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石矾石散--清热化湿·消瘀利水

硝石矾石散 (方组、临证参考用量]硝石 矾石各等份 上2味，为细末，每服3g，米汤送服，每日2次． (功效)清热化湿，消瘀利水。 (主治) 主证：女劳疸，曰晡发热，五心烦热，足下热，不思饮食， 肢体倦怠，微汗出，尺脉浮而无力。 副证：少腹满，小便自利，或额上黑．

(临证加减)

1．本方加味治疗钩虫病：女劳疸究属何病?以方药测病证， 若属于钩虫病，本方加榧子、槟榔片、使君子肉、薏苡仁、党 参、当归、茵陈等，共为细末成丸，名为煅红丸。凡属血虚挟瘀 均有效。[中医杂志，1959，cs，：ls]

2．本方加味治疗慢性肝病：今人多用硝石矾石散配温阳活 血化瘀药物治疗慢性肝炎或肝硬化腹水见本方证候者，并主张将 矾石易为皂矾，既化湿，又补血。[中医药信息，1989，c5，：d3] 3。硝石矾石散加味治疗急性黄疸型病毒性肝炎：药用茵陈、 栀子、大黄、金钱草、硝石、矾石。按5：3：3：5：工；1比例 制成粉末，装胶囊，每粒0．5g。每次工0—15粒，每日3—4次 口服。两周为一疗程，儿童酌减。[福建中医药，1994，《2l：9-10]

4。即本方用粳米粥，主男女诸虚不足，肾气亏乏，名泻肾 散。

5．硝石(或朴硝)六两，大黄八两，人参、甘草各二两． 为细末，以陈米醋三升置铜器中，竹筋柱器中，一升作一刻，凡 三升作三刻，置火上，先内大黄，常搅不息，使微沸尽一刻，乃 内余药，又尽一刻，有余一刻，极微火，使可丸如鸡子黄大，每 服二丸，每四天服一次，药后下如鸡肝，或如米泔赤黑色物，下 后慎风冷，宜粥饮将息。治妇人症瘕带下，不能孕育，名硝石大 丸。仁备急千金要方]

6．本方改丸，用于胆石成黄疸者，或用于因钩虫成黄疸者， 名硝石矾石丸。

(原文) 黄家日晡所(1)发热，而反恶寒，此为女劳得之；膀胱急，少腹满，身尽黄， 额上黑，足下热，因作黑疸，其腹胀如水状，大便必黑，时溏，此女劳之病，非水也。腹 满者难治。硝石矾石散主之。(14) 硝石矾石散方： 硝石 矾石(烧)等分 上二味，为散，以大麦粥汁和服方寸匕， 曰三服。病随大小便去，小便正黄，大便 正黑，是候也。 (词语注解] ①日晡所：指午后3—5时左右，日哺为申酉之时，申为午后3—7时， “所”为许之意，表概数。 (经义阐释) 本条论述女劳疸兼有瘀血的证治。主要从以下五个方面进行阐述。 一是女劳疸与湿热黄疸的区别：即原文“黄家日晡所发热，而反恶寒，此为女劳得 之”所言。黄疸病若属湿热内蕴而致者，邪郁阳明时常在日哺发热并不恶寒。若黄疸病 El晡所不发热，反恶寒，这是女劳疸，为肾虚，阳气不足，不能卫外而致，当然女劳疸 日晡亦有发热者，此为肾阴不足。《金匮要略论注》曰：“若此独专于日晡，日晡即申时， 此时气血注膀胱，然前日薄暮，此曰日晡，乃统申时言之，酉时气血注肾也。以发热知 阴虚生热……”。它与第2条中“手足中热，薄暮即发”为同意，此症在女劳疸的初期表 现尤为突出。此热与湿热内蕴引起之热是有霄壤之别，当辨之。 二是女劳疸与黑疸有别，即原文“膀胱急……因作黑疸”所说，“膀胱”即小腹之意。 膀胱急即小腹拘急，少腹胀满，皆为肾虚小腹失去濡养，瘀血内停而致，身尽黄为周身 黄而不荣，非狭义黄疸之黄，为肾虚，气血不能荣于外之故。“额上黑”、“足下热”与第 二条“额上黑”、“手足中热”同理。简言之为肾虚而致．“因作黄疸”，根据其字义有二 种理解：“因”有“因此”，或“于是”解；“作”有“为”或“似”即“好象”解，若从 前者， “因作黑疸”可理解为“因此为黑疸”。若从后者，应当理解为“于是好象为黑 疸”。结合．临床这两种解释都可以。女劳疸日久固然可以转变为黑疸，但原文从不同角度 重申“此为女劳得之”、“此为女劳之病”，似强调说明女劳疸可以出现与黑疸“目青面 黑”、“大便正黑”、“虽黑微黄”相似的“身尽黄”、“额上黑”、“大便必黑”等症，但实 非黑疸。据此可以说“因作黑疸”一句当从后者为宜。在临床实践中女劳疸与黑疸既有 区别，亦有联系，二者亦可相互转变，临床上有时亦很难区别。通过以上原文分析，对 一直争议的“本条是论述女劳疸兼有瘀血的证治，还是论述女劳疸转变为黑疸的证治”的 问题，亦就迎刃而解了。此处可结合本章第7条一起学习。 女劳疸　　　　　　　　　　　　　　　　　　　　　黑疸 ┏━━━━┳━━━━━━━━━━━━━━━━━━━━━┳━━━━━━━━━━━━━━━━━━━━━━┓ ┃ 成因 ┃ 房劳过度 ┃ 湿热黄疸转变 ． ┃ ┣━━━━╋━━━━━━━━━━━━━━━━━━━━━╋━━━━━━━━━━━━━━━━━━━━━━┫ ┃ 病机 ┃ 肾虚 ┃ 脾肾亏损，肝虚气瘀，湿热内蕴 ┃ ┣━━━━╋━━━━━━━━━━━━━━━━━━━━━╋━━━━━━━━━━━━━━━━━━━━━━┫ ┃ ┃ ┃ 目青面黑，虽黑微黄，脘中灼热，大便正黑， ┃ ┃ 症状 ┃ 额上黑，膀胱急，少腹满，身尽黄，足下热 ┃ 皮肤爪之不仁，手足心热 ┃ ┣━━━━╋━━━━━━━━━━━━━━━━━━━━━╋━━━━━━━━━━━━━━━━━━━━━━┫ ┃ 治法 ┃ 益肾活血化瘀 ┃ 补益脾肾，益肝化瘀，清除湿热 ┃ ┣━━━━╋━━━━━━━━━━━━━━━━━━━━━┻━━━━━━━━━━━━━━━━━━━━━━┫ ┃ 关系 ┃ 二者可以相互转变 ┃ ┗━━━━┻━━━━━━━━━━━━━━━━━━━━━━━━━━━━━━━━━━━━━━━━━━━━┛ 三是阐明女劳疸与水胀的鉴别。即原文“其腹胀如水状……非水也”所述。女劳疸 之后期，由于肾虚兼夹瘀血可以见到腹胀如水鼓，大便色黑质溏等症，此时的腹胀与因 水停聚于腹而致的胀满不一样，故日“非水也”。 四是曰女劳疸的预后：“腹满者难治”。女劳疸之后期出现脾肾两败时，脾失其转输， 肾失其主水等功能，则真水渐亏，水湿停聚而引起腹满，此时的预后较差，治之难以速 效，故曰“腹满者难治”。 五是讲女劳疸的治法：“硝石矾石散主之”。此句应接“非水也”之后为宜。此为倒装 文法。 硝石矾石散证的病因到底有无瘀和湿?尤在泾认为此证皆为肾热，未言及瘀与湿 (详见“文献选录”)；唐容川提出有瘀未及湿，他说：“女劳疸是瘀血在血室，不在肾与膀 胱”(《金匮要略浅注补正分)；赵以德指出血败、湿热凝瘀是致此证的主因。他说：“肾者 阴之主也，为五脏之根，血尽属之……其血败矣，将与湿热凝瘀于肠胃之间”(《金匮方 论衍义》)，此说有理，其缘由：首是女劳疸肾亏所致，肾主水，肾病津行容易受阻，而 血行不畅，瘀湿均可生成；再是本证用硝石入血，消瘀活血，矾石入气化湿利水，无湿 无瘀何以用之；三是治疗此类疾患，疏忽化瘀祛湿，其效不著。 另外，亦有注家认为此证有热毒，黄树曾说：“因纵欲过度，，热毒聚于胞宫之内”。 (方药评析} 硝石矾石散中硝石即火硝，《本经》谓：“味苦寒”，能消坚散积；矾石， 《本经》谓：“味酸寒”，能消痰祛湿，解毒。二药皆为石药，用之伤胃，故方中加大麦粥 汁和服，以护胃气，三药合奏消坚化瘀，祛湿之功。本方虽为治女劳疸而设，但要注意， 此为治标之方，临证时应辨证论治，若肾阴不足者配入六味地黄丸或左归丸、左归饮；若 肾阳不足者当配入肾气丸、右归丸或右归饮。 《医宗必读。发黄》提出女劳疸可用东垣肾疸汤(方由升麻根、防风根、独活根、白术、 柴胡根、羌活根、干葛根、白茯苓、猪苓、泽泻、甘草根、人参、麦麸、黄柏组成)治之． 临证中女劳疸属寒凝血瘀者，可参考《张氏医通。杂门》：“色瘅者，身黄额上微黑， 小便利，大便微黑，此因房事过伤，血蓄小腹而发黄，故小腹连腰下痛，大黄附子汤去 细辛加肉桂，若神思困倦，头昏且重，脾气不运，大便不实者，四君汤下硝石矾石丸”。 《临证指南医案》对女劳疸的治法提出：“始以解毒，继以滑窍，终当峻补真阴。”亦可参 考《奚风霖医论集．女劳疸》提出应用本方应与平胃散等同用，意在护胃等等。 (文献选录) 喻昌：此治女劳疸之要法也。从来不解用硝石之义，方书俱改为滑石 矾石散，且并改大黄硝石汤为大黄滑石汤，医学之陋，一至此乎!夫男子血化为精，精 动则一身之血俱动，以女劳而倾其精，血必继之，故因女劳而溺血者，其血尚行，犹易 治也；因女劳而成疸者，血瘀不行，为难治矣；甚者血瘀之久，大腹尽满，而成血蛊，尤 为极重而难治矣。味仲景之文，及制方之意，女劳疸非亟去膀胱少腹之瘀血，万无生路， 在伤寒热瘀膀胱之证，其人下血乃愈，血不下者，用抵当汤下之，亦因其血之暂结，可 峻攻也，此女劳疸蓄积之血，必匪朝夕，峻攻无益，但用石药之悍，得之疾趋而下达病 所。硝石咸寒走血，可消逐其热瘀之血，故以为君；矾石，本草谓其能除痼热在骨髓，用 以清肾及膀胱及脏腑之热，并建消瘀逐浊之功，此方之极妙者也。(《医门法律》) 徐彬：此详辨女劳疸症，其初亦未遽黑，故与诸黄相类而曰黄家；但日哺所发热而 反恶寒，谓彼骤然表证，或发热恶寒并见，而无定时。至于疟则发热即不恶寒，恶寒即 不发热，亦无定时．脾胃劳热，则但热不恶寒，每于日昃时，若此独专于日晡，日晡即 申时，此时气血注膀胱，然前日薄暮，此曰日晡，乃统申时言之，酉时气血注肾也。以 发热知阴虚生热，以恶寒知肾中虚极，不任客寒，以日晡所发，知卫气并肾与膀胱，而 肾虚又不任热，故曰此为女劳得之。然肾主下焦，以膀胱为腑，故膀胱急、小腹满、足 下热，必兼见之。额虽在上，水盛有过颡之势，故火受水克，而额见肾色，黑色者肾色 也。然曰身尽黄，其初亦不即黑也，病势浸淫，正愈亏则邪愈肆，故曰因作黑疸，言肾 邪偏于周身，不独额上也。因而腹胀如水状，水肆则土败也，因而大便黑，肾邪偏于肠 胃，又不独身躯也。时溏泄者，土败则淖泽而不坚也。然腹胀似水，而非真水，下焦本 寒，水实不结，而小便自利，故曰此女劳之病非水也。又兼腹满土败，则肾邪愈难制，故 曰难治。硝矾散主之者，硝能散虚郁之热，为体轻脱而寒不伤脾；矾能却水，而所到之 处邪不复侵，……合而用之，则散郁热解肾毒，其于气血阴阳、汗下补泻等治法，毫不 相涉，所以为佳。(《金匮要略论注》) 尤怡：黄家日晡所本当发热，乃不发热而反恶寒者，此为女劳肾热所致，与酒疸、谷 疸不同。酒疸、谷疸热在胃，女劳疸热在肾，胃浅而肾深，热深则外反恶寒也。膀胱急， 额上黑，足下热，大便黑，皆肾热之征，虽少腹满胀，有如水状，而实为肾热而气内畜， 非脾湿而水不行也。惟是证兼腹满，则阳气并伤，而其治为难耳。硝石咸寒除热，矾石 除痼热在骨髓，骨与肾合，用以清肾热也。大麦粥和服，恐伤胃也。(《金匮要略心典》) 吴谦等：此详申女劳疸之为病。黄疸日晡所发热，乃阳明热证，当不恶寒也，而反 恶寒者，非阳明热证，此或为女劳得之。女劳得之疸证，虽膀胱急，少腹满，而小便自 利，身虽尽黄，而额上则黑，虽发热，惟足下甚，此少阴热因作黑疸也，故腹胀如水状， 而大便必黑，时溏，知非水胀满，乃为女劳得之，疸胀病也。时溏黑色者，亦脏病及血 之征也。血病者，颜必变，岂有色黑而血不病者乎?女劳疸腹满者为难治，以其脾肾两 败也。以硝石入血消坚，矾石入气胜湿，然此方治标固宜，非图本之论，世人书讹，故 辨其理也。(《医宗金鉴．订正仲景全书．金匮要略注》) 王子接：硝石矾石散，悍剂也。女劳黑疸腹满者，死证也。读仲景原文，当急夺下 焦之瘀血，庶可斡全生气，舍此别无良法可医。惜乎后医不解病情，惟知清热去湿，隔 靴搔痒，日渐困笃，迨至束手而毙。殊不如女劳伤其精而溺血，若血能流通，则无发黄 变黑之证矣。若精竭而血不行，郁遏于膀胱少腹，必然阴虚火发，而涌泉灼热，明是真 精耗竭，君相火并炎，熏蒸于脾则身黄，燎原于肾则额黑，故《金匮》下文云非水也， 其殆肾气之所发也欤?治以硝石直趋于下，苦咸入血，散火破瘀；矾石酸寒，佐硝石下 趋，清肾与膀胱之热。《别录》云：除痼热在骨髓，是也。和以大麦粥汁服者，以方寸匕 之药，藉大麦下气之性而助其功用也。(《绛雪园古方选注》) (临床应用]　 (1)治肝硬化腹水：章氏用硝石矾石散3g，每日1剂，分三次服， 连续用药五个月，腹水全部消退。 (2)治疗肝炎：有医院报道用硝石3分，矾石l0分，以山药代大麦，炼蜜为丸， 每丸重1。5克，每日服3次，5岁以下每日服1次，5至10岁服2丸，lO岁以上每次服 3丸，饮后服。一般服药10天后，临床症状消失，肝功能恢复正常。曾治疗急性传染性 肝炎200例，服药后，主要症状90％的患者可在3天至l周内消失，3周内所有患者症 状均可消失。其中对90例患者肝功能检查黄疸指数异常者75例，lO天恢复正常者36 例，其余患者大都在22天左右恢复；谷丙转氨酶异常者87例，15天恢复正常者29例， 其余25天恢复正常；射浊异常者90例，30天内完全恢复。 (3)治疸结石：杜氏用郁金0．6g，明矾0．48g，火硝1．08g，滑石l。8g，甘草0．3g。 上药共研细末，制片或丸剂，为一次服量，每日 3—4次，饭后温开水冲服，服药一周后 食欲渐增，二周后症状消失，持续服用16个月后，经复查结石消失。 (4)治囊虫病：陈氏等用本方治疗慢性肝病之黄疸过程中，偶然发现囊虫病患者 的皮下结节于服药后消失，此后即用本方治疗囊虫病。无论是对皮下肌肉囊虫还是脑囊 虫病都有效，作者将该方改为片剂，曾治疗2750例囊虫病，有效率为94．6％一100％，虽 疗效慢，但长期临床观察无毒副作用。主要理论是根据脑囊虫病的主要表现为癫痫样抽 风，多系风痰上逆，蒙闭心窍，所致皮下肌肉囊虫病，表现为皮下肌肉的囊虫结节，类 似中医学中的“痰核”，据《本草纲目》载，硝石性寒，能“破结散坚”，治瘰病，矾石 酸寒无毒，有“除风痰，疗鼠漏瘰病，癫痫疸疾”的作用。 (5)治肝豆状核变性：奚氏在治疗本病过程中应用本方，获效满意。 (现代研究] 陈氏等认为本方治疗囊虫病旨在杀灭囊虫头节，破坏囊壁胚膜和改 善囊壁的渗透性。对此还有待于药理实验与动物造型等进一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