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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红洲:过年记忆

 孙红洲 2018-02-27

过年记忆

紅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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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路边又有了卖春联的小摊儿,在寒风中,柳树远远望去有一团绿晕罩着的时候,当大人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家里带的时候,年就到了,只等着鞭炮一响,饺子一吃,除夕守岁,过年的大戏便开场了。

不能不说,过年是咱中国人最最重要的节日。因为有句狠话就是让他过不去这个年,如果谁跟谁有仇的话。

今年是狗年,对我来说也过了知天命的年龄,上有老,下有小,当铺排着老老小小全家人过年事的时候,小时候过年的记忆便一幕幕映现在眼前。

在小时侯,过年是在企盼的心情中度过的。因为在那个饥饿贫穷的年代里,过年可以穿上新衣裳,串亲戚还能得压岁钱,最重要是过年有肉吃,有馍吃,还有不常吃的大米。

那时物质短缺,买布要票,买肉要券,要是没有这些东西,你可能要掏高价,甚至有可能商店根本就不卖给你。买肉要肥的,要是肉店给瘦肉给多了,回家一定会被理怨,说你没成色。因为要肥肉是要把猪油炼出来,存到油罐里,放着平常吃。孩子们要解馋,也只能打骨头的主意了。

我记忆最深的是除夕夜,我躺在被窝里等着煮熟的骨头出锅。那时电灯还没普及,在豆大的煤油灯光下,妈妈坐在煤火台儿上给我们弟兄三个的棉衣缀着假领假袖,父亲在煤火台前忙着炼油、煮骨头。我等不到骨头熟,便睡得像泥鳅一样。往往是父亲把我从被窝里拉出来,我迷迷瞪瞪中父亲把块肉塞嘴里……

炼油有油渣儿,油渣儿也往往成为平常解馋的好东西。那时蔬菜也大多是白菜萝卜,用猪油炒菜,放上油渣,菜会更加酥软,汤浓味鲜。

过年有肉有馍,这个时候便会有要饭的登门,去我们那里要饭的,大都是封丘、长垣、濮阳,家住黄河滩区的。你要是问他是哪里人,他往往会这样说,大爷是xx地方的,或者这样说,xx地方的大爷,其中的句读往哪儿放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长大后说笑中提到这事,才知道这些人当时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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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过年还有一样对我最有吸引力,那就是放火鞭。大年初夕早上,我跟我哥东家西家去捡落捻儿的鞭炮。

放完火鞭、捡完炮,伙伴儿们在一起便开始比谁家放的炮大,要是谁家能放个'万支鞭',那一定是件特别'骄傲'的事。

我的姥爷家村上做鞭炮,每年入冬,村上的人便开始自制火药,炮捻儿,然后把做成的火鞭卖给供销社。我有个姨夫和姥爷同村,他所在的生产队就做鞭炮,每年初二到姥爷家后,总要缠着姨夫到他家去,每次姨夫都会从桌子的抽屉下面摸出几挂小鞭炮。

后来,他们不做火鞭了,因为做炮,火药爆炸,炸死好几个人,没有一个全乎的,死的很惨。听说姥爷村里的当家人的发誓,以后村里辈辈决不再做火鞭了。

有人说做火鞭爆炸的原因是因为村名,姥爷家的村名叫烟墩,因为火鞭怕“敦'呀。

姥爷的村上有个通玄寺,每年正月十一有个庙会,在那个年代,通玄寺已经没有一个出家人,大殿的泥胎儿也都被打碎了,但庙会却保存下来了,也只有这个时候,商品交易才不会被当作投机盗把来打击。到会上吃个凉粉,用压岁钱买根甘蔗,一年的愿望便会得到满足。

等到长大外出求学、上班,过年的记忆便成了父亲母亲眼中满满的等待和企盼。每到过年,父亲和母亲便早早地备齐了各种过年的东西,铺好一个个床铺,等着他们三个儿子,三个媳妇,三个孙子孙女。在等待和企盼中,孙女出门,孙子也把媳妇儿娶进了门,眼看着父亲母亲也垂垂老矣。

今年父亲已经年过八十,母亲也七十过半。母亲年前刚刚从医院出来,就这样,她还是撑着虚弱的身子,给孩子们回家做着准备。为了让回家过年的孩子们吃的可口,她早上五点起来活面蒸馍,提前把除夕的饺子馅儿都盘好了。

其实我心疼她们,但也乐见她们忙碌的身影。父亲母亲能干意味他们的精神还可以,他们爱的火苗还在燃烧,还有一股提着的心劲儿……

过年的记忆是对家的记忆,过年的记忆是对父亲母亲生命旅程的记忆。

过年就是喜庆,过年就是团圆,过年就是辞旧迎新,过年就是让我们明白舍得放下。

父母今天做的,你记到了心里,你今天做的,孩子也记到了心里。也许,一个家族的记忆就是这样形成,一个家族的家风就是这样传承的。

现在我的儿子也已经成家,他们将生活在另一个城市里。我也开始像我的父母亲一样盼着每年过年的团聚……

过年的记忆,像一颗颗珍珠,它串起了我们每一个人一生的记忆。 

写在20l8年(戊戌年)除夕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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