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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县民俗:六十年代前的打更

 张勰 2018-03-15

巢县民俗:六十年代前的打更

看古装电视剧经常能看到古代打更的场面,深更半夜,一个人拎着大锣,一人敲着梆子,巡逻在大街或官府庭院。边走边喊:“小心火烛,小心盗贼。”打更在古代是一种安保措施,也是一种古老的夜间报时制度。更夫,俗称打更的,是一种职业。更夫打梆子或敲锣,运用不同的节奏,让人们知道是什么时辰(几更天)。每个时辰还要喊出不同口令,提醒人们该做什么事。



在古代,一夜分为五更,每更两小时。更夫打更的节奏和口令有以下几种:


打落更(即晚上七点)时,一慢一快,连打三次,声音如:“咚!——咚!”,“咚!——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二更(晚上九点),打一下又一下,连打多次,声音如“咚!咚!”。“咚!咚!”;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打三更(晚上十一点)时,要一慢两快,声音如“咚!——咚!咚!”平安无事。


打四更(凌晨一点)时,要一慢三快,声音如“咚——咚!咚!咚;天寒地冻。


打五更(凌晨三点)时,一慢四快,声音台“咚——咚!咚!咚!咚!”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在老巢县城,打更的习俗一直延续到六十年代文革前。打更的组织者是各街道委员会。东河街,西河街,北闸街道、朝阳街道等都有打更组织。各街道打更范围有划分,做到全城全覆盖,不留治安死角。我当时虽未成年,也参加过几次打更。那时没有专职打更人员,更夫就是本街道居民,各家各户轮流照转,每户派一人,年龄、性别、职业背景不限。


打更队伍每晚有五、六个人组成(每户派一人),有男有女,还有像我这样十几岁的孩子。各家出什么人去打更,事前简单商量一下,以便调整队伍人员结构。一般来说,每次打更至少有一两个壮汉作为主心骨。其余的可以用妇女、小孩充数。



小孩子能跟在邻居的大人们后面打更是一桩乐事,也算是接受安全教育。记得那时候打更时间大约从晚上十点半开始。先去街道委员会办公室领取打更工具,一面锣,一个梆子,几根木棒。每人佩戴一只红袖章,手上各执一种道具。


我家属于朝阳街道,我们的打更路线是从街委会办公室(关巷子对面)出发,先往东门底下走,经过施家桥,到轮船码头,转向小菜市,再沿着东风路向西走,走到城墙边(现在安得利大厦附近)就折转回头。打更的人边走边聊天,时不时打一遍锣,敲几声梆子,刷一下存在感。高兴起来就扯着嗓子喊两声:关门关窗,防偷防盗,平安无事哦…….。一圈转下来一个多小时,没有警情,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回想起来,我们打更不像古代那么专业。一不用报时辰,因为不少人家已经有闹钟,没有闹钟的听鸡叫起床也不误事;二不要专门培训,打更队伍就是杂凑班子;三没有统一服装,类似散兵游勇的杂牌军。

 

好在那年头治安好,大家都穷,家里值钱的东西不多,没有哪家装防盗门窗,也没听说过哪家一夜暴富,引的小偷强盗破门入室谋财害命。那时的邻里关系也比现在密切,左邻右舍同住一条大街或一个大院,平时洗衣服、择菜就在自家门口。要是大白天出门,在近处办点事,就招呼街坊邻居帮着照应一下门户,大门都不用锁。吃饭时,端着碗蹲在门口,边吃边与邻居聊天。哪家烧了好菜,有时候也会端出来,让邻居夹一筷子,尝尝鲜。



不过那时小偷小摸的也不少,常见的案件是,半夜三更有小毛贼用竹竿从人家窗户伸进屋挑勾衣服。记得一年夏天,我家人洗了几件汗衫裤头,挂在屋檐下。半夜家人起来解手,忽然发现,窗前的衣服在晃动。夏夜很热,一丝风都没有,不会是风吹的。家人大喝一声:“有小偷!”小偷闻声,吓得夺路而逃。连偷盗工具——一根长竹竿也没来得及带走,留给我们作了战利品。



巢县是个古城,可以推想,打更在巢县延续了恐怕不下数百年。这种民间组织的互助行动,成本很低,对地方治安起到了一定的保障作用。到文革期间,破旧立新,打更就像其它一些民间活动一样销声匿迹,成了历史。



如今,老巢县的大街基本上都不存在了,人们住进了小区,业余打更队伍已经由专业保安替代。小区的硬件环境比过去的老街陋巷要好的多,但是邻里之间很少往来,家家都装铁门钢窗,虽能防偷防盗,却也以邻为壑,人际交流大大减少。



有些老人住进了高楼,不适应,年龄大了,老伴走了,白天儿孙上班上学去了,自己下楼不方便,一个人在家很孤独。有一位住在高楼里的老人对我说:“我像是一只小鸟,关在笼子里,高高挂在树上,飞不出去。有时候真想掰开这铁栏杆,从楼上跳下去”。



图文/雨田笠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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