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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时兆娟 图︱network＆封德勇 永远你我 ——写给2017年春节十七中同窗好友聚会 二十多年前，你和我，我们。 在暑气的燥热刚刚褪下的汗水里，迎着秋日还嫌猛烈的阳光，涌进了那所在我梦中经常出现的位于中原腹地，方城之南，二郎庙街东头的小小院子，叫做十七中的学校，开始了我们迈向青春的第一步，也开启了我们人生之旅永远的相扶相携，相亲相爱。 异常的懵懂。拖着的枣木凳子太沉，站在教室里怯怯地打量着陌生的你们，惶惑不知道老师让我挨着谁坐。 同样的细细瘦瘦的胳膊和腿，参次不齐的高矮男女，同样刚刚离开父母，到离家几里、几十里的学校开始新生活，命运安排的相遇，彼此目光的打量，瞬间便织就了一张不落地的网，承载了我对妈妈诉说时开心的没边的学校生活。 这里边其实是有泪的。 第一晚抱着被子等待老师分配打地铺的位置时我的无所适从，第三天想家想到不能遏制时老师因天晚不给准假只能用指头抠破了树皮的恸哭，冬天的起床铃声响彻之后睡在土地上一夜醒来手指僵硬无法束住腰带的焦急与无奈，晚上不敢上厕所的纠结，寝室里进了小偷看到了却吓得赶快蒙住头的抖抖嗦嗦。 坐在门口冷风呼呼我的手脚全是冻疮的疼痛，每每周末不雨便雪的天气使得总想快点躲在麦秸垛头歇一会的温暖，冰天雪地中走过结冰的水库边缘踏出了窟窿掉进了水里几次挣扎方才爬出，其余人战战兢兢的无法靠近……想起来，却都成了花絮。 晴朗沸腾永远是日子的主旋律。 我们在课堂上老师的眼皮底下偷玩，在得到警告后连忙装模作样地读书，把用过的牙膏皮剪剪卷卷装上线芯用药瓶做成油灯，在灯花爆开的瞬间想到美丽的童话居然小小的欢欣，在停电之后给汽灯打气点燃的时候全班一片轰轰像千万只蚊子飞过，又在汽灯白亮起来的瞬间一片欢呼。 因为要试试捏紧的火柴快速迸出去能不能点燃却悲催地把火柴带着光明划过老师的衣襟气得他拂袖而去后受不了良心的折磨讪讪道歉，也因为学生会主席敲着桌子惊断了梦中的电视剧不得不从桌斗里扁着头退出来眨巴眨巴眼睛癔症得心里直嘀咕。 周一的早饭女生早一天带来的咸菜却剩了个瓶底因为晚上睡在教室课桌上的馋嘴男生已经自觉地翻遍了女同胞的桌斗不惧渴死地把咸菜尝到了底线，害得女生气了骂完只得无奈地叹叹气，省了又省准备多兑乎几顿的打算在周二保证以瓶底光明做结。 谁让你妈做的菜恁好吃，男生咂砸嘴梦里笑出了声还是渴得没法终于见到了泉眼？ 从大伙打出有着小肉虫的稀饭之后，另一手攥着一个或半个杠子馍我们便鱼贯出了学校的后小门，在河崖头上展开一个个小饭桌，三五个交好的同伴头对着头吃的狼吞虎咽。 反正饭是不烧嘴的馍是半凉的，偶尔破费的菜是缺油少盐的而我们是乎乎长个子又如饥似渴装知识的。 雨后的晴天，远山就含黛墨翠了，青山白石清晰的勾勒少年的憧憬，吸一口肺腑生津的空气，走下十几层台阶，远山流下的清溪沙石见底，名叫“沙磐儿”的小鱼大腹稚墩，笨拙迟缓，亲亲游近你的身旁贪吃碗底的剩饭，只只群群洒满河流。 挽起裤脚轻轻踏入水流，轻易便能捧起这友好的生灵，养在自己的饭碗里却最多到下一个饭时，小步跑到河里放归鱼儿，来不及挥手作别须得步履匆匆赶去挤饭。 我青春的鱼儿，你常游在我梦里，成长在我的生命力。而今，你，你们，还好吗？ 这一天，为了这分别二十多年的同学聚会，所有的人都要疯狂了。 青春韶华的岁月别离时我们没有忧伤，每个人都满怀奔向新生活的向往与期盼，设计着人生的七彩可能。 而今已过不惑，经历过岁月的酸甜苦辣，走过了生活的沟坎河坡，年少的容颜沉淀在彼此的脑海，牵过的手因分离无法触及彼此的指尖，心底的余波却渴望着再一次相逢青春感觉的冲动。 我亲爱的同学们，从四面八方回来了，春风满面，笑妍如花，像许多许多棵大树，瞬间汇成欢乐的林，笑语欢声，阵阵林涛声声远。
站在台上，突然间有些哽咽，想要说的话千言万语齐齐涌上心头，语无伦次到无法表达。 游子魂牵梦系的团聚梦，亲如骨肉的兄弟姊妹情，我能对你们说些什么？要多少语言才能够表达我对你们的想念与祝福？许多年前我不敢大声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许多年后我已习惯用不出错来表达出我的要求。 我看到你们的目光，像多年前被我踩伤了脚咬牙忍住却说不疼的哥哥同学那样坚忍，像帮我系紧裤腰带慢声细语安慰我的同学姐姐那般慈爱，还是你们，还是你们，还是青春的印记，还是年轻的相逢，还是贴心的关怀，还是执拗的回忆。 可是，分明又不是你们。刚刚爬下脚手架的同学领上还有涂料的碎屑，刚刚钻出厨房的同学颈边还留有面粉的水渍，刚刚结束了会议的同学昨晚肯定没有睡好，眼睛的笑意里还有血丝。 当年燕子一样轻盈的老师长出了斑点，父亲一样宽容我爱我的老师脚步已不够矫健，又老师又同事的老师和我一样变得笨拙。 年来月往，我们每个人都像一头牛，拉着生活的犁，划开生存的大地，种下希望，收获我们的责任、使命与希望，男生头顶的白发是日子洒下的霜，女生额头的皱纹是日子叠成的摞，岁月的刀枪剑戟和杨柳春风都从我们的生命里走过。 可是相见的时候，那挂在眼角眉梢里的笑意，那报尽喜讯不说劳苦的用心，那满满顶天立地的支撑与能量，都是我们想给予同学，给予亲人的最大的爱啊！
终于，我这样恳切地望着你们，望着你们每一个人，我的老师同学，我的兄弟姊妹。愿岁月不老，青春常在。 虽然，臃肿的腰身无法重回青春的轻盈，我依然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找到生命的支点，让每一天都尽可能完美的走过。祝福你们，我爱你们，我们彼此相爱！ 夜深了，大家依然不愿散去。明天就是除夕了，家中的父母家人还在等待我们平安归去。 一遍遍地催促，一次次地提醒，走出门的再回来，握着彼此的手，拥着同学的肩，留下一张张照片，再碰一杯深情的酒。夜深了，散了吧，散了吧……
我亲爱的同学，植根在我们血液里的对故乡的思恋，让很多人穿越了大半个中国艰难地位移，只为那绕不出的乡音未改。 愿大家常聚常欢，天南地北，欢乐永恒。 愿你，愿我，愿我们，永远的牵挂，永远的你我！ ——农历鸡年的除夕，2017.1.27，独自在学校值班 *作者︱时兆娟：河南省.方城县第七小学教师，「青眼有加qyyjtcq」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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