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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格律的不同与认识 一、唐人律诗、绝句不忌失粘。如李白七律《登金陵凤凰台》、杜甫七律《咏怀古迹》之二、王维七律《和贾至舍人大明宫早朝》、李白七绝《哭晁卿衡》、王维七绝《送元二使安西》、高适七绝《塞上听吹笛》等等。清许印芳评方回《瀛奎律髓》也说，唐人不忌失粘，后人诗律加密始忌之。 二、唐宋人律诗邻韵可通押。许印芳评《瀛奎律髓》时说：“唐人诗勿论古体、律体，皆有借押通韵之例。此诗（贾岛五律《忆江上吴处士》：闽国扬帆去，蟾蜍亏复圆。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此地聚会夕，当时雷雨寒。兰桡殊未返，消息海云端。）用寒韵，而首联借押先韵，盖寒先通押故也。”清吴景旭《历代诗话》载：“郑谷与僧齐己、黄焕共定今体诗格云：‘凡诗用韵有数格，一曰葫芦，一曰辘轳，一曰进退。葫芦韵者，双出双入。进退韵者，一进一退，失此则谬矣。’”并举宋李师中送文彦博七律为例：“孤忠自许众不与，独立敢言人所难。去国一身轻似叶，高名千古重于山。并游英俊颜何厚，未死奸谀骨已寒。天为吾君扶社稷，肯教夫子不生还。”“此正进退韵格也，难寒二字在二十五寒韵，山还二字在二十六删韵，诚合体格。”还举陆游《东山避暑》：“‘避暑穿林随所之，一奴每负胡床随。望秋槁叶有先陨，未暮赫日无余辉。轮囷离奇涧松古，钩辀格磔蛮禽悲。北岩竹间最惨慄，清啸倚石真忘归。’按此随悲字在四支韵，辉归字在五微韵，正所谓进退格也。” 三、唐人律诗可以不对。清《历代诗话》云：“有律诗彻首尾不对者。盛唐诸公有此体，如孟浩然‘挂席东南去，青山水国遥。轴轳争利涉，来往接风潮。问我今何适，天台访石桥。坐看霞色晚，疑是赤城标。’又‘水国无边际’篇，又太白‘牛渚西江夜’篇，皆文从字顺，音韵铿锵，八句皆无对偶。”李白“牛渚西江夜”（即《夜泊牛渚怀古》）不但入选《唐诗三百首》五律卷，还被清著名诗人、诗论家、清代神韵说代表人物王士祯评为“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所谓逸品是也。” 四、清以前律诗并不忌三平尾。唐宋诗家作品中三平尾比比皆是，兹不例举。直到清代，仍能看到不少。手头有北京王凯贤所编《清状元榜眼探花诗》选。状元们都是通过试帖高中的，但其平时写诗，并不都按考试规矩来。以三平尾为例，清顺治丙戌科状元傅以浙七律《早朝咏炉烟次同院韵：“旭日乍融光似篆，晓风欲定霞成丝。”康熙癸未科状元王式丹七律《秋村酌客》：“且喜新晴家事了，共君把琖玩明霞。”道光癸未科状元林召棠七律《早晴》：“客梦无端坠烟水，禽声正好如笙箫。”等等，还可举许多。 五、许多古人并不谓绝句即律诗的一半或两联。杜甫以绝句为题的七绝基本未按律绝写。李清照《夏日绝句》也不是律绝。宋叶寘《爱日斋丛抄》说：“洪氏（洪迈）云，编唐人绝句，七言7500首，五言2500首，合为万首。而六言不满40，信乎其难也。”刘后村选唐宋绝句，其叙云：“六言难工，柳子厚高才，集中仅得一篇。惟王右丞、皇甫补阙所作，妙绝今古。”律诗有五言、七言，至今无六言。可见难说绝句乃律诗一半。清王士祯《唐人万首绝句选》序言更云：“考之开元、天宝以来，宫掖所传，梨园弟子所歌，旗亭所唱，边将所进，率当时名士所为绝句尔。故王之涣‘黄河远上’、王昌龄‘昭阳日影’之句，至今艳称之。而右丞‘渭城朝雨’，诗传尤众，好事者至谱为《阳关三叠》。他如刘禹锡、张祜诸篇，尤难指数。由是言之，唐三百年以绝句擅场，即唐三百年之乐府也，而子又奚疑！”这里更视绝句即唐之乐府。 六、古人关于格律的一些观点。清李重华《贞一斋诗说》：“律诗只论平仄，终身不得入门。”清薛雪《一瓢斋诗话》：“格律声调，字法句法，固不可不讲，而诗却在字句之外。”清袁枚《随园诗话》：“杨诚斋（万里）曰：‘从来天分低拙之人，好谈格律而不解风趣，何也？格调是空架子，有腔口易描；风趣专写灵性，非天才不办。’讲韵学者，多不工诗。”宋吴曾《能改斋漫录》：“苏东坡词，人谓多不协音律。然居士词横放杰出，自是曲子中缚不住者。” 最后引清诗人赵翼《论诗五首》之三作结：“只眼须凭自主张，纷纷艺苑漫雌黄。矮人看戏何曽见，都是随人说短长。”到底该如何欣赏、评价、写作传统诗词，应该在多读点古人名家的作品及诗话词话后，自己去琢磨体会，勿作人云亦云的看戏矮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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