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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那时，几乎没有印象特别深刻的人或者事，原因可能一是我的记忆力奇差；二是我的老实，凡事都不逾规，所以很少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事。 可是现在必须写出一件两件事来，印象中，我一般倾向于自我的感受，还特别是不好的体验，如自卑、被忽视、歧视等。 具体的童年，年龄上应该是6--8岁吧，我的木讷，我想推迟到10岁左右也许刚好。 有一位朋友，是邻居家小孩，小孩中做事有些显得担当的，还有他养的一只狗，我们叫做阿黄，是以前经常见到的全身皮毛成黄色的土狗，似乎阿黄的皮毛没有一点杂色，是一只相当漂亮的狗，毛发油亮，摸起来光滑细腻像段子一样，长得端正温良，很是讨人习惯。 当我们很熟的时候，阿黄身材已经不小了，但它年龄还小，是和我们小孩一样的，所以，我们整天就疯玩在一起，具体玩的是什么，很多都想不起来了 有一件想起来特别有感觉是很浪漫的事，当然是以现在的角度看来，我们两个小孩，都是7-8岁大，农村小孩那种打扮，也没有人管，很脏的，可能留着鼻涕，小手小脸脏兮兮的，正坐在新堆起来的麦堆上，躺着，那推子大约3米高左右，顶部还事能容下两个小孩的，头顶是一望无际的星空，繁星点点，微风袭来，空气中可能还有麦香的味道。阿黄有时也与我们在一起，因为顶部空间小，它很懂事的，并不乱动，我们就抱着它，那种温暖的感觉几十年过去了，依然让人怀恋，有时它会用舌头不断舔我们的脸，或者不知怎么的湿凉的鼻子挨着脸上，像小婴孩。 那时，它就是我们忠实的朋友，我们走到哪里，都带着他，那是属于我们的童年。 还有一件事，可能就是家对面阿婆了。 阿婆那时可能60多岁了吧，人小小的，但是精神头很不错，是那种一看就很慈祥的人，应该是已经离退休的人了，可能以前还参加过革命。但现在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出太阳的时候，搬个小凳坐在民政局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我家就住对门，所以，她看见我和妹妹的时候就很多。 然后，就老夸我们，逢人就夸。说这两个孩子懂事的很。 原因是我每天放学回家，总是拉着妹妹的手，怕她丢了吧。到家大门口，因为我妈参加村里劳动一般回不来，我总是带着妹妹一边一个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中间很多时候是家里养的大肥猪，晚上也跑回来，两人一猪，经常如此，打着瞌睡，等着我妈回家。 这个画面看起来很美，也确实是真事，那时不觉得什么，现在回头再看时，是有一点心酸的。 婆婆一辈子过来人，总是这样夸着，可能她心里每每也是不忍吧。 最后说说一对租住在我家里的人，是夫妻两个。但是怎么看都是奇怪的组合。 女的身材高挑，摸样儿周正耐看，皮肤也是细细嫩嫩的，男的，是个瘸子，个子很矮，你看见他，总有一股油腻腻的感觉。 他们是一对，夫妻！这是多么的不般配呀 我那时总觉得，好看的女人，总应该有个差不多的丈夫呀。 后来知道，这女的长得漂亮，但是心脏不好，好像活不了几年吧 所以家里就让嫁给了这个瘸子，让瘸子养着她 这瘸子白天在巷子口修鞋，对人总是笑着，说话声音很大 晚上回到家，却是有些蛮横的感觉，经常是训斥那女人，却很少见女人回声，甚至有时听见男人的打骂声，也是没有女人的反抗，所以我们都知道，这真是男人养着这个漂亮的媳妇了。 接下来的事就涉及到我家的一棵树了 我家院子中间有棵香椿树，大约少年的胳膊俺么粗细。我妈很看重，总说，等树长大的，就能吃上香椿了。 我似乎也能闻到那香椿特有的味道了 可自从这对夫妇住在我们家之后，这棵树原本可见的几片小叶子，也慢慢不见了。 原因就在于，这个瘸子，每次去后院，那时家里厕所都在后院，总要抓住这棵树歇一下，如果是正常人也罢了，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害，但瘸子每次走路，都好像快要摔倒了似的，恨不得前面每隔几步就有个扶得东西，这棵树理所当然就成了他上厕所中途的休息之地了。久而久之，这树，叶子也枯萎了掉了，树干被摇的也不长了。 等我妈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这树眼瞅着就活不成了 我妈就严厉警告瘸子，绝对不能再碰这棵树 并且时时监视着 好几次，看着瘸子一瘸一拐的冲过来，他可能已经形成习惯了，好像只有拄着这棵树扶一下，才能缓过劲来，我妈就大喝一声警告他，瘸子听到了，总是将扶未扶得从旁边掠过，这时，我总担心他会守不住脚步会撞过去，但却也没有。 高考后，我离开了家里。一晃就是三四年。 有一次，我妈打电话说，家里那棵香椿树还是死掉了，还说都怪那瘸子，是瘸子摇死了咱家的树。 我突然想起那对不和谐的夫妻。 我妈说，那女的后来身体一日不胜一日，好像一年前死掉了，瘸子又继续摆了一阵子修鞋摊子，后来再没有看到过。 不知怎的，我的眼前常浮现出那女人清秀的面庞。还有瘸子那油腻腻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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