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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血”的六博棋
除了投壶,同样流传甚广的还有六博棋。它又叫博戏、陆博。六博棋在春秋战国以前就已出现,并广受欢迎。在当时,它与投壶并称。
六博棋以吃子为胜,是象棋、国际象棋的鼻祖。它是模仿兵制与兵士训练演变而来,是古代一种雅俗共赏、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当时,上至宫廷贵族,下至黎民百姓,皆乐于此道。春秋时乡野间“男女杂坐,行酒稽留,六博投壶”。
六博棋由棋子、博箸和博局(棋盘)三种器具组成。每方六子,比赛时“投六箸行六棋”,互相进攻逼迫,置对方于死地。六博棋最初是带有竞赛性质的棋类游戏,但在后来,逐渐发展成为一种赌博手段。因此,历史上与六博棋相关的故事,多少带着冲动与血腥。
《史记·刺客列传》中记载荆轲时提到,荆轲曾经漫游邯郸,与一个名叫鲁句践的人在玩六博棋游戏时,发生争执。鲁句践发怒,大声呵斥他,荆轲默无声息地逃走了(“嘿而逃去”),之后不再见面。壮士荆轲没有冲冠一怒,双方没有发生大的冲突,但宋闵公就没有那么幸运。《左传》和《史记》中记载了周庄王十五年(公元前682年)宋国的一起血案:大将军南宫长万(也称南宫万)竟然用六博棋盘打死了国君宋闵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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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覆由占卜游戏发展成酒令
古代,在六博棋的基础上改进而成的樗蒲(chū pú,也作摴蒲)也非常盛行,类似后来的掷骰子。樗蒲在汉代时就有,晋时盛行。与六博棋类似的还有握槊(shuò)。槊,指棋子或棋盘,握槊就是掷骰子行棋以定输赢,相传这个游戏是北朝魏宣武帝时从西域传来的“胡戏”,后流行于宫廷。唐代文学家张说曾在《赠崔二安平公乐世词》写道:“十五红妆侍绮楼,朝承握槊夜藏钩”,可见握槊的流行。
这句诗里提到了另一种游戏:藏钩。这是一种猜物游戏,它的得来还有一个浪漫而凄美的故事:汉武帝钩弋夫人,出生时手总是握着拳,伸不开,见到汉武帝才伸开,打开一看,里面握的是个钩子。后来,逐渐演化成藏钩之戏。它可以有多人参与,游戏也很简单,就是让人在手里藏一个钩子,大家猜钩子藏在谁的手里。唐代时这个游戏非常流行,李白《杂曲歌辞·宫中行乐词》写道:“更怜花月夜,宫女笑藏钩。”岑参的《敦煌太守后庭歌》写道:“醉坐藏钩红烛前,不知钩在若个边。”
唐代,因为娱乐活动兴盛,酒席之上流行一种叫做射覆的劝酒游戏。玩法大致如下:先将一物品或写有字的纸条藏在倒扣的杯碟中,口头念出一段隐语让人猜,猜不中则罚酒。唐诗中屡见对这个游戏的吟咏,如李商隐《无题二首》之一:“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射覆作为酒令,一直持续到明清两代。《红楼梦》第62回中就提到以诗文进行射覆。这种游戏,要求参与游戏者肚子里装满典故和诗词,方能应付得来。
其实,射覆游戏早已有之。只不过当时并不是猜字谜,而是猜实物。它是用丝巾等物覆盖东西让人猜。所藏之物多为生活用品,如扇子、笔墨等。猜测的人,可根据器物的形状起卦,也可根据当时的时间起卦,还可根据字或几句话的含义起卦,然后进行猜测。它是集卦术与趣味于一体的游戏。从汉代以来,帝王将相、文人雅士,都爱玩射覆游戏。据《汉书·东方朔传》记载,东方朔是此中高手。东方朔曾猜出汉武帝盆下的壁虎,受到大量赏赐,一个侍臣不服,对东方朔说,你要是能猜出我在盆里放的东西,我愿被打100杖,若猜不出来,我受赏。结果东方朔又猜出来了,那个侍臣只好挨100杖。
4、
古代的高尔夫运动“捶丸”
提起捶丸,如今知之者不多,但在宋代,它是非常流行的一种运动。“捶”即击打,“丸”即小球。就是用球杖击球入穴,其玩法与如今的高尔夫运动高度相似。捶丸的前身可能是唐代马球中的步打球(类似现代的曲棍球)。唐初,马球传入中原,成为上流社会流行的竞技活动。但因马匹昂贵与场地受限等原因,中晚唐出现了“步打球”,人们不再骑在马上击球,但保留了马球的规则与用具,在地面上徒步以杖击球入门而计胜负。唐代诗人王建曾作《宫词一百首》,第七十三首歌咏的就是“步打球”:“殿前铺设两边楼,寒食宫人步打球。一半走来争跪拜,上棚先谢得头筹。”
北宋,在步打球的基础上,变球门为球窝,使之更加不受地形限制,发展出“捶丸”。据成书于元代的《丸经》记载,宋徽宋、金章宗皆爱捶丸。一代玩家宋徽宗赵佶爱玩捶丸,其装备也是顶级:球杆缘边镶金,顶上配有玉饰,球包是个锦囊。
在宋代,女子也玩捶丸。宋人魏泰《东轩笔录》记载,一位叫钟离的县令与邻县一位姓许的县令结为亲家,钟离出嫁女儿的时候,买了一个婢女陪嫁。一天,婢女手执箕帚在堂前扫地,久久注视着地下凹陷处,潸然泪下,哭着说:“幼时我父于此,穴地为球窝,导我戏剧,岁久矣,两窳处未改也。”钟离听完,仔细询问姑娘来历,她说她是县令的女儿,后家道中落被卖为婢。这个女婢看着地上的凹陷处,就想起玩捶丸的情景,可见当时捶丸的盛行。
当时,连小孩子都非常喜欢这个游戏。小孩子玩捶丸时,由于体能有限,只能玩小规模的游戏,于是,捶丸在孩子们手中得到改良,变成了“角球”。宋代的《蕉荫击球图》(见左图)就描摹两小儿在芭蕉绿荫下击角球情景:一小孩侧蹲在地,手持小木棒,正欲槌击黑色的角球,另一小孩全神贯注地盯着小球有没有被击中。
当然,因为“角球”在孩子中的兴盛,不少家庭对此“忧心忡忡”。宋代范公俘《过庭录》记载,范仲淹外孙、北宋官吏滕元小时候爱击角球,范仲淹担心他玩物丧志,每次劝戒他都不听,最后命人拿铁锤将球打碎,碎渣四溅。
5、
民国时北京城有“赛马会”
赛马也是一项有着悠久历史的游乐项目,古代称“驰逐”。春秋战国时,赛马和马术活动已形成。“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说的就是汉地向北方少数民族学习骑马射箭,发挥骑兵技能。汉代,宫廷盛行赛马。汉武帝极为热衷赛马,经常举行赛马活动。在出土的汉代画像砖和陶俑中,有不少赛马的形象。
汉代,赛马之外,还形成了以骑术为基础的马术技艺,如骑手在马上做出各式造型,或进行高难度的骑射,或百骑争先,竞相夺标等。在山东沂南的画像石墓中,甚至发现了骑士为女子的形象。
唐代的赛马与马术十分兴盛,自唐太宗李世民开始,就将马术列为军事训练的科目。同时,像击鞠(马球)一类的游乐也盛行于军旅和宫廷之中。宋代,马术技艺更为成熟,曾有人为皇帝表演立马、跳马及在马上倒立、镫里藏身等多种马上功夫。在宋人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中就记载了很多马术表演。
元代,蒙古族在进入中原以前,就有走马、走驼之类的活动。定鼎大都之后,为中原带来了丰富多彩的游牧文化。每年春季,皇帝带领皇族和文武大臣,浩浩荡荡地前往草原城市上都,秋季后返回大都驻冬。每当六月吉日,王公贵族们要在上京(亦称滦京,在今内蒙古锡林郭勒盟)举行“诈马”,即赛马。这在当时是一项“国家级”的赛事,参加竞赛的贵族身穿一色的“只孙”(即官服),各执有铃的彩杖,进行赛马,比赛为期三天。与此同时,大都城内,也开展民间赛马活动。
清代,北京城中不同时间在不同地点举行跑马比赛:正月多在白云观和安定门、德胜门外,二月在太阳宫,三月在蟠桃宫,六月在先农坛,七月在黄寺,八月在广安门外,九月在钓鱼台,十月以后天气转凉,赛马停止。
除传统的赛马外,清朝末年,北京城出现了一种 “赛马会”的西式赛马活动。当时,顺天府将西便门外莲花池附近的200多亩荒地建成赛马场。赛马场内设看台、票房、马圈和赛手休息室等。比赛之日,马场内外,万头攒动。每一售票及发彩票窗口,均标明骑手和赛马的号码,光顾者可专购一种赛马票,亦可兼购多种赛马票。“赛马会”一直持续到民国后期,后来这项活动日渐衰退,赛马场也消失不见。(
赵雅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