别也。
1.桂枝汤证:头痛、发热、汗出、恶风、脉浮缓者,为应用本方的正确适应证。但有以下情形之一时,亦可用本方。
①病人经常自汗出者;②病人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者;③太阳病下之后气上冲者;④汗、吐、下后,仍头痛或身疼,脉浮者(外不解者)。
方:桂枝三钱,芍药三钱,炙甘草二钱,生姜三钱,大枣四枚。
水煎温服,服后啜粥,覆以取微汗。
按:方中各药剂量为当时胡老习惯用量,以下同,不赘述。
2.麻黄汤证:头疼、发热、身疼、腰疼、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为应用本方的正确适应证。但有以下情形之一时,亦可用本方。
①太阳阳明合病,喘而胸满者;②太阳病,脉浮紧、无汗、发热身疼痛者;③太阳伤寒脉浮紧、不发汗因致衄者;④阳明病脉浮无汗而喘者。
方:麻黄三钱,桂枝二钱,杏仁三钱,甘草二钱。
水煎,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再内余药煎取一杯,温服,服药后盖棉被取微似汗。
3.葛根汤证:项背强急,发热、无汗、恶风、身疼痛,为应用本方的正确适应证。但下利证而发热、无汗、恶寒者亦可用本方。
方:葛根四钱,麻黄三钱,桂枝二钱,芍药二钱,生姜三钱,大枣四枚,甘草(炙)二钱。
4.大青龙汤证:发热、恶寒、脉浮紧、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者,为应用本方的正确适应证(以下简称确证)。但水气郁于体表,而为脉缓、身重、乍有轻时者,亦有应用本方之机会。
方:麻黄六钱,桂枝二钱,杏仁二钱,炙甘草二钱,生姜三钱,大枣四枚,生石膏二至六两。
5.小青龙汤证:表不解,心下有水气,而发咳喘者,为本方确证。
方:麻黄、桂枝、芍药、细辛、干姜、炙甘草各三钱,半夏五钱,五味子五钱。
6.麻杏石甘汤证:汗出而喘或渴者。
方:麻黄四钱,杏仁二钱,石膏二至六两,甘草(炙)二钱。
7.桂枝麻黄各半汤证:桂枝、麻黄二方证的合并证者,为本方确证。但发热恶寒如疟状,而面色泛赤、无汗、身瘁者,亦可用本方。
方:桂枝一钱七分,芍药一钱,生姜一钱,大枣二枚,炙甘草一钱,麻黄一钱,杏仁一钱。
8.桂枝二麻黄一汤证:桂枝汤证多,麻黄汤证少的合并证,并具形如疟,日再发者,可以本方小发汗。
方:桂枝一钱五分,芍药二钱,生姜二钱,大枣二枚,炙甘草一钱六分,麻黄一钱,杏仁一钱。
9.桂枝二越婢一汤证:发热、恶寒、热多寒少、脉微弱者,为本方确证。
方:桂枝一钱,麻黄一钱,芍药一钱,甘草一钱,生姜一钱半,大枣二枚,生石膏一两半。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日人所著《皇汉医学》,每于方剂后,附载治验数则,以证实其效用,启示后学,为法至善。我国医籍有关经方的案例甚少论述,故择录其精要,以广知其用。
《成绩录》日:“一小儿因外感衄血,门人某以麻黄汤,衄益多,先生诊之与桂枝加桔梗汤,兼用黄连解毒散而愈。”
《生生堂治验》日:“……某人妻,晨下利数年,不进食,形体赢虺,肌肤甲错,若人不扶拽之,则不能起卧,医时以参附诃罂之类治之。先生诊之日:百合篇所见于阴者,以阳法拯之者也,乃与大剂桂枝汤,使覆而取汗,下利止,更与百合知母汤,以谷食调理之,渐渐复原。”
《方舆鞔》还魂汤(即麻黄汤)条日:“此方为起死回生之神剂,诚不亏还魂之名也。某小儿,发搐而死,二三日不醒,问有起之者。某儿曾患此证,医生群集,投以惊药数方,且施针灸,治法殆尽,未见一效,病势亦发极点,皆日不治。余初诊其脉,则可谓沉绝,暂对之,而时见生机仿佛,因向病家日:‘此子虽病势已危,以愚观之,全是余热郁闭之极,若一得发泄,庶几可以回春’。即作还魂汤与之,使其母抱而被覆之,须臾汗出,即醒……予尝值小儿之发热,昏沉者,则务发其汗,十不误一。此证剧用金石脑麝,不惟不醒,反引邪于内,祸在反掌之间。喻嘉言日:‘若小儿病发热昏沉,务择伤寒为家,分经救疗,则百无一失’,真确论也。”
附汤本按:“现今医家对于此证,除注射樟脑精外,殆无他策,是非其治也明矣,当猛剩”
《方证杂伎》日:“……以伤寒头痛如破,恶寒发热,脉浮数而有力,予麻黄汤,大汗而苦患脱然矣,惟尚有余热,转与小柴胡汤,不日复故。”
《舒氏女科要诀》日:“偶医一产妇,发动六日,儿已小胞,头已向下,而竞不产,医用催生诸方,仍无效,延予视之,其身壮热,无汗,头项腰背强疼,此寒伤太阳之营也,法当麻黄汤,作一大剂投之,使温覆,少倾得汗,汗退身安,乃索食,食讫,豁然而生,此治其病而产白顺,上上之法也。”发汗剂而能催生,可见中医综合治疗之妙也。
《漫游杂伎》日:“有儿约五六岁,病之行痢,二日而发惊痫,直视挛急,身冷脉绝,医将三黄汤。余止之日:‘痫发于痢之初起,其腹气坚实,虽危不至于死,今外证未散,而用三黄汤,则痢毒郁结,将延数日而不愈,数十日后,腹气虚竭,若痫再发则不能救矣。今日之始。惟有发散一法耳’。乃以葛根汤发之,兼少用熊胆,经过五日,痢愈,痫不再发。”
又日:“一僧,卒然感外邪,寒热往来,头痛如割,腰背疼痛,四肢困倦,脉洪数,饮食不进,全与伤寒相类,急作大剂葛根汤,一日夜进五帖,覆以取汗,如是三日,仅减恶寒,余证如前,余意以为受邪不浅,恐陷不起,进葛根汤而增分量,即而经五日,红痘点点透面,余抵掌日:‘有是乎?无他故矣’,翌日,热去,食进,脉如平日,再经廿日而复原,可知年迈患痘者,难以透达,而以葛根、桂枝拯其误死也。”
《生生堂治验》日:“某媪,年六十余,一朝无故觉项背强疼,延及全身,四肢挛倦,不能转侧,及昏……脉紧急。即举其手指,刺取黑血,即有效。又有一条青筋,结于喉旁,即刺之,血大迸,由是四肢得以屈伸,因于葛根加大黄汤,三日复原。”
《丛桂序医事小言》日:“一妇,至夜间则常大苦喘息,动作不自由,有如废人,求治于余。往诊之,支臂于炉架而坐,已数十日不动,亦不能睡,若将此坐形稍倚侧之,则立即喘悸,食则汗,问其发时,自脊至颈如板状,回顾亦疼,以一医之劝,用八味丸数百两,喘少减之。与葛根汤五帖,汗得以起步,再服痊愈。”喘证多有葛根汤证,须留意。
《医事惑问》日:“某患肿满,诊之喘鸣迫急,烦渴,小便不通,因市大青龙汤,经过四十日,无药效,因有人疑其药方之当否,余日:药效迟速不可论,当论方证的中否也,故犹用大剂,再经廿日,以有急变来告,往观之,前证亦剧,恶寒战栗,漉漉汗出,举家骚然,以为命将尽矣,余日:无关生死事,此所谓‘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也’,犹用前剂,则终夜大汗出,换衣六七次,至翌日,肿满减半,喘鸣亦平,小便畅利,再过十日而正常。”
《生生堂治验》日:“一妇人,产后浮肿,腹部胀满,大小便不利,饮食不进,年许,病愈进,短气微喘,时与桃花加芒硝汤,无效,于是求救余师。师往诊之,脉按脬滑,水声漉漉然,谓其人日:‘子之术当也,然病犹未瘥时,则当更求他法,当下不下,即当更吐之,和之,不当,即当发之,所谓开南窗而北窗与通也,又若:与大承气之不愈者,瓜蒂散主之之类也’。余日:善。因与大青龙汤温覆之,其夜大发热汗出如流,翌日又与之如初,三四日后,小便通利日数行,五六日问腹满如忘,与前方凡百余帖,复原。”
《橘窗书影》日:“……患久年哮喘,感触风寒则必发作,不能动摇,余谕之日:积年之沉疴,非一轻药再所能除,但可先驱风寒。以桂枝加厚朴杏子汤及小青龙汤发表之,表证解,则与麻黄甘草汤服之二三帖,喘息忽平,行动复常,得以出寻,其人大喜,每自效此法,而调药有效,经年后,外感稍触,喘息亦大减云……”。
汤本按日:“师之治法,万病俱随证处方,故喘息之治法亦无一定……然由余之经验,诱发于感冒者,以葛根汤、大柴胡汤、桃仁承气汤之合证为最多。葛根汤、桂枝茯苓丸合方,或葛根汤、桂枝茯苓丸、大黄牡丹皮汤合方之证次之。麻黄汤、甘草麻黄汤、小青龙汤证等则较少用也。又不关于感冒而发作者,大概为大柴胡汤、桃仁承气汤之合方,或大柴胡汤、桃仁承气汤、大黄牡丹皮汤之合方。殆有百发百中之效……”此说甚佳,有征。
10.有关桂枝汤的加减方证
依原方证的症状变化,而为药味或药量的增减者,均属之。今诸一述之于下:
(一)桂枝加桂汤证:此为桂枝汤原方,仅增量桂枝,故以桂枝汤证而上冲更为剧甚者,为应用本方的适应证甚明。
(二)桂枝加葛根汤证:考葛根主治项背强直拘急,故本方适应证,当为桂枝汤证而项背发强直拘急者。
(三)桂枝加附子汤证:此为桂枝汤原方,加治阴证之附子,治桂枝汤证而有阴证之机转者。
(四)桂枝加厚朴杏子汤证:桂枝汤证而发微喘者。
(五)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新加汤:就新加药物观之,则本方应为桂枝汤证而脉沉迟,心下痞硬,并身疼痛,和呕较甚者。
(六)桂枝去芍药汤证:桂枝汤证而腹气虚,脉促胸满者。
(七)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证:桂枝去芍药汤证,而更有阴证的机转者。
(八)桂枝附子汤证:此即桂枝去芍药加附子而更增量附子之变局,故治上方证,而转入阴虚证较甚者甚明。论中所示身体疼烦,不能自转侧,脉浮虚而涩者,其亦是虚证,而阴阳表里相半之例可知。
(九)桂枝去芍药加茯苓白术汤证:主桂枝去芍药汤证,而小便不利者。
(十)桂枝去芍药加蜀漆龙骨牡蛎汤证:就新加药物考之,则本方证当为桂枝去芍药汤证,而又胸腹动甚,惊狂不安者。
(以上因系桂枝汤加减药味组成之方剂,方剂可按原方求之,故略方不录。)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古方便览》日:“一男子,年六十,患积寒多年,发作有时,奔豚气上冲于心,不能息,气力全无,不得仰,不思饮食。以桂枝加桂汤兼用三黄丸而愈,后不再发。”
《建珠录》日:“某长老,病后肘骨突出,难以屈伸。先生诊之,腹皮挛急,四肢沉惰,时有上逆,作桂枝加附子汤及芎黄散使饮之,时以梅肉散攻之,数十日骨复原,屈身如意。”
《成绩录》日:“一男子,周身疼痛,足痛颇甚,变为大热,手不可近,堪以浸于冷水中。先生诊之,腹中无实处,乃以桂枝加术附汤而愈。”桂枝加附子汤更加白术,谓为桂枝加术附汤,身大热,而腹无实处,断为阴证,可见腹证在诊断上的重要性。
又:“一男子,年三十许,尿毒淋漓,茎中疼痛,身体赢毁,时有蒸热,医日:毒在骨髓,药所不及,其人颇惧,遂求于先生。先生日:此内疳疮也,与桂枝加术附汤,兼以七宝丸(水银、轻粉之泻下剂),痛止尿清,遂得全治。”
《橘窗书影》载医法公使一案:“……公使体素健,因长年战斗,筋骨弛缓,脉迟缓,腰间有打扑痕,臂肉比右方为瘦,发烦,步行难涩,原以落马后得此病与桂枝加术附更加茯苓,得速治。”
求真按日:“此证为外伤性神经症,浅田氏用桂枝加术附汤是也,余亦尝以此方治同证。”
《续建珠录》日:“一老人大便不通数日,上逆头眩,医与备急丸而自瘥,因倍加分量而投之,得利,于是身体麻痹,上逆益甚,而大便复闭。更医诊之,与大剂承气汤,一服不得下利,服三帖,下利如倾盆,身体冷疼,不得卧,大便复结。又转医更地黄剂使服之,上逆犹剧,面色如醉,大便亦不通,于是请治于先生。先生诊之,心下痞硬,少腹无力,即与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汤服之,三帖,冲气即低,大便痛快,经二三日,冷痛止,得卧,大便续痛快,二旬之后,诸证去而复常。”
求真按:“不用下剂而使大便通快,此汉方之至妙处也。”此应归于综合疗法之至妙。
《麻疹一哈》日:“某女,年卅余,发热二三日,身热骤退。口鼻清冷,四肢皆微厥,诊脉难以摸索,头出冷汗,时或呕逆,按其腹状,心下痞硬,脐腹拘急颇甚,自言经候不来已两月,因与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汤,明日蒸蒸发热,遍体汗出,疹子从汗出,而拘急未安,兼用浮石丸,约三四日,经信利而倍常,疹收后复常。”
求真按:“本方兼用浮石丸,不如本方合用桂枝茯苓丸加大黄为正。”此说是也。
11.有关葛根汤的加减方证:本方只有加半夏一则如下。
葛根加半夏汤证:即为葛根汤证而呕者。

四、发汗剂的禁用
有以下情形之一者,不得发汗:
1.咽喉干燥不可发汗;
2.淋家不可发汗;
3.疮家虽身疼痛,不可发汗;
4.衄家不可发汗;
5.亡血家不可发汗;
6.汗家不可发汗。
五、表证与里证的关系
太阳病失治或误治,每传入里而发阳明病亦有表里同时发病,谓太阳阳明合病亦有太阳病未罢,即并于阳明而发二阳并病无论合病或并病,见有表证在,必须先解表然后攻里,此为定法,见于本篇的方证,有以下数则。
1.白虎汤证:大烦渴,恶热不恶寒,脉洪大或浮滑,热结于里而犹未实者。
方:生石膏三两,知母六钱,炙甘草二钱,粳米一撮。
2.白虎加人参汤证:为白虎汤证而津液虚,心下痞硬者。
方:即上方加人参三钱。
3.调胃承气汤证:胃不和,大便硬,而有急迫证者。
方:大黄四钱,炙甘草二钱,芒硝五钱,少少与温服之。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成绩录》日:“一丈夫患疫,经二十余日,谵语不识人,舌上有黑苔,遗尿,不大便,午后烦热,闷乱,绝食数日,两脚痿弱,足生微肿,先生诊之,与白虎汤兼用黄连解毒散,不日痊愈。以遗尿有微肿,故与白虎汤也。”此遗尿影响不便,因伤津液也。
《生生堂治验》日:“……某儿因中暑,身灼热,烦渴,四肢懈惰,一医与白虎汤,二旬余犹未效。先生日,某氏治法非不当也,然不愈者,剂轻故也。即倍前药与之,须臾发汗如流。翌日索食,不日痊愈。”石膏不大量用无效,此案可证。
《麻疹一哈》日:“某年二旬,发热三四日,疹子咸出,稠密干燥,紫黑色。舌焦唇裂,烦渴引饮,烦闷不得眠,谵语如见鬼状,人事不省,按其腹状,如火炙手,胁腹微满,大便难,小溲不利,因与白虎汤,尽十帖,诸证渐安,疹子收。身热犹未退,胸腹烦闷,大便不通,五六日,两目黯然,昼不见物,更作大柴胡汤服之,兼用芎黄散,时以紫丸攻之,每服下利数行,约五十日,始复原。”
求真按日:“此证初起即宜大柴胡汤加石膏汤。”此说甚是,果如此治,该人不致有五十日的困危,所谓:“伤寒六七日,目中不了了,睛不和,无表里证,大便难,身微热者,此为实也。急下之,宜大承气汤”也。
《伤寒论述义》日:“温病者,热结于里,是表里俱热证也,即为阳明病之一证,其来也如太阳,由少阳而毒气暴进,陷入于里,内灼外熏,势如燎原,故脉浮滑洪大,证则蒸蒸发热,自汗出,心烦大渴,舌上干燥,欲饮冷水,然燥屎未搏结,仅胃家焦燥耳,因主白虎汤以清凉之。设如太阳,因误吐、下,而乏津液者,则加人参以滋养之,若失治,则胃中枯竭,遂不可救,其变证,或为胃实,敢断定非阴证也。”此说甚佳,学者宜熟读。
《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日:“此方(即白虎汤)治邪热散漫于肌肉之间,发为大热大渴,脉洪大,或滑数者。成无己日:此方为辛凉解散,清肃肌表之剂。今邪散漫于肌表之间,欲成汗而不能发者,用辛凉之剂,清肃肌肉之分,使成发热而出汗。譬如以手绞糟袋之汁同理,是故白虎与承气,以表里之剂,同阳明之位,故日表里俱热,或云三阳合病,用于胃实近表之方也。”此说颇能释热盛于里而表不得汗解之理,由是亦可知大青龙汤所以用石膏之义。
《病因备考》日:“一男子六十余,其鼻不闻香臭者四年,来请治,余日:病已积年,药无益也。翁日:某白少壮,即易气逆,幸逆气得治定矣,余乃漫然作白虎加人参连与之(即白虎加人参又加黄连)六十余日,忽闻香臭而后平。”
求真按日:“鼻疾患,多石膏剂证,宜注意之。”
《生生堂治验》日:“草庐先生,年七旬,病消渴,引饮无度,小便白浊,周殚百治,颓蔽日加,举家以为不愈,病者亦嘱后事矣。先生诊之,脉浮滑,舌燥裂,心下硬,日:可治,乃与白虎加人参汤,百余帖,痊愈……”按:糖尿病,多属石膏剂证,宜注意。
《成绩录》日:“一男子腹胀,脚下红肿,小便不利,不大便,十余日,舌上黑苔,唇口干燥,心烦呕吐,饮食如故,先生与调胃承气汤,秽物大下,小便快利,诸证悉去。”
《生生堂治验》日:“一娼年少,大便点滴不通者,三年矣,但行动饮食如常,服用巴豆、大黄、芒硝等数斤,皆不应。先生按其腹,虽甚硬,但燥屎及块物等无一应手者,即与调胃承气汤加葱白,便利遂不失节。”
冈田昌春日:“……男,廿四岁,一日患外感,寒热往来,头疼如破,邪气渐进,自服人参引子导赤各半汤等,友人左渊常范为之治疗,并托仆代为主持一切,因诊其脉,弦数无神,状如醉人,谵语烦躁,变为郑声,仍用前方二三剂,自汗淋漓不止,渐至捻衣摸床,于是转升阳散火汤,七八日诸证自若,虚候日至,亲戚亦知恐其不治,因寄信其父,请其另请高明,复信再请主持治疗,故又朝夕省诊,以尽微力。病人身体,虚赢更甚,但稀粥少进,大便不利,小便快利。荐一医与仆约时同诊。医日:此证虽形体赢瘦已甚,腹候虚软无力,但一时权宜计,宜活用承气汤一类如何?余虽亦注意其大便,恐有掣肘,今得此医一言,可以直用无疑,盖因身虽柴瘦,但似一团邪火内燔,若无背水一战之军,则燃眉之急难救,于是决与调胃承气汤,半日后下结粪五六枚,充满便器,虚赢虽加,但热渐减,脉来有神,诸证朗然,承气之效,可谓尽矣。其后相商酌用柴胡剂之类,热去虚回,得奏全凯……”。
按:就寒热往来,头痛如破之初起为证观之,有用柴胡加石膏剂之机会,为人参引子导赤各半汤后世方所遗误,因至后来之重笃,其人未死,已幸。
汤本求真按日:“由余之经验,肠室扶斯,见大小承气汤证者甚少,调胃承气汤证反多也,且不限此病,凡高热持久,及诸疮疡内攻(如化脓性脑膜炎是也)等,而现此证者颇多,学者须熟记之,不可失误。”
六、表证与半表半里证的关系
太阳病失治或误治,亦每传入半表半里而发少阳病,无论太少合并病,只能以太少双解为治,或治从少阳,不得发汗以攻表。若阳明少阳合病或并病,亦只能为阳明少阳双解之治,或竟治从少阳,不得下以攻里。三阳合病或并病,亦宜治从少阳,此为定法。见于本篇的有以下各方证。
1.小柴胡汤证:往来寒热,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但此四证有一即可,不必悉具。
方:柴胡八钱,黄芩三钱,人参三钱,甘草三钱,生姜三钱,大枣四枚,半夏五钱。
2.大柴胡汤证:为小柴胡汤证呕剧而腹满痛者,或满大实疼者(加大黄)。
方:柴胡八钱,黄芩三钱,芍药三钱,半夏五钱,生姜五钱,枳实四钱,大枣五枚,大黄二钱(一方无大黄)。
3.柴胡加芒硝汤证:为小柴胡汤证而兼有芒硝汤证者。
方:即小柴胡汤加芒硝二钱。
4.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证:为小柴胡汤证,胸腹悸动,烦惊身重,二便不利者。此乃少阳证误下或烧针,使邪陷于里。
方:柴胡四钱,黄芩一钱半,生姜一钱半,半夏二钱半,人参一钱半,大枣二枚,桂枝一钱半,茯苓一钱半,大黄二钱,铅丹一钱半,龙骨一钱半,牡蛎一钱半。
5。柴胡桂枝干姜汤证:小柴胡汤证,渴而不呕,胸腹动烦,而上冲急迫者。
方:柴胡八钱,桂枝三钱,干姜二钱,花粉四钱,黄芩三钱,牡蛎二钱,炙甘草二钱。
柴胡桂枝汤证:应为小柴胡汤证和桂枝汤证的合并证。
方:桂枝一钱半,芍药一钱半,生姜一钱半,大枣二枚,柴胡四钱,黄芩一钱半,人参一钱半,半夏二钱半,炙甘草一钱。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古今医统》日:“张仲景著伤寒论专以外伤为法,其中顾及脾胃元气之秘诀,世医鲜有知之者,观其少阳证之小柴胡汤,用人参则防邪气入之于阴,或恐脾胃稍虚,邪气乘入,可见仲景之立方神化莫测,或者只以外伤是其所长,内伤是其所短,此诚瞽论也。”
汤本按日:“此说虽不尽完善,然对照徐灵胎氏云:小柴胡汤之妙在人参,于立方本旨亦不无窥见一斑之助。”
《简易方》日:“柴胡汤,小儿温热悉能治疗。”
汤本按日:“小儿诸病,多以小柴胡汤为主治,宜注意之。”
《伤寒绪论》日:“伤寒盗汗,责在半表半里,为胆有热也,专用小柴胡汤。”
汤本按日:“肺结核多盗汗为小柴胡或小柴胡加石膏汤证也,不可误用黄芪剂。”此为经验有得之谈,须熟记。
《正体类要》日:“小柴胡治一切扑伤劳证,因肝胆经火邪作疼,出血,自汗,寒热往来,日晡发热,或潮热身热,咳嗽发热,胁下作疼,两胁痞满者。”
汤本按日:“由头部打扑,发为外伤性神经症,与本方加石膏,得速效。”
《伤寒蕴要》日:“若胸胁痞满不宽,或胁下痞满,或胁下疼者,去人参加枳实、桔梗各二钱,名柴胡枳实汤。”
汤本按日:“此证宜处以小柴胡汤枳实芍药散之合方而加桔梗者,殆因有咽痛,抑或黏痰,难以咳出,或有此证而胸疼,或有化脓功能转非然者,则不可加之,若加桔梗,即为小柴胡汤、排脓散、排脓汤合方之意。依余之经验,此二合方证,肺结核颇多,若有热炽,口舌干燥者,宜更加石膏。”
又:“若胸中痞满,按之疼者,去人参加蒌仁三钱,枳实、桔梗各二钱五分,黄连二钱,名柴胡陷胸汤。”
汤本按日:“此证宜处以小柴胡汤、小陷胸汤、排脓散之合方,而肺结核多有此证,若有石膏证者,更宜加之。
《内台方议》日:“如发热小便不利者,合以五苓散;呕恶者加橘红;胸中痞者加枳实。”
汤本按日:“小柴胡加橘皮汤,不仅治恶心呕吐有效,即呕逆及干咳频发诸病(百日咳、肺结核等)亦有奇效。若热炽烦渴者,加石膏。祛痰困难者,更加桔梗,或随腹证宜合用排脓散。”
《医方口诀》日:“一室女,病疟,热多寒少,一医用药而呕,一医用药反泻,请余诊治时,疟痢并作,且呕,脉之则弦,投以本方加芍药,未至五帖,诸证并疗。”
汤本按日:“此为疟疾,兼胃肠卡他儿也,以小柴胡加芍药汤而兼治之,有如是之速效,若使西医从事,虽用金鸡纳霜,兼重曹、硝盐剂恐亦难收如是之捷效也明矣,以是可知二者之短长。”
又:“一妇人,身振颤,口妄言,诸药不效,以为郁怒所致,询其故,盖因素嫌其夫,含怒久之,以本方治之稍可,又用加味归脾汤而愈。”
汤本按日:“此证用方非也。加味归脾汤,虽胚胎于酸枣仁汤,然系后世医家之捏造,芜杂不足取,若由初病,即处以小柴胡汤与酸枣仁汤之合方,当更有一层之捷效。”
又:“一室女,十四岁,天癸未至,身发赤斑而瘁痛,左关脉弦数,此因肝火血热也,以本方加生地、栀子、丹皮,治之而愈。”
汤本按日:“此证宜用小柴胡汤、桂枝茯苓丸之合方,兼用黄解丸。”
《建珠录》日:“有男生五岁,哑而痫,痫则日一发或再发,虚虺赢惫,旦夕待毙,且苦闷之状,日甚一日……先生因是诊之,心下痞按之濡,乃作大黄黄连汤使饮之,约百日许,痞去而痫不发,然胸胁妨胀,胁下支满,哑尚如故,又作小柴胡汤及三黄丸与之,时以大陷胸汤攻之,半年许,一日乳母抱儿倚门闲眺,适有牵马而过者,儿忽呼日:牟麻(马也),父母喜甚,乃襁负俱来,以告先生,先生试拈糖果,以挑其语,儿忽复呼:牟麻(日人呼甘美之味,亦为牟麻)。父母以为过其所望,踊跃不自胜,因服前方数月,言语卒如常儿。”
《成绩录》日:“一男子患疟,他医已与药,一二发后,一日大汗出不休,因请先生,先生与小柴胡加石膏汤,乃复原。”
吉益南涯日:“……又瘰疬亦为劳形,盖合病者,同为死证也,此亦系瘀血之因,虽不与劳并病,亦有死者。马刀疮,亦有名马刀夹瘿者,因其根盘似马刀故。瘰疬之形状,耳下及颈项处,累累历历凝结于皮肤之内,此凝结物,与俗名痰核者同,无底浅根,此非因痰之故,皆由瘀血结於络中,小柴胡加石膏汤,有神效。”
华冈吉州日:“柴胡加石膏,不仅治胸胁,头目之病,亦可用之。柴胡散血凝之聚,石膏解伏凝,或云解散,概括言之,散肿之谓也。”小柴胡加石膏汤,为消炎解凝剂,观上案可知为用颇广,学者应注二丘恩。
又:“一妇人发黄,心中烦乱,口燥,胸胁苦满,不欲食,数日后目盲无所见,余乃做此汤及芎黄散与之,目遂复明,一月余诸证痊愈。”
汤本按日:“由余之经验,黄疸证,宜小柴胡汤或小柴胡加石膏汤,兼枳实栀子豉汤,或全用枳实栀子大黄豉汤处之,颇多。”
又:“一男子,年卅,患伤寒,四肢逆冷拘急而恶寒,其脉沉微,欲毙,诸医投以参附剂无效,余诊之,胸胁苦满,乃与此方二三剂而应,其脉复续,使服廿剂痊愈。”
汤本按日:“不究病原,而遇心脏衰弱,即手足无措,妄用参附剂之后世家,恰如滥用樟脑制剂等强心药之西医家,而希冀收得效果者,同一见解。小柴胡汤虽非心脏衰弱的特效药,然能于其病原处,发生作用,故不治心力,而自能恢复,此予所以云古医道中虽无强心剂之名,而有其实者也。”
又:“一男子,年五十余,得一病,常郁郁不乐,独闭户牖而居,闻鸡犬之声则惕然而惊,上冲目昏,寐卧不安,或遗淋漏精,饮食无味,百治不效,绵延三年许,余诊视之,胸胁苦满,乃以柴胡加桂枝及三黄丸使饮之,时以紫丸攻之,三月病痊愈。”此为柴胡剂治神经衰弱之病例,牢记。
《生生堂治验》日:“某人妻,患伤寒,经水适来,谵语如见鬼状,且渴欲饮水,禁而不予,病势益甚,邀先生诊之,脉浮滑,是热入血室,兼白虎汤证也,即予水不禁,而投以小柴胡汤,日:张氏所谓其人如狂,血自下,血下者愈,病势虽如此,犹当从经水而解也。五六日果痊愈。”
《方伎杂志》日:“女,年十六七,虽咳嗽吐血,寒热往来,经水不转,柴瘦而心气郁郁,其证如劳瘵病起,然脉急数无度,食不能进,告以难治,用柴胡汤兼用泻心汤,反盗汗出,动悸,口燥等证。转服柴胡桂枝干姜汤,三月余诸证大宜,但吐血或止或出,至翌春,经行后不来,时已服药四月矣,欲梳头而发脱如尼,至秋,病愈而大快,可谓幸矣。然毕竟由于用心用药故也。通计服药十月许。”
汤本按日:“此证想系肺结核,余于同证亦用柴陷汤,即小柴胡汤小陷胸汤之合方;或用小柴胡汤,小陷胸汤,排脓散之合方。或加石膏、黄解丸,或兼用第二黄解丸,而痊愈者屡矣。”
又:“男,三十余,患咳逆吐血,经数医不愈,其证寒热时作,咳逆不止,时时吐血,倚床高枕,不能仰卧安眠,舌唇燥白,脉浮数大无力,精力疲乏,胸部动甚,余以小柴胡汤、小陷胸汤加桔梗昼夜使服六贴,十日许血止,寒热咳嗽大减。又一句许,至外边散步,再发寒热咳嗽,吐血颇多,此次复发,恐不能治愈,仍与前方与泻心汤,交互服之,咳嗽渐减,热亦渐退,血亦渐止,五旬许,全快,将养一月余,出而就职。”此证初起,即宜兼用泻心汤。
《温知堂杂著》日:“考古来治诸病方中,无不配以健胃药者,如大小柴胡汤等,虽云解热剂,不如称健胃剂为妥当。”
汤本按日:“大小柴胡汤即为解热剂,又可做健胃剂;即为通便催进剂,又为止泻剂,即为镇咳驱痰药,又可做镇呕利尿药,其他难以枚举,此古方之所以微妙也”。
《直指附遗》日:“大柴胡汤治下痢,舌黄、口燥、胸满、作渴、身热、腹胀、谵语者,此必有燥屎,宜于下后,服木香、黄连之苦以坚专治。
汤本按日:“若微渴则本方犹能治之,至其甚者,非加用石膏则无效。又下后用木香、黄连以止泻,非也,何者,本方非主疏通大便,以驱逐病毒为目的,迄至其减尽为止,不拘通便之多少也。亦可持长用之,至病毒完全消失为止。假令泻下的用本方,亦能止泻者也。”
《芳翁医谈、》日:“一妇人,妊娠数月,适当夏暑,下利、呕哕,终而嘘唏,嗳气不已,诸医踟蹰,家人狼狈,无法救治,寻发昏如眠,乃以熨斗盛炭火,用酽醋至火上,以熏患妇之鼻,别作大柴胡汤……使服之,晕乍止,熟睡而安。”
汤本按日:“以峻烈之食醋,火汤蒸发之,使病人吸入,刺激鼻黏膜之知觉神经末梢,由反射作用,使恢复意识,不过急救方法耳,故本方之余证,不难推之矣。”
《漫游杂记》日:“某仆,病疫,经十五日不解,请余诊之,面赤微喘,潮热舌强,狂吼,脉数急,胸腹硬,有时微利,医与麻杏石甘汤,数日,病仍剧,余日:是因初病时,发汗不彻,邪气郁婉而入里,欲为结胸也,可下之,作大柴胡汤与之,翌日,大便二行,胸满渐减,下利亦止,作小柴胡汤加枳实汤与之,日二帖,三日,大便秘而不通,与大柴胡汤又秘,则又与之,如是之十日而得愈。”
《续建珠录》日:“患腹疼,忧惨愤懑者数年矣,来谒求诊,先生诊之,疾在胸胁,且心下有物,几将成块,按之则疼,身体赢瘦,面如菜色,大便硬,饮食减,先生与大柴胡汤岁余,病稍退,以他故停药,半年复发,心下之毒果成块,大如瓜,硬且满,病者苦之,喜怒如狂,他医治之无效,复迎先生,又使服前方,兼用芍药散,二月,大下臭秽,病痊愈。”芍药散即当归芍药散,此方合柴胡剂,于血瘕积聚,有特效,更利于妇人经水不调证。此病初起,即以此合方治之,当可早治。
又:“一男子,常患腹中疼,渴而时呕,不大便数日,小便快利,短气息迫,头汗出,舌上黑苔,心下硬满,按之则疼,手不欲近,四肢微冷,脉沉结,乃与大柴胡汤服之,大效。”
又:“一男子,卒然气急息迫,心下硬满,腹中挛疼,但坐不得卧,微呕,小便不利,与大柴胡汤,诸证悉愈。”
又:“一盲人,志气郁郁,呕不能食,平卧数十日,自心下至胁下硬满,按之则疼,时时呕逆,夜则妄语,而无热状,脉沉微,乃与大柴胡汤,服之后,下利黑物,诸证痊愈。”
求真按:“心下胁下硬满者为主证,故不以脉之沉微弃本方。
又此方治呕逆,有生姜、半夏,小半夏汤也,故欲加强其作用,可加橘皮,即与橘皮汤合方之意也。”
《成绩录》日:“一男子,每饮食即觉物堵胸上,心下结硬,大便秘,久治无效,请先生诊,服大柴胡汤而愈。”
求真按:“此证恐轻度的食管狭窄也”。
又:“某庙令,患所谓痫证,居恒颇大食,食后惟惊有音响,则忽然饿,不得不食,胸胁悸动,与大柴胡加茯苓牡蛎汤而愈。”
又:“某者,恒怵惕怯悸,凡所触目,虽书画器物,悉如枭首,或如鬼怪,故不欲见物。然而客访之,则一见如亲故,其人归去则恋恋悲哀,瞻望不止,如是数日,百事俱废,于是求治于先生,先生诊之,胸腹有动,心下硬满,大便不通,剧则胸问如怒涛,其势延及胸胁,筑筑现于皮外,乃与大柴胡汤加龙骨、牡蛎,服数剂后,秽物屡下,病减十之七八,即而头眩频起,更予苓桂术甘汤,不日旧疴如洗。”
又:“某,所患亦略与前证相同,但所见诸物,以为人首,始遇人则必畏惧,稍相识则不然,其人去则反悲哀,是以虽家人亦不得外出,若外出则不堪眷慕,遂致昏绝,先生诊之,胸腹之动,为向来所未见,且胸骨随动而有声,乃与大柴胡汤加茯苓、牡蛎,大下秽物而愈。
求真按:“此二证俱由下秽物观之,虽属精神病,亦可知为自家中毒气分证耳”。
《蕉窗杂话》日:“凡用大柴胡汤及柴胡加芒硝汤(即小柴胡汤加芒硝)处,而用承气汤,则泻下虽同,然两胁及心下之痞硬,则宽缓无力,此处宜留意,承气汤之腹候,在心下则宽,自脐上至脐下则极胀硬有力也。”
又:“某人,右足有病已十五年,虽骑马步行至十町,足即其觉麻痹而不用。由六月上旬,求治于余,余诊察之,用大柴胡汤。前虽用巴、遂、大黄等多矣,初用虽下,至二三日则不下矣,任用多少大黄等药亦不下,总而言之,有大黄之药无一效验者。于是用本方至中旬,云:因感风邪而有热,故请再诊。热气虽强,风气不见,自服大柴胡汤至是,一日有下利一二行,再经二日,腹即大痛,下污物无数,有如棒形,长八九寸,以刀切之不易,至十四五日许,又下秽物无数,于是疼解热止,足之麻痹亦忘。”
又:“因方能彻于患处之反应也,又本方不特有效于此证,若能中其肯綮,则如脚气之浮肿型、麻痹型、萎缩型等悉皆治之有神效。”
山田业广日:“业广于明治十二年初冬,感受微邪,咳嗽频频,虽用有桂、麻、栝楼、苏子、杏仁诸方,不愈,因饮食起居如常,不以为意。至本年二月初,咳嗽特甚,声哑短气,息迫如哮喘。一日并发嘈杂怔忡,诊脉有结代之象,始知不可轻视。诊腹状,心下有硬满之形,为大柴胡汤证之候,因思弱冠之时,咳嗽久不愈,先友伊泽捧轩,处以大柴胡汤(有大黄方)而愈。因急用大柴胡汤,七八日哑嗽大减五六,继用廿日,诸证渐愈。以此七十余岁之人,而有大柴胡汤证,寿命当未有艾期也。”
汤本按日:“古人概不知本方可多用,虽如坂尾台及山田之名医,尚须至穷时用之,而泯其伟效也。本方不待疗实证之喘息咳嗽、胸疼等,若去大黄加大量之橘皮,或合用半夏厚朴汤时,有本方证而不可下之肺结核,及其他一般虚证之咳嗽发作等,能镇压之,试之可知。”
《温知堂杂话》日:“同业其妻,年三十许,本年某月经期之前,月经过多不止,由左少腹急疼,而冲逆于心下,其医用当归芍药散、桂枝茯苓丸等,皆无效,用西药吗啡剂,仅能镇一时之痛苦,不能根本治疗,如此者三十日许,痛苦益甚,发则四肢厥冷,寸脉沉微,颜面苍白,汗出,至于人事不省,经血虽大减,但尚有少许荏苒不绝云。于是延一西医,用甘汞、阿片之丸药,及几那燕加沃度加里之水剂,日:此为强壮及防炎药也。某,又指余往诊之,皮肤苍白,身体赢瘦,肚腹悉拘急,按之则疼,舌上有黄苔,食时不进,大小便不利,曾施灌肠术,及用导尿管数日云云。身体虽衰弱与贫血,然胃气尚盛,诸证皆实,不足畏也。使服大柴胡汤加当归、甘草。翌日,大便通利,肚腹缓解,痛苦不再发,数日后,转内消散,饮食日进,而全快。先此治疗时,对西医云:子谓此证为子宫内膜炎,专注意局部治疗,故不能愈之。然中医之治法,则稍异,因肚腹如此拘紧,为有瘀物之候,腹内不能融通,若用局部疗法,故难有效。又留滞于小腹的血液,不得循环,故由子宫出血,难以阻止,余之用大柴胡汤加味者,务使腹部得以缓解,腹部即缓解,肠胃白使运,血液亦随而循环,则子宫内膜炎不治而自治,自然之良能亦随之而恢复矣”。
汤本按日:“藤田甚佳,然用大柴胡汤加当归甘草,不若大柴胡汤合用当归芍药散,或芍药甘草汤。与内消散时,不若用大柴胡汤去大黄,合用当归芍药散。”
又:“风湿肢部疼痛者,柴桂加苍术有效者多,不必拘于风湿门诸方也。病起多宜葛根加苍术者,乌、附、当、麻之类,无效者,大抵宜此方。盖柴胡桂枝汤条,有肢部烦疼,外证未去者为目的故也。近来余屡用此方得奇效”。
汤本按日:“此证用柴胡桂枝汤加石膏,或小柴胡加石膏汤,与桂枝茯苓丸合方,屡得奇效。”
《成绩录》日:“一农夫,三十余岁,自去年起郁冒时发,时有吐血,盗汗出,往来寒热,微渴,脐旁动甚,就先生请治,与柴胡桂姜汤而愈。”
又:“女,素有痫证,一时忠疫,诸医疗之无效,迎先生诊治,其腹不动,但头汗出,往来寒热,大便燥,时时上冲,昏不识人,日夜二三发,乃与柴胡桂枝汤,及紫丸攻之,不一月,诸证悉除。”
又:“……恒易惊恐,胸腹为悸;挛急,恶寒,手足微冷,虽夏月亦须覆衣,若惊后,必下利,行大黄剂则利甚,十余年不瘥,请先生就诊之,与柴胡桂姜汤而愈。”
又:“一男子,平居郁郁不乐,喜端坐密室,不欲见人,动辄直视,胸腹自动之,六年许不愈,先生诊之,与柴胡桂姜汤而愈。”
又:“某,得病请医,医诊之,以为外邪,与药而愈,自亦以为邪已解矣。乃梳头浴身,而疾复发,烦渴引饮,胸腹有动,……愈而复发,每一发,约隔六七日,如是数次,医不为虚,即为邪热,虽药之,亦不愈。遂请先生,先生日:此医误矣,斯病疟耳,使服柴胡桂姜汤,不过数帖,疾去如失。”疟疾为本方证极多,须留意。
《蕉窗杂话》日:“某老人,患尿闭证,一医虽频用八味丸,仍然点滴不通。经数日,病人苦极,求治于余,予即用柴胡桂姜汤加吴茱萸使服之,得以顿愈。惟左胁下拘挛而有动悸,是因水饮上逆,故成前证。”
汤本按日:“所谓左胁下拘挛者,即左腹直肌挛急之意,亦即为桂枝茯苓丸或当归芍药散之腹证。但因热药吴茱萸比较的奏效观之,则非前丸证,是后散之证也。故此证用柴胡桂姜汤加吴茱萸、茯苓者,其变则也,处以柴胡桂姜汤、当归芍药散合方者,其正则也。”
又:“一妇人,胎前患脚之痿弱,小水不利,三四日渐一行,因其腹候,用柴胡桂姜加萸苓。虽以种种说明之,其人颇愚不知其解,殊以足痿弱为忧,故后即不解说,但使久服前方,小便渐利,日约四五行,其足得以行走。”
汤本按日:“此证亦宜用柴胡桂姜汤、当归芍药散之合方,不当处以柴胡桂姜汤加吴茱萸、茯苓也。………依余之经验,当归芍药散兼有祛瘀血利尿之作用,能治知觉及运动之不全麻痹,所以脚气痿弱有效也。”
《方舆鞔》日:“某僧,病证多渴,其最苦者为肩脊强疼,日使小沙弥按摩之,其用铁锤铁尺以击之,如是者二三年,服药、刺络、灼艾等法,无所不施而无一效。余诊之,其病是柴胡桂姜汤证之所主,余谓肩脊之患我无智术,只有柴胡桂姜汤以治本证,肩脊亦或可安乎。即作剂予之,服仅六七日,诸证十去六七,经久,肩背强痛不治而自愈矣,其功效实出意外,大师欢喜,赠谢……”。
《麻疹一哈》日:“女,年十八许,未嫁,发热蒸蒸,疹子出而不收,三四日光彩灿烂,两颧如赤朱,两耳蝉鸣,头痛目眩,经水不利已二三月矣。按其腹状,胸腹支满,腹中有动,脐边凝而结实,若按之,则疼达腰脚,因作柴胡桂姜汤及浮石丸使服之,大便利,日二三行,经信来而倍常,诸证渐减,光彩徐消,疹子亦减,二十四五日,全复旧。”
汤本按日:“是因月经闭止,瘀血冲逆于头脑,致两颧如赤朱,且使两耳蝉鸣、头疼目眩,故宜本方与桂枝茯苓丸之合方,兼用下瘀血丸、或起废丸也。”
《类聚方广义》日:“凡劳瘵、肺痿、肺痈、痈疽、瘰疬、痔漏、结毒、癌毒等证,经久不愈,渐就衰惫,胸满、干呕、寒热交作、动悸、烦闷、盗汗、自汗、痰嗽、干咳、咽干口燥、大便溏泻、小便不利、面无血色、精神困乏、不耐厚味者,宜本方。”
汤本按日:“如此说,一般衰弱慢性病者,患本方证甚多,宜注意之。”
《生生堂治验》日:“一妇人,幼患癫痫,长而益剧,甚则晕倒,少时及苏,日一二发,如是者卅余年,医治无效,其主人偶闻先生异术,乃来请治。往诊之,脉紧数,心下硬满,乳下悸动,谓先生日:心神惘惘,饮食亦不安,数十年来如一日也。视其颜色,愁容可怜,先生慰之日:可治。病妇实不信之,乃使服柴胡加龙骨牡蛎汤,精神颇旺;使调服瓜蒂散五分,吐黏痰数升,臭气冲鼻,毒减过半,於是仅五六日发一次,期年痊愈。其问行吐剂约十六次。彼病未愈时,惟忌雷声,闻即发病,用瓜蒂散后,虽迅雷振动,举家畏伏蔽耳时,彼自若不畏,于是益怀先生之恩,终身不忘云。”
又:“一妇人,年五十,右半身不仁,常懒于饮食,月事不定,每行必倍于常人,先生与瓜蒂散一钱,约吐冷黏液二三升,由是饮食大进,切其腹胸满,自心下至少腹,动悸如奔马,与柴胡加龙骨牡蛎,数月痊愈。”
七、表证与停饮的关系
太阳病固以发汗为治疗原则,但是里有停饮,必须兼逐水,表始得解,如前之小青龙汤证及桂枝去芍药加苓术证,即属其例。假如不兼逐水,或汗或下,不但病不去,且每因激动里水发生诸多病变。见于本篇的方证有以下数则:
1.苓桂术甘汤证:心下逆满、气上冲胸、头眩心悸、小便不利或频数者。
方:茯苓四钱,桂枝三钱,白术二钱,炙甘草二钱。
2.苓桂枣甘汤证:脐下悸、挛急上冲、欲作奔豚者。
方:茯苓八钱,桂枝四钱,炙甘草二钱,大枣五枚。
3.苓桂姜甘汤(即茯苓甘草汤证)证:为心下悸、上冲而呕者。
方:茯苓二钱,桂枝二钱,炙甘草一钱,生姜三钱。
4.五苓散证:表不解、烦渴、小便不利、或饮水则吐者。
方:猪苓三钱,白术三钱,茯苓三钱,泽泻五钱,桂枝二钱。
5.真武汤证:心下悸、头眩、身啁动、振振欲僻地、腹疼、小便不利、或下利、或呕咳者。
6.茯苓四逆汤证:心下悸而烦、小便不利、身日lj日动、厥逆恶寒、汗出不止、或下利者。
方:茯苓四钱,人参一钱,生附子一钱半,甘草二钱,干姜一钱半。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建珠录》日:“主僧某,请诊日:贫道眼目有外障而不碍明,然看物不能久视,或勉强时,则无方圆大小,须臾即渐灭,最后则芒刺射目中,即疼不能忍,如是者凡三年矣。先生诊之,上气烦热,体肉惘动,作苓桂术甘汤及芎黄散使服之,数十日,其视稍真,不复有锥芒矣。”
汤本按日:“此证为乱视而兼眼睛疲劳也。”
又:“女,初患头疮,疗后,两目生翳,卒以失明,召先生求诊之。其证,上逆心烦,有时小便不利,作苓桂术甘汤,及芎黄散而杂进之,或时以紫丸攻之,翳障稍退,左眼复明。于时,其族或以为古方家多峻药,障翳虽退,恐有不测,大惧,乃谢罢。更召他医服缓补之剂,久复生翳,漠漠不能见,于是复来谒日:我向赖先生之庇,一目复明,然惑于人之间阻,遂复失明,今甚悔焉,幸再治之,则先生之惠也。请甚恳,先生因复诊之,仍使服前方数月,两目复明。”
汤本按日:“头疮为外治事,不行内治,往往变眼疾,皮肤科医者,不可不三省之。”
又:“有良山和尚者,年七十余,其耳聋者数年,尝闻先生之论,百疾生于一毒,深服其理,因来求诊治。心胸微烦,上气殊甚,作苓桂术甘汤及芎黄散使服之,数月未见其效,乃谢罢。居数日,复谒日:自谢先生后,颇能通听,意者惟之邪毒将尽也?先生诊之日:未也,试再服汤液,当不能复听,然后再能听者,可信其毒尽矣。因服前方,数月,果如先生言。”
汤本按日:“东洞翁于前数证,均用芎黄散,然余信以黄解丸为优。”
又:“女,患痿痹,诸治无效,先生诊之,体肉瞤动,上气殊甚,作苓桂术甘汤使饮之,须臾,坐尿二十四次,忽然起居如常。”
《成绩录》日:“某氏妻,郁冒上逆,居恒善惊,闻足音跫然即惊悸怵惕,故不欲见人,常住处深闺,家人咸敷毡以步,使其不闻席音,摄养修治,无微不至,但不见寸效,荏苒在床已数年矣。于是请诊于先生,先生与苓桂术甘汤,积年之疾以之渐愈。”
《生生堂治验》日:“一男子腰疼,小便时每下血合余,面色鲜明,立则昏眩。先生处以苓桂术甘汤,加五灵脂,而顿愈。”按:“五灵脂为驱瘀血药,此病当有桂枝茯苓丸与本方合用之机会甚明。”
又:“一男子年三十,奔豚日发一次或二次,甚者牙关紧急人事不省,百治不效。先生诊之,脐下悸,按之疼,使服苓术枣甘加大黄汤,兼用反胃丸二十丸,每日一次,旬日愈。”
汤本按日:“亦当用黄解丸兼用本方治此证。”
《证治摘要》日:“苓桂枣甘汤,脐下悸者,欲作奔豚,腹疼冲胸者,有屡用屡验之效?”
汤本按日:“余亦曾用本方以治此证。”
《橘窗书影》日:“某人妹,年二十余,脐下有动悸,任脉拘急,(即右腹直肌挛急也)时时冲逆于心下,发则角弓反张,人事不省,四肢厥冷,呼吸如绝,数医疗而不验,余诊日:奔豚也,与茯苓枣甘汤,使服数旬,病减十之七八,但腹中尚拘急,或手足牵扯拘挛,因兼用当归建中汤,(即小建中汤去饴糖加当归),数月全治。”
《方舆鞔》日:“心下悸,慨属痰与饮,以此方(即茯苓甘草汤)加龙骨牡蛎绝妙。又此证又致不寐者,以酸枣仁汤及归脾汤不能治也,余用此方屡奏奇效。有一妇人,自心下至膈上,动悸颇甚,势如城廓憾摇,遂眩晕不能起,夜悸烦而目不合,如是数年屡易医而不愈,余最后诊视,谓病家日:群医之案不一,今我姑置其病因不顾,止投一种方,服之即使不愈,则可令能起。即与茯苓甘草汤,加龙骨牡蛎(梅花蛎),日渐有效,淹久之病半年痊愈,病人欣喜不胜,此非奇药异术,而能起沉疴痼疾者,以为读以上之方药也。”
《杂病辨要》痘疮条日:“疹点稀朗红润而心下悸者,急当治其悸,否则小便不利,水气满于皮肤,而结病必迟,治悸宜茯苓甘草汤。”
《医方口诀集》日:“予尝治平野庄一人,伤寒发热,口燥而渴,与水则吐,后用汤药亦吐,诸医束手,请治于予。诊脉,脉数,记得伤寒论中‘中风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日水逆,五苓散主之’之言,遂以五苓散末白饮和服,一匕知,三匕己。”
又:“消渴经年,且胸胁支满,而头晕,与五苓散加甘草,水煎使服之,不三剂,诸证悉退”。
《成绩录》日:“一男子患消渴,日饮数斗,小便亦多,食倍于平日,先生与五苓散,服月余,奏全效。”
《类聚方广义》日:“霍乱吐下之后,厥冷烦躁,渴饮不止,而水药共吐者,宜严禁汤水菜物,每欲饮水,则与五苓散,但一帖分二三次服为佳,不过三帖,呕吐烦渴必止,吐渴若止,则必厥复而热复,身体惰疼,仍用五苓散,则必絷絷汗出,诸证脱然而愈”。此五苓散与小半夏汤之分别。
《成绩录》日:“一僧,年三十许,胸中烦闷,数日吐下黑血,诊之,脉沉微,腹满,小便难,手足浮肿,沉重不仁,大便日二三行,默默不欲饮食,食即停滞于胸问,入腹则气急,腹满殊甚,其他如所谓黄胖病者,先生与真武汤,百患悉治。”
又:“一妇人腹疼,硬满挛急,时时发热,小便不利,手足微肿,微咳,目眩,已百余日,一医投大柴胡汤,诸证日甚,热亦益炽。先生诊之,与以真武汤,一二日热退,利止,经五六日,小便快利,而肿遂去,食亦渐进,腹已不疼,目亦不眩,但硬满挛急如故,兼以当归芍药散,诸证痊愈。”
《古方便览》日:“一男子四十二岁,患下疳疮后,左半身不遂,手足颤抖欲掷地,日问发痫,十四五日必一发,食时,使人代哺之,仰卧蓐上已三年矣。余诊之,自少腹至心下硬满,心悸而拘挛,乃作此方及三黄丸与之,时时以备急丸攻之。服一月痫不发,又作七宝丸与之,每日一次,凡七次,而痊愈。”
《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日:“此方(真武汤),以内有水气为目的,而与其他附子剂不同,此因水饮,心下悸,身瞤动,振振欲僻地,或觉麻木不仁,手足牵引,或水肿,小便不利,其肿虚谑而无力,或腹以下有肿,而臂肩胸背赢瘦,其脉微细,或浮虚而大,心下痞满,而饮食无味者,或四肢沉重疼痛,下利者,用之有效。”
《橘窗书影》日:“女,患疫,八九日,汗大漏,烦躁不得眠,脉虚数,四肢微冷,众医束手,予投以茯苓四逆汤,服一二日,汗出、烦闷去,厥去微温。”
又:“女,四十许,经水漏下,一日下血块数个,精神昏愦,四肢厥冷,脉沉微,冷汗如流,众医束手,予以茯苓四逆,厥愈,精神复常。”
八、表证与虚寒的关系
其人素虚多寒,患太阳病时,常使表证为候不备,且每为阴阳表里互见之证,治宜随证先扶其虚,再治其表,但亦有救里解表合治一方者,并表证误治失治,亦每使转为阴虚证,见于本篇此类的方证有以下数则。
1.桂枝甘草汤证:本方的适应证,为心下悸、上冲急迫、欲得按者。
方:桂枝一两二钱,炙甘草六钱。
2.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证:为桂枝甘草汤证而胸腹有动或烦惊者。
方:桂枝一钱,炙甘草二钱,牡蛎二钱,龙骨二钱。
3.小建中汤证:主治里急(腹部拘急)、腹急疼、或心中悸而烦者。
方:桂枝三钱,炙甘草二钱,大枣四枚,芍药六钱,生姜三钱,饴糖一两。
4.芍药甘草汤证:主治拘挛、急迫者。
方:芍药六钱,炙甘草六钱。
5.芍药甘草附子汤证:应为芍药甘草汤证而兼有附子证者。
方:芍药三钱,炙甘草三钱,附子一钱半。
6.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证:主治胸腹满而呕者(气满气胀)。
方:厚朴八钱,生姜八钱,半夏五钱,炙甘草二钱,人参一钱。
7.炙甘草汤证:主治脉结代、心动悸而为阳虚证者。
方:炙甘草四钱,生姜三钱,人参二钱,生地一两六钱,桂枝三钱,阿胶二钱,麦门冬五钱,麻仁五钱,大枣十枚。
8.甘草干姜汤证:主治烦躁吐逆而厥者,或多涎唾、眩而小便不禁者。
方:炙甘草六钱,干姜三钱。
9.四逆汤证:主治四肢厥逆、下利、恶寒、身体疼、口中和、脉微弱者。
方:炙甘草二三钱,干姜二钱半,附子二钱。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建珠录》日:“男,四肢惫惰,有时心腹切疼,心常郁郁,志意不乐,诸治无效。某医以先生有异能劝迎之,其人日:因闻先生名,然古方家多用峻药,是以惧而未请,医更劝之,且保其无害,遂迎先生诊之。腹皮挛急,按之不实也,乃作建中汤使与之。其夜胸腹烦满,吐下如倾,其人大惊,急召某医责之,医日:东洞所用非峻药也,因病适将发动耳。其人尚疑,又面先生,意欲不复服,先生日:余所用非吐下之剂,而如是其甚者,盖彼之病毒之势已败,而无所伏,因而自溃,宜益攻之。其人服其言,先生乃还。翌日,病者自来谒日:吐下之后,诸证脱然如平日。”服建中而吐下如倾,是大瞑眩,故即愈。
《生生堂治验》日“一男子,久患头疼,立即晕倒,医以为徵毒,与芎黄汤及轻粉、巴豆之类攻之,数十日。先生诊之,白心下至少腹拘急如绳索,乃以小建中百余帖愈之。”
《建珠录》日:“云州医生,年三十余,一日忽苦足跟痛,如锥刺,如刀刮,不可触近,众医无能处方者。有一疡医,以为当有脓,以刀劈之,亦无效。于是迎先生诊之,腹皮按之拘急,不弛,作芍药甘草汤使饮之,一付即已。”
《生生堂医谈》日:“一翁,五十余岁,闲居则安静,稍劳动身体即疼痛不宁,家事废治者,殆三十年,医药亦无一验,来请予治。察过周身有青筋放之毒血进出甚多,即予芍药甘草汤,后来请治十二次,而复常,耕稼随意矣。”
《麻疹一哈》日:“丙申夏,患麻疹,疹后经数十日,白舌本之左边至牙龈,肿疼如刺,又白耳后连左额,疼楚不堪,呻吟之声达于四邻,更医十一人,芎黄、梅肉之类,亦无所不用,或缓或急,迁延自若至戊戌春三月,请予诊治,舌本强直,肿疼不能言,妻为代告苦处之状,因按其腹,自心下至脐上,惟皮腹拘急甚,而无他异,乃作芍药甘草汤使饮之,下痢日二三行,三日痛楚减半,二十日许肿痛痊愈,已能言语矣。再为详悉腹候,胸腹微满时或微痛,以紫丸攻之,服后每下利如倾,约十日许,用一次,凡五六次,约经百日许,诸证治愈,而健食倍常云。”
《类聚方广义》日:“芍药甘草汤,治腹中挛急而疼者;小儿夜啼不止,腹中挛急甚者,亦有奇效。”
又:“本方(芍药甘草汤加附子)治痼毒沉滞,四肢挛急,难以曲伸。”此方加大黄,名芍药甘草附子大黄汤,治寒疝、腹中拘急恶寒者,腰脚挛疼,睾丸肿,二便不利者有奇效。
《张氏医通》日:“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治胃虚呕逆、痞满不食。”
《卫生宝鉴》日:“至元庚辰,六月中,许伯威,五旬余,中气本弱,病伤寒八九日,医者见其热甚,以凉剂下之,又食梨三四枚,而伤脾胃,四肢冷,时昏愦,请予治之。诊其脉,有时动而中止,而自还,乃结脉也,心亦动悸,呕噫不绝,色青黄,精神减少,不欲开目,倦卧,恶与人语,予以炙甘草汤治之。减生地者,恐损阳气也,锉一两,使服之,不效再于市铺选尝之厚者,再使煎服之,其病减半,再服而愈。”
《静俭堂治验》日:“一妻,心中悸,胸下痞硬,脐上动悸,失音不能开声,不大便五六日,时复头眩,脉沉细,饮食不进……虽诸证稍快,惟声音不出,悸动不止。十九日改剂用炙甘草汤,七八日动悸止,声音开,得以复常。”
《橘窗书影》日:“一妻,乞诊,其消渴,数日不愈,一医认为胃热,屡下之,消渴止,舌上赤烂,至于齿龈亦糜烂,不能饮食,脉虚数,浊吐有腥臭,余以为肺痿之证,与炙甘草汤加桔梗,病渐愈。”
汤本按日:“治口舌腐烂,以地黄为主药之作用也。”
《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日:“此方(甘草干姜汤),药简而用广,如伤寒之烦躁吐逆、肺痿之吐涎沫、伤胃之吐血等,皆可用之。又以此方送下黑锡丹,治虚候之喘息,及肺痿之冷证。其人肺中冷,气虚不能温布津液,因而津液聚化而为涎沫,致唾多出,然非如热证之唾凝而重浊也。又不咳,而咽必渴,遗尿,小便数者,与此方有奇效。又病人嫌服此方,不咳,只多吐涎沫,而非唾者,用桂枝去芍药,加皂荚汤有奇效。又不烦躁,而但吐逆,难用苦味药者,用此方而弛缓,有奇效。”
《古方便览》日:“世医所谓中寒中温,及伤寒阴证、霍乱等证,若有厥冷、恶寒、下利、腰疼等,皆宜此方。又可用于一年或二年下利清谷不止者。”
《类聚方广义》日:“霍乱吐利甚者,及所谓异鸿证而急者,死不崇期,若苍皇失措,拟议误策,使人毙于非命,重罪何归乎,医者当研究于平素,始可救急而济变也。”
又:“霍乱病虽因外感,盖伤食也,又有挟疝癌激动者,其不吐不下,腹胸刺疼者,当与备急丸、紫丸以吐下之。腹疼闷乱止,而呕不止,药汁不入者,宜以小半夏加茯苓汤止其呕。吐下后,头痛发热、身疼痛、渴而呕吐、小便不利、脉浮数者,宜五苓散。前证吐利不止、四肢微冷、好热饮者,人参汤。吐下止、大热大渴、烦躁、心下痞硬者,白虎加人参汤。前证头痛恶寒、汗出、身体痛疼、心下痞硬者,白虎加桂枝汤。干呕不止、冷汗、厥逆、转筋腹痛、脉微欲绝者,宜用四逆汤。苟精究攻伐之术,治安之策,不误于施设,而起其可起者,岂难事乎?”
又:“四逆汤为救厥之主方也,然伤寒之热结在里,中风卒倒,痰涎沸涌者;霍乱未吐下,内犹有毒者;老人食郁,及诸卒病闭塞不开者,纵令身厥冷,冷汗脉微,能审其证,以白虎、泻心、承气、紫丸、走马之类解其结,通其汗,则冷不治而自复。若误认为脱证,遽勿用四逆、真武,则犹下井投石也,庸工杀人,常生于此。”
九、表证与瘀血的关系
其人有潜在的血毒,由于患太阳病,常发作瘀血证,如表证犹在,必先解表方得下其瘀血。此亦治病定法,见于太阳篇的,有以下各方证。
1.桃仁承气汤证:小腹急结,上冲”如狂”属于瘀血证者。
方:桃仁二钱半,大黄四钱,桂枝二钱,炙甘草二钱,芒硝二钱。
2.抵当汤证:陈久的瘀血证,其为候:
①少腹硬满、小便自利、发狂者。
②善忘、少腹虽硬、大便反易而色黑者。
③脉数、善饥、不大便者。
方:水蛭十个,虻虫十个,桃仁七个(碎),大黄三钱。
3.抵当丸证:证同汤,此为重证,取缓治之法。
方:水蛭二十个,虻虫二十个,桃仁二十五个,大黄九钱。
分四丸,每付煮一丸,连渣服。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生生堂治验》日:“一妻,半产后,面色黧黑,上气头晕,先生诊之,脉紧而脐下结硬,日:此有蓄血也,即与抵当汤,三日而觉腰以下宽舒,更与桃仁承气汤,俄顷,果大寒战,发热汗出,谵语,四肢搐搦,从前阴下血块,其形如鸡卵者,六日,约下二十余枚,均用前方,所患若失。”
又:“一妻,周身发斑,大者如钱,小者如豆,色紫黑,日晡所必发痛痒,又牙龈常出血。先生诊之,脐下拘急,而及于腰,与桃仁承气汤,兼用芍药,自前阴出脓血,不数日乃痊。”
又:“某道士妻,年约四十,以全身发黄,医者误为黄疸。先生按之,至脐下即疼痛不堪,与桃仁承气汤,十余日而痊愈。”
汤本按日:“是血性黄疸也,余曾用大柴胡汤与桃仁承气汤合方治此种黄疸者矣。”
《证治准绳》日:“血溢,血泄,诸蓄妄证,其始也,予率以桃仁大黄行血去瘀之剂,折其锐气,而后区别治之,往往获中,然不得其故,后来日明。遇故人苏伊举,共论诸家之术,伊举日:吾乡有善医者,治失血、蓄妄,每先以快药下之,或问失血而复以下之,则虚何以当乎?答日:血即妄行,迷失故道,若去蓄而不利瘀,则以妄为常,何以御之,且去者自去,生者自生,何虚之有乎?予闻之,愕然日:名言也,昔日之疑,今始释然。”
《诸证辨疑》日:“一妇,长夏患痢疾,痛而急迫,其所下者,皆黄黑色,诸医以薰黄汤,倍用枳壳、黄连,其患愈剧,因请予治。脉诊两尺紧而涩,知寒伤营也,细问之,妇答日:行经时,饮冷水一碗,遂得此证。今方觉悟,血被冷水所凝,瘀血归于大肠,热气所以坠下也,遂用桃仁承气汤,内加马鞭草、玄胡索,一服后,次早,下黑血数升许,痛止脏清,次用调脾活血之剂,其患遂痊,今后治利不可不查也。”治疗应随证取舍方剂,认定病名,使用定方,自属非法,本案加味及说明病理虽不足取,但此治验,确实可证。
柯馥伯日:“桃仁承气汤,与女子月事不调、先期作疼、经闭不行者,最佳。”
《成绩录》日:“一男子,恶寒身热,汗出后,卒然发腹疼,脐傍殊甚,自少腹至胁下拘急,二便不通,食即吐,舌上白苔,剧则疼至胸中如刀割,头汗流出,先生予以桃仁承气汤,诸证痊愈。”
又:“一妇人,常患郁冒,心中烦悸,但欲寐,饮食或进或否。一日卒然如眠,人事不知,脉微细,呼吸如绝,血色不变,手足微冷,齿闭不开,经二时许,神气稍缓,呻吟烦闷,言苦于有物在胸中,胸腹动气甚,胁下挛急,与桃仁承气汤,一昼夜服十二帖,下利数行,诸证渐退,后与茯苓建中汤而全治。”
又:“一妇人,每好饮酒,一日大醉,忽然妄语,如狂人,后卒倒,直视,四肢不动,呼吸少气,人事不识,手足温,脉滑疾,不大便已十余日,额上微汗,面部赤,白胸中至少腹硬满,不能食,与桃仁承气汤,服五六日,瞳子稍动,手足得以屈伸,至七八日大便通,而呻吟,十余日诸证渐退。”
又:“一妇人,患疫,身热如灼,口舌糜烂,渴好热饮,一日妄语如狂,自胸至少腹,硬疼不可近手,十余日不大便,先生投以桃仁承气汤,黑便通快,诸证悉去。”
《方舆鞔》日:“此方证(即桃仁承气汤证)本论日下血,日少腹急结,若比抵当汤证,其血犹未沉痼也,兹举余所治屡验之一于下:经血欲来,腹疼不可忍,甚至失心妄者,以桃仁承气攻之,二三帖,疼失如神。此证经年不瘥,久患成宿疾者,皆由轻剂微汤无效故也。每月经期时,用桃仁承气二三帖或四五帖,得以定疼即停服,至下月经期之问,经服逐瘀丸散之类,至期时,复服桃仁承气汤,过期后,复服缓攻之剂,如前,如是回环四五月,则数稔之滞患,亦得痊愈。”
又:“痘毒深剧酷烈,庸工不能疗者,此汤有回生之效,是时当用药数帖峻攻之,不然则无效,余初年用凉膈散,然不能及,自中年用此方,(桃仁承气汤)救之,屡奏神效。”
《生生堂医谈》日:“一人走来叩门,谓先生日:急事请速来,因仓皇不告其故而走。先生至,则堂上下男女狂躁,而有一妇人毙于旁。先生怪问之,日:有一恶少年,屡来乞之,不餍,我今骂之,恶少怒,将打我,拙荆惊遮之,渠镒其喉立毙,恶少骇走,事急矣,先生来速,幸甚,乞救之。先生命傍人汲冷水,盈盘枕之,灌水于颈项半时许,刺之,即苏。再使安卧,又以巾浸水,敷颈,觉温即换,不使瘀血凝结,与桃仁承气加五灵脂而去。明日复往视之,妇人大喜且谢日:妾幸蒙神救,得以不死,今咽喉已无恙,惟胸胁体弯,觉微疼耳,饮食如常矣。师复以巾灌冷水匝胁肋如初,经三日而愈。”
《漫游杂志》日:“一妇人,三十余岁,月事即断,年年肥大,腰带数围,每月必发头疼一二次,药食皆吐,不能入咽。余诊之,腹脉坚实,心下硬塞,推之难以彻底,与抵当丸,湿膝丸,数百帖,血亦不来,及与瓜蒂末一钱,大吐一日,翌日,按心下硬塞减半,又作抵当汤与之,数日大便溏泻,日五六次,十日后,再与瓜蒂散五分,又与抵当汤如前,肚腹剧疼,代用以丸,日三、五分,三十余日,经水来如常,头痛已除。”此案颇奇,大有研究价值。
《古方便览》日:“一妇人,年三十,患癞病三年,眉毛脱落,鼻梁肿大,一身尽肿,赤斑如云,手足麻痹,月事不通。余乃作抵当丸使饮之,日服三钱,三十余日,血下数升,百日痊愈。”按紫斑证,属瘀血确候,我曾以大柴胡合桂枝茯苓丸或桃仁承气汤治愈数人,大抵言兼腹痛剧烈,并未曾遇有抵当丸证者。西医前曾对此证讲求输血疗法,但不去瘀则病根不拔,终不得治。
十、表证与虚热的关系
虚热为实热的相对名词,即胃腔空虚,未有阳明实热之意,乃阳证,非阴证。此多由于汗下后表解而遗热不除,因致津怯内转之病,本篇计有以下各方证。
1.栀子豉汤证:心中懊,陬、烦热不得眠、或胸中窒、或心中结痛者。
方:栀子二钱半,香豉六钱。
2.栀子甘草豉汤证:为栀子豉汤证而有急迫证者。
方:栀子二钱半,炙甘草三钱,香豉六钱。
3.栀子生姜豉汤证:为栀子豉汤证而呕者。
方:栀子二钱半,生姜八钱,香豉六钱。
4.栀子厚朴汤证:心烦、胸腹满、卧起不安者。
方:栀子二钱半,厚朴六钱,枳实四钱。
5.栀子干姜汤证:身热微烦、而呕恶、或下利者。
方:栀子二钱半,干姜三钱。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名医类案》日:“某患伤寒,十余日,身热无汗,怫郁不得卧,不躁不烦不痛,时发一声如叹息状,医者不知何证,迎余诊视日:懊憹怫郁证也,投以栀子豉汤一剂,减十之二三,再与大柴胡汤、下其燥粪,怫郁除而安卧,调理数日而起。”
《小儿药证直诀》日:“栀子饮子(即栀子豉汤)治小儿蓄热在中,身热狂躁,昏迷不食者。
《腹证奇览》日:“某之妻,年二十五,血下数日,身体倦怠,心烦微热,服药无效,予与本方二帖,血下减半,妇人喜,乞药,与前方数帖痊愈。
又:“女,七十余,鼻衄过多,止衄诸方无效,予问其状,因有虚烦之象,因作本方与之,四五日后,来谢日:服良方而已。”
又:“男,八十余,一日鼻衄过多,郁冒恍惚,乃与本方而愈”。
按:本方确有凉血止血作用,故以上三案有治效。
《干金方》日:“栀子豉汤治少年房事多短气”。
《松川世氏治验》日:“某妻,产后下血过多,忽唇舌色白,气陷如眠,脉如有如无,殆将死矣,乃以川芎、苦酒,使作栀子加甘草豉汤与之,半时许尽五六帖,忽如大寐之寤矣。”
又:“男,便血数月,虽服药渐愈,但身体无色,面上及两脚浮肿,心中烦悸,头微疼,时时呕,寸口脉微,乃与本方(栀子豉汤)加生姜愈”。
某氏日:“某患黄疸,数月,东京浅田氏疗之不效,其证腹硬满,呼吸迫促,遍身黄黑色,若卧则难起,昼夜卧起不止,予以栀子厚朴汤加术、兼硝黄丸,互用之,不日,胸腹烦闷即减,益投前方,病势益减,三十余日,病减半,更与前方不止,百余日,愈,感谢不已。”
《杨氏家藏方》日:“二气散(即栀子干姜汤)治阴阳痞结,咽膈噎塞如梅核,妨碍饮食,而久不愈即成翻胃者”。
《成绩录》日:“已未秋,疫痢流行,其证多相似,大概胸满烦躁,身热殊甚,头汗如流,腹疼下利,色如尘煤,行数无度,医疗之,皆入鬼簿,先生取桃仁承气汤、栀子干姜汤,相互为治,无一不救者”。
十一、表证与下利证的关系
太阳病不解,每使病毒内迫,而发作下痢,亦有误于下,而发为胁热痢,或肠虚脱下利等证,除见于其他类证外,尚有数方证列述于下:
1.葛根黄芩黄连汤证:心下痞、脉促下利不止、或喘而汗出者。
方:葛根一两二钱,黄芩四钱,黄连四钱,炙甘草三钱。
2.桂枝人参汤证:上冲急迫、心下痞硬、而下利不止者。
方:桂枝四钱,炙甘草四钱,白术三钱,人参三钱,干姜三钱。
3.黄芩汤证:下利而腹拘急、心下痞者。
方:黄芩三钱,芍药二钱,炙甘草二钱,大枣四枚。
4.黄芩加半夏汤证:为黄芩汤证而呕者。
方:即上方加半夏五钱,生姜三钱。
5.赤石脂禹余粮汤证:本方证为肠滑脱所致下利不止者。
方:赤石脂、禹余粮各一两六钱。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橘窗书影》日:“大热下利挟惊者,葛芩连也。昏睡不醒者为重证,下利剧者,亦葛芩连也。缓者,葛根加黄连……”。
《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日:“此方(葛芩连汤)治表邪下陷之下利有效,尾州医师用于小儿疫痢之下利,屡有效云,余亦于小儿之利多经验之。此方之喘为热势内壅之处,非主证也。”
《类聚方广义》日:“头痛发热,汗出恶风,肢体倦怠,心下支撑,水泻如倾者,多于夏秋问有之,宜此方(谓桂枝人参汤)。”按:人参汤主吐利;此方主下利有表证者。
又:“治痢疾,发热、腹疼、心下痞、里急后重、便脓血者,加大黄。若呕者,黄芩加半夏生姜汤中加大黄。”
汤本按日:“痢疾者,为大肠卡瘩儿,与赤痢等之总称。脓血者,黏血便之谓也。此等病证,里急后重者,乃欲驱逐肠内毒物,而自然妙机之力有所不及之徵,故有此症状时,不拘黏血便之有无,不得不加用大黄,以补助此妙机。又有黏液便及黏血便者,因细菌毒素之刺激,而肠黏膜发炎,炎性产物停滞,与炎性机转之进展,为黏膜血管破溃之候,故亦当加用大黄以消炎之策,且欲荡涤此等毒物也。故里急后重己去,至不认为黏血、或黏液便时,若无特别情形时,当即去大黄焉。”此说甚佳,须熟读。
《幼科发挥》日:“自大肠来者,则变化尽而成屎,但不结聚,而所下皆酸臭也,宜禹余粮汤(即赤石脂禹余粮汤)。”
十二、表证与结胸证的关系
太阳病,下之若早,每致结胸之变证。然亦有自发的结胸证,故犹不得一概而论。无论由于其误治或自发,其为水热结于胸廓之为病则一,就为证之轻重缓急,以及结实程度的深浅,可分为大小结胸两种类型。兹述其各别方证如下,以示其为治之各有不同。
1.大陷胸汤证:病毒结于胸廓、心下满硬疼、而有里实之候者。
方:大黄四钱,芒硝三钱,甘遂末三分。
先入大黄,后芒硝,后甘遂,得快利,勿再服。
2.大陷胸丸证:为结胸、心下硬满疼、而项亦强者。
方:大黄三两,芒硝二两,杏仁二两,葶苈子二两。
捣为丸,如弹子大,每用一丸,甘遂末三分,白蜜半匙,水一杯,煮半杯,温服,一宿乃下,如不下更服,以下为度。
3.十枣汤证:心下痞满硬、而胸腹掣疼者。
方:芫花、甘遂、大戟各等份。
各别捣为散,先煮大枣十枚,去渣纳药末,强人服八九分,赢人服五六分,平旦温服,若下少病不除,明日更服,加三分,利后糜粥自养。
4.白散方证:毒结胸中、痰涎息迫者。
方:桔梗三钱,巴豆一钱,贝母三钱。
为细末。以白饮和服八分,赢者减之,病在膈上者必吐,在膈下者必利,若下多不止,饮冷水一杯即止。
5.小陷胸汤证:毒结于心下、按之则痛者。
方:黄连二钱,半夏五钱,栝楼仁七钱。
治验实例及论说:
《古方便览》日:“胸高起或锅背、成佝偻状者,或腹内陷下而濡、引连于背、脚细软,赢不能步行、手臂不遂者,此方(即大陷胸汤)颇佳。”
汤本按日:“本方不皆陷胸之名,能治胸廓前后高起,所以能治龟胸,及压迫性脊髓麻痹。”
《类聚方广义》日:“肩背强急,不能言语,忽然而死者,俗称早打肩,急以针放血,并与此方(大陷胸汤),以取峻泻,可回一生于九死之中。”
汤本按日:“余亦尝用此方,用于此证,而得奇效。”
《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日:“此方(大陷胸汤),为热实结胸之主药,其他胸疼剧者,有特效。一士人胸背彻疼,昼夜苦处不可忍,百治无效,自欲死,服大陷胸汤三帖而霍然。又脚气冲心,昏闷欲绝者,服此方而苏。凡医者临危证,若无此手段则不可。又因留饮而凝于肩背者,有速效。少儿龟背等,有用此方者,其轻者宜大陷胸丸。又小儿欲成龟胸者,早用此方则可收效。”
《橘窗书影》日:“男,年十一,腹满而痛,呕吐甚不能纳药,医作疝治,增剧,胸腹略痛,烦躁不可忍,余作大陷胸汤,使淡煎冷饮,须臾吐利如倾,腹疼烦躁顿减,后予建中汤,时时兼用大陷胸丸而平复”。
汤本按日:“此证以胸腹胀疼、烦躁为主证,而呕吐其客证也。故以主证为目的,而处以本方,则客证不治而自治矣。若误以呕吐为主证,而用小半夏汤等之镇疼剂,不仅呕吐不能治,且其死期可待也,以是可知主客之不可忽。”
又:“尝患腹疼,一日大发,腹坚满,自心下至少腹刺疼不可近,舌上黄苔,大小便不利,医以为寒疝,施药反增呕逆,昼夜苦闷难忍,余诊之,以为结胸,与大陷胸汤,因呕之不能下利,乃以自谷道灌入蜜水,尔后大便快利数十行,呕止,腹满疼顿减,后与建中汤而痊愈。”
《医宗金鉴》日:“大陷胸丸,治水肿肠游之初起,形气俱实者。”
《类聚方广义》日:“东洞先生,晚年以大陷胸汤为丸而用之,犹理中、抵当二丸剂,泻下之力颇峻。如毒聚胸背,喘泻咳嗽,项背共疼者,此方为胜。”
《外台秘要》日:“仲景朱雀汤(十枣汤),治久病瓣饮,停痰不消,在胸膈上液液,时苦头疼,眼睛挛,身体、手足、十指甲尽黄者。又治胁下支满,若饮,即引胁下疼者。”
《嘉定县志》日:“唐杲,字德明,善医,治一妻,起立如常,卧则气绝欲死,杲日:是悬饮也,饮在喉间,坐则坠故无害,卧则壅塞诸窍,不得出入而欲死也。投以十枣汤而平。”
《成绩录》日:“一妇人,心胸下硬满,病不可忍,干呕,短气,展转返侧,手足厥冷,其背强急,如板状,先生与十枣汤,一服疼顿止,下利五六行,诸证悉愈。”
《生生堂治验》日:“一妇人,年三十余,每咳嗽则小便涓滴,血污下裳者数回,医或以为下部虚,或以为蓄血,经过各种治法,百数日。先生切按之,其腹微满,心下急,按之则痛牵两乳,以及于咽,而咳至不禁,与十枣汤,每夜五分,五六日差。”
《橘窗书影》日:“某尼,时时肩背急疼,胁下如刺,呼吸迫逼,不得动摇,医皆以为痰饮,治之而不愈,余以为悬饮之所属,与十枣汤得大效。其人平日嗜酒食肉,不能摄养,五六年后,正月元旦,此证大发,卒毙。”
《方机》本方(桔梗白散)主治日:“毒在胸咽不得息者。”
汤本按日:“如实扶的里性呼吸困难者,此适例也,余用本病之血清无效,将欲窒息之小儿,与本方得速效。”实扶的里,即白喉症。
《古方便览》日:“一男子,冬月发喘息,痰迫咽,肩息欲死,用此方一钱(即白散),吐痰涎二三合而愈。”
又:“一妇人病小疮,外敷药后,忽然全身发肿,小便不利,心胸烦闷,喘鸣迫促,人欲死,余用此方一钱(白散),吐水数升,再饮而大吐下,疾苦立安,用前方五六日痊愈。”
又:“一男子,咽喉肿痛,不能言语,汤水亦不下,有痰咳而疼不可忍,余使饮白散一撮,吐稠痰数升,疼忽愈,后用排脓汤而痊愈。”
《类聚方广义》日:“此方(白散),不仅治肺痈、胃脘痈、及胸膈中有顽痰、而胸背挛痛者,咳家胶痰缠绕、咽喉不利、气息秽臭者,皆有效。”
又:“卒中风、马脾风、痰潮息迫、牙关紧闭、药汁不入者,取白散吹鼻中,吐痰涎,咽喉立通。”
又:“肺痈用此方(白散),当其咳逆喘息,胸中隐疼,黄痰颇多,鼻吁,即断然投之,以扫荡郁毒,可以断除根抵,若犹疑不决,持重旷日,毒气浸润,胸背彻疼,脓秽涌溢,极臭扑鼻,蒸热柴瘦,脉至细数,则噬脐莫及矣。医者不可不小心,又不可不放胆者,良有以也。”
《橘窗书影》日:“周五郎,一夜咽喉闭塞,不得息,手足厥冷自汗出,烦闷甚,急使迎余。余诊日:急喉痹也,不可忽视,制桔梗白散,以白汤灌入,须臾发吐泻,气息方安,因与桔梗汤痊愈。世医不知此证,曾见缓治而急毙者数人,故记之,以为后鉴。”
《医学纲目》日:“工部郎中郑忠厚,因患伤寒,胸腹满,面黄如金色,诸翰林官虽商议,但略不定,推让日:胸满虽可下,但恐脉浮虚。急召孙兆至,日:诸公虽疑,不用下药者,郑之福也,下之则必死,某有一二服药,服之当可瘥,遂下小陷胸汤,得利,其病遂良愈,明日面色改白,京人叹服。
孙主簿述其母,患胸中痞急,喘不得息,按之则疼,脉数目涩,此胸痹也,因与仲景三物小陷胸汤,一剂和,二剂愈。”
《成绩录》日:“丹州一猎夫,乘轿来告日:一日入山逐兽,放鸟枪,中之,兽僵,投枪欲捕,兽忽苏,因与之斗,克而捕之,尔后虽无痛苦,然两肘曲而不伸,普求医治无效,先生诊之,胸满颇甚,他无所异,乃与小陷胸汤,服之而愈。”
汤本按日:“余亦随腹证、吞酸、嘈杂、而两脚挛急、难以步行者,与本方得速效。”
又:“一妇人,产后呕吐不止,饮食无味,形容日削,精神困倦,医者皆以为产劳。师诊之,正在心下,酸疼不可按,日:水饮也,与小陷胸汤……乃已。”
《麻疹一哈》日:“一步兵,年四十余,发热三四日,发疹未及半,而心下结痛,一日夜,头出冷汗,两足微厥,喉中痰鸣,胸腹短气,大便不通,与小陷胸汤及滚痰丸,下利二三行,翌日,发热大甚,炎炎如燃,大汗洗然,疹子皆发出而安。”
又:“男,年二十,发热无汗,疹欲出而不出,心下结痛,肩背强直,因予小陷胸汤,前证渐安,翌日,以紫丸下之,下利数行,谵语发热,汗出如流,疹子从汗出,疹收后,全复旧。”
按:以上两案,均宜与大柴胡汤合用,而前以滚痰丸,后以紫丸下之,虽收效,而非正治,须知。
《方伎杂志》日:“男,十四、五岁,来乞诊,其父母日:伏枕已三年,药饵无所不求,而病患加重,至于赢惫瘦削。余诊之,薄暮发寒热,胸骨虽露,肌肤孛泽,身面黧黑,眼胞微肿,腹满而脐之四周引张,以指触之,立即惊痛,且每夜发腹痛微利,其状腹胀,四肢柴瘦,恰如乾虾蟆,不能起床,饮食不进,舌上黄苔,小溲黄色,脉沉微数,若仰卧则脐边挛疼。余告其父母日:此所谓疳劳重证也,余不能治之。父母愀然日:若无生路则不归矣,仅此一子,爱情之余,欲幸于万死一生之命,愿毹先生,恳垂矜恤,余不能辞。乃与小陷胸汤与四逆散合方,每日兼用?虫丸五分,日下杂秽二三行,饮啖少进,父母大悦。自冬迄春,均用前剂,其数日用鹧鸪菜汤,下蛔虫数条,由是腹疼截然而止,腹满挛急亦皆大和,能自动上厕矣。又用前药半岁余,举动略如意,其父携之水浴,益觉畅快,于是服药更不怠,至初秋始停药,此儿得治,真意外也。”
汤本按日:“此证恐系结核性腹膜炎之重证,余虽未曾遇此笃疾,但其中期、初期者,以小陷胸汤、四逆散之合方,兼用大黄廑虫丸,或起废丸。其肺及淋巴腺兼结核者,用小柴胡汤(或加石膏)、小陷胸汤、四逆散(或排脓散)之合方,兼用前之丸方或兼用黄解丸(或第二黄解丸)屡得全效”。
此证甚多,此治须切记。
《橘窗书影》日:“心气疲劳过度……致伏胸痹痰饮证。客冬外感之后,邪气不解,胸疼更甚,项背如负板屈伸不便,倚息不得卧,饮食减少,脉沉微,众医作虚证治之,不愈。余诊之,日:虽属志惫,现邪气未解,脉尚带数,先宜治邪,后治本病不迟,因与柴陷汤加竹茹,兼用大陷胸丸服之,而邪气渐解,本病随而缓和,数日连服二方而痊愈。”按:柴陷汤加竹茹,即小柴胡与陷胸汤的合方,更加味竹茹的意思。
又:“老妪,外感后,热气不解,胸痛,短气,咳甚,脉数,舌上白苔,食不进,侍医疗之,数日,病益重。余诊日:是饮邪并结胸之证,然因甚虚,未成结胸,与柴陷汤加竹茹服之,四五日,胸痛大减,咳亦随安,后但胸部拘急,因痰饮未除也,以四逆散合茯苓杏仁甘草汤,服汤愈”。
十三、表证与痞证的关系
此亦如结胸,或由于太阳病的误治,或自发的心下痞塞的一类病见于本篇的有以下各方证。
1.大黄黄连泻心汤证:主心下痞、按之濡而烦者。
方:大黄三钱,黄连一钱半。
以沸水渍之,少时去滓,温服。此方加黄芩一钱半,名泻心汤或三黄汤,治略同。
2.附子泻心汤证:主泻心汤证而有附子证者。
方:大黄三钱,黄连一钱半,黄芩一钱半,附子一钱半。
以沸水渍三黄,少时去滓,另煮附子取汁,合温服。
3.半夏泻心汤证:主呕、心下痞硬、肠鸣、或下利者。
方:半夏六钱,黄芩三钱,黄连一钱,人参三钱,大枣四枚,干姜三钱,炙甘草三钱。
4.甘草泻心汤证:主为半夏泻心汤证,而有急迫的剧烈证者。
方:即半夏泻心汤增重甘草用量至四钱。
5.生姜泻心汤证:主为半夏泻心汤证,而干噫食臭、下利者。
方:即半夏泻心汤干姜减量成一钱,而加生姜四钱。
6.旋覆花代赭石汤证:主为心下痞硬、噫气不除者。
方:旋覆花三钱,代赭石二钱,人参二钱,半夏六钱,生姜五钱,大枣四枚,炙甘草三钱。
7.黄连汤证:主为心烦、心下痞硬、腹中痛、欲呕吐者。
方:黄连三钱,半夏六钱,人参二钱,桂枝三钱,干姜三钱,大枣四枚,甘草三钱。
8.瓜蒂散证:主为毒在胸中、胸中痞硬、气上冲咽喉、不得息者。
方:瓜蒂、赤小豆各等份。
为细末,混合之,另煮香豉,作稀粥去渣,取药末五六分,合粥服之,不吐者少少加,得快吐乃止。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漫游杂记》日:“有一少女,日卒厥如死状,日约数十次,不能食五谷,易医十二人不能治,因时医不得其解也。请于予往诊之,其脉沉迟,其腹如张幕,心下不痞,脐左无瘤结,余日:是气疾也,格在胸中,病减时则病现于腹,乃以鹧鸪菜汤,下虫十余头毕,作大黄黄连泻心汤与之,数日,灸十五节脊际十五壮,无他异。明日,第十六节倍其壮数,又一日,第十七节三倍其壮数,经数日卒厥日仅一二发,益进泻心汤,并灸其脊际,自第十五节至第十八节,数日,痊愈。
汤本按日:“卒厥而死者,卒然四肢厥逆而陷于人事不省也。气病者,神经性疾患也。以是可知本方可治发作性的神经证矣。”
又:“一赘婚,新婚数月,病眩晕,隔日衄血,咳嗽,潮热,其脉弦数,家人悉云是肾劳,余诊日:其腹气坚实,决非肾劳也。审问其病因,云:平生嗜酒过多,近年来被舅制止。绝饮酒,故致气火郁蒸。乃与大黄黄连泻心汤,三十日痊愈。”
汤本按日:“眩晕、衄血、脑充血之所致,咳嗽、潮热、因呼吸器官发炎也。然由本方可治此等证观之,则本方不但可疗充血,亦可云有消炎止血之作用矣。”
又:“气疾为痿蹙者,其阴多先消缩,及其将愈,则其阴先畅动。”
汤本按日:“所谓神经性疾患,发于下肢运动麻痹,或阴痿证,为上半身充血之结果,致下半身贫血也。故当选用本方及泻心汤、黄连解毒汤,以平衡其血流,则原因性之神经证及继发病之下肢麻痹、阴痿等,当治愈矣。”
《麻疹一哈》日:“年二十许,疹收后,衄血不止,五日心下痞闷,身热不退,因与大黄黄连泻心汤,泻下数行,而衄止,后两目微痛,至黄昏时不能见物,如雀目然,仍守前剂,至十四五日,诸证痊退。”
《类聚方广义》日:“老人停食,瞀闷晕倒,不省人事,心下满,四肢厥冷,面无血色,额上冷汗,脉伏如绝,其状类中风者,称为食郁、食厥,宜附子泻心汤。”
《古方便览》日:“一男子,呕吐下利,四肢厥逆,心中烦躁,气息将绝,一医云霍乱,用附子理中汤,吐而不受,烦躁益甚,余即用此方(半夏泻心汤)三服愈”。
《类聚方广义》日:“痢疾,腹疼而呕,心下痞硬,或便脓血者,及每因饮食汤药下腹,即漉漉有声,而转泻者,可选用以下三方。”
汤本按日:“此说是也,可信。以下三方者,指半夏、甘草、生姜泻心汤三方也。”
山田业广日:“欲用连理汤之病人,心下痞硬甚,则用半夏泻心汤,痞硬随愈,而口中糜烂亦痊愈矣。”
又:“某妻,腹满,经闭数月,心下痞硬,气宇郁甚,诊之,经闭急恐不通,欲先泻其心下痞硬,用半夏泻心汤,七八日经水大利,气力快然而痊愈。”按:本方非通经剂,此盖由于气结于上,而经不得行于下,痞结即开,经得下畅之意。随证用方而收此效,中医疗法所以大可精究。
《成绩录》日:“一妇人,证如前章所言(一男子,平居郁,不乐,喜端坐于秘室,不欲见人,逆气甚动则直视,胸腹有动,六年许不愈。先生诊之,与柴胡桂姜汤而愈。)而气不逆不动为异,无故而悲伤,先生与甘草泻心汤而痊愈。”
《生生堂治验》日:“某,来见先生,屏人窃语日:小女年方十六,己许配矣,然有奇疾,其证无所闻也,每夜及己首,待家人熟睡后,窃起跳舞,其舞也俏妙闲雅,宛似艺技,至寅尾,罢而就寝,余问窥之,每夜异曲,从曲之变,而奇也不可名状,日中动止,无异于常,亦不自知其故,告之则愕然,竟怪而不信,不知是鬼所凭也,抑或狐所惑也。若他人闻之,恐害其婚。是以阴祝祈祷,是无结果。闻先生善治奇病,幸来诊之。先生应日:此证盖有之,所谓狐惑病也,诊之果然,与甘草泻心汤,不数日,夜舞自止,遂嫁某子。”
又:“一妇人,有奇疾,初,妇人不知猫在柜中,误盖之,二三日后,开之,猫饥甚,嗔目吓吓而逃,妇人大惊,遂以成疾,号呼卧起,其状如猫。清水某者,师友也,及效先生方,与甘草泻心汤以治之”。
汤本按日:“前者所谓梦游证,后者即凭依证也,然皆以本方而取效,古方之微妙有出于天授之观,西医家以为如何?”
《青山治谭》日:“病男,初感风寒,发为痰喘,或以痰喘为急,用十枣汤下之,瞑眩甚而吐下,故四肢微冷,食饵不进,看者甚以为危重,前医频用茯苓四逆汤,微冷不得复。乞余往诊之,心下有痞满之气味,但因吐而逆上故也,乃调和甘草泻心汤五帖,谓之日:自五更迄黎明饮尽之,微冷渐复,逆上渐降,遂愈。”
《麻诊一哈》日:“某妻,年二十,伤寒愈后十四五日,发热三四日,疹子欲出不出,心下痞硬,烦躁不得眠,下利日二三行,因作甘草泻心汤使服之,明日大发汗,疹子皆出,诸证自安,疹收健食如常。”按:非发汗剂,服之大汗疹出得治者,痞开里畅,表气通调之功,中医之疗法、病理,均有研究,价值甚明。
《类聚方广义》日:“此方(甘草泻心汤)于半夏泻心汤内,加甘草一两,其主治即大不相同,日下利数十行,谷不化,干呕,心烦不得安,日默默欲眠,目不得闭,卧起不安,此皆有所急迫使然,所以用甘草为君也。”
《橘窗书影》日:“一妻,年二十五六,产后数月,下利不止,心下痞硬,饮食不进,口糜烂,两眼赤肿,脉虚数,赢瘦甚,乃与甘草泻心汤,服数十日,下利止,诸证痊愈。”此即所谓口糜泻,多属本方证,宜注意。
山田业广日:“余好用甘草泻心汤,曾治某,四五日许,夜问卒昏冒,其状如癫痫而吐沫,或以为蛔,诸治无效,一年余。乞余治,投以甘草泻心汤,一次不发。今有一酒店主,嗜酒无度,屡不食,数登厕,先类下利,气郁懒惰,心气失常,时健忘而骂詈,又有发大声者,用归脾汤等无效,乞余治,严禁其酒,投以甘草泻心加茯苓,日渐爽快,得大效。”
又:“二十余年前,某,脾虚无食气,赢瘦,昼夜吐涎沫,侍医虽用种种治疗,反日渐疲劳,招余治之,处以甘草泻心汤,二十日许,愈其大半,归京后,发微肿,处以香砂六君子汤。”不如处以小柴胡汤加橘皮茯苓白术焉。
《温知堂杂话著》日:“一男,八岁,自春问,面色青白,神气不振,但别无苦恼,因家贫未医治。至仲夏,触时气,微热下利,且以时下血而骛,乞余治,与胃苓汤,下利及下血止。及大暑,忽身水肿,腹满甚,二便不通,大渴烦热,继发下利,与四苓散加车前子,虽不难治,但下利不止,腹满雷鸣,右胁下见痞块,渐渐膨大,且前之面色青白、神气不振等证依然,余因身体衰弱不堪,与甘草泻心汤加陈皮、茯苓,下利虽略止,诸证仍旧。适为八月之医会期,试抬患儿出,使众医诊按,与会西医,或云心病,或云肝脏肥大,因肝脏肥大过甚,故先治肝脏为宜,但颇难治耳。余日:治法是矣,虽然肝脏肥大与贫血及心病,但此证胃阳不和之患多,假令与他病药,恐于肝心两脏不利,故先宜研究治肠胃之法,后治他病,姑与甘草泻心汤。因此痞块,病由胃肠之运化不足而生,若能得胃肠之健运,则肝大或随而治矣。请先从余之治法,若无效,则请从诸君之法。因是连进前方,渐渐起色,痞块缩小,色泽亦复,此时适逢天长节,寻常小学行开学式,亦入校,以后照常通学矣。”
汤本按日:“胃苓汤者,平胃散(后世方)合五苓散也。但无必要,以柴胡加橘皮厚朴汤足矣。”
《医事惑问》日:“男,病泄泻,世医谓难治,招余诊之:心下痞硬,水泻呕逆而将绝。余日:此方疗治,世人将大恐也,因今医皆用柔药,若用此方中病时,将大发瞑眩,恐其瞑眩者,病不治也。病家领会而乞药,乃用生姜泻心汤三帖,其日七时许,病人大吐泻而气绝,因是家人骚动,集医诊之,皆云已死而归。急招余,又诊之:色脉呼吸皆绝,病家谓死,实似死矣,但其形状有可疑,且由死仅二时耳,可静观其死乎,抑不死乎?以前方入口而可通,因是而围,至夜九时许,病人如梦醒而开目,问何故眷属咸集?皆惊云:今日由七时许至今,呼吸色脉皆绝,虽集医者,皆云死人无药而去,故咸集聚也。病人亦以为不可思议,云:自昼问大泻后,无病苦而觉睡耳,现已无病,皆可归矣。眷属招日问所诊之医诊察之,亦云脉已如常,无病而去。后云甚饥,以茶渍食三碗,大悦而寝,翌日更健,如忘多年之病此人幼年以粥当食物而养育,四十余年,不食他物,若食之则积于中而不能食。然由此病治愈后,皆可照常饮食,至七十岁,以壮健而终。”服本汤发泻下的反应,我尝有所遭遇,但病必愈,即所谓瞑眩者是,不可惊扰,令病人安静为佳。
《成绩录》日:“一男子年三十余,心下痞塞,在胁下凝结,腹中雷鸣,过时不下利,如是已六年。先生用生姜泻心汤而愈。”
《方伎杂志》日:“僻囊,或称吐水病有吐腐败水者,或食物亦交吐者,概有胸中嘈杂、心胸痞塞、胁腹挛急、癞结等证。亦有肩背凝疼者,亦有日日、或隔日、或四五日必发疼吐苦酸水、或吐无味之水者,亦有吐前惟噫气恶心而不疼者。大祗大便秘结之人为多。
主方以生姜泻心汤合用附子粳米汤、芍药甘草汤、或大建中汤等,兼用消块丸,或大陷胸丸一钱,每夜或隔一二夜用之,则三四月痊愈矣。又自七八椎至十四五椎,及章门等穴,以灸痞根,但须严禁饮食,不然则无效,如酒、硬饭、荞麦面饼(中略)等,俱宜禁止后,可服药针灸。且呕吐一证,并宜关照病人,节饮食为要。吐水后,能耐渴者,宜使多服茯苓泽泻汤,及慎饮食十日许,则疼吐俱止矣。其有腹中黏着之宿毒,致拘挛、瘾块者,多因好酒与美味及嗜咸昧之切面等而成,故禁物颇难,不然不守禁,治疗无益也。”
《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日:“此方(即旋覆代赭石汤)治生姜泻心汤证之更剧者。《医学纲目》日:病解后,痞硬、噎气、不下利者,用此方;下利者用生姜泻心汤,今用于呕吐诸证,大便秘结者有效。又下利不止而呕吐、或吐宿水者,亦有效。一宜秘结,一宜下利。
汤本按日:“由余之经验,此证有单用本方者,有宜处以本方加茯苓者,有宜于本方加茯苓石膏者,又有宜于此等方剂合用芍药甘草汤、大建中汤、桂枝茯苓丸、当归芍药散等方中之一者,又有用本方之加味或合用方,兼用黄解丸者,常无一定之方,宜临证处之。”其妙不可拘有无表里也。又治哕逆,属于水饮者。周扬俊日:“予用此方治反胃噎食,气逆不降者,有神效,亦可试用。”我于本方加黄连、黄芩、栝楼仁,治逆气惊人之噫气不除证,屡得效,更加乳香、没药、或合桂枝茯苓丸、或当归芍药散,施于胃溃疡证亦有效。
《橘窗书影》日:“某妻,年四十余,感暑邪,呕吐腹疼,心下烦闷,与黄连汤加茯苓,病大安。”
《方舆鞔》日:“此方治腹疼、有呕气者。盖此腹疼,自心下至脐上部分痛也,临证时,宜明察疼处而处剂。”
《伤寒论述义》日:“此方(黄连汤)治霍乱之吐泻、腹疼,应效如神。”
《生生堂治验》日:“某妻,发狂痫,发则欲把刀自杀,或投井,终夜狂躁不眠,问有脱然谨厚,女子无一忤者。先生与瓜蒂散一钱五分,其痰上涌二、三升许,使再服白虎加人参汤,不再发。”
又:“某仆,二十岁,晡饭后,半时许,卒然腹疼,入于阴囊,阴囊挺胀,其疼如剜,身为之不能屈伸,阵阵闷乱,叫喊振伏,迎先生诊之,其脉弦,三动一止、或五动一止,四肢微冷,腹热如燔,囊大如瓜,按之石硬也(中略),病人昏愦中旷然告日:心下有物,如欲上冲咽喉者。先生闻之,乃释然抚掌而谓之日:汝言极当。以瓜蒂散一钱,涌出塞痰一升余,次与紫丸三分,泻五六行,及其半夜,熟睡达明,前日之疾顿如忘,居三日,自来谢云:呜呼,师之治是病,有如是之奇术,实已通神,众人想不得知之。”
汤本按日:“治此嵌顿小肠气,以内服药而奏此伟效,犹可谓汉方陈腐乎!”
《生生堂治验》日:“……回忆六七年前,予在天津时,近乡遍处缠喉风流行,自五六岁至三十岁者,卒然憎寒壮热,咽喉肿痛,不能饮食,四五日之内,咽喉腐乱而死,医术不能救,其内若用半夏苦酒方者,亦仅延四五日而死。予初施治,亦出他医同法,而杀多人。此时始觉作三圣散(即张子和之制方,由防风、瓜蒂、藜芦三味组成者)与之,得快吐,而顿愈,亦不用调理之药。自得此法后,于予手死者稀矣,后得此证者,皆请治于余,及将居京师,亦治此证最多。兹举一二例于下:
某妻,因患缠喉风,绝食欲死,众治无效,予以三圣散吹入咽中,忽吐黏痰升余,病顿愈,即能饮食言语矣。”
汤本按日:“此证吹入桔梗白散为佳。”
十四、表证与风湿的关系
其人体虚气弱,每致水气郁滞于体表(静脉毛细血管郁血影响体液通透之结果),如患感冒,则易发生风湿相搏证,而使桂枝证的为证不备。且由于体虚,乃为阴阳错综的见证,前之桂枝附子汤证即属此类,本篇尚有类此方证二则如下:
桂枝附子去桂加术汤证:主桂枝附子汤证大便硬、小便自利、而不上冲者。
方:白术四钱,炮附子三钱,生姜三钱,炙甘草二钱,大枣四枚。水煎温服,初服其人身如痹,半日许复服之,三服尽,其人如冒状,勿怪,此以附子、术走皮中,逐水气未清除,故使之耳。
甘草附子汤证:本方由桂枝甘草汤加附子白术而组成,主:虽为骨节疼烦,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则痛剧,汗出短气,小便不利,恶风不欲去衣,或身微肿者,但必另有上冲、心悸证可知。
方:炙甘草二钱,附子二钱,白术二钱,桂枝四钱。
水煎服,得微汗则解。
按:上述二方之治验实例甚少见,故无从证引。不过日人桂枝加苓术附子汤,纯由桂枝附子汤及此二方所悟出,故该方的治验实例中,不无为此类似之治疗作用,可参考。

阳明病
一、阳明病的特征
阳明病的特征,可由里外两方面来辨认,即:①腹证,为胃家实。②外证,为身热,汗出,不恶寒,反恶热。就是说,凡诊得胃家实、或若身热、汗自出、不恶寒、反恶热时,便称为阳明病
二、阳明病的病理概述
机体在大脑皮质主导作用下,把病毒驱集于肠胃之里,欲借排便功能将其驱逐于体外,只以自然良能的有限,而在病毒与机体相互问的作用下,反致大便秘结或滞下,乃发胃家实的阳明病
三、阳明病的三因二类
太阳并少阳病的误治或失治,均可转属阳明病,并另有所谓直中的阳明病,故有太阳阳明、少阳阳明和正阳阳明三种不同的患病原因,而称为阳明病的三因。无论原因如何,凡初发病,若能食者名中风,不能食者名中寒,此即阳明病的两大类别。
四、阳明病的治疗原则
由于以上病理的说明,机体欲自大便排除病毒,反在病毒与机体二者问相互作用下,促成热亢津虚的里实证,中医以利热、存津、泻下剂以治本病,正适应机体的自然要求,而达成全面的原因疗法,有关此类方剂,计有以下数例:
1.调胃承气汤证:(已见于太阳篇,兹不重述,可参阅)。
2.小承气汤证:以厚朴、枳实宽胀去满,大黄功能催大便,故就药物的配合解之,本方证的适应证当为:腹胀满,而大便不通者。
方:大黄六钱,厚朴三钱,枳实三钱。水煎温服。
3.大承气汤证:于小承气汤内又加化结峻下的芒硝,并于厚朴、枳实又增大其量,不但宽胀去满较有力,而攻坚破锐亦非前方所能及,故其主治当为:腹坚满、大便结硬、或滞下臭恶者。
方:大黄六钱,厚朴一两二钱,枳实七钱五分,芒硝四钱。
4.麻子仁丸证:本方为润燥通便剂,主津液虚无充实病毒而大便秘者。
方:麻子仁六两,芍药二两四钱,枳实二两四钱,厚朴二两四钱,大黄二两八钱。
蜜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十丸,日三服,渐加,以知为度。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医学纲目》日:“顺利散(即小承气汤),治消谷善饥为中消,热在胃而能食,小便黄赤,微利者,至不欲食为效,不可多利。”
《入门良方》日:“小承气汤治痢疾初发,精气甚盛,腹疼难忍,或作胀闷,里急后重,数至固,不能通,窘迫甚者”。
《伤寒结论》日:“少阴病,手足厥冷,大便秘而小便赤,脉沉滑者,小承气汤主之。”少阴病指手足厥冷的外观言,其实乃阳明的里实证。
《小青囊》日:“小承气汤治痘,因饮冷伤食,而腹痛甚者。”一般饮冷伤食而腹疼甚,常发本方证,又不只痘为然也。
《医学正传》日:“治一人,六月涉深渊取鱼,至深秋而雨凉,半夜而少腹疼甚,大汗出,脉沉弦细实,重取如循刀砉砉然。夫腹疼之脉沉弦细实,如循刀砉砉然者,为阴邪固结之象,不当有汗,今大汗出,此必瘀血留结,营气不能内守,而渗泄于外也,且脉弦亦为肝血受伤之候,与大承气汤二服,微利而疼减,连日复于未申时坚硬不可近,与前药,加桃仁泥,下紫血升余而疼止,脉虽稍减而砉砉然仍在,又以前药加川附子,大小便四五行,有紫黑血如破絮者二升而愈。”
求真按:“此证宜本方(大承方汤)合用桃仁承气汤加附子。”
《吴氏勉学汇集单方》日:“余治一少年腹疼,目不见人,阴茎缩入,喊声彻天。医云灸脐,而愈痛,欲用附子理中汤。余偶过其门,使诸亲友邀入,余日:非阴证也……,阴证声低小,止呻吟耳,今宏厉有力,故以为非。脉之伏而数,目眩,为肝甚。外肾为筋之会,肝主筋,肝大盛也,肝脉络阴茎。肝开窍于目,故目不明。用承气汤,一服立止,可知其有结粪故也。凡疼须审查其寒热虚实,诸证皆然,腹久疼,多有积,宜消之。”
《建珠录》日:“盲人某,患天行痢,一医疗之,度数颇减,但下臭秽,日一再行,饮食无味,身体赢瘦,四肢无力,至年益甚,众医无效,先生诊之,作大承气汤,数月全治”。
又:“男,年十三,患天行痢,里急后重,心腹刺痛,噤口三日,苦楚呻吟,四肢扑席。诸证杂出,复无定证,其族有某医,久治之未见效,以为必死,因谢退,于是请先生,作大承气汤与之,尚未服某医复至,闻先生方,因谓其人日:嗟呼,殆欲其速死也,夫承气之峻烈,犹发火铣于腹内,岂可服乎?其人以其久治无效,不听,连服数剂,坐厕后,心腹顿安,但胸中尚觉喘满,先生又与控涎丹与之。未服而医复至,谓日:承气尚不胜,况此方乎?再三叮嘱必勿服,去后,复不听夜则服之,翌晨,吐下如倾,胸腹顿安。医复至,见其如此,叹服而去,后数日痊愈。邬治兵卫,患腹泻,恒非稀粥不能食,以为医治无效,未曾服药,见先生之殊效,始信医药,乃叹日:先生良医也,岂无不治之病乎?遂求诊治,作半夏泻心汤,使饮数月,腹泻止,而吃饭矣”。
又:“一女,患腹满,众医皆尽其术,而无一效,于是就京师请先生诊之,使饮大承气汤两月许,腹全减,如平人。按之脐旁有块尚未解,故与前方不同,(家长)以为无所病,毹故谢罢。六月许,大便渐燥结,饮食顿减,一日,忽腹疼,而呕吐不止,于是始服先生之明,更求诊治,作大半夏汤饮之,数日,疼止,不复吐,乃复以大承气汤下之,但隔十日,或五日一行之耳,块尚如故,久之,自阴中下臭秽,下利日十余行,如是者三日许,利止,块解,顿如平日。”
《古方便览》日:“一商人,年六十,患热病,诸药杂投,日渐增剧,十七、八日耳聋目瞑,不知人事,唇焦舌黑,谵语燥渴,惟求冷水,水入则呕秽,扬手舞足,病势危甚,家人惟有待毙耳。余按其腹有硬满疼痛状,乃作大承气之剂使饮之,夜下燥屎五六枚,翌日,目明而耳得闻,始知人事,然口渴未止,犹欲冷水,余不禁之,至三日,不欲复饮,与前方服十余剂,诸证日减,复诊时,心下痞硬,腹中雷鸣,与三黄丸,病痊愈。”
又:“一男子,年四十余,热病十八、九日,口不能食,目不得视,身体不动,手足清冷,诸医为阴证,与参附辈,无寸效。余诊两脉如蛛丝欲绝;候其腹,脐下有物磊石可,乃与大承气汤,下燥屎五六枚,诸证顿减。”
又:“一妇人,患伤寒,谵语狂笑,下利清水,日数十行,诸医不能疗。余诊腹满硬,按之疼甚,乃作此方(大承气)连进三剂,利即止,诸证皆退。”
又:“一老人,患偏头疼,其疼如刀刳,不愈,四十余日,诸医不能疗。余诊腹满硬,大便不通十四日,舌上黄苔,面目黧黑,乃与此方五剂,下利五六行,诸证顿退,六七日痊愈。”
《方伎杂志》日:“……因伤寒请治,立而大言,家人掐止,使卧于床,其证腹满,大渴,舌上干燥,齿根色黑,而不错语,二便不利,脉沉微,因与大承气汤三帖,谓之日:下后当复诊。归不久其兄弟来云,刻前医来诊,谓宜人参剂,不宜大承气汤,恐日后有误特来请教。余日:此证用人参,恐后世医者亦无查考,可不必过虑也。兄弟归,排众议,而用大承气,下臭秽黑便极多,三日许,精神颇爽,但夜间惊恐,不能安眠,因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三十余日而愈。此证初病时,乃劳碌异常,不觉病苦,后病渐增,医者因是用人参,而不知反成大病”
又:“某妻,因时疫,发热谵语,舌黑干缩,人事不知,余用大承气汤,八九日许,不食,即点滴米饮亦不进,惟服药耳。余以其不因前证处方之故,而不食,必须以大承气汤以攻毒,病虽危,当除邪毒为要,以此晓示家人及亲戚,半月余精神稍清,始用米饮,后胃纳渐加,与柴胡桂姜四十余日而愈。其母谓病人云:十七日间,米饮一滴不进,予心大忧,今能痊愈,可谓幸矣。病人云:予于十七、八日间,每日奔走各寺,吃荞麦面,更不知有饥饿云,可谓奇证矣。此年妊娠,翌年生一子。”
又:“男,年五十余,患大疫,恶热,谵语,腹满,便闭,口干舌黑,脉沉实,余用大承气汤,下利日七八行,热渐解,十余日,精神复常。一日,又发大热,谵语如前,耳前发肿,所谓发颐是也,肿起寸许,根脚二寸余,用小柴胡加石膏汤,三四日现赤色,因贴破敌膏,二三日后,破溃,而脓颇多,疮口深约四五分,以探针涂破敌膏,押入疮口,昼夜三次,而耳中亦破溃,脓汁沸沥,因脓出而热气去,渐能食,精神亦渐复,三十余日痊愈。伤寒发颐者,证不多见,余所治者,仅数人耳,然皆全治,此其一例也。”
浅田宗伯日:“亡友尾台良作,屡称,治脚气肿满冲心,莫若大承气汤一方。余壮年不能信从其说,后由治例而悟。某,年约二十四、五,患脚气,两脚麻痹,有微肿,服药四五日,脚肿如失,大喜,饮食不节,起居不时,五六日忽腹满如鼓,二便不利,气急促迫,两脚肿满,按脉洪数,余大惊,以为冲心在瞬息之间,欲与降气利水之剂,但此人因恣饮食而停滞,致现胃实证,恐不能见效,宜先去其宿滞,后施前策未为晚也。急使服大承气汤二帖,小便稍利,腹满少减,连服五六帖,大便渐通,诸证皆安。十余帖,大病霍然而愈,余始服良作之说”。
山田业广日:“某,因其妻患疫,看护尽力,大虑心气,妻愈。一夜三更后,卒然起,赤身奔走户外,大声妄言,弟大惊,知已发狂,强之归。翌日乞余诊,投以柴胡加龙牡汤,数日,自若。此人年三十余,壮实有力,手掷二三问之坐席甚捷,因而狐祟之说以起……凡经十日许,一亲戚来……再乞诊,熟察之,虽昼夜数十发,但未发时,稍有正气,至发时,则握手张足,按之心下苦闷,项背手足筋络怒张甚强,触之则不堪而发声。观其反张之势,类于痉病之发狂,因投大承气汤五帖,若多用硝黄,想必有五六行之下利,而不知每日仅有二行耳,但其筋络从而渐缓,发病次数亦日渐减少。十余日后,颇有正气,重予前方。一月余病减七八,心想硝黄岂可久用乎?但减少即不适,不得己,又增之,约用承气七八十日,其问药灌肠胃,若行硬大便一次,则全快,至后不通快时,不一定用承气矣。此人肠胃特别厚实,余五十年问,多用硝黄者,惟此一人耳,古圣立方之妙,实可惊叹焉。”
《明理论》日:“承,顺也,伤寒至邪气入胃,则谓之入腑,腑犹聚也。胃为水谷之海,荣卫之源,水谷会聚于胃,变化为荣卫。邪气入胃,胃中之气郁滞,糟粕秘结,壅而为实,是以正气不得舒顺也。《本草》日:通可去滞,攻可去邪,若塞而不利,闭而不通,则以汤涤荡之,使塞者利,闭者通,故正气得以舒顺,是以名之为承气也。”
《内台方义》日:“仲景用大承气汤处,有二十五证,证虽各异,法即下泄也,用法虽多,不外大满、大热、大实,其脉沉滑而实者,用之无不当矣。”
《伤寒蕴要》日:“大抵用下药,必须切脉沉实、或沉滑、沉疾而有力者,可下也。再以手按脐腹而硬者、或叫痛而不可按者,则下之可无疑义。凡下后不解者,再按脐部,有无硬处,如有不喜手按者,下未尽也,复再下之。若下后腹中虚软,而脉无力者,此为虚也。”
《瘟疫论》日:“瘟疫,发热,一二日,舌上白苔如积粉,早服达原饮一剂,午前舌变黄者,随观胸膈满疼,大渴,烦躁……前方加大黄下之。躁渴稍减,热去六七,午后,复加烦躁、发热、通舌变黑生刺、鼻如烟煤,此因邪毒最重,瘀复于胃也,急投大承气汤,傍晚大下,至夜半,热退,次早鼻黑苔刺如失。”达原饮为小柴胡之变剂,但不如小柴胡汤加石膏。
又:“此一日间有三变者,是数日之法一日行之,因其毒甚,传变亦速,用药不得不紧也,设此证不服药或投缓剂,而羁迟二三日,则必死,即虽不死服药亦不及。尝见温病一二日即毙者,乃其类也。”此证热毒猛剧,伤津至速,二三日可致体液枯竭,使施救不及,以上所说良确。
又:“若邪已入胃,则非承气不愈,误用白虎,即不能逐邪,徒因刚悍而伐胃气,反仰邪毒,因脉不行,而致细校又认为阳证而得阴脉,而妄言不治,医见脉微欲绝,益不敢说下,日惟杂进寒凉,以为稳当,愈投愈危,至死不悔。此当急投大承气汤,而缓缓下之,六脉将自复矣。”
又:“邪发于半表半里者,有一定之法。至于传变,或出于表或入于里,或表里相传,医见有表,复有里,乃引经论,先解其表,乃攻其里,此大谬也”。
汤本按日:“此非非议先表后里之法,是责泥守其法,而不知变通之庸医也。”
又:“尝见连进大剂之麻黄,无一毫之汗,转见烦躁者,何也?盖汗之理,自内由中以达于表也,今里气结滞,阳气不能敷布于外,而四肢亦不免厥逆,又安能以气液蒸蒸达表也。”
又:“劈如缚足之鸟,虽欲飞升,其不得乎?盖鸟之将飞也,其身必伏,先从足而后扬翅,方能升举,此与战汗同义。又如水壶,闭其后窍则前窍不得涓滴,亦与发汗之义同。凡见表里相传证,务宜以承气先通其里,里气一通,不待发散,多有自能汗解者”。
以上二节可为余说,水僻于里、热盛于里、瘀于里、实于里,而致出气不畅,表气不得条达之证。
又:“温疫下后,二三日或一二日,舌上复生芒刺者,邪未尽也。再下之,芒刺虽未去,已无锋芒而软,然热渴未除,则更下之。热渴减,芒刺脱,日后更热,又生芒刺者,宜更下之。”
又:“余里,周因之,患疫月余,芒刺凡三换,计服大黄二十两,热始不作,其余脉证,得以渐退。所以凡下,不可以数计,若有是证则投是药,医家见理不透,经历未到,疑生中道,往往遇此证反致耽搁也。”
又:“大凡客邪,贵在早逐,乘人气血未乱,肌肉未消,津液未耗,病尚未危殆时,投剂不致掣肘,愈后亦易平复,欲为完全之策者,不过知邪之所在,宜早拔去病根为要耳。”
又:“但辨人虚实,度邪轻重,察病缓急,揣邪气离原膜之多寡,然后药不空投,无太过不及之弊。是以仲景大柴胡汤以下,立三承气,与多与少,自有轻重之殊,不可拘下不厌迟之说。”
又:“应下之证,见下无结粪,以为下之过早,或以为不应下之证,误投下药,殊不知承气本为逐邪而非专为结粪设也,若必待其结粪后,则血液因热结而搏,变证迭起,是犹养虎遗患,医之咎也。况溏便失下,蒸作极臭,如败酱或如藕泥,至临死不结者有之,但将臭秽一去,则邪实从此而泻,脉证由此而退,岂可孜孜结粪而后行也。”
又:“按三承气汤之功用,因热邪传于里也,但上焦痞满者,宜小承气汤。中有坚结者加芒硝以软坚润燥。病久失下者,虽无燥粪,然多黏腻结臭恶物,得芒硝,则大黄有涤荡之能。设无痞满,惟存有宿结瘀热者,调胃承气汤宜之。三承气汤之功用,俱在大黄,余皆为治标之品。不耐汤药,或呕或吐者,当为细末蜜丸,可以汤下”。
以上为说俱佳,可熟读。
尾台日:“……然赋质脆薄之人,或久病虚赢,及老人血液枯燥者,以此方(麻仁丸)使缓缓转泄,亦佳。”
五、阳明病的清法
阳明病只无形之热邪内结,而无俱形之结实为候,宜以寒凉清肃之方剂治之。见于本篇者,有以下数则:
1.虎汤证。
2.白虎加人参汤证。
3.栀子豉汤证。
以上方证,均详于太阳篇,故不重赘。
六、阳明病的蓄血证
应以驱瘀为治,而见于本篇的只有抵当汤一则。因详于太阳篇,故亦不重赘。
七、阳明病的水毒为病
阳明病虽以热亢津消为病根,利小便本所当禁,不过亦有水毒为病之变,利尿剂亦有时不得不用。见于本篇的有以下二则:
1.五苓散证:已详于太阳篇,不再解。
2.猪苓汤证:主为小便不利、或频数、或淋漓脓血、或尿道疼而渴者。
方:猪苓、茯苓、泽泻、阿胶、滑石(碎)各三钱。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古方便览》日:“一男子患血淋二三年,一日血大出,疼不可忍,目眩不知人事,余即与此方(猪苓汤),渐渐收效而不再发。”
《尊水琐言》日:“满身红肿,以手按其肿颇有力,放手即复胀也。又一种,肿势如前,腰以下虽满肿,臂肩胸背无恙,呼吸如平常者,是亦可用猪苓汤,不必问其渴之有无也。”
《东郭医谈》日:“一男子下血,大小便不通,腹满欲死,与四物汤加山栀、黄柏之方,腹满仍甚……余以猪苓汤加大黄,小便渐次通快。”
《类聚广义》日:“治淋,点滴不通、阴头肿疼、少腹膨胀而疼者,若茎中疼,出脓血者,兼用滑石矾甘散。”
此即指猪苓汤言,但不必兼用滑石矾甘散也。
八、阳明病发黄证治
阳明病无汗,小便不利,瘀热于里,每致黄疸病,见于本篇,有以下各方证:
1.茵陈蒿汤证:就师论及药物考之,则本方证当为黄疸、心烦、腹微满、小便不利者。
方:茵陈六钱,栀子三钱,大黄二钱。
水煎冷服,小便当利,尿如皂荚汁状,色正赤,一宿腹减,黄从小便去也。
2.栀子柏皮汤证:主黄疸、心烦、发热者。
方:栀子四钱,黄柏三钱,炙甘草一钱半。
水煎温服。
3.麻黄连翘赤小豆汤证:就师论及药物考之,则本方证为黄疸表不解,发热喘咳而小便不利者。
方:麻黄二钱,连翘二钱,赤小豆二两、杏仁二钱,生姜二钱,大枣四枚,炙甘草二钱,生梓柏皮五钱。
无生梓柏皮,后世谓以茵陈或桑白皮代之,今并存以待考。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瘟疫论》日:“按茵陈为治疸退黄之专药,今以病证较之,黄因小便不利,故用山栀而除小肠曲屈之火,瘀热即除,小便自利,当以发黄为标,小便不利为本。及论小便不利之病源,不在膀胱,乃系胃家移热,又当以小便不利为标,以胃实为本,是以大黄为专效,山栀次之,茵陈又次之也。设去大黄,服山栀、茵陈,是忘本而治标耳,无效也;或用茵陈五苓,非惟不能退黄,小便亦难焉。”
汤本按日:“吴氏虽排斥茵陈五苓散,是其用法讨出,非此方之误也。”
又:“古方有三承气证,故当加茵陈、山栀、三承气而随证施治,方为尽善。”
汤本按日:“茵陈、栀子,不独可加于三承气汤中,即大小柴胡中亦可加用。”
《续建珠录》日:“一男子,胸中烦闷,反复颠倒,蕴蕴不能食,腹微满,小便不利,一身微发黄色,与以茵陈蒿汤,两便快利,诸证顿愈。”
汤本按日:“因在发病初期,故微发黄也。”
《古方便览》日:“一男子,年三十余岁,冬月旅行,逗留海边,恣食鱼肉,又感寒气,归家未几,面目身体浮肿,发黄如橘子色,小便亦如柏汁,心胸苦烦,腹满不能饮食,余乃与此方(茵陈蒿汤),时以紫丸下之,十二三日痊愈。”
《生生堂治验》日:“男,年三十,心中懊憹,水药入口则吐,经日益甚。先生诊之,眼黄,心下满,按之疼,乳下煽动,紊乱不定,日:此瘀热在里也,翌日当发黄。乃以食盐、三七,使白汤吞之,大吐冷水,更与茵陈蒿汤,身果发黄,而固黑便,使仍服前方,十五日而复。
《生生堂医谈》日:“某妻,每次经候十七八日不止,时已三年,医药无效。请予诊,脉细数,身色青白,起则作喘,小便淋漓,喉里如奔马,几濒于死,予作茵陈蒿汤与之,其夫业药,稍知药能,问日:荆妻之病,固由血证,非发黄证也,然不与补血调血之剂,却与茵陈蒿汤,岂无虚虚之弊乎?顾闻其故。予日:犀角、地黄、芎、归、胶、艾之属,前医已用,方证虽对,实未的当也,岂有服对证之方药三年而不愈乎?今予所用之方,非一朝一夕所能见效,纵令解语,恐不能悟,总之郁热若除,血证自治也。其人竞服,五十余日,诸证退而复常。”
汤本按日:“泥守常规,不知变通之徒,当悟此验案。”
《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日:“此方(茵陈蒿汤)为治发黄之剂,庸医每于黄疸初发,遂用茵陈五苓散,非也,宜先用此方取下后,与茵陈五苓散……,茵陈治发黄为专长,因有解湿热利尿之效也,故《兰室秘藏》之拈疼汤,《医学纲目》之犀角汤,亦用此药,惟不拘于发黄耳。与栀子大黄为伍者,有利水之故也。方后云:尿如皂荚汁状者,是也。后世加味逍遥散、龙胆泻肝汤等之栀子,皆主清热利水也。但此方用于发黄者,宜以阳明部位之腹满及小便不利为主而用之。若心下有郁结者,反以大柴胡加茵陈为佳。”
汤本按日:“若心下有郁结者,用大柴胡加茵陈栀子汤、或大柴胡汤合枳实栀子豉大黄汤亦可。”
《方舆鞔》日:“兹云发热者,是蒸蒸发热,非翕翕发热也。此方(栀子柏皮汤)之治,专为解热也。”
《类聚方广义》谓栀子柏皮汤日:“治眼球黄赤热痛者,有效。又胞睑糜烂痒疼,及痘疮落痂以后,眼犹不开者,加枯矾少许,洗之,皆妙。”
又,同书谓麻黄连翘赤小豆汤日:“疥癣内陷,一身瘙痒、发热咳喘、肿满者,加反鼻有奇效,生梓白皮采用不易,今每以乾梓或桑白皮代之。”
汤本按日:“余尝以本方(即麻黄连翘赤小豆汤)适证加减,治湿疹内攻性肾炎。”
九、太阳阳明合病并病少阳阳明合病并病
太阳或少阳转属阳明病,若太阳或少阳证未罢者,仍需先解表,或半表半里,然后再治其里,故于本章乃有麻黄、桂枝及小柴胡等方证之论述。因均于太阳章详述过,故此从略不释。
十、里证的变化
病之由外传里,每随个人的体质不同,或因热化而为实证,或因寒化而为虚证,故治实当虑其虚,治热需当虑其寒,见于本篇之虚寒方证有以下二则:
1.四逆汤证:已详见于太阳篇,兹从略。
2.吴茱萸汤证:就师论及组成药物观之,则本方证当为呕恶、胸满、心下痞硬、或头疼、或腹疼者。
方:吴茱萸五钱,人参三钱,生姜六钱,大枣四枚。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续建珠录》日:“某客,常患头疼,疼则呕发,剧时语言不出,但以手自画其头,家人不知其头疼,皆以为狂。先生诊之:腹大挛,恰如行线之傀儡状,盖因头疼甚,有如狂状也,与吴茱萸汤两帖,药尽病愈。”
又:“某,卒发干呕,医与小半夏汤,七日不差,手足厥冷,大汗如流,正气昏冒,时或上攻,气息急迫,不能语言,先生与吴茱萸汤数日而瘳。”
《成绩录》日:“一男子,卒然如狂,捧头足蹲跃,如头疼状,不能言语,干呕,目闭,手足微冷,面无血色,先生与吴茱萸汤五六帖,痊愈。
又:“一男子,干呕头痛,胸中疼痛周身微冷,面色青白,先生与吴茱萸汤数帖,兼用当归芍药散而愈。”时时朦胧,医概为遗毒,连用仙遗粮(土茯苓)及汞剂,血液枯燥,胃中空虚,一日大发呕吐而绝食,心下痞塞,烦躁欲死,众医惊辞。余诊日:体本无深毒,因其人惧此病,致医过敏,而生此变,所谓割鸡用牛刀也。先平其胃,而下哕逆,或可行其活路,因作吴茱萸汤加半夏、黄连,二日呕吐止,食少进,余仍前方不动,某医笑为顽固,连服数旬,头疼、项背疼亦随而愈”。
少阳病
一、少阳病的特点
口苦、咽干、目眩。
二、少阳病的发生
由于太阳病的传入或白发的两种病由。
三、少阳病的两大类型
1.少阳中风:两耳无所闻、目赤、胸中满而烦者。
2.少阳伤寒:脉弦细、头疼发热者。两者均有口苦、咽干、目眩等证,须知。
四、少阳病的病理概述
当机体把病毒包围于胸腹腔间,欲借助该部诸多脏器的功能,把病毒由呼吸道、泌尿系及皮肤等处,排出于体外,因自然良能的有限,反使病毒蓄积于该部,而致位于该部诸脏中之一组成数个发生炎性机转,乃发上述之少阳证。
五、少阳病的治疗原则
少阳病即不在表,故不可汗。少阳病亦不在里,故不可吐下。少阳病本多热,故不可施温针,因只有清火和和解之道,并顺应病机,配合利尿、发散各药物,使病毒由小便、皮肤逐出于体外,而达成机体要求之原因疗法。
不过少阳病位于半表半里,病欲出则偏于表,病欲入则偏于里,此于太阳、阳明两章所以多见少阳之为证也。尤以位于该部之脏器很多,病变之范围亦大,因而少阳之方剂,为数即夥,为用更广,仲景为论述方便,散见于上两章,兹为汇集类述于下,以便研究。
六、有关以胸胁苦满为应用目的的方剂
1、小柴胡汤。2、大柴胡汤。
3、柴胡加芒硝汤。4、柴胡加龙骨牡蛎汤。
5.柴胡桂姜汤。6、柴胡桂枝汤。
七、有关以心下痞为应用目的的方剂
1、半夏泻心汤。2、生姜泻心汤。
3、甘草泻心汤。4、旋覆代赭石汤。
5、黄连汤。6、大黄黄连泻心汤。
7、附子泻心汤。
八、有关以虚烦为应用目的的方剂
1.栀子豉汤。2。栀子甘草豉汤。
3.栀子生姜豉汤。4.栀子柏皮汤。
5.栀子厚朴汤。6.栀子干姜汤。
九、有关以下利与呕为应用目的的方剂
1.黄芩汤。2.黄芩加半夏生姜汤。
十、有关以结胸为应用目的的方剂
1.大陷胸汤(丸)。2.小陷胸汤。
3.白散。
十一、有关以强壮滋阴为应用目的的方剂
1.炙甘草汤。2.芍药甘草汤。
3.芍药甘草附子汤。

太阴病
一、太阴病的特征
腹满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时腹自疼者。
二、三阴病不分风寒的类别
三阴病统以虚寒为病根,未愈时都属中寒一类,寒去热复为欲愈,故自愈证特以中风示其候,尤不得以风寒而为阴证分类也。
三、有关太阴病的病理概述
由于机体功能的沉衰,在与病邪病毒相互间的作用下,而致胃肠失职,乃发作以上特有的阴虚特证。
四、太阴病的治疗原则
本证以胃肠虚而多寒,故应以温性的建中散寒剂为治疗原则,不过三阴证多发兼证,故亦多兼治方剂,各方证多见于以下二篇,暂不述及。惟散见于三阳各篇者,计有以下各方证:
1.甘草干姜汤。
2.四逆汤。
3.吴茱萸汤。
4.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
5.赤石脂禹余粮汤。
6.理中汤(一名人参汤)及丸方证:心下痞硬,呕吐下利,或胸痹者。
(按:本方证太阳篇论及,但未列方,故此补之)。
方:人参、干姜、甘草、白术各三钱。
水煎温服。又为细末为丸,日三服。但丸方不如煎剂有捷效。
五、见于本病的方剂
均为太阳转属太阴的方证,释如下:
1.桂枝加芍药汤证:本方为桂枝汤原方增重芍药,故其适应证为桂枝汤证,而腹拘挛甚者。
方:桂枝三钱,芍药六钱,炙甘草二钱,生姜三钱,大枣四枚。
2.桂枝加大黄汤证:本方为前方更加大黄,其适应证为桂枝加芍药汤证而大便秘或滞下者。
方:即前方加大黄二钱。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成绩录》日:“一男子,项背强急,或腰疼,饮食停滞,时时胸疼,心下痞硬,噫气喜唾,先生与人参汤,兼用当归芍药散而愈。”
汤本按日:“项背强急或腰疼者,当归芍药散证,余皆本方证也。”
《续建珠录》日:“一妇人患咽疼,一二年,发则不能食,食即不下咽,手足微厥,心下痞硬,按之如石,脉沉结,乃与人参汤,服之数句,诸证减退,胸疼痊愈。”
《古方便览》日:“一男子,一身悉肿,小便不通,心下痞硬,郁郁不欲食,以此方兼用三黄丸,二十剂而愈”。
《橘窗书影》日:“一女,患痔疾,脱肛不止,灸数十壮,发热衄血,心下痞硬,呕吐下利,一医以寒凉剂攻之,而增剧。余与理中汤而渐愈。一医欲一药缓攻,余答日:痞有虚实,邪气为痞,宜用疏剂,若胃中空虚,客气冲逆为痞者,攻之有害,古方泻后膈痞者,用理中汤。又以理中汤治吐血,问有效也。”
《妇人良方》日:“人参理中汤治产后阳气虚弱,小腹作疼,或脾胃虚弱而少思饮,或呕吐腹疼,或饮食难化,胸膈不利者”。
《赤水玄珠》日:“理中汤治小儿呕泻后,脾胃虚弱,四肢渐冷,或面有浮气,四肢虚肿,眼合不开。”
《小青囊》日:“理中汤治恶心干呕,欲吐不吐,心下映漾,如人畏船者。又治小儿慢惊,脾胃虚寒,泄泻及受寒而腰疼。”
《外科正宗》日:“理中汤治中气不足,虚火上攻,咽问干燥作疼,妨碍吐咽,及脾胃不健,食少作呕、肚腹阴疼等证。”
《证治摘要》日:“人参加附子,治腹胀满而大便滑者”。
汤本按日:“本方主治之腹胀满,按之软弱,而多少有冷感,使仰卧之,则侧腹部膨起,其胀满即减退矣。”
《类聚方广义》日:“产后续得下利,干呕不食,心下痞硬而腹疼,小便不利者;及诸久病不愈,见心下痞硬,干呕不食,时时腹疼,大便滞泻,微肿等证者;又老人每至寒暑时,下利腹中冷痛,沥沥有声,小便不禁,心下痞硬,干呕者,皆为难治证,宜此方。若恶寒或四肢冷者,加附子。”
《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日:“此方为治胸痹之虚证方,然以理中丸为汤,宜用于中寒、霍乱、太阴吐利证。厥冷者,宜从局方加附子、术,伍附子有附子汤、真武汤意,效能驱内湿,与四逆汤意稍异,四逆汤是以下利清谷为第一目的也。”
《麻诊一哈》日:“余尝治一妇人,发热仅二三日,疹子己出,复骤隐,诊之腹拘挛甚,脐也有结块,有言经信不利,因作桂枝加芍药汤,使饮之,又杂以浮石丸,使服,其夜发热甚,疹子从汗出,经信利,而诸证自安。”
又:“一男,年二十五岁,发热如燃无汗,经四五日疹子不出,腹满拘疼,二便不利,时或腰甚疼,因作桂枝加芍药大黄汤使饮之,微利二三行,拘疼渐安,兼用紫丸下之,下水五六行,其夜熟眠,发汗如洗,疹子随汗出,疹子收,全复旧。”
《方舆鞔》日:“桂枝加芍药汤,此乃其人素有癞瘕、痼疾、兼以痢疾,而引起固有之毒,因之腹疼者,主用之剂也。假令因宿食而腹疼吐泻以后,尚腹疼不止者,此由有固有之毒。盖桂枝加芍药汤者,用于剧毒不甚强,祗痛甚,或痢毒即解而疼不止之类,皆因其有固有之毒也,有固有之毒的人,其腹拘挛或有块者,又毒剧疼不止者,桂枝加芍药大黄汤主之。桂枝加芍药大黄汤,即详辨于前。曾有一人病痢,用桂枝加芍药大黄汤,其人于左横骨上约二寸处疼痛不堪,始终以手按之,用此方痢止,疼亦治,是痢毒也。”
又:“此方痢疾初起,有表证腹疼,而里急后重不甚者用之,此表证比葛根汤证为轻。又痢初起则用桂枝汤等,而腹疼稍强者,用此方。亦有用于痢中而调理者,其痛剧时,先用之解痛而利之也。”
汤本按日:“此二方证者,与桂枝茯苓丸证、桂枝茯苓丸加大黄证易误也。前二者主右腹直筋挛疼,后二者主左腹直筋挛疼,是则有分别矣。”此说有关施治,甚重要,须熟记。

少阴病
一、少阴病的特征
脉微细,但欲寐。
二、少阴病的病理说明
当代谢功能的沉衰,达到相当高度时,体内热能和血液受此影响而大为减弱,脉微细即为其应,营养失调,而大脑皮质,亦感有不能自持的现象,故但欲寐。
三、少阴病的治疗禁忌
少阴病气虚,血少,为病根,汗、下、火攻均所当忌。
四、少阴病可有二死只有一生
少阴病,阳息者死,阴脱者亦死,故死可有二因。阳盛阴虚者,原可壮水以制火,于阳证可用此法,用于阴阳俱虚的少阴证,则反促其死。阴虽虚,亦只有生阳复阴之一道,故生者只有一法。
五、少阴病的治疗原则
少阴病虽与太阴病同是虚寒所致病,而以温性兴奋药,为治疗原则,不过太阴病之虚,仅限于胃肠,而少阴病之虚已关系于气血,病有轻重,法剂自亦不同,见于本篇者,计有以下数则:
六、少阴病的方剂
1.附子汤证:恶寒、体痛、心下痞硬、小便不利、而脉微细沉者。
方:炮附子二钱,茯苓三钱,人参二钱,白术四钱,芍药三钱。
2.真武汤证:方证见前,此从略。
3.通脉四逆汤证:为四逆汤证虚脱甚,而呕吐剧者。
方:炙甘草三钱,生附子二钱,干姜四钱五分。
4.白通汤证:为少阴表证兼下利证,较四逆汤证,不急迫而脉微者。
方:葱白四茎,干姜一钱半,附子一钱半。
5.白通加猪胆汁汤证:白通汤证厥逆无脉、干呕、烦者。
方:即上方加猪胆汁一钱五分,人尿七钱五分。
原药水煎,去渣加猪胆汁、人尿和合相得,温服。
6.桃花汤证:脉微弱、腹疼下利、便脓血者。
方:赤石脂八钱,干姜一钱,粳米一两。
水煎,另调赤石脂末四钱,顿服,若一服愈,余勿服。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成绩录》日:“一男子,两脚疼痛,不得屈伸,手足寒,腹挛急,食颇减,赢瘦尤甚,时时痔血,二三年,他无所苦,先生与附子汤,疼痛减,挛急缓,食亦进,能行步,惟有痔血,乃投黄连解毒散,而止。”
《古方便览》日:“一道,年三十六,请予诊治,日:贫道二十岁前后,患淋疾,三年愈后,诸证杂出,此后腰下冷,如在冰雪中,虽盛夏,须覆重絮,每发时心腹疗痛,而手足不得动,腰脊痛,痉而不得反侧,甚则不能息,又忽忽少气,终夜不安席,大抵每夜必发,且自幼即有痔瘘,每遇寒喧乃发,自幼患至今,经十四年矣。余诊:以心下悸,痞硬,腹皮拘挛,乃使饮附子汤,及平水丸,时时以紫丸攻之,服半岁余,诸证全瘳。”
又:“一妇人,年五十余,患胸痹,饮食无味,身体尫赢,半岁许不愈。余诊之:心下痞硬,心悸,小便少,即作人参汤、及三黄丸,使饮之,二十余日,未见其效。病者欲速,乃更他医,医视之,率而灸脐旁,忽心腹切疼,下利数十行,臭秽不可近,殆至欲死,于是复召余,乃以大承气汤下之,五六日,诸证顿退,饮食倍前。七八日小便不利,遍身红肿,心下痞硬,腹皮拘挛,余又用附子汤、及平水丸,三十日,诸证痊愈。”
又:“一十岁儿,脊梁曲而偏偻,两脚挛急,不能起,已二年矣。余以此方(即附子汤)及紫丸使饮之,两个月痊愈。”
《类聚方广义》谓附子汤日:“治水并遍身肿满、小便不利、心下痞硬、下利腹疼、身体疼、或麻痹或恶风寒者。”
又《金匮》妊娠病篇日:“妇人妊娠,六七月脉弦,发热,其胎愈胀,腹疼恶寒者,小腹如扇,所以然者,子藏开故也。当以附子汤温其脏。按:扇,扉也。正字通日:户之开阖,犹如鸟羽之翕张,故从户从羽。今验之,妊娠六七月,少腹时时缩张而为疼者,多发热恶寒,小便不利,若撰用附子汤、当归芍药散,则小便快利,胀疼速瘥。又按:张者,恐为翕字之误,此条以张氏之口气,用之则有效,学者试之。”
《霍乱治略》日:“……下利甚,呕,腹中水鸣,或腹疼,小便不利,四肢冷或挛痛者,真武加半夏汤。下利不止,厥冷烦躁,四肢转筋,腹拘急,面表肉脱,眼凹声嘶者,四逆汤,随证宜用四逆加人参汤。下利转筋甚者,厥冷过臂膝,精神衰弱,脱汗啜珠,脉微细或沉伏不见者,通脉四逆汤。前证心胸气闭,干呕甚,或发呃逆者,宜通脉四逆加猪胆汁汤,此证多死。若下利干呕皆止,厥冷烦躁,转筋自汗,呃逆不止,小便不利者,宜茯苓四逆汤,此证亦多死。然用此方而小便通利,至于大便带黄色,诸证渐退,有回生者”。
《聚英馆治疗杂话》白通加猪胆汁汤诀日:“一切大吐泻后,面色眼彩,属于虚寒而厥冷,其冷发自指里,完全正背虚寒而心下有膨满烦躁证,夏日霍乱,亦问有之。脉微欲绝或全绝,世医于此证,虽用附子理中等回阳药,然忘治心下之膨满,故药无效。此时宜用此方,有十倍参附理中之效。夫大吐泻后,何故心下痞硬乎?究其病源,因大吐泻后,脾胃暴虚,虚气与余邪相抟结,而聚心下,故用此方,以附子、干姜回阳,以猪胆汁压痞塞,以葱白治下元,用人尿镇坠下行之品,引肾中欲飞腾之阳气而归源,以一方而能四备。仲景之制方其精密若此,如何世之庸盲者,岂不知也。且此方不仅有效于霍乱吐泻证,凡中风卒倒,小儿慢惊,及其他一切暴卒病,脱阳等证,亦能见奇效,总之以心下为目的而用之为要,今仅举其效能之一隅耳,圆机活法,存乎其人。”
《类聚方广义》桃花汤条日:“按干姜份量甚少,可疑,《外台》载沈氏桃花汤,作赤石脂八两,粳米一升,干姜四两,余多用此方。吴仪洛日:服时再加末方寸匕者,以留滞固肠胃也,痢疾累日后,热气己退,脉迟弱,或微细,腹疼下利不止,便脓血者,宜此方。若身热脉实,呕渴,里急后重等证犹存者,当先随证以疏利之剂,驱逐热毒,荡涤胃肠也。若热腹疼,下利便脓血证而用此方,及禹余粮等者,犹关门养盗,其患莫可测也,学者思之。”此说颇有理。
七、阴阳表里错综证的治法
阴阳表里同时互见之变证,若阴证的里证已显,而阳证的表证甚轻,如身疼痛、下利清谷之例,此急当救里,宜四逆汤,此已于太阳篇解之。但阳证的表证甚显,而阴证的里证未著时,亦可微发汗,使病自表解,前已讲过的桂枝加附子汤证、及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证等,均属其例。见于本篇者,尚有以下各方证,然前属于桂枝剂之范畴,此则属于麻黄剂之范畴,又不得不知。
1.麻黄附子甘草汤证:表不解,脉微细,而急迫者。
方:麻黄(去节)二两,炙甘草二两,附子(炮)一钱。
2.麻黄附子细辛汤证:为外寒内饮,即麻黄附子甘草汤证,不急迫、脉沉孝或咳痰者。
方:麻黄(去节)二钱,附子炮一钱,细辛二钱。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医经今解》日:“若少阴证脉沉,但欲寐,始得之,发热肢厥,无汗者,为表病里和,当用此方,(麻附辛)以缓汗之。”
《医贯》日:“有头疼连脑者,此少阴伤寒,宜本方(麻附辛),不可不知。”
《张氏医通》日:“暴哑声不出,咽痛异常,卒然而起,或欲咳而不能咳,或有痰,或清痰上溢,脉多弦紧,或数急无伦……以麻附细辛汤温之。”
《方舆鞔》日:“余壮年时,治一男,年甫五岁,病痘初发,与葛根加大黄汤,自第三日放点,至第四日,而痘皆没,但欲寐,绝饮食,脉沉,热除,宛然少阴之病状也。因劝转就他医,病家不听,强请治之。再潜心细诊,沉脉之中,犹觉神存,乃作麻附细辛汤,使服之,翌日痘再发,脉复,气力稍增,由是起胀贯浆,顺候也,结痂而愈。惟此儿无热毒,为寻常之痘耳,因多由葛根加大黄汤使发汗过多,大便微溏,故有此变,此是余初年未熟之咎也,然幸儿未夭折,得免其父母之讥遣,亦大幸也。”
《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日:“此方(麻附细辛汤)解少阴之表热,一老人咳嗽吐痰,午后背脊洒淅恶寒后,微似发汗不止,一医以为阳虚之恶寒,与医王汤(补中益气)无效,服此方五帖而愈……。”
汤本按日:“余亦曾治老人之气管炎,用本方即得效矣。”
八、少阴热化证
热复寒自解,原属阴证佳兆,但少阴证津虚血少,若热化太过,反致虚热变证,见于本篇者,有以下各方证:
1.黄连阿胶汤证:本方证应为心下痞,心悸,身热,虚烦不得眠。
方:黄连四钱,黄芩二钱,芍药二钱,鸡子黄二枚,阿胶三钱。
先煮三物,去渣,内胶烊化尽,少冷,内鸡子黄,搅令相得,温服。
2.猪肤汤证:咽疼而下利、胸满心烦者。
方:猪肤四两。
水煮,去渣,加白蜜二两,白粉一两,熬香,合令相得,温分六服。
3.甘草汤证:咽疼或有急迫证者。
方:甘草三钱。水煎温服。
4.桔梗汤证:为甘草汤证、而咽肿疼或有脓、或有脓血者。
方:桔梗一钱半,甘草三钱。
5.苦酒汤证:咽中肿疼或生疮、而食水不下、或不能言语者。
方:半夏(洗,破如枣核)十四枚,鸡子一枚(去黄,内上苦酒,着鸡子壳中)。
上二味,内半夏著苦酒中,以鸡子壳置刀环中,安火上,令三沸,去渣,少少含咽之,不差,更作三剂。
6.半夏散及汤方证:少阴病,咽疼者。
方:半夏(洗)、桂枝(去皮)、甘草各等份。
作散和服,方寸匕。若汤服,先煮水沸,内散方寸匕,更煮三沸,去火令少冷,少少咽之。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医宗必读》日:黄连阿胶汤,一名黄连鸡子黄汤,治温毒、下利脓血、少阴烦躁不得眠”。
《类聚方广义》黄连阿胶汤条日:“治久立腹中疼热、心中烦而不得眠、或便脓血者。治痘疮内陷而热气炽盛、咽燥、口渴、心悸、烦躁、衄血者。治诸失血证、胸悸身热、腹痛微利、舌干唇燥、烦悸不能寐,身体困惫,面无血色、或面热潮红者。”
尾台日:“淋漓证,小便热如汤,茎中灼疼而血多者,黄连阿胶汤有奇效。”
《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日:“此方(黄连阿胶汤)治柯韵伯之所谓少阴泻心汤,而病陷于阴分,(实非陷于阴分,乃陷虚证),上热仍不去,心烦或虚燥者,故吐血、咯血、心烦而不眠、五心热,而渐渐肉脱者。及凡诸病已久,热气侵淫于血分,而成诸证者。毒痢腹疼、脓血不止、口舌毒气者等,治之有验。又有用于少阴下利脓血者,但与桃花汤上热有别。又活用于疳泻不止者、与痘疮烦渴不寐者,有特效。”
《外台秘要》日:“巨效一方(即甘草汤),治毒白痢,日数十行,不问老少……。”
《圣济总录》日:“甘草治亡卒肿起,满口塞喉,气息不通,顷刻杀人。”
《类聚方广义》日:“凡用紫丸、备急丸、梅肉丸、白散等,未得吐下快利,恶心腹痛、苦楚闷乱者,用甘草汤,则吐泻俱快,腹痛顿安”。孙思邈日:“凡服汤而呕逆不入腹者,先以甘草三两、水三升煮取二升,服之得吐,若不吐则益佳,消息定后,服余汤,即顺利不更吐矣。此急迫愦闷之证,不与半夏、生姜之所主病同情,宜从急处置之。”甘草汤确有此治验,须记。
《和剂局方》日:“如圣汤(即桔梗汤),治风热毒气上攻咽喉,咽疼喉痹,肿塞妨闷,及肺痈咳嗽,咯吐脓血,胸满振寒,咽干不渴,时吐浊沫,气息腥臭,久久吐脓,状如米粥。又治伤寒之咽疼。”
《予备百药方》日:“治喉痹饮食不通欲死之方(即桔梗汤)兼治马喉痹(马,颈长。故凡痹在项内,深而不见,肿块干挟,壮热吐气数者是也)”。
《生生堂治验》日:“一男子,年二十,患下疳愈,其毒遂上攻,右耳渍聋,咽喉腐烂,白喉发病,嗣后,咽喉肿疼,米粒不能下,久之,唯待死耳。先生省之,且使门第诊之,谓日:二三子以何等方治之?皆日:七室丹、或龙门丸。先生笑日:否,尔等泥我规则,正以杀人耳,古谚日:欲投鼠而忌器。斯人有斯疾,犹鼠之近器,岂可不迫乎?然粮道己绝,胃气久惫,二三子之言虽当,但损其器,亦未如之何矣。因先与半夏苦酒汤,使衔而饮之。明日来人云:咽疼如忘,肿亦随消。旬余,其腹颇足当其毒,因与桃仁解毒汤而行重法,后以龙门丸下之,二月耳亦能闻矣。”
《类聚方广义》日:“按半夏散之服法,亦云少少咽之,盖咽中肿疼或生疮者,肿必及于会厌,故多咽,则过咽必少,若令冷而徐徐含咽时,不特药汁易下,亦可浸及疮处,是以外治而寓内治之法,用意甚密也,张子之术,可谓委曲周悉矣”。
《伤寒杂病辨证》日:“甘草汤、桔梗汤;日:咽疼,半夏散及汤;日:咽中疼;半夏苦酒汤,日:咽中伤而生疮,则皆咽疼为主者也,盖咽疼本有轻重之分,轻者未必肿,重者必大肿,以是咽疼不肿之轻者,为甘草汤证;其大肿之重者,为桔梗汤证;但不甚肿或涎缠咽中而不甚疼楚者,为半夏散及汤与苦酒汤证”。
九、类似少阴的外证
类似少阴之外证,其实属于阳性病,于治疗上甚关重要,不可不辨,见于本篇者,有以下各方证:
1.大承气汤证:(已详阳明篇,从略)
2.猪苓汤证:(解见前,从略)
3.四逆散证:本方为大柴胡汤证,不呕、腹挛疼、而急迫者。
方:甘草、枳实、柴胡、芍药各等份。
为散,白饮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增其量亦可煎汤服。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蕉窗杂话》日:“一贵人之宠眷,春新四十,得病十八年,其问惟服用一医之药未绝,其证头疼眩冒,惟席上行步耳,因是细长而瘦皱,色白无血,骨瘦如柴,经已十年不行矣。腹候右脐旁有疝块,胁肋之下亦甚拘挛,余即用四逆散加良姜、牡蛎、刘寄奴,使服之,并日施灸风市、三里、三阴交各穴,其问虽时有小故,但始终不转方,至乙卯初冬,尚未期年,胁腹渐大,肌肉渐长,如无病时,头晕郁冒等证亦已如洗,月信亦稍稍至矣。”
汤本按日:“此证可用四逆散合当归芍药散。”
又:“……老人,患鼻渊己三年,诸医为肺虚,百治不效……求治于余时,其人两鼻流涕极多,与四逆散加吴茱萸、牡蛎,使服之,一日服三帖,源源不断之浊涕鼻水,已停止不流矣。此证自古以来,均做肺部之病,多用辛夷白芷之类。又有云成自风邪后之余邪者,均误也,是皆由肝火上逆于肺,上下之气隔塞而成也。”
汤本按日:“此蓄脓证也,可用本方加薏苡仁合用当归芍药烈。
《类聚方广义》日:“四逆散治痢疾,累日下利不止,胸胁苦满,心下痞塞,腹中结实,而里急后重者”。
汤本按日:“余亦尝用本方治同证”。
《橘窗书影》日:“……年四十,气宇闭塞,颜色青惨,身体赢瘦,医以为劳瘵。余诊之:任脉拘急,胸中悸动,自左胁下延鸠尾,妨闷。余以为癖疾所为,与四逆散加鳖甲、茯苓,数日妨闷去,拘急解,气宇大开,但四肢无力,对物倦怠,因与千金茯苓丸,数旬全治。”
汤本按日:“此证,先宜四逆散桂枝茯苓汤之合方,后用柴胡去半夏加栝楼汤,再加地黄、麦冬为是。千金茯苓汤,后世方也,合茯苓、人参、柴胡、麦门冬、地黄、桂枝、芍药而成,故与柴胡去半夏加栝楼汤,再加地黄、麦门冬者,大同小异也。
又:“……年年患脚气,惟今年不发,但心下痞塞,任脉拘急,郁闭而不堪职业,余以四逆散加吴茱萸、茯苓数日,腹里大和,然饮食不美,元气颇馁,与柴芍六君子汤,元气不旺时,避免职业,恬然静养,遂不药而愈。”
汤本按日:“此证初起宜用四逆散与当归芍药散之合方,终用小柴胡加橘皮汤与当归芍药散之合方。”
又:“……患心下痞塞,任脉拘急,有动气不得安眠,时时吐血,医予滋补之剂无效。余诊之,非虚证也,宜和畅腹中,清凉肝火为治,予四逆散加黄连、茯苓、兼用黄连解毒散,数旬宿疾渐愈。”
汤本按日:“此证可用四逆散桂枝茯苓丸合方兼用黄解丸也”。
又:“唐津候次女,自春以来,脊骨六七椎之上,突起如覆杯,胸膈亦高张,气分因而郁塞,诸事不能工作,腹里拘急,背觉僵硬,伸屈不灵,余以四逆散加钩藤、羚羊角兼用大陷胸丸,经过旬日,胸腹宽快,但气色不甚旺,益进前方,脊骨凹没,自体如故,数月后,聘于上山候。”
汤本按日:“依余之经验结核性脊椎炎,骨关节炎等证,因瘀血介在者甚多,故此病宜四逆散桂枝茯苓丸之合方,兼用大陷胸丸治之”。

厥阴病
一、厥阴病的特征
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痛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下之利不止。
二、厥阴病的病理
厥阴病同其他阴证一样,也是以虚寒为病根,只是阴寒之极,乃自里迫虚阳上亢,而为上热下寒之剧证。若与少阴证较,则少阴为虚之极,而厥阴为寒之极,寒极似阳,故反有热候。
三、厥利呕哕之为证非阴病所独有
厥阴虽多属虚寒之见证,但发于实热者亦颇多。其例依次述其方证如下:
四、关于厥之方证
1.四逆汤证:(已详见于前,从略)
2.乌梅丸证:厥而呕,烦吐蛔者,或久下利不止者。
方:乌梅三百枚,细辛一两八钱,干姜三两,黄连四两八钱,当归一两二钱,附子一两八钱,蜀椒一两二钱,桂枝一两八钱,人参一两八钱,黄柏一两八钱。
上为丸(蜜制),梧桐子大,初服十丸,稍加至二十丸,日三服。
3.当归四逆汤证:手足厥寒,脉细欲绝者,或下利脉虚,而肠鸣者。
方:当归三钱,桂枝三钱,芍药三钱,细辛三钱,炙甘草二钱,通草二钱,大枣八枚。
4.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证:当归四逆汤证而呕逆甚者。
方:即当归四逆汤加吴茱萸一两、生姜八钱。
5.麻黄升麻汤证;手足厥逆,咽喉不利,唾脓血,泄利不止,而寸脉沉迟,下部脉不至者。
方:麻黄三钱七分五厘,升麻三钱七分五厘,当归三钱七分五厘,知母二钱二分五厘,黄芩二钱七分五厘,萎蕤二钱二分五厘,芍药七分五厘,天冬七分五厘,桂枝七分五厘,茯苓七分五厘,甘草七分五厘,石膏七分五厘,白术七分五厘,干姜七分五厘。
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汁,去渣,分三服,于二三时内续服荆
6.白虎汤证:
7.瓜蒂散证:
8.茯苓甘草汤证:
(均详见于前,从略)
五、关于下利之方证
1.通脉四逆汤证
(见前,从略)
2.白头翁汤证
热利、下重者。
方:白头翁四钱五分,黄柏四钱五分,黄连四钱五分,秦皮四钱五分。
3.小承气汤证
(见前,从略)
4.栀子豉汤证
(见前,从略)
六、关于呕吐之方证
1.吴茱萸汤证
(见前,从略)。
2.小柴胡汤证
(见前,从略)
3.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证:呕吐而心下痞硬者。
方:干姜、黄芩、黄连、人参各四钱五分。
治验实例及有关论说:
《方舆鞔》乌梅丸方条日:“吐蛔者,先哲已有论之,或为寒,或为热,其治法由此丸分出,虽似各有确见,然余以此药,由寒热各性错综而成,即是立方之妙旨,故予常守故规,不为一味之去加,而屡得巧验。兹举一二例以证之:
某,年二十余,久患虫疾,腹疼,更医数人,不效。上呕下泄,赢瘦颇甚,余以此丸为料,用之十帖而愈。以此丸为料用,不载于书,又不见世医为之,倾读陈复正《幼幼集成》,以乌梅丸为末,水煎十分之一亦可,此说可谓先得我心矣。”
《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日:“此方(乌梅丸)之蛔厥,全冷者也,疼烦有休发者,轻证起时有厥者。柯琴谓不仅蛔厥,概为厥阴之主方。又厥阴多寒热错杂证……运用此方多能凑效……亦用于胸有刺疼者。又反胃之坏证,以半夏人参干姜丸料,送下此方,有奇效。又能治久下利。”
中毒性痢疾治验:
《续建珠录》日:“……之仆,年三十余,有寒疾,初二三日,虽服药,发汗,然不解,而热反倍于前日,眼中赤,短气,躁烦,手足厥冷,大便秘涩,众医皆谓之气虚,日:若非参、附、白术则不能补其虚,因与理中汤,得汤疾弥进,因求先生治。诊之日:此所谓厥阴证,血气内迫所致,乃与桃仁承气汤,翌日,下利如倾盆,续服数帖,后厥冷甚,殆将如死状,更与当归四逆汤,厥逆即愈,再用前方疾痊愈。”
汤本按日:“下利如倾盆,厥冷甚,殆如死状者,是以桃仁承气汤强下之,则已有之本方证突然发现也,与前记之师论对照,可明此旨。”
《方舆鞔》日:“当归四逆汤,用于下纯血痢之血便耳,伤寒下血,虽非恶候,然非痢疾之下血,可以此汤愈之。”
和久田日:“腹皮拘挛,似桂枝加芍药汤及小建中汤之腹状,且左腹旁天枢上下有挛疼者,似当归建中汤、当归芍药散证;于右少腹腰问有结聚、手足冷、脉细无力者,当归四逆证也。按:此方为桂枝汤中去生姜,代以细辛,更加当归、通草、而增大枣也。下焦之寒气,上在心下,正气抑塞,不充肌表,不及四肢,血脉涩滞,无肤流之势,细辛能散中焦之冷气,排除抑塞胃口之水气,通草能利其水,而利小便,通关节,使导其阳,余为和血脉,滋达正气者,桂枝汤之方意可知矣。但以当归为主,和以芍甘二味,能解腹中之结血牵引者也。”
《百天一贯》日;”休息痢,有因疝来者,此时有用当归四逆汤等者,黑便与血交下,当归四逆汤有效。”
《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日:“此方虽为治厥阴表寒之厥冷药,然原系桂枝汤之变方,故用于桂枝汤证之血分闭塞者有效,是以然先哲谓不仅厥阴病,亦可用于寒热胜复而手足冷。又加吴茱萸、生姜汤为后世疝积之套剂,阴萤(即小肠气)轻者,以此方治之。”
清川玄道日:“冻风,俗谓冻疮,《外科正宗》云:冻风者,肌肉寒极,气血不行,肌死之患也。冻疮证,诸家有种种之治方,虽未必皆无效,然未闻有神方也。余壮年西游时,访远州,见付驿古田玄道翁,翁笃信仲景,伤寒勿论矣,即其他杂证,皆以《金匮》,《伤寒论》为规律。见翁治冻风,用当归四逆汤速效,余问其所以,翁云:《伤寒论》厥阴篇不云乎:手足厥寒,脉细欲绝者,当归四逆汤主之,余因大有所得。别后殆将三十余年,于冻风每用此方必见效。庚辰二年,某妻,年三十许,左足,牌趾及中趾,紫黑溃烂,肿上及脚膝,寒热烦疼,昼夜苦楚,不能寝食,一医误以为脱疽之类证,虽种种施治而无效,因是主人仓皇,邀余治。余诊日:去年曾忠冻风乎?日:多年有之。余日:决非脱疽之类,是冻风也,完全误治矣。乃与当归四逆汤,外贴破敌中黄膏等,一月余痊愈,此为冻风之最重者也。若平常紫斑瘁疼者,仅用前方四五帖,效如桴鼓也,可谓神矣。”
《续建珠录》日:“……某,一日患头疼,状如感冒,及次日谵语,烦躁,不得眠,翌日,周身厥冷,于是求治于先生。诊之:脉微细欲绝,眼中赤,四肢强直,口不能言语,而呕,乃与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食倾,呕止,诸症稍瘥,但心下如石硬,按之则疼,不欲以手触之,更与桃仁承气汤二帖,大便通快,硬疼顿除,于是复与前方,数日而痊愈。”
又:“一丈夫恶寒身热而呕,腰疼口干燥,一日,振寒发热汗出而渴,如疟状,朝夕皆烧,脉缓,恶寒,后呕吐,身热腰疼,口干燥如故,五六日,振寒再发,其状如疟,与当归四逆汤加吴莱萸生姜汤,诸证少退,八九日发悬痈,疼不可忍,与大黄牡丹皮汤,脓溃数日而愈。”
又:“一男子,初患头痛,恶寒,手足惰疼,恍惚如梦,微渴,微呕,胸胁孪急,而引胁下疼,咳嗽吐痰血,处以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兼用解毒散服之,诸证得以痊愈。”
《成绩录》日:“一男子,寒热六七日,谵语,不大便,至八九日,昏冒不能语,舌上黑,腹硬,按之疼不可忍,干呕而食不下,四肢疼痛,不得伸屈,先生诊之,与以当归四逆汤加吴茱萸生姜汤,兼用桃仁承气汤,大便快利,大下黑便,黑苔去,神气复,诸证乃已”。
又:“一丈夫患疫,四肢惰疼,身热恶风,干呕不能食,头汗出,腹挛急,按之即疼,先生与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经五六日不大便,小便日夜仅一行三四合许,谵语烦闷,喘咳潮热,心下硬满,舌上黑苔,于是与大柴胡加芒硝汤,遂得全治。”按此证本即与大柴胡汤,与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乃误治,故致谵语,烦闷,喘咳,潮热之变证。
《橘窗书影》日:“……女,年十九,患伤寒,……疗之,精神恍惚,舌上无苔,而舌燥,绝食五六日,四肢厥冷,脉沉细,按其腹,白心下至脐旁之左边拘急,重按则如有疼,血气枯燥,宛如死人,余以为厥阴之寒证,与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附子汤,服一日夜,心下大缓,始啜粥饮,三日精神明了,余笑日:此本即时时读我书之小川雄斋之按也,非别有发明。然古方之不可思议如此。”
《方舆鞔》白头翁方条日:“热利下重者,即后世所谓痢证也,此方又用于痢炽而渴甚者,因白头翁为解热痢之著药也,盖痢热与伤热大异,非白虎辈所能治,而黄连、黄柏、白头翁之类能治之。他家用黄连解毒汤或三黄加芒硝等,但余用此汤而屡奏效,此由白头翁有治热痢之殊效也。此汤之为证,虽属强热,然非可用下剂之处也。”
汤本按日:“本方有效于痢热者,虽如有持氏说,但非特效药,不可忘之。”
骆丘岑先生日:“尝在甲裴时,痢疾流行,无不传染,其证每大便时肛门灼热如火,用此方多有效,余奉此说,而多得效。”
《成绩录》日:“……之儿,年甫七岁,恍惚不知人事,烦闷不语,急请先生往诊之:直视胸满,心下痞硬,身热殊甚,先生日:此俗所谓蛊热,由血气聚于心胸也,乃作干姜黄连黄芩人参汤及黄连解毒散,一日夜迭进六帖,儿服之二日病愈。”
又:“一小儿,十余岁,夏日不大便十余日,终日烦闷不语,一医以为喝病,与白虎汤;一医以为外邪,与发表剂,皆无效。请先生诊之:胸满颇甚,胸中虚软,但胸腹热如烙,他处无热,舌上微黄无苔,问日:胸满几日屿?家人日:不过三日。先生日:此病非外袭也,血气自内上迫也,凡自内发者,初多吐下。家人日:实然。乃与干姜黄连黄芩人参汤,兼用解毒散,服之,二日,大便一行,烦闷止,更与紫丸少许,复与前方如前,遂痊愈。”
《类聚方广义》日:“干姜黄连黄芩人参汤治胃反,心胸郁热,心下痞硬或嘈杂者,兼用消块丸。”
又:“骨蒸劳热,心胸烦闷,咳嗽干呕,或下利者,宜此方(即干姜黄连黄芩人参汤)。”
汤本按日:“求真亦以此方治此证矣。”
《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日:“此方(干姜黄连黄芩人参汤)治膈有热,而吐逆不受食,与生姜半夏诸止呕吐之药无寸效者,有特效。又治噤口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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