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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子半夏临床同用刍议(上)

 儒道佛缘昭君摘 2018-05-17

相反药物同用在当今社会备受争议,尤其是附子与半夏,最初的十八反并不包括附子反半夏,直至清《本草逢源》才载附子反半夏,现今《药典》亦言附子反半夏。然古今文献又有众多附子半夏同用的记载,且吕师将之应用于临床,疗效显著。二者同用,必有其道理,本文拟从以下4个方面论之。

1附子半夏同用古今争议

1.1附子反半夏源流考

相反药物理论始载于《神农本草经·序列》,十八反属于中医七情中的相反配伍,即两药合用产生毒性反应或副作用。相反诸药的提出,首见于陶弘景《神农本草经集注》及北宋徐之才《药对》。《本经》中明确指出“乌头反半夏”,但并未指出“附子反半夏”。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亦未载附子反半夏,仅言:“附乌头而生者为附子,如子附母也”,直至清·张璐在《本草逢源》中才记载附子反半夏。从南北朝到清朝1000多年的时间里,均未有附子反半夏的记载。清朝《本草逢源》《本草从新》《医学衷中参西录》言附子反半夏,是因乌头为附子之母,才认为附子反半夏,还是因为确实出现个别附子半夏同用中毒案例,不得而知。但清朝亦有众多医家将附子半夏同用,那么出现附子半夏中毒反应是因其用量还是煎服不当,或是辨证失误导致中毒,存疑待考。

1.2现代药理研究争议

附子半夏同用现代药理研究报道较多,可见是否为绝对禁忌尚存争议。孙世晓等对生附子、生半夏配伍进行急性毒性实验,发现小鼠心、肝、肾均有毒性反应,小鼠死亡数量增加,认为附子半夏不可同用。朱日然等对附子半夏进行化学研究,发现半夏会抑制附子中乌头碱的分解,使附子毒性增加,他指出附子半夏不可同用。然而李玲通过采用心肌缺血再灌注模型,研究白附片与姜半夏单用及配伍使用时对心肌缺血再灌注的保护作用及其机制,发现附子、半夏单用对心肌缺血再灌注无明显保护作用,两药配伍则有一定保护作用。翁氏用HPLC定量测定方法,对附子与半夏、蒌、贝、蔹、及诸药配伍前后水煎剂中的次乌头碱的含量进行测定,发现附子与半夏的水煎液中次乌头碱并未增高。可见对于附子半夏的现代实验研究也是莫衷一是。

2附子半夏配伍的古今临床应用

半夏与附子同方首见于东汉《金匮要略·腹满寒疝宿食病脉证治第十》篇第10条,“腹中寒气,雷鸣切痛,胸胁逆满,呕吐,附子粳米汤主之”。这是仲景针对中焦虚寒,水湿内停而导致的腹满病的证治。方中用附子一枚以温阳散寒止痛,半夏半升以散满降逆止呕,附子与半夏合用相辅相成,散寒逐饮之力更宏。粳米以养胃,甘草、大枣以安脾。诸药合用,阳复阴散,寒饮可化,则腹满痛除。在小青龙汤的加减、竹叶汤加减中均出现附子半夏同用。

除《金匮要略》中附子半夏同用方剂外,历代也有许多附子半夏同用方剂。如唐朝《千金方》中散脾寒之半夏汤;化五饮之大五饮丸;疗胸中痰饮,脐下弦满,呕逆不得食之大茯苓汤;主胸中积聚痰饮,饮食减少,胃气不足,咳逆呕吐之姜椒汤。《外台秘要》中疗伤寒欶色恶寒之神丹丸。《圣济总录》中主支饮,膈脘不利,咳嗽喘满之大半夏丸。《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治小儿咳逆上气,心胸痰壅,不欲乳食之半夏散;主肝肾风虚之骨碎补丸;治脏腑俱损,呕吐痰涎之十四味建中汤;治风痰所致的半身不遂,痰涎壅盛等证之青州白丸子;《三因方》中治积聚等证之散聚汤。《宣明论方》中疗一切劳疾,肌劣,喘息不卧,痰涎不食之大百劳散。《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中治暴泻如水之浆水散。《丹溪心法》中治因饮水过度或为寒湿而致的冷淋等病之生附汤。《伤寒六书》中治寒邪直中阴经真寒证之回阳救急汤。《四圣悬枢》中治伤寒少阴厥逆吐泄等证之茯苓四逆加半夏汤;主外寒未解而里水又动之苏桂姜辛汤加减;《石室秘录》中消痰散结之消痰汤等等,均是附子半夏同用。

近现代名医丁甘仁在其医案中,附子半夏同用就有50多处。现代名老中医刘沛然凡遇到“冷”“痰”之证,多将附子半夏同用,未发现不良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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