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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大院一隅
姜以能行走在马家大院的过道里
如今的马家大院进行了扩建，租给彝族人居住
梨花盛开的地方，曾是土司的封地，梨花见证了土司的繁荣和衰落。 一处名为“马家大院”的四合院，住户里却无一人姓马，但这个院子却流传着关于土司后人的故事。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连同周围的建筑一起，见证着大院的兴衰历程。 在汉源县境内，明清时期比较出名的是黎州土司。听当地老人讲，黎州土司治所由清溪迁移到了大田，因此黎州土司又叫大田土司。 3月初，汉源县阳光明媚，正是梨花和桃花盛开的季节。众多游客在大田观赏着花海，众多驴友们在欣赏美景的同时，也探寻着大田曾经的土司过往。 黎州土司 彝族马姓担任长官 3月11日，汉源县境内阳光灿烂，九襄镇和大田乡的山坡上，雪白的梨花和鲜红的桃花，格外漂亮。 “大田乡是欣赏梨花的好地方，在历史上正是黎州土司的封地。”汉源县政协文史委主任郭朝林带着一行人到大田乡欣赏正在盛开的梨花，向游客们介绍起了黎州土司。 黎州土司的第一任长官名叫马芍德，是彝族人。 “大田乡向阳村，还有一个马家大院，或许可以找到当年土司的蛛丝马迹。”郭朝林带着一行人来到向阳村的马家大院。 马家大院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古朴庄重，四合院相连的土墙，正中仅存的雕花木格门窗、印痕累累的天井…… 这些，构就了马家大院独特的历史和人文气息。 欣赏着四合院的同时，郭朝林讲述着黎州土司的过往，让一行人的思绪穿越历史。 汉源县，在汉代曾为笮都，又称旄牛县，这里历来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如今，在汉源县还生活着彝、藏少数民族同胞。 北周天和三年(公元568年)，在今汉源县设置了黎州。隋废，武周大足元年(公元701年)复置。到明代朱元璋时期，此地改为黎州长官司。 正是此时，我们的主人公马芍德进入到了汉源的历史舞台，成为黎州“风云人物”。 元末明初，天下大乱，群雄逐鹿。明玉珍在四川自立为帝，国号大夏。那时，黎州正是在明玉珍的管辖之下，马安被任命为黎州招讨使。 为何马安会被任命为黎州招讨使?原来，马安的祖上曾在元朝为官，世代承袭邛部州六番招讨使的官职。 1366年，明玉珍病故，1371年，朱元璋遣汤和、廖永忠、傅友德等领兵征蜀，马安阵亡，“蛮族百姓溃散”。 马安的弟弟马芍德只好带着母亲回到邛部(今凉山州的越西、西昌等地)居住。 此后，明朝将黎州纳入了王朝的版图。至此，四川布政司招抚他，马芍德便前来朝觐进献贡马，请求朝廷设置长官司。 据史料记载，洪武八年(1375年)，在汉源县设置黎州长官司，皇帝下诏任命马芍德为黎州的长官，赏赐给他官印和衣服丝帛。 明洪武十一年，黎州升格为安抚司，马芍德被任命为安抚使。黎州安抚司被人们称为黎州圭司。 明洪武十四年，马芍德派使者进京贡献马匹。皇帝下诏赏赐给马芍德钱钞五十四锭、有花纹的丝绸七匹。从此，他便每隔三年进贡一次。 到弘治十四年(1501年)时，朝廷命令将黎州安抚司隶属于四川都司。 明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朝廷将黎州安抚司降为千户所，将千户所的所治建在原安抚司南面三十里远的大田山坝。 此后，黎州土司又称大田土司。 从明洪武八年到清道光十三年，黎州土司到大田土司经历了明清两朝450余年历史，其间易司9代，易千户15代，易百户3代。 黎州土司，为明王朝统治者管理着大渡河畔的汉源，也维护着一方稳定。 大田土司 从辉煌走向衰落 3月11日，汉源县大田乡向阳村8组一幢青瓦屋面的四合院，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远离喧嚣，静默地矗立在白色的梨花丛中，前面有着满是青绿色蒜薹的田园。 那些劳作的人们，也许并不知道，他们生活的地方，曾是土司的治所。 随着时代变迁，黎州土司(大田土司)的官衙，早已消失的在历史的烟雨中。 马家大院，是乡里规模最大，现在保存较完好的四合院。它以沧桑的姿态，无声地诉说着黎州土司的过往。 “土司制度”，是中国古代王朝处理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民族政策,其义在于羁縻勿绝，仍效仿唐代的“羁縻制度”。政治上巩固其统治，经济上让原来的生产方式维持下去，满足于征收纳贡。 但如果地方的统治不牢固，那么，王朝统治者则又另想办法。 黎州土司也不例外。 “大田土司的建立，实际上是已经证明着黎州土司开始衰落!”郭朝林讲述起黎州土司到大田土司的变化。 话说万历十九年(1591年)，安抚司马祥没有后嗣，其妻瞿氏掌管安抚司事务，招了一个瞿姓的孩子来抚养，将另有所谋。 居住在松坪的马祥的侄子土舍便兴兵攻城，夺走了官印，番族人便乘机抢劫。 黎州土司的动乱，引起了朝廷的高度重视。那时，参将吴文杰正好有征东的任务，便把军队带过来将作乱的番族人剿灭平定。 明万历二十四年，朝廷将黎州安抚司降为千户所，将千户所的所治建在原安抚司南面三十里远的大田山坝。 此后，黎州土司又称大田土司。 “大田土司的封地，有上下七枝之说。”郭朝林说，朝廷将原安抚司的编户分成上下各七枝。 上七枝的编户隶属于大渡河千户所，下七枝的编户仍由松坪的马氏约束。松坪在原安抚司的东南面，从炒米城出来径直与峨眉相连，高山峻岭有三百多里，都是受招抚的番族人在那儿居住。 大田土司的马氏后人们，并没有维持住先辈的“家业”。 他们的封号，从“安抚”降到“千户”，直至“百户”。 到清朝道光十三年(1833年)，黎州百户马奇英(又名马珍)，因“涉反叛之嫌”的罪名，被清朝廷发配新疆充军，并灭土司封号，将原大田土司的权力尽数移交给了当时的清溪县。 在历史上，大田土司总共存在了238年。 不过，在黎州土司的长官中，也曾出了一个英雄，保护了黎州免受张献忠的屠刀。 据《博物志》中的“人物篇”记载，明朝末年，张献忠剿四川时，黎州土司马金带领当地军民，挡住了张献忠的屠刀。张献忠曾用“帅印”招降马金，马金得到“帅印”后扔到地上，发誓与当地军民一起抵挡张献忠。 据相关史料佐证，张献忠到雅安时，黎州和雅州军民抵挡住了张献忠的进攻，黎州损失最小。 那时马金才16岁，不久后他就去世了。 土司遗存 马家大院留传奇 3月11日，75岁的姜以能牵着1岁多的重孙，在院子里散步。 他居住在四合院右侧的一间小屋内，从1951年到此居住，他已经在此生活了60多年。 大院天井有100平方米，与其他地方的四合院不同，院坝内全是泥土地面，没有镶嵌石板。 “听风水师讲，这个地形叫‘螃蟹溪’，是不能在院坝内安上石板的。”姜以能说，四合院在建造之初，坐东向西，大大小小共有9个天井，除现存的马家大院正中的四合院外，其余的小天井围绕在大天井周围，就像是螃蟹的脚，因此整个四合院的格局就像是一只大螃蟹。 建造者为了满足“螃蟹”的生活需求，在四合院四周都布置了堰渠，让“螃蟹”一直生活在水中。 “泥土院坝，就是让院坝保持湿润，让‘螃蟹’能够生存……”姜以能的解释吸引着参观者，但现存的四合院已经无法看到“螃蟹”的形状，我们仅在巷道纵横的四合院及其周边民居中，想象当年马家大院的雄伟。 整座四合院占地200多平方米，各个侧面都有三四户人居住。 “最繁荣时，这里曾居住过160多人，现在很多人都搬走了，仅留下老人和租房屋的人在此居住。”姜以能说，现在仅有10多人在此居住。 繁华散去，如今的马家大院已经寂静。这里居住的人们享受着天井内的安静生活。 马家大院，是乡里规模最大，现在保存较为完好的四合院。但在马家大院内，却没有马姓人居住。 “正中那户是姓马，但他家已将房屋租给了别人!”当我们提出要找马姓后代时，姜以能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主人名叫马瑞林，在九襄街上居住。” 几经周折，郭朝林终于联系到马瑞林的儿子。 “我的父亲出生在马家大院内，但我不是土司后代。”马瑞林的儿子说，他们祖上是在咸丰年间，从陕西搬到汉源定居的。马瑞林出生在马家大院，结婚生子都在马家大院。现在年龄大了，儿女都成了家，马家大院居住的人们也搬了家。于是，他就到镇上的儿子家居住。 “1980年，父亲翻新瓦面时，发现在木梁上写着‘乾隆四年’四个大字。”马瑞林的儿子曾听父亲讲过，“当时县上文管所的考古人员也来了，他们说那是大院的建造日期。” 我们在现存的马家大院内并没有找到这块刻字的木梁，如果马瑞林说的是事实，从乾隆四年(1739年)到现在，马家大院已经存在了两百多年。 根据马瑞林儿子的讲述，他们是在清咸丰年间(1850年——1861年)搬到此地，那么他们搬到此处之前的100余年前，马家大院就已经建成了。 “清乾隆年间，正是马应龙后代在此统治的时期，按当时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土司家族修建的房屋。”郭朝林猜测说，不过，关于马家大院与大田土司的关系，还需要更多的专家前来考证。 仿佛是一种延续。 如今，马家大院内又新住进了彝族人。 在马家大院正中的右侧房屋内，彝族人阿杰一家三口，坐在房屋内认真地整理着一堆蒜薹，将蒜薹打捆，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外界都与他无关。 阿杰一家已租住在马家大院三年，他还在附近租了几亩土地，一家人生活得很好。 除阿杰一家外，另有几户彝族人在马家大院里租房居住。他们与这里汉族村民们一起，勤劳耕作，用双手创造着幸福生活。 现在，大田乡新中村灾后重建新村已经远近闻名，当地党委政府也希望通过大田乡的梨花和桃花美景，以及马家大院与土司治所的历史，可以将大田乡打造得更加美丽并富有人文特色，能够造福大田人。 雅安日报/北纬网记者 黄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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