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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的“打更”与“泼街”

 北京的骑士 2023-03-31 发布于广东

老北京打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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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泼街的

      击柝,在老北京叫“打更”,更读如“经”,就是报更。这是一项传统的计时习俗,所谓谯楼更鼓,都是报更的设施。较大的城市,都设有鼓楼,还有钟楼。每到夜晚,按时报更。另外还有专司报更的更夫,连小城市也不例外。每晚走街串巷,通宵达旦,和居民生活密切相关。

  旧北京打更的更夫,一组两人,一人敲木梆,也就是“柝”。木梆长尺许,有柄,用木棒敲击,发生清脆响亮的“邦、邦”声,很有节奏感。伴随木梆,另一人敲铜锣,锣不连击,当一阵有节奏的梆声甫歇,则响起一记铜锣,起着振聋发聩的作用。这两个人就是更夫。为当时经管街道里弄安全的警务当局雇用,实际上相当于市政工人。

  老北京打更这一制度,大约在1920年前后就取消了。可是它给我童年生活带来不可磨灭的印象。

  儿时,对打更人按时出现,敲梆敲锣,总有一种神秘感,亲切中又有点畏缩。全夜的划分,为五个更次,但一夜敲梆六次,第一次出现在晚上八时,以干支讲为戌时,称定更,也就是一更天。

  锣敲一记,梆连续敲二记作一次,只敲一次,作为一更。二更为亥时,即晚十时。锣声二记,梆敲两次。以后每隔二小时即一更。

  午夜十二时子夜。为三更天。以下类推。黎明四时是五更天。五更已毕,在夏天就已亮了。不过三更起,梆声已不是两记连敲作一次算了,而是单音,每一击作一次。不过击时尽力保持其节奏感,听起来不单调而已。春、秋、冬三季,天短夜长,四时敲罢五更以后,距离天亮,最长要达两个小时,所以在五时至六时之间,再加一次“亮梆子”。这次亮梆子不敲锣,只敲梆,而且梆声无规律,形成乱敲。而且节奏极快,成连续的声音,所以又叫作“乱梆子”。乱梆子敲后,天基本亮了。人即使在熟睡中,也往往被乱梆子敲醒。

  旧社会对儿童心理既不了解也不重视,为了避免儿童烦闹,不是打骂就是恐吓,所以鬼神迷信传说,总不自觉地灌输到儿童印象中。夜静,听到打更人发出沉闷、有节奏的梆锣声,特别在午夜,就总感到汗毛凛凛。每到初更,报更梆子响了,意味着到睡觉时刻,大人快来催睡了。二更的梆子,大半已在睡梦中了,假使还没睡,也感到更深夜静非睡不可了。三更正是午夜,假使被吵醒,四周黑暗如漆,再想到鬼魅传说。那就凛凛然蒙头在被中不敢动了。四更、五更大半在梦中度过。只有亮梆子,一阵乱敲,既轻快,又开朗,可是天尚未亮。慢慢地清醒以后,产生了天明的希望,意味着不久就看到光亮了。这就是更鼓对一个儿童心理的影响和变化。亲切中感到畏缩,沉闷中又感到希望,甚至连打更人到底什么形象,都不免有一番虚拟。

  其次,还有“泼街”,也是当时市政的一部分。

  老北京主要马路早期维修了柏油石子路,但由于风沙大,气候干燥,马路上尘沙严密,积土很厚,车马一过,迷雾遮眼,再遇到风天,就更严重了。当时老式骡车渐少,马车和汽车渐多,车行速度大大加快,扬起的尘沙常弄得对面不见人,所以有了路面洒水的措施。彼时没有洒水汽车,也缺少其他可资利用的“机械化”,没办法,只好取之于人力。用人来按时向马路上洒水,居民称之为“泼街”。

  泼街,当然也由市政工人承担,彼时称为清道夫。由两个清道夫肩一大桶水,用长柄水杓(和农村用以粪的长杓相似)一杓、一杓地向街心洒水。一杓的容量,大约最多抵半面盆,一桶水再多也洒不到一百米左右的路面,其劳动强度是可想而知。这就完全靠清道工人的耐力和高超的洒水技巧了。

  你看他,两人肩一大桶水歇在路中央,一人在前持长柄水杓,舀满一杓水,扬开来向街心一泼,只见水花呈扇形洒落在路面上。

  水花像落雨一样,均匀地洒在一定尺度的范围内,没有过疏过密的失误,水湿的面积很匀,一杓了事,不须补洒,一桶水洒完,只见他们退到一定距离,等下一桶肩来,再浇这一段。于是一条长马路,就这样一段一段地完成洒水任务。洒过的地方,和洒水车洒水一样均匀,这真是又一项高超而熟练的技巧。当时由于缺乏机械化,一切劳动都锻炼出一套真实刻苦的本领,而且质量都很高,于此也可见我们劳动人民的刻苦精神和聪明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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