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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老子第十五集:道之化蔽成新

 恶猪王520 2018-04-08

道之化弊成新

一易堂  风萧萧

 

 

话说那关尹子听了师父关于“道”之唯惚唯恍而又必有纲纪的描述,心中好不羞愧,细细琢磨老师所言,道之本体虽然惚惚恍恍似无却有,但那是“有之以为利”;道之所用虽然恍恍惚惚似有却无,那也是“无之以为用”,关系就是这么微妙。如此,也就不用纠结于为道者究竟应该“爱身”还是“无身”了,“有身以为利,无身以为用”嘛!

 

于是他对老师说道,既然道之为物唯恍唯惚,那么,古代真正得道之士又是什么样子呢?

 

老聃说道。

 

在上古时候,真正得道的人才会被称为“士”,不象现在,读过几本书就敢称学士、懂点阴阳历法就敢称方士,学过一些谋划策略就敢称策士,练过几套强身健体之术就敢称为武士。数,始于一而终于十,真正可以称得上“士”的,可见一而知十,通过宇宙最基本的运行规律而知晓天下万事万物的变化多端;也可推十而为一,从千变万化的事物当中推演出宇宙的那个最基本的运行规律。这样的人才有资格称为“得道”之“士”啊。

 

这样的人,象他所体悟到的大“道”差不多是一样的。“道”是惚惚恍恍,那修为较深的得道之“士”,也是精微而又玄妙,深奥而又通达,他的精神境界也象“道”本身一样,不是一般人能够了解的。

 

正是因为难以了解,所以老师我只能勉强的把它描述一下,我曾说过,水之德性有“七善”,人若能效法水德,做到“七善”,可称“上善”之人。那么我今天要告诉你的是,“上善”之人,有“七貌”,七貌俱备者,足可称为“得道”之“士”。

 

其一貌为“豫”,其二貌为“犹”。

 

古代有一种大象叫做“豫”,这种大象体形巨大而稳重,总是一幅泰然自若的样子,所以后来人们总是用“豫”来形容人的泰然自若之状;古代还有一种猴子叫做“犹”,体形瘦小而灵利,又时常保持一种多疑警惕的样子,后来人们总是用“犹”来形容人的警觉机敏之状。现在我们经常用“犹豫”两字来形容一个人做事情欲行又止果断不决的样子,一会儿象“犹”之多疑警惕机敏后退,一会象“豫”之泰然自若欣然前往。拿我们现在一般人而言,是非常不喜欢这样的人,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然而,古代真正得道之士,却亦是如此。他有时候就象一头大冬天行走在冰冻河面上的豫象一样,安然信步,豫悦祥和,而丝毫不会去担心掉进那万丈深渊;他有时候却象一只陷于四邻包围之中的犹猴一般,四处张望,惊恐万状,害怕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抓到。此所谓,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

 

其三貌为“俨”,其四貌为“涣”

 

他如果俨然庄重起来,就如同到别人家作客一样,处事庄重、待人有礼,没有丝毫的轻佻飘浮之状;他如果涣然潇洒起来,又如同冰封的河面受到暖风吹拂,冰消冻解、融化流散,没有丝毫的冷默沉闷之感。

 

其五貌为“敦”,其六貌为“旷”,其七貌为“浑”

他的本质敦厚朴实,就象是没有经过任何雕琢的原木一样;他的胸怀旷达开阔,就象是可以容纳百川奔流的空旷博大的山谷;他的表现却往往如同混浊的河水一样,看似浑浊不清、泥沙俱流下,实际上却混同一切、万物可溶。

 

时犹时豫,若俨若涣,其心敦朴,其胸旷达,其表浑噩,能俱备这七种样貌于一身的人,我勉强可以称之为“善为士者”了。这样的人对待万事万物的态度都不会执着于一端,看起来浑浑噩噩,举止无常,实际上却总是在按照大道的要求,随着事物的发展变化而采取适当的行为方式,动静行止,各遵其时。

 

你看那黄河之水,越是奔流不息,泥沙俱下,越是混浊不清,谁又能强行去改变得了这种混浊的状态呢?它只有变急流为缓冲,直到汇入江湖、停止流动,安安静静,才会逐渐清澈透明。这正如我们面对当前这混乱的世道,最好的办法不是各国君王们如何富国强兵、争霸图强,而应是各守其地、各安其民。否则,各国君王们越是抱着平定天下、一统河山的雄心壮志,攻城掠地,这个社会就越是动荡不安,永无宁日。

 

浊而宜止,止而后静,静而后清,这个道理你很容易明白,但静则静矣,切不可忘记,静而不死,其清乃可长久啊。

 

你再看那湖中之水,虽然安宁寂静,但若与江河完全隔绝,日久天长,早晚会成为一潭腐臭的死水,毫无生机可言,谁又能强行去改变得了这种死气沉沉的状态呢?只有进入循环往复的大道,与江河之水相通互流,与天地云雨交替而行,缓慢而有序,纳故而吐新,才会周流不止、生生不息呀。流水不腐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静而后清,不动则腐,这个道理想必你也是很容易领悟的。然而,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动则动矣,切不可忘记:动而不荡,才会徐徐而生。

 

犹如那江河上游的洪流,如果急喘直下,一泄千里,冲入湖中,势必使寂静的湖水瞬间掀起滔天巨浪,泥沙荡漾,污浊顿起,那里还谈什么生生不息、勃勃生机。

 

治理一个国家不也是如此吗?象现在这样天下大乱的局面是如何形成的?不就是因为大周朝的天子王公们,总是固守老祖宗留下来的一套治国治民的体制,早已僵化腐朽、破如蔽履,却从不懂得遵循天道之变、缓缓的与时俱进、革故鼎新,才酿成今天战火四起、动荡不安的恶果吗?

 

浊荡日久则应静止下来,以求其徐徐而清;安宁日久则应行动起来,以求其徐徐而生。静而不死、动而不荡,这都是宇宙大道动静有时、不会使某一种特定的状态长久保持不变的道理呀。真正懂得这个道理的人,做任何事都不会一味追求达到满盈的程度,正是因为他从不追求盈满,所以总是能够吐故纳新、化蔽成新,使生命永远处于着一种昂然向上、生机勃勃但又不满不溢、不陈不蔽的状态。

 

听了老师这番话,关尹子长出一口气,对老师说道。

 

看来这为道之人,真的跟那惚惚恍恍的大道一样,也是没有一种固定的样貌,时而有豫悦之色,时而有犹惧之容,时而俨然庄重,时而涣然潇洒,时而敦厚老实,时而旷逸豁达,时而又浑浑噩噩。你说它安静下来吧,却又不会死气沉沉。你说它行动起来吧,却也不会荡行躁动。任何事都不去追求一味的盈满,却反而时时刻刻在化蔽成新,永久保持着生生不息。这一静一动之间蕴藏着如此伟大的道理呀。

 

见弟子发出这样的感叹,很是为他高兴。但是听他所言,也可以看出,他对这静与动的理解只是保留在“动静有时、不求满盈”的层次,这实在是大道运行中最基本的纲纪了,怎么能不好好的给他讲一讲这宇宙大道的“静”和“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附《道德经》原文 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惟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孰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善保此道者不欲盈,夫惟不盈,故能敝而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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