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在《史记.卷六十三》——《老子韩非列传第三》里,介绍评价了老子。 可以看出,司马迁对老子是很高看一眼的。 《史记》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包括本纪十二篇;世家三十篇;列传七十篇;表十篇;书八篇——共一百三十篇。 “本纪”,按纪年记述帝王的言行政绩。“破格”列入的是项羽和吕太后。 “世家”记述王侯重臣事迹。“破格”列入的是孔子和陈涉。 “列传”记述诸侯之外各种重要人物的事迹和少数民族的传记。司马迁把自己的“自序”列为最后一篇。 “本纪”、“世家”、“列传”,是《史记》的主干和大部分篇幅。 关于伯夷,司马迁没介绍什么具体内容,几乎完全是发感慨,而且很难说他真的赞许伯夷(包括叔齐)。这有点儿和孔子唱反调。 关于管晏,司马迁仍然是和孔子唱反调,说孔子小看了管仲。还说,如果晏子活着,他愿意为他执鞭随蹬,而且会非常高兴和向往。 到了列传的第三篇——老子这儿,司马迁的话一下子多了,说了五百余字,这在列传中算多的。而且,他的感情倾向也是毫不隐讳的。 “老子者,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也,姓李氏,名耳,字聃,周守藏室之史也。” 近几年,河南鹿邑和安徽涡阳在争“老子故里”。其实,这两地都在涡水沿岸,相距80公里。😊 接着,司马迁讲了孔子问礼于老子的事情—— “孔子适周,将问礼于老子。老子日:“子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吾闻之,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于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 “孔子去,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 这是借孔子之口来称赞老子了,且夸的登峰造极。 “老子修道德,其学以自隐无名为务。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遂去。至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于是老子乃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馀言,而去,莫知其所终。” 再往后,讲到了关于老子享年的几种说法、子嗣等。不必赘言。 司马迁下面这两段话很有意思—— “世之学老子者则绌儒学,儒学亦绌老子。'道不同不相为谋’,岂谓是邪?李耳无为自化,清静自正。” “太史公曰:老子所贵道,虚无因应变化于无为,故著书辞称微妙难识。庄子散道德,放论,要亦归之自然。申子卑卑,施之于名实。韩子弓引绳墨,切事情,明是非,其极惨礉少恩。皆原于道德之意,而老子深远矣。” 庄子、申不害、韩非三人,都被司马迁放入此列传第三之中。 司马迁自小的授业老师,一是孔子十世孙孔安国,一是当时的大儒董仲舒。按理说,他毕恭毕敬地成为儒学忠实信徒才对。 而且,经他恩师董仲舒奏请,汉武帝已颁昭“独尊儒术”。 这两条,应该是司马迁把孔子“破格”列入“世家”的重要原因。当然,他思想上,不可能没留下儒学的烙印。他“治史”的“择其言尤雅者”的原则,即可看出受到了孔子影响。 但是,从总体上,司马迁又能在“治史”的具体实践上,“协调”、“整齐”,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作为根本标准。 所以,他才可以说出“儒”和“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明摆着,道家和儒家是可以分庭抗礼的意思。这是需要些勇气的,况且他在汉武帝那里,已经有过“前科”。更别说,字里行间,还有对老子和孔子这二人“明褒暗贬”的意思。 (除《史记》外,其他图片来自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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