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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春山花落，浙江杭州人。浙江大学研究生在读。花草树木爱好者。2017年以“十二花神”为主题撰写植物随笔。 翻了一下去年这个时候写的《霜降·立冬》，发觉十月底的时候，山茶就已开花了： 十月底的时候去了一趟北山路，秋瑾像前开了一丛丛粉色的山茶。真的是很早啊。 十月底，农历九月，倒是与宋人陈与义《初识茶花》中“青裙玉面初相识，九月茶花满路开”的诗句不谋而合。 再翻了一下前些年拍的照片，最晚的山茶照片出现在3月27日——从十月开至三月，山茶的花期竟长至六个月！ 这当然不是指同一丛山茶，六个月只能算是山茶在杭州出现的最大时间跨度。但可以肯定的是，山茶花期一定不会短。 《中国植物志》上说山茶花期1-4月。但无论是四个月还是六个月，在杭城阴湿寒冷的冬季，红欲燃的山茶的确是少有的一抹亮色，也确然当得起《花月令》中“灼”这一字。 山茶，一名“曼陀罗”。树高者一二丈，低者二三尺，枝干交加。叶似木樨，阔厚而尖长，面深绿光滑，背浅绿，经冬不凋。以叶类茶，故得茶名。花之名色甚多。其开最久，自十月开，至二月方歇。 ——《花镜》 清·陈淏 金庸老先生在《天龙八部》中将王夫人遍植山茶的山庄取名为“曼陀山庄”，想来也是因山茶一名“曼陀罗”的缘故。但以“曼陀罗”为名的，其实还有茄科的一种全株有毒的植物，据说是制作蒙汗药的原材料。 山茶为何得名“曼陀罗”？陈淏先生在《花镜》中没有细写，我也没有深入了解过起因经过，不敢多言。但陈淏先生另一句“以叶类茶，故得茶名”，却让我想起了同为山茶属的茶 Camellia sinensis 与油茶 Camellia oleifera。 ↑山茶与茶树 山茶与茶同属山茶科山茶属，叶片自然相似，而中国又是世界上最早栽培和利用茶树的国家，山茶因“以叶类茶，故得茶名”也在情理之中。 但山茶“花之名色甚多”，花又极美，久而久之，山茶花就缩写为“茶花”，占用了原应属于茶树植株开的花的名称。 当然了，古往今来，茶树被人们利用的，多是叶片，山茶花占了“茶花”之名也没有什么问题——对茶树花朵有印象的人想来也不多。 但随着科学研究的深入，茶树花朵也逐渐被茶叶研究者列为研究对象，这个时候，被山茶花占用的“茶花”二字就成为了拦路虎。无奈之下，学界只好将茶树花朵命名为“茶树花”，以此强调是茶树的花，而不是常见的山茶的花。 ↑油茶果 与“茶树花”类似的，还有“山茶油”和“茶油”。市场上的“山茶油”也好，“茶油”也罢，既不是山茶籽榨的油，也不是茶籽榨的油，而是另一种山茶属植物，油茶，结的籽榨的油。 可见颜值是多么重要。 ↑油茶花和茶树花十分相似，都是白色，花瓣5-6瓣。但油茶的花较大一些，花瓣心型 回到山茶。《天龙八部》中说： “大理有一种名种茶花，叫作‘十八学士’，那是天下的极品，一株上共开十八朵花，朵朵颜色不同，红的就是全红，紫的便是全紫，决无半分混杂。而且十八朵花形状朵朵不同，各有各的妙处，开时齐开，谢时齐谢。” 又说： “比之‘十八学士’次一等的，‘十三太保’是十三朵不同颜色的花生于一株，‘八仙过海’是八朵异色同株，‘七仙女’是七朵，‘风尘三侠’是三朵，‘二乔’是一红一白的两朵。这些茶花必须纯色，若是红中夹白，白中带紫，便是下品了。” ... 另外还有不那么名贵的几种： “这一种茶花，论颜色，比十八学士少了一色，偏又是驳而不纯，开起来或迟或早，花朵又有大有小。它处处东施笑颦，学那十八学士，却总是不像，那不是个半瓶醋的酸丁么？因此我们叫它作‘落第秀才’。” “白瓣而洒红斑的，叫作‘红妆素裹’。白瓣而有一抹绿晕、一丝红条的，叫作‘抓破美人脸’，但如红丝多了，却又不是‘抓破美人脸’了，那叫作‘倚栏娇’。” ... 莫说“十八学士”、“十三太保”、“八仙过海”、“七仙女”等闻所未闻，便是段誉瞧不上眼的“落地秀才”、“红妆素裹”、“抓破美人脸”和“倚栏娇”，在现实生活在也是少之又少，难得一见。 金老先生洋洋洒洒的细致描写，既让人眼馋，又让人存疑。 世上真有这般奇妙艳美的山茶吗？ 作者：春山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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