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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探访保利香港拍卖库房 壁画作为中国的传统绘画，为人类历史上最早的绘画形式之一，如今我们所能见到的中国古代壁画，大致分为寺观壁画与墓室壁画两大部分。 墓室壁画出现的年代较早，由汉代盛兴，唐宋达到高峰，元明之后逐渐衰落，墓室壁画的内容多是反映死者生前的活动情况，也有神灵百物、神话传说、历史故事、日月星辰以及图案装饰，目的主要是说教和对亡者的纪念或者希望死者在冥间能过上好日子。 寺观壁画是中国壁画的一个主要类型，绘于佛教寺庙和道观的墙壁上，内容有佛道造像、传说故事、图案装饰等等。这种绘画形式是随着道教的产生和佛教的传入而逐渐发展起来的，兴于汉晋，盛于唐宋，衰于明清，文献记载，古代许多著名画家，如东晋顾恺之、唐代吴道子等，都曾作过寺观壁画。即将在保利香港春拍所呈现的便是早期的寺观壁画。 2018年保利香港春拍 LOT3031 宋/金 沥粉彩绘仙人朝奉图壁画 H 150cm W 100cm 来源 1. John Eskenazi Ltd, 1995 2. 私人收藏，意大利 3. 欧洲私人收藏 4. 亚洲藏家旧藏 估价：HKD 6,000,000 - 8,000,000 由于一次又一次的文化浩劫，中国古代寺观壁画还能够完整保存至今的，可谓凤毛麟角了，在全球各大博物馆藏中，提到寺观壁画，很多朋友首先想到的，大概就是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东方艺术中的镇馆之宝——山西洪洞县广胜寺元代巨型壁画了。这幅命运多舛的超级国宝级巨幅壁画有着传奇而又坎坷的流传经历。 元 广胜寺壁画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上世纪二三十年，北方战乱不断，广胜寺寺院破败，僧人将壁画切割分解成数百快，最终以1600银元的价格卖给了美国人，之后，美国著名中国艺术品收藏家赛克勒（ArthurM .Sackler，1913-1987）在拍卖会上将这些巨大的残片购得，但由于自己条件有限，最终决定将其捐赠给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以便其得到修复，最终，博物馆专家通过精心修复把它粘合、焊接起来，奇迹般的将其复原成了如今我们所能看到的煌煌巨制，700年前的神迹再现，这样的国宝级文物流散海外，让人唏嘘，这不知道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了。不管如何，国际第一流的博物馆在如此巨大的展厅将其作为最重要的藏品展示出来，展现出了西方世界对于东方古老佛教艺术的顶礼膜拜。 元 广胜寺壁画（局部）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纽约大都会的山西广胜寺壁画是元代的作品，历经浩劫又传奇的再现，向全世界展现了七百多年前中原佛教艺术的巅峰成就，而我们今天在保利香港拍卖的，只是年份更早，艺术感更强的宋金时期的壁画！
前文说到，纽约大都会的巨型壁画当年分解成数百块运到了大洋彼岸，保利香港春拍上的这件沥粉彩绘仙人朝奉图壁画，如果看题材，也应该是当年一个宏大佛教礼佛场景中的一小部分，极有可能出自于一个恢弘的大型寺庙，但索性它自己构成了一幅十分完整的图案。和大都会的广胜寺壁画相比，其年份更早，我们可以和存世的一些宋金时期的实物进行比对，不难得出断代的结论。 参阅：五代 慈胜寺《菩萨焚香图》壁画 美国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藏 首先，此类佛教仙人朝奉图可追随至甘肃敦煌莫高窟中的唐代壁画，在五代到宋金时期，这种题材一直都有延续，如早年由卢芹斋售于欧美各大博物馆的五代慈胜寺壁画中，如今藏于美国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的《菩萨焚香图》与保利香港这件便颇为接近。 保利香港春拍 宋/金 沥粉彩绘仙人朝奉图壁画（局部） 其次，尽管这件壁画可能只是当年大型壁画的一个组成部分，但是即便是从这一局部来看，三位女菩萨手中各持圣物行走于绿荫之下，布局疏密有致，层次分明，错落有致，这种布局手法远胜于元代时期诸如芮城永乐宫壁画这样的并排行式布局。这种布局与传为宋代李公麟的维摩演教图中的菩萨画像布局有异曲同工之妙。 参阅：北宋 李公麟（传）《维摩演教图》（局部）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第三，从绘画技巧上看，面中春蚕吐丝般紧劲铁线所表现出的高超造型技巧 令人叹为观止，从勾勒的线条可看出画工用笔极快，笔迹流畅， 而阴影部份则笔触较为轻柔地渲染，可见绘者及其精湛的笔法与生动 的造型功力。 参阅：金 彩塑菩萨像 山西朔州崇福寺弥陀殿 第四，三位女性菩萨面部刻划非常有特点，这是比较标准的北宋至金代时期的仕女形象，在金代木雕造像中时有见到此类丰颐圆润的面孔，将菩萨刻划成圆脸双下巴的特点，让菩萨更有亲和力，这也符合宋、金时期中原佛教造像由神到人的世俗化刻划。 右图：南宋 张思恭《水星神图》 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藏 第五，三位菩萨缨烙绕身、锦巾斜披、腕戴双环，帔带于双肩的打结，这些都 是典型金代菩萨装饰，在同时期的木雕造像上随处可见。菩萨身着花叶 形大翻袖式衣袍也在同时期的雕塑及绘画上常见，例如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藏张思恭《水星神图》中所绘的水星神衣袖即是如此，十分符合宋金时期的时代气息。 右图：南宋 李嵩《花篮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第六，女菩萨手里两朵粉白色的没骨虞美人十分引人注目，这种对于花卉的写实表现在宋画中十分常见。而整个花篮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南宋李嵩《花篮图》，两者布局十分相似。
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该壁画的花篮以堆泥深刻并以褐彩描绘阴阳透视，将花篮三维效果呈现出来，极其写实，这种表现手法在元代以后的寺庙壁画中便极少看到了，也可以作为将其断代为宋金时期的依据之一。
参阅：山西芮城 元 永乐宫壁画（局部） 如果我们将保利香港这幅壁画和如今所存世的寺观壁画相对比，元代永乐宫壁画中道教仙人的刻划过于堆砌并列，明代北京法海寺壁画中的佛教神祇又过于工笔纤巧，不如保利这件壁画中的仙人洒脱写实，这件壁画在写实之中，又带有几分粗犷和潇洒，或许更加符合北方少数民族的艺术审美，因此，将其定为辽金时期的作品，大约是比较准确和客观的。 如果我们来看历史背景，北宋历朝皇帝在维持儒家正统地位的同时都对佛教采取信奉和支持的态度。宋赞宁《大宋僧史略》所载宋朝僧道“每当朝集，僧先道后；并立殿廷，僧东道西，间杂副职；若遇效天，则道左僧右”。可见宋代皇家对于佛教的支持态度，两宋皇帝中有不少人撰写文章或诗歌赞颂佛教，甚至注释佛经，著名的有宋太宗著《妙觉集》，宋真宗著《崇释论》、《御注四十二章经》等等。 到了北宋末年，宋徽宗曾经短期尊崇道教贬斥佛教，但为时不久便发生了靖康之变，淮水以北为女真人的金朝所占，相比之下，金朝皇室对于佛教更是十分的推崇。
山西朔县崇福寺弥陀殿，始建于金代熙宗皇统三年（公元1143年），是中国现存辽金时期三大佛殿之一 女真族受渤海国和高丽国影响，在开国之前已有佛教流传，金朝在攻占汴京之后，全面吸收汉文化，其中禅宗尤为盛行，完全受了北宋佛教的影响。《大金国志》说：“浮图之教，虽贵威望族，多舍男女为僧尼，惟禅多而律少。”金太宗完颜最进一步将佛教引进王室，每年设法会饭僧，并常于内廷供奉佛像。在金朝皇室的布施之下，山西、河北等地的大量寺院，都带有金代皇家的背景。
山西繁峙岩山寺 金代壁画（局部） 如我们在现存的山西繁峙岩山寺中，尚能见到金大定七年（1167）宫廷画师王逵所作壁画，接近北宋院体画风，也能让今天的我们借此想象一番当年金代皇宫建筑的气派。 令人唏嘘的是，今天中原北方大地，我们仍然能够看到的宋金时期的寺庙和壁画遗存早就寥若晨星。宋元时期北方屡遭战乱浩劫，中国历史上，改朝换代所造成的文化浩劫触目惊心，这使得如今所能见到的宋金壁画真迹太少、太少了。
2015年12月香港苏富比 宋/金 彩绘菩萨像 54.6*36.8cm 成交价：212万港元 在全球拍卖市场上，宋金时期的寺观壁画极为少见，而要是保存完整，所用矿彩几乎没有太多伤残的，更是堪称可遇而不可求。 我们如果查阅拍卖记录，还会有新的发现，近些年来市场所见宋金时期的壁画，大约就只有2015年12月香港苏富比的一幅彩绘菩萨像，苏富比同样断代为宋金时期，而如果将苏富比的这件和保利香港春拍的进行对照，仕女面部特点相似，画工也极其相近，两者极有可能出自于同一庙宇！苏富比的这件壁画，仅仅只有一个菩萨头像，不能构成一幅完整的画面（尺幅为 54.6*36.8cm），但仍然拍出了212万港元的不菲价格，而保利香港的这幅则是150cm*100cm的独立完整的画面。
2015年3月纽约佳士得安思远专场 元/明 彩绘菩萨壁画 99.6*78.7cm 成交价：296.5万美元 近些年大象印象中拍场上相对完整的早期壁画，大概就是2015年纽约佳士得安思远专场上的一件定为元/明时期的壁画（尺幅比这次保利香港的小不少），记得当时大象就在现场，还参与了竞投，但最终 296.5万美元的成交价实在望尘莫及。而相比之下，安思远旧藏的这件壁画人物身材纤瘦，布局留白较多，用色及线条不及保利香港春拍的这件大胆，所以明显年代稍晚，更加接近元代山西永乐宫的壁画风格。
而类似的宋元寺观壁画在当代室内空间的装饰效果可谓极佳，在两年前的安思远专场，大象特别保留下了安思远这张壁画在其纽约曼哈顿公寓的照片。保利香港的这件，曾经是著名的古董商John Eskenazi经手，并且之后为欧美私人藏家珍藏，让我们一起期待下一位供养它的有缘人出现吧。 大象在保利库房拍下了这幅珍贵壁画的诸多细节，以下请朋友们细细欣赏。
保利香港2018年春季拍卖会 预展时间：2018年3月27日-4月1日 上午10:00-下午8:00 拍卖时间： 2018年03月29日-04月01日 地点： 香港君悦酒店 香港湾仔港湾道1号 芬氲凝熠：玫茵堂暨私人珍藏中国艺术专场 拍品总数：114 件 拍卖时间：2018年04月02日下午1:30 拍卖地点：香港君悦酒店 香港湾仔港湾道1号 【大象视界】相约香港春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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