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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内科流派传承与应用进展研讨班讲义

 鉴益堂 2018-07-10

2013年9月

一、颜氏内科主要学术观点

1、用药和缓,强调辨证

颜氏内科认为临床用药的重要特色之一是用药轻灵精炼,“天下无神奇之法,只有平淡之法,平淡之极,乃为神奇”,主张轻可去实,反对动则乱施重剂,恐其损伤脾胃之气。临床采用审机论治,准确辩证,处方结构严谨、针对性强、用药精准,多选药性平稳,药味柔和之品,并体现出君、臣、佐、使的组方原则,力求祛邪不伤正,稳中而求效。

2、注重脾胃,善运脾气

颜氏内科受孟河马派影响,临证注重脾胃,颜亦鲁倡导“脾为生化之本,亦为百病之源”,善用苍白二术,人称“苍白朱先生”,颜德馨临床善用“脾统四脏”的学说。颜氏医家深谙“治脾胃可安五脏”之至理,认为脾为后天之本,须常顾护,许多疾病可以通过调治脾胃而获效机。且大凡慢性病日久,或年老体衰,或术后体虚,加之长期用药过于克伐,正气不足,脾胃俱弱,此时用药,尤须顾护脾胃之气。如临症对于老年慢性疾病,常用苍白术、陈皮以健运脾胃,且药量宜轻,宁可再剂,不可重剂。

3、推崇气血,创立衡法

颜德馨教授从研究血液病而深入到对中医气血理论的研讨,经过多年实践,采用气血辨证,运用活血化瘀药物攻克疑难杂症,提出以调气活血为主的“衡法”治法,能直接作用于气血,能调畅气血,消除内外各种致病因素,促进气血阴阳平衡,具有扶正祛邪,固本清源的功效,随证配伍,适用于阴、阳、表、里、寒、热、虚、实等各种病证,善以气血学说为钢,以通畅、平衡气血为手段,达到“气通血活,何患不除”的治疗目的。

4、理论创新,指导临床

进行气血学说的研究,提出气虚血瘀是人体衰老的主要机制,丰富了人体衰老的理论;提出“久病必有瘀,怪病必有瘀”的病机理论,丰富了中医中药治疗疑难病的思路;提出“气为百病之长,血为百病之胎”,丰富了中医气血辩证学理论;提出“气血失衡是心脑血管病的基本病机”,创立中医中药治疗心脑血管病的新思路;提出膏方组成原则为动静结合,通补相兼,重视脾胃,丰富发展了中医膏方理论。

二、颜亦鲁先生学术经验述要

1、脾胃为后天之本,亦为诸病之源

颜亦鲁先生推崇李东垣氏“脾胃不足为百病之始”,“大抵脾胃虚弱,阳气不能生长,是春夏之令不行,五脏之气不生”之说,认为脾胃健运则元气充足,正气内存,邪不能独伤人。反之,脾胃有病,波及诸脏。诸脏如肝脾不和,心脾郁结,肺脾两虚,脾肾阳虚等。同时也会通过诸脏所主的九窍反映出来。故《素问·通评虚实论》谓“头痛耳鸣, 九窍不利,肠胃之所生也”, 《灵枢·口问篇》谓:“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可见脾胃不足可导致他脏病变及体表疾病。故颜亦鲁先生倡导内伤杂病治疗不离脾胃,曾谓:“人可以参天地之干者,莫贵于眠食正常,能食能眠关键在于脾胃”。脾属湿土,喜燥恶食,得阳始运,宜升则健,辛温升阳其治在脾;胃属阳土,喜润恶燥,得阴始安,宜降则和,甘凉濡润其治在胃,升清降浊,调理脾胃气机通畅是脾胃论治的总原则。临床常用的配伍方法如(1)健脾燥湿法:用于脾胃湿阻证,如慢性肠炎,痛风,高脂血症,妇女盆腔炎等,常用方剂如四君子汤合平胃散;(2)健脾化痰法:用于脾虚痰滞证,如慢性气管炎,脂肪肝,冠心病,癫痫等,常用方剂如四君子汤合二陈汤;(3)健脾和胃法:用于脾胃虚弱,气机不畅证,如慢性胃炎,慢性肝炎等,常用方剂如香砂六君子汤,归芍六君汤;(4)疏肝和胃法:用于肝气郁结,克伐脾胃证,如慢性胆囊炎,围绝经期综合征等,常用方剂如柴胡疏肝饮,逍遥散;(5)滋养胃阴法:用于胃阴不足,虚火上亢证,如心肌炎,高血压,脑动脉硬化等;(6)温中健脾法:用于脾阳不足,湿浊内阻证,如慢性肾炎,小儿消化不良等,常用方剂如附子理中汤,实脾饮;(7)升阳健脾法:用于脾气不足,清阳不升证,如心功能不全,脑梗塞等,常用方剂如补中益气汤,调中益气汤。

2、气机升降出入,脾胃为其枢纽

《素问·六微旨大论》:“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故非出入则无以生长壮老已;非升降则无以生长化收藏。”是以升降出入,无器不有。颜亦鲁先生推崇李东垣氏“圣人治病,必本四时升降浮沉之理”之说,认为升降出入是人体气机运动的基本形式,各脏腑的生理功能得以正常运行,有赖于气机的正常运行,而脾胃为脏腑气机升降出入的枢纽,认为脾胃同居中焦,升降不息,脾以升为健,以运为和,胃以降为健,以通为和。脾用宜升,胃用宜降。脾升,胃气方能和降通畅,糟粕得以下行;胃降,脾气方能升清不息,水谷精微得以四布,正是脾胃升降相因,气血津液通畅,脏腑安和,才能使机体处于健康状态。若脾胃气机升降失常,出入无序,升者不升,降者不降,纳而不入,运而不行,诸病随之而生。故《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谓:“清气在下,则生飧泄;浊气在上,则生(月真)胀。”临床习用枳术丸,补中益气汤等升清降浊,治疗内伤杂病。枳术丸为张洁古所制,取枳实一两,麸炒黄为度,白术二两,只此二味,荷叶裹,烧饭如丸如绿豆大,每服五六十丸,清米汤下,此法取荷叶升清,枳实降浊,白术健运脾胃,一升一降一运,使饮食缓化,不令其伤。东垣加陈皮一两,名枳术橘丸,治老幼元气衰弱,饮食少进,久服令人多食而不伤。颜亦鲁先生生前极为赏识枳术丸的功效,曾谓其有“君子在堂,小人不得入内”之效。

3、木动必犯土,治胃先治肝

颜亦鲁先生曾谓:“肺主一身之表,肝主一身之里,六淫之感皆从肺入,七情之病必由肝起,肝为万病之贼”。脾主运化而升,胃主受纳而降,两者共同行使受纳、消化吸收功能也需肝之疏泄配合,才能升降有序,正常进行。肝气不和,首犯脾胃,故陈亦鲁先生主张:“木动必犯土,治胃先治肝”。肝气不和有太过与不及之分,肝气太过谓肝气横逆,肝气不及谓肝气郁结,二者都会乘克脾胃,但表现不一,肝气犯胃证见胸胁乳房胀痛,胸闷不适,胃脘胀痛,食之尤甚,泛恶吐酸,嗳气为快,伴有心烦易怒等;肝郁滞脾可见腹痛泄泻,泻后痛缓,大便溏薄,纳谷不馨,伴有抑郁寡欢,时喜太息等。肝气横逆犯胃,胃脘胀痛,每服左金丸泻肝和胃,甚则取越逃散出入治之。颜亦鲁先生谓:“古方治久胃痛多以山栀为向导,旨意深远,民间单方治年久胃痛渐有热象者,用生山栀15支,连壳炒焦,与川芎3g,生姜汁5滴,水煎服,临床用之能使胃痛迅速缓解。”肝气郁结犯脾,腹痛而泻,则多取痛泻要方出入培土抑木,升清降浊。曾治刘某,呕吐腹痛,便泻频频,脉细滑,舌淡苔薄,证为肝木犯土,药用旋复花、白豆蔻、青陈皮、公丁香、六和曲、茯苓、广木香、吴茱萸伴炒白芍、姜半夏、生姜、红枣等,药后吐止泄停,腹痛消失。

4、痰湿为患,理气为先

脾胃与痰湿形成关系密切。脾胃功能失调,水液代谢障碍,津液停聚凝结,质地稠厚为痰,清而稀薄为湿。颜亦鲁先生认为湿痰为患,上至巅顶,下至涌泉,随气升降,周身内外皆到,五脏六腑俱有。其为病症状不一,为咳,为喘,为呕,为泄,为眩晕,为怔忡,为胸痞,为脘胀,为腹痛,为癃闭,未有不由痰湿所致。治疗痰湿之法,必健脾胃。健脾和胃之法,首在调理脾胃气机。南宋严用和《济生方》谓:“人之气道贵乎顺,顺则津液流通,绝无痰饮之患。”马培之谓:“脾失健运,水谷精微悉归痰饮。”为此,颜亦鲁先生诊治外感内伤诸病,凡有痰湿之斜,必佐理气健脾之药,外感发热夹有湿邪者,每佐四磨汤,药如青皮、枳实、槟榔、沉香,开水墨汁,用煎剂过口先下;内伤痰湿为患者,则佐以枳术丸、平胃散之类,以健脾理气,有事半功倍之效。曾治戴某女性,乳癌术后,腹胀成鼓,小溲涩少,大便干结,不能进食,食入即吐,痛苦莫可名状,脉弦而紧,舌淡苔白。此为水湿与气滞相搏之证,药用白术、枳壳、商路、大腹皮、猪茯苓、车前子、将军干、土狗、煨黑丑、沉香等,三帖后,二便通畅,腹胀大减,其他症状亦见好转,病势十去其六,改用丸剂缓图。

5、胎产病宜大补气血

颜亦鲁先生对胎产病则主张大补气血,如治难产,临产之际,亦当着眼于气血。气足则易于送胎出门,血足则利于滑胎蒂落。故难产之证,不宜强攻,只宜大补气血,增水行舟。又如死胎,盖胎死腹中,产妇气血必受耗损,若急功之,则犯虚虚之戒而速其危,唯有大补气血,以补为泻,方能确保平安。内服方用熟地、炙黄芪、杞子、当归身、杜仲、茯神、白芍等;另用大剂四物汤氲其间。对于堕胎,则认为胎之生长,全赖气血养之。若气虚不足以提摄,血虚不足以涵濡,则胎自落。保胎之法,则宜大补气血。胎热不明显者,宜加味八珍汤,与怀胎后每月服五至七剂;兼有胎热者,则宜安胎膏,怀胎后每日一匙冲服,连服数月。流产有缘于气血不足者,亦有缘于胎热而迫血妄行者。常用之方有二:(1)加味八珍汤:适宜于气血两亏之流产。熟地30g,白芍9g,川芎2.4g,党参15g,茯苓9g,白术12g,炙甘草4.5g,苎麻根30g,糯米30g,莲肉30g,煎服两汁,每月服七帖,直至临产。(2)安胎膏:适宜于胎火旺盛者。生地300g,白芍90g,当归90g,川芎24g,党参150g,茯苓90g,白术150g,黄芩300g,鲜藕10g共煎浓汁,加蜜500g收膏,日服二次,每次一匙,开水冲服。如治何氏妇,每孕三月左右即堕,已得数胎而数失,屡治不效。兹服孕二月求诊,初按素体不足,冲任不固例先投“加味八珍汤”养其气血、至五月时有胎热症状,即服“安胎膏”凉血清热,热清血安,胎元得养,足月产一男,母子平安。临床辨证,虚者用第一方,热者用第二方,必要时二方并用。至于产妇在生产时也需以调补气血为主,气足则胎顺、血足则胎利。自拟临产膏方,服之能减少痛苦,以利顺产。药用:党参30g,当归30g,川芎24g,黄芪30g,白芍30g,炙草18g,桂圆肉24g,熟地30g,生姜三片、红枣6个、阿胶12g,艾绒12g,龟板30g,茯苓30g,白术30g,川断30g,菟丝子24g,山药30g,血余炭15g,杞子24g,牛膝30g。共煎浓汁成膏,临产时以开水冲服,分二次饮毕,功能引产。此方应用数十年,经产妇反应服膏后体力好、痛苦减、产程短、故久用不衰。

三、颜德馨学术经验述要

(一)血气者,人身之根本

1、气血平衡是人体生理的基本条件

气与血是构成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两大基本物质。气血正常则脏腑,筋骨、四肢,皮毛得到充足营养,人体自能健康长寿。《素问·调经论》:“人之所有者,血与气尔”;《灵枢·寿夭刚柔》说:“血气……胜形则寿,不胜,则夭。”反之,《灵枢··天年》说:“血气虚,脉不通,真邪相攻,乱而相引,故中寿而尽。”这些论述均指出气血的正常与否与人体健康长寿有着密切的关系。而气血的流畅和平衡则是气血发挥正常生理功能的基础,因为人体的各种生理活动皆须以气血为物质基础,气血的畅通无阻和动态平衡,有利于脏腑功能的正常运行,有利于机体的新陈代谢不断进行,有利于气血的生化无穷。所以《素问·调经论》说:“血气未并,五脏安定。”“血气以并,病形已成。”

有关正常机体生理活动基本条件和健康状况的标准,古人常用“正平”或“平”加以概括。例如《素问··平人气象论》说:“平人者,不病也。”将健康无病的人称为平人。《素问·调经论》也说:“阴阳匀平,以充其形,九候若一,命曰平人。”这里所说的“平”或“匀平”,即平衡之意。气血平衡是人体正常生理功能的标志,是平人所具备的基本条件。正如《素问··至真要大论》所说:“气血正平,长有天命。”血之运行有赖于气的统率,而气之宁谧温煦,则依靠血的濡润,二者对立统一,相互依存。“病在脉,调之血,病在血,调之络,病在气,调之卫”,使气血保持相对平衡,是人体健康长寿的基本条件。

2、气血病变是临床辨证的基础

《内经》有“人之所有者,血与气耳”之说,认为气血是形体、脏腑、经络、九窍等一切组织器官进行生理活动的物质基础,气血“行之经隧,常营无己,终而复始”,起着营养和联络脏腑组织、表里上下的作用,人的生、长、壮、老、病、死,尽管其表现形式不同,但归根到底,都离不开气血的变化。气血以流畅和平衡为贵,若气血失畅,平衡失常,则会引起一系列连锁的脏腑寒热虚实病变,从而导致疾病丛生,因此,八纲、卫气营血、六经、脏腑、病因等辨证方法均离不开气血的变化。

八纲辨证虽无气血两字,但气血即贯于八纲之中。阴阳的主要物质基础是气血,正如《寿世保元》所谓:“人生之初,具此阴阳,则亦具此气血,所以得全生命者,气与血也”,血气未并,阴阳失调,五脏安定,反之,气血以并,阴阳失衡,病形已成;表里之辨与气血密切相关,表证病邪在卫在气,里证病邪在营在血;虚实辩证不能舍气血而言虚实。《素问·刺字篇》谓:“实者气入也,虚者气出也”,“气实形实,气虚形虚,脉实血实,脉虚血虚”,虚证多兼气虚或血虚,实证皆夹气血瘀滞;寒热之变均直接影响气血正常功能,热则煎熬气血,寒则凝涩气血。据此可以认为,气血病变是临床辨证之本。

3,气血不和,百病乃生

根据《素问··举痛论》“百病生于气”的理论,颜老提出“气为百病之长”之说。认为气为一身之主,升降出入,周流全身,以温煦内外,使脏腑经络,四肢百骸得以正常活动,若劳倦过度,或情志失调,或六淫外袭,或饮食失常,均可使气机失常,而出现气滞、气逆、气虚、气陷等病理状态,并波及五脏六腑、表里内外、四肢九窍,产生种种疾病。正如张景岳所言:“夫百病皆生于气,正以气之为用,无所不至,一有不调,则无所不病,故其在外则有六气之侵,在内则有九气之乱,而病之为虚为实,为热为寒,甚其变态,莫可名状,欲求其本,则正一气字足以尽之,盖气有不调之处,即病本所在之处也。”同时,气机升降失常也是导致痰饮、瘀血等内生的根本原因。气为血帅,气能行津,气机一旦失常,即可引起血滞致瘀,津停致痰,故柯韵伯《伤寒来苏集》谓:“诸病皆因于气,秽物不去,由气之不顺也。”

《医学入门》谓:“人知百病生于气,而不知血为百病之胎也。凡寒热、蜷挛、痹痛、瘾疹、瘙痒、好忘、好狂、惊惕、迷闷、痞块、疼痛、癃闭、遗溺等症及妇人经闭、崩中、带下,皆血病也”。气分、血分是疾病发展的两个分期,邪之伤人,始而伤气,继而伤血,或因邪盛,或因正虚,或因失治、误治,邪气久恋不去,必然伏于血分。《素问··缪此轮》谓:“邪之客于形也,必先舍于皮毛,留而不去……必舍于经脉,留而不去入舍于经脉”,叶天士“初病在气,久病入血”之说。气血失和是脏腑失调和肌体病变的集中表现,它与任何一脏一腑的病变都密切关联。气血不和,循行受阻,势必导致脏腑功能紊乱,进而疾病丛生,所以从气血角度辨证百病,可以把握疾病在肌体中的整体病机,通过调和气血即可调整脏腑功能,使其从病理状态转至正常的生理状态,达到治愈疾病的目的。

4、气通血活,何患不除

《素问··至真要大论》“谨察阴阳所在以调之,以平为期”,“谨守病机,各司其属……疏其血气,令其调达,而致和平,此之谓也。”活血化瘀法能够疏通脏腑血气,使血液畅通,气机升降有度,从而祛除各种致病因子。因此对疑难病证的治疗有积极意义。

(二)久病必有瘀  怪病必有瘀

《素问·痹论》:“病久入深,营卫之行涩,经络失疏,故不通”。《素问·缪刺论》:“今邪客于皮毛,入舍于孙络,留而不去,闭塞不通,不得入于经,流溢于大络,而生奇病也。”我们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观察到人进入老年期后都有明显的瘀血体征。如皮肤色素沉着,粗糙,巩膜浑浊,以及老年斑的出现等等,都是典型的瘀血表现。而常见的老年病如动脉硬化、高血压、冠心病、中风、老年性痴呆、前列腺肥大、颈椎病等,其发病原因及临床表现均与瘀血有关。临床若单纯采用补剂治疗,往往是越补越滞,越补越虚,而改用活血化瘀法则常常可收到意想不到的疗效。

1、久病频发从瘀

时轻时重,时发时止,年久不愈的沉疴、顽症、痼疾等疑难病当从瘀治。初病在气,久病入络是病变发展的规律,疑难病缠延不去,反复发作,导致体内气血流行受阻,脉络中必有瘀凝。清代医家傅山指出:“久病不用活血化瘀,何除年深坚固之沉疾,破日久闭结之瘀滞?”信然!

2、奇病怪病从瘀

奇症怪病之证无定候,无病位,忽痛忽痒,时上时下,幻听幻视,或有不可名状之苦,其因不可究,既无色诊可查,又无脉症可辨,皆可从瘀论治。多因六淫七情,引起气机逆乱,气血乖违;或因失治、误治、病久影响生化之源而致血瘀;或因胎孕产后、外伤等原因导致瘀血停滞,气机失宣,瘀滞络脉,着而不去,最终形成难治之证。

3、久虚羸瘦从瘀

五劳七伤,消耗气血引起极度消瘦虚弱的慢性病谓之久虚羸瘦。表现为肌肉消瘦,饮食减少,面色晄白,心悸神疲,四肢乏力,或寒或热,或肌肤甲错,面色黧黑,久虚羸瘦,正气不足,推血无力,体内必有瘀血内潜,亦可从瘀论治。

4、久积从瘀

癥积久而不去,多由瘀血内结所致。不论寒积、水积、痰积、湿积,积久则碍气阻血,气血不行,瘀从中生,久积为瘀,久瘀必结,久而为肿为瘤,故久积不愈当从瘀论治。

5、常法论治不效者从瘀

慢性病或反复发作的疑难病常法论治,百药不效者,当从瘀论治。此类病证多由气血乖违,机体功能紊乱,以致寒热夹杂,虚实互见,故而功之无效,补之无益,惟有疏其血气、令气血调达,方能奏效。

(三)衡法理论

1、衡法概念

所谓衡者,《礼记··曲礼下》谓:“大夫衡视”,犹言平,《荀子··礼论》谓:“衡诚县矣”,系指秤杆,可见衡有平衡和权衡之意。“衡法”之组成,乃以益气、行气与活血化瘀药物组合而成,能够调气活血,扶正祛邪、固本清源,以达阴阳平衡,适用于内、外、妇、儿等多种疾病。

2、衡法的理论基础

人体在正常情况下处于“阴平阳秘”,治病的目的则是“平其不平而已”。气血是阴阳的主要物质基础,气血不和是导致阴阳失调、产生疾病的主要原因。瘀血是产生气血不和的重要因素。“衡法”能调气活血,扶正祛邪、固本清源,以达阴阳平衡。

3、气血学说是衡法的主要理论依据

《血证论》谓:“人身之气,不外阴阳,阴阳两字即水火,水火两字即气血,水即化气,火即化血”,指出人体之阴阳与气血关系至密。《素问·至真要大论篇》谓:“谨道如法,万举万全,气血正平,长有天命”,因为气血畅通,可使阴阳平衡,疾患消除,健康长寿。

4、调气活血药物双向调节作用是衡法的药理表现

对毛细血管通透性呈双向调节作用;对平滑剂的作用也具有双向性;即对增生性结缔组织疾病有效,同时对萎缩性的结缔组织疾病也有疗效;调气活血药有的具有免疫抑制作用,有的却有免疫增强作用;计量、炮制方法不同,可使调气活血药物呈双向作用;调气活血药物既能治疗实证,又能治疗虚证。

5、调气活血法具有平衡阴阳的作用

大量资料表明,调气活血疗法的特点是,运用面广、针对性强,重复有效。调气活血疗法能够直接作用于病灶,具有改善人体功能活动及代谢障碍等多种作用;调气活血疗法之所以能有如此效果,是与其能直接作用于气血有关。

(四)衡法的临床应用

1、从气论治

①疏通气机法:此法是针对郁证的一种治疗方法。临床辩证用药,不论是补剂、功剂,包括化痰、利湿、活血等方中,均配以疏通气机之法,如取小茴香、乌药配泽泻治水肿,檀香配生麦芽治湿滞,生紫苑配火麻仁治便秘,苏合香丸治顽固性胸脘胁痛,以麝香治厥逆、神经性呕吐、呃逆、耳聋等,每能药到病除。

②升降气机法:适用于气机升降失常之证。苍术气香而性燥,统治三焦湿浊,质重而味厚,以导胃气下降,配以升麻质轻而味薄,引脾气上腾,二味相配,俾清气得以升发,浊气得以下泄,临床辨证加入诸方中,用治慢性胃炎、胃下垂、胃肠功能紊乱、慢性肝炎、胆囊炎、胰腺炎等,颇多效验。

③降气平逆法:多用于肺气上逆、肝气上逆等证。论治用药每参以葶苈子、苏子、旋复花、枇杷叶等肃肺之品,以翼上逆之肺气得以肃降。此外,根据《内经》“怒则气上”之说,认为精神系统的疑难病证与肝气上逆有关,对精神分裂症、癫痫、老年性痴呆、神经衰弱等难治病,习用金石药与介类药以重镇降气。

④补气升阳法:脾胃内伤证的病理关键在于脾胃虚弱,阳气不升,故在治疗上强调补脾胃之气,升阳明之气。用参、芪等甘药补气,配升麻、柴胡、葛根等新药生发脾阳以胜湿。取李氏清暑益气汤化裁,治冠心病、胃病、肝胆病以及肾炎、尿毒症等属中气本虚又感湿热之邪的病症,颇有验效。

⑤通补阳气法:疾病发展到慢性阶段时,阳气亏虚和闭阻表现更为突出。治此着眼于温补和宣通阳气,习用附子温阳,阳气旺盛,运行通畅,不仅能激发脏腑恢复正常的生理功能,而且阳气一旦振奋,即可迅速动员全身的抗病能力与病邪相争,促使病邪消散,经络骤通,诸窍豁然,疾病得以改善。

2、从血论治

①清热活血法:取活血药与清热药同用,适用于血热瘀血证。清热解毒方药中加入丹参、丹皮、桃仁、赤芍等化瘀之药,既可提高疗效,并能防止血瘀形成。临床则以仙方活命饮、清营汤、犀角地黄汤、清宣瘀热汤、犀泽汤等辨证论治。

②温经活血法:取活血药与温里药同用,适用于寒凝血瘀证。温里药如附子、肉桂、桂枝、仙灵脾、仙茅、巴戟天等,与活血药配伍,能加强推动活血化瘀的功效,且能兴奋强化机体内多系统的功能。常用方剂如少腹逐瘀汤、化瘀赞育汤、温经汤、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等。

③活血止血法:取活血药与止血药同用,有相反相成的作用,适用于血瘀出血证。如用止血粉(土大黄、生蒲黄、白芨)治胃与十二指肠溃疡出血;投花蕊石散以治咯血、便血、溲血;以水蛭粉吞服治小脑血肿;用生蒲黄、参三七治眼底出血;取贯仲、益母草治子宫功能性出血;用马勃、生蒲黄外敷治舌衄等,皆有化瘀止血之意。

④活血通络法:取活血药与通络之药同用,适用于络脉瘀阻证。习用辛温通络之品,如桂枝、小茴香、威灵仙、羌独活等与活血药配伍,能引药直达病灶而发挥药效;对络病日深,血液凝固的沉疴痼疾,非一般辛温通络之品所能获效,则投以水蛭、全蝎、蜂房、蟅虫等虫蚁之类以搜剔络脉之瘀血,松动其病根。

⑤活血祛痰法:取活血药与祛痰药同用,适用于痰瘀胶结证。常配的祛痰药如半夏、南星、陈皮、白芥子等。临床尤其赏用生半夏,以水洗之,既可入药,未经制用,则佐以少量生姜以制其毒,随证配伍,治疗疑难病证辄能事半功倍。如取生半夏配黄连、竹茹、砂仁等顽固性呕恶;配干姜、细辛、五味子治寒饮哮喘每能得心应手。

3、气血双补

①理气活血法:取活血药与理气药同用,适用于气滞血瘀或血瘀气滞证。临床可根据其所滞部位之不同,而选用相应的方药。如取丹参饮加味治慢性胃炎;膈下逐瘀汤治溃疡性结肠炎;身痛逐瘀汤治类风湿性关节炎;癫狂梦醒汤治癫狂。

②益气活血法:取活血药与补气药同用,适用于气虚血瘀证。活血药与补气药配伍,其效相得益彰,活血药既有助于气血运行,逐瘀血之隐患,并能消除补药之粘腻,为补药发挥药效扫清障碍。补阳还五汤为益气活血法的典范方剂,用于心脑血管病、顽固性水肿、遗尿、肾结石等属气虚血瘀者,多获良效。

四、颜乾麟学术经验述要

1、元气为生命之本

大抵人之有生,以元气为根,气血为本。故《难经》谓:“脉有根本,人有元气,故知不死”。气血周流全身,内而脏腑,外而皮毛,表里上下,无处不到,全赖于元气的推动、固摄、温煦、气化,方能达到“气血正平,长有天命”。清代名医徐灵胎谓元气“附于气血之内,宰于气血之先,其成形之时,已有定数”,可见元气归属于人体先天禀赋。受之父母“先天之精”,并有脾胃所化生的“后天之精”不断充养,先天禀赋生来已有定数,可有厚薄,厚者其耗慢,薄者其耗快。为此,颜乾麟主任认为治病用药,均需顾及元气,凡元气壮者,即使感受六淫七情之邪,亦属实证。少服驱邪攻伐之剂,元气易于运行,其效力见;若元气衰弱,一旦得病,皆当以补益为本,兼以治标之药,使元气得以运行,药力得以治病。历代文献对元气理论论述颇泽,而治法论述略减。颜乾麟主任在临床实践中提出补益元气的三种方法:(1)健脾胃以壮元气:补益元气,首推参芪,朱丹溪谓“黄芪补元气”,《顾松园医镜》谓人参“大补元气之圣药”,《罗氏会约医镜》谓“如元气大虚,气化不行而痛,宜十全大补汤”颜乾麟主任在临床上,针对神疲,气短,乏力,脉弱者,习用保元汤、十全大补汤健脾胃,补元气,多有效验。(2)益精气以化元气:《理虚元鉴》谓:“安神必先益气,益气必补其精”,欲补其气,先当益精。临床对神疲乏力,头晕目眩,腰膝酸软,元气不足,神经亏损者。颜乾麟主任习用膏方调理之,每取龟板胶,鳖甲胶,阿胶等血肉有情之品补益肾精,并佐以少量的鹿角胶以阴中求阳,阴阳平衡,精充则元气亦壮。(3)调五脏以状元气:《金匮要略》谓:“若五脏元气通畅,人即安和”,五脏藏精不泄,满而不实,各司其职,经络相连,血脉通畅,化生循环于其间,从而维持元气旺盛,阴阳气血平衡;若五脏失常,则形损伤神,元气为之不足。为此,颜乾麟主任创立五脏诊治基本法则,即心病宜温,脑病宜清,脾病宜达,肺病宜肃,肾宜平藏,意在调治五脏,五脏健全,生机乃荣,元气为之充实。

2、推崇气血辨证

颜乾麟主任在继承家父颜德馨教授“气为百病之长,血为百病之胎”的学术思想基础上,进而提出“十纲辨证”的理论,既在原来的八纲辨证中加入气血辨证。认为气血是维持人体正常生命活动的重要物质基础,五脏六腑皆不离气血,人体正常的生理进而必须依赖气血的调畅平和。气为一身之主,升降出入,周流全身,以温煦内外,血灌溉一身,随脉而行,无所不及,以滋润表里,使人体各脏腑功能得以正常发挥。一旦六淫侵袭,或情志失调,或劳役太过,或饮食失节,首先影响气血正常运行,从而出现气滞、气逆、气陷、气脱、血虚、血瘀、出血等病机,导致津液输布失常。产生痰、湿、瘀等病理产物,变成各种病证。因此疾病不管从何而来,均会干扰气血的正常功能。十纲辨证中,阴阳是辨证的总纲,表里辩证反映病证部位;寒热辨证反映病证性质;虚实辨证反映病证之邪正状态;而气血辨证则反映病证的传变规律,初病在气,久病入络主血,是不可缺少的辨证环节。

颜乾麟主任认为气血调治方法必须遵循《素问·至真要大论》所谓:“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疏其气血,令其调达,而至和平”的原则。调治气血,首先要“平衡”,血无气不行,气无血不畅,欲求气血平衡,调治当纠正其偏差,依据调气与调血的孰轻孰重,随证而施。俾其趋于平衡,无盛不衰,充养脏腑,正复邪去,达到气血正平。其次要“通畅”,调气血更要顺其生,时时注重疏通,化痰祛瘀之剂必辅理气之品,以求气行则津畅血通。清代医家李冠仙《知医必辨》谓“善用补者,补中有开”,故在应用补益阴阳气血之剂中也须佐以少量理气活血之品,以防碍脾留邪;再则要“充盈”,王肯堂《灵兰要览》谓:“气与血犹水也,盛则流畅,少则壅滞,故气血不虚而不滞者”,治疗痰、湿、瘀等病邪,必须固本清源,既要治疗已成痰、湿、瘀,亦要阻断其生成之源,只有气血充盈,气血才能顺畅,津液才能布散,血气才能通畅,痰、湿、瘀等邪才能消而断根。

3、气血失衡是心脑病的基本病机

颜乾麟主任根据心脑生理功能与气血的关系密切的特点,认为心脑病的基本病机是气血失衡。因为任何致病因子侵犯心脑,势必首先影响气血失和,循行受阻,造成心脑失养,导致心脑功能低下,进而出现功能失调和病理障碍,引发病变。因此从气血失衡入手深入研究心脑病的病机,有利于把握治疗的原则性和方向性,从而使辨证论治更能解决主要矛盾。《素问·痿论》谓:“心主血脉”,《素问·五脏生成》则谓:“诸血者皆属于心”。脉为血府,与心相连,使血畅流脉中,环周不休。若外感寒热,邪伤气血;或情志不和,气滞血阻;或生活失节,痰瘀内生阻脉;或久病气弱,均可使气血失衡。脉中血行受阻,瘀阻脉道,则发胸痹心痛;血不养心,心神不宁,则发惊悸怔忡;瘀阻气道,气机升降失权,则发咳逆喘促;瘀阻水道,水湿外溢皮肤,则发为心水。可见心病所表现出的证候均与气血失衡有关。脑之所以发挥其元神的功能,必须以气血的濡养和气机的升降有序为先决条件。若气机逆乱,上冲于脑,则见眩晕、头痛、失眠、烦躁等症。正如《内经》所谓:“血与之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大怒则形气绝,血菀于上,使人薄厥”。他如尸厥、暴厥、阳厥、暗痱等,都与气血逆乱与失衡与脑相关。脑部气血运行失常,不仅可使气血逆乱与失衡,而且可以产生内风、内寒、内湿、内燥、内火等邪,而发脑病。

颜乾麟主任认为心脑病从病因作用于机体,到相应的症状出现,以致病情的发展,其病机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根据正邪相搏、脏腑相传等因素,气血失衡也会出现由表入里,由实转虚的变化,其病机演变有一定的规律性,探讨其演变规律,对指导临床辨证和用药具有重要的意义。气滞血瘀是心脑病的早期病机,也是最常见的病机。气为血帅,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运不畅,脉道不利,血滞脉瘀。凡如胸闷胸痛、惊悸失眠、头晕目眩、头痛头胀等,舌暗紫、或有瘀斑瘀点,脉涩。多见于胸痹、心悸、眩晕、头痛等。痰瘀交阻是气滞血瘀的病理结果,往往出现在心脑病中期阶段。气机阻滞,水湿内停,聚而成痰,血滞脉中或血溢脉外,停而为瘀。因此,气滞血瘀的病机演变多为痰瘀互结,痰瘀一经形成,则缠绵难化。凡如头重头蒙、耳鸣耳聋、胸闷胸痛、肢体麻木不仁等;舌紫苔白腻或黄腻;脉弦或滑,多见于胸痹、心悸、眩晕、中风、痴呆等。痰瘀互结,即易寒化,也易热化。寒化则伤气耗阳,演变为气虚血瘀,或阳虚血瘀。阳气亏损,不能温通血脉,则症见神疲乏力、心悸气短、头晕目眩、肢体麻木、口流涎沫、半身不遂等,甚则出现面色苍白、畏寒肢冷、胸痛彻背、下肢浮肿,舌淡紫且胖嫩,脉迟或弱。痰瘀热化则伤津损阴,演变为阴虚血瘀,津血同源,津亏血少,血脉涩滞,则症见胸痛隐隐、头晕目眩、心悸怔忡、气促汗出,舌紫红苔薄少津或有裂纹,脉虚细、数、或促脉。多见于心痛、怔忡、心水、中风、痴呆等。

4、治病不可失于通塞

治病不可失于通塞,而通塞关键在于疏通气血塞滞。颜乾麟主任在学术上饱受历代医典与颜氏内科长辈的影响,如颜亦鲁先生的痰湿当以理气为先的思想,颜德馨教授“久病必有瘀,怪病必有瘀”之说,认为疾病的基本病理过程离不开气血失调,而痰瘀是气血失调的必然结果,气机升降失常,脏腑功能失调,津液不得正常循环输布,停留裹杂而成痰湿,血气不得正常循环运行,停留脉之内外而成瘀血,痰瘀为患,变化多端,百病从生。若痰瘀不除,诸病难瘳。历代文献对此有着精辟论述,如《素问·至真要大论》谓:“谨守病机,各司其属,有者求之,无者求之,盛者责之,虚者责之,必先五脏,疏其血气,令其条达,而致和平”提出审机论治,除了必先使五脏元气充足外,当需疏通气血,令其畅通调达。历代医家对此多有发挥,如《丹溪心法》谓:“气血冲和,万病不生,一有怫郁,诸病生焉”。《王氏医存》谓:“气血周流则不病,气滞血凝故病”。《医林改错》谓:“气通血活,何患疾病不除”。为此,颜乾麟教授极力赏识明代张洁《仁术便览》中所谓的:“治病之药,不可失于通塞,或一气之微汗,或一旬之通利,如此乃常治之法,久则清浊自分,荣卫自和”观点。临床在审机论治中,不忘通塞的原则,凡属气滞显著者,每稍以柴胡剂,属血瘀明显者,则佐以桃红剂。例如取四逆散疏肝理气,或配桃红四物汤活血化瘀;或用平胃、枳术理气化湿;或加二陈导痰行气化痰,随证而施,多有事半功倍之效。颜乾麟主任认为在祛邪之剂中加入疏通气血之品,能因势利导,有利于祛除病邪,而在应用补益剂时,也应注意调气活血,故忌呆补,加入调畅气血之药,则更有利于促进补益药的吸收,从而达到扶正达邪的目的。

五、颜新学术思想述要

1、重视脾胃学说

颜新教授为孟河学派后人, 祖父颜亦鲁为贺季衡门生,倡导“脾胃即为后天之本,又为百病之源”的学术观点,其父颜德馨教授根据“脾统四脏”学说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将该学说进一步发展完善,颜德馨教授在秉承家学的基础上,临床也十分推崇李东垣的脾胃学说,在临床施治中,非常重视脾胃功能的健旺,主张外感祛邪亦处处照顾胃气,邪势即衰,则应尽早恢复胃气;对内伤诸病,更要着眼脾胃,分清主次轻重缓急,妥为调治,用药则反对滥施攻伐,以免损伤胃气,认为医者所处之方药,均需照顾胃气,虚损病尤应注意,如用滋腻药时,需加砂仁、陈皮醒胃和中,苍白术健脾醒脾,而苦寒之剂,切勿过量,毋使损伤胃气。归纳总结主要可以分为三法:

(1)疏肝健脾:现代人工作压力较大,肝气用事,则脾胃受制;脾气虚弱,可使木来乘侮、肝不布津、肝体失养,也可致木性刚劲,甚则阳郁风动,故肝脾同病者常见,对木旺克土,肝脾不和,见腹胀泄泻、胁痛不寐等证,除用柴胡、川楝子、白芍、香附、陈皮疏肝抑木外,还擅用合欢皮、佛手片、青皮、橘叶、玫瑰花、白蒺藜等这些药具有微辛而不燥烈之优点,酌加于养营或益胃方中,亦不至于耗伤气阴。常用木香、郁金、沉香、枳壳、砂仁疏肝理气,黄芪、党参、白术、茯苓、甘草扶土;若阴耗舌红,则加乌梅、白芍、百合、木瓜等敛阴泻肝安中;肝气犯胃,日久胃气多虚,虚实相兼,常用培土,佐四逆散、左金丸等疏肝、泻肝。对于脾胃虚弱,生化不及,血不养肝之证,常用逍遥散加味,重疏肝扶土,营血之源充足,则肝体得养。

(2)健脾助运:脾失健运,主要由两方面引起,一是脾虚、二是邪气,“脾为湿土,喜燥恶食”,致病邪气中首推湿邪,湿盛可以导致脾虚,脾虚也可以生湿,往往互为因果。因脾失健运,水湿停留,多属本虚标实之证。本虚为主者,治多健脾,佐以化湿;标实为主者,则应以祛湿为主,兼以运脾。强调的“健”和“运”二字,不是一味的补益或攻伐,脾健则四脏俱健,而它脏病变亦可从脾论治,用药上擅长发挥苍白术功效,认为苍白二术燥湿健脾,湿去脾自健,脾健湿自化,湿郁脾阳者,常配陈皮、半夏、茯苓、佩兰、砂仁等,取其芳香化浊,鼓动胃气,醒脾助运之功,不论虚实诸证,均可据证配用。“清气在下,则生飧泄”,中阳不运之泄泻,脾阳以馁,脾胃虚弱之泄泻,尤其是老年人感受暑湿之邪引起的泄泻,清则碍脾,燥则助热,甚难着手,故药当轻清宣透,用佩兰、霍梗、苏梗、清水豆卷、荷叶、黑料豆等祛暑化湿、醒脾助运,祛邪而不伤正。对于脾失健运所致胸闷心悸、飧泄、代谢失常的疾病常用平胃散、温胆、 三仁、藿香正气等加减应用,并将运气学说融入脾胃学术之中,认为长夏湿土当令,太阴用事之时,暑必兼湿,常用清暑益气汤加减,多获其效。

(3)补虚扶损:李东垣在《内经》、《伤寒论》的基础上丰富了脾胃学说,同时阐述了“内伤热中”证,提出“内伤脾胃,百病由生”的论点,认为内伤病的形成是元气不足的结果,而气之所以不足是由脾胃损伤所致。颜新教授在临床上重视脾胃的作用,临床治疗的关键在于早期治疗,通过补虚扶损可以达到扶正祛邪的作用。脾贵在健,调补脾胃,多以平补、运补取胜,而不恃峻补图近功,反对一味壅补。颜新教授认为,脾虚所致的泄泻、腹胀、食少、发热等症,多由运化无力、脾精不散、湿邪困中所制,治疗重在甘平助运。脾的健运则湿化气行,如一味甘腻壅补,反嗳气机,助湿生满,故枳术丸、资生丸、补中益气汤、升阳益胃汤等为常用方,并从脾胃入手补虚扶损治疗血小板减少症、再生障碍性贫血等虚损证,效果良好。

2、强调气血学说

气血失常不仅是脏腑、经络、形体、九窍各种病机变化的基础,也是分析和研究各种临床病证病机的基础。疾病的基本病理反应取决于气血失常。气血充足及其功能协调与否决定了正气的强弱,影响到邪正盛衰的变化;而气血为人体阴阳的主要物质基础,气属阳、血属阴,阴阳失调根源于气血的失常。气血是流通于五脏的基础物质。气血有赖于脏腑正常功能活动,才能摄纳、生化、输布;脏腑功能活动以气血作为物质基础和动力源泉。在生理活动和病理变化过程中,功能和物质是相互依存的。

颜新教授在学术上推崇气血理论,认为气血是形体、脏腑、经络、九窍等一切组织器官进行生理活动的物质基础,“血脉流畅,病不得生”、“气血正平,长有天命”,人的生、长、壮、老、已,尽管其表现形式很多,但归根到底都离不开气血的变化。气血以流畅和平衡为贵,气血充足及其功能协调与否决定了正气的强弱,影响到邪正盛衰的变化;而气血为人体阴阳的主要物质基础,气属阳、血属阴,阴阳失调根源于气血的失常。气血不和引起一系列的脏腑寒热虚实的变化,反而导致疾病丛生,衰老早夭。颜新教授临床常用其父国医大师颜德馨教授所创衡法,调畅气血,燮理内外,促进气血阴阳平衡,具有扶正祛邪、固本清源的功效,随证配伍,适用于阴、阳、表、里、寒、热、虚、实等各种病证。同时对于久病、怪病,遵循“久病必有瘀,怪病必有瘀”的观点,久病、频发之病从瘀治、奇症怪病从瘀治、久病羸瘦从瘀治、久积从瘀治及常法论治不效的病证从瘀论治等方面。临床体现在以下三方面:

(1)降气活血:颜新教授常用降气药物主要有苏子、批把叶、郁金、降香、沉香、槟榔、葶苈子等,治疗肺气上逆慢性咳喘病人,除常用苏子降气汤、定喘汤、旋覆代赭汤加减肃肺祛痰外,慢性咳喘迁延不愈患者多伴有口唇、指端、舌质紫绀,久病必有瘀,颜新教授在治疗时适当配伍活血化瘀之品,疏通络道之瘀,助其气化,以祛痰饮、止咳嗽,常选用赤芍、桃仁、丹参等活血而不燥烈之药,多有效验。治疗肝实气逆的烦躁、头痛、失眠,除用左金丸、龙胆泻肝加减外,并根据症状表现分别配合血府逐瘀汤、癫狂梦醒汤或是桃仁承气汤,重者加龙骨、牡蛎、灵磁石等镇潜之品,从血分求之,常能获其效。

(2)行气活血:颜新教授临床常用行气药物有:陈皮、厚朴、木香、檀香、枳壳、砂仁、香附、乌药、川楝子、青皮、郁金、川芎等,无论补剂、功剂、配以疏通气机之法,可借以治疗多脏器病变,如取小茴香、乌药配泽泻治水肿,檀香配生麦芽治食滞,生紫苑配火麻仁治便秘。行气活血法适用于气滞血瘀证,凡六淫七情侵袭,气血阴阳乖逆,或久病入络,血瘀气滞,皆使气血胶结不解,临床根据其所滞部位不同,而选用相应的方药。治疗脾胃气滞、血郁而瘀的脘腹胀满、嗳气吞酸、呕恶食少、大便不调常用丹参饮加味、血府逐瘀汤、膈下逐瘀汤、天台乌药散等加减;肝气郁滞的胸胁或少腹胀满,或疝气痛,或月经不调、痛经等症,舌质紫暗者,常用丹栀逍遥散、越鞠丸、左金丸、柴胡疏肝散、少腹逐瘀汤等加减;气血闭阻不通的短气、胸闷胸痛、心悸不安,王清任的血府逐瘀汤临床应用最广泛,其中柴胡、枳壳、川芎用量都加大,常用石菖蒲作引药入心,喜加入蒲黄一味,且多生用,心悸不安常配琥珀、茶树根、苦参纠正心率;治疗遗精早泄阳痿、不孕不育常用其父所创化瘀赞育汤,疏肝益肾,活血化瘀。

(3)益气活血:颜新教授临床常用益气药为:党参、黄芪、升麻、柴胡、葛根等,强调重用黄芪20~30g,则即善补益肺脾之气,补而不滞,并有扶正驱邪之功,寓通于补,使气充足则痰瘀自消。气盛则血流滑疾,百脉调达,若久病脏器受伐,气弱则血流迟缓,运行涩滞,乃至瘀血。胸痹心痛多为虚证或本虚标实之证,心气虚为本,瘀血、痰浊、气滞均为标。“心虚则邪之”,寒邪、瘀血、痰浊、气滞等痹阻心脉,而作心痛,“邪之所凑,其气必需”,治疗胸痹心痛在活血药的基础上需加上益气药才能巩固,治疗此病严新教授临床应用最多的当属其父颜德馨教授所创益心汤,益气化瘀,活血通脉,对于老年患者、心肌炎后遗症尤为合适;夏月头晕、胸闷、心悸常用清暑益气汤加减,气虚无力、血滞而瘀所致的偏瘫,或肢体麻木疼痛、口角歪斜、语言不清、神志失常、舌胖质紫、苔薄白、脉细弦或涩,方用补阳还五汤加减,常配藳本、羌活、通天草、石楠叶、鸡血藤等活血通窍,少腹疼痛月经淋漓不尽,从心脾不足、瘀血阻于下焦而治,归脾汤或少腹逐瘀汤。

3、注重痰瘀同治

颜新教授在气血失和的基础上进一步注重痰瘀交阻的病机,痰瘀交阻证是在疾病的形成发展过程中,出现了由痰证的临床表现和瘀证的临床表现所组成的一系列复杂的证候群,临床上多以疼痛、癥积肿块、肢体麻木偏废、精神症状、胸闷痰多,或痰中带紫暗血块,舌紫暗或有斑点,苔腻,脉弦涩等为主症。痰瘀交阻证常表现出病情复杂,病程缠绵,迁延难愈,日久成形等特点。在临床上常见的慢性病如高血压、糖尿病、高血脂所致的心、脑、肾等多个靶器官的损伤,前列腺增生、肿瘤、妇科疾病等疾病的病机与瘀血、痰浊有非常密切的关系。痰和瘀虽然是两种不同的致病因素,但实属同源异流,都是人体津血运化失常的病理产物,而且在致病过程中互为因果,即痰瘀同病,正如《血证论··咳嗽》篇中指出:“须知痰水之壅有瘀血使然,但去瘀血,则痰水自消”,严新教授在治疗中强调痰瘀同治。

(1)温阳化饮祛瘀:痰饮为阴邪,非温不化,血属阴类,非阳不运,颜新教授临证十分推崇《金匮要略》“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的原则,善用附子、麻黄、肉桂、细辛等温阳之品。治疗喘证常根据病情深浅轻重,分别选用小青龙汤、小青龙加附子汤、麻黄附子细辛汤等温阳化饮方,并认为细辛温肺化饮,辛散开肺,为小青龙汤之枢纽,合五味子酸敛肺气,一开一合,止咳平喘,痰饮壅塞者,可配三子养亲汤加强温燥祛痰之力。

(2)行气活血化痰:气为血之帅,气行则血行,气机通畅有利于痰瘀之邪的祛除,气畅则痰消,气结则痰生。由于气虚不能化津、运血所致的痰瘀交阻证,临床表现可见手足萎软不用,肢体麻木或疼痛,半身不遂,口眼歪斜,咯痰粘白,语言謇涩,胸闷气短,尿频或失禁,四肢虚浮,舌淡紫或瘀斑,苔薄腻,脉细软。颜新教授在临床上认为痰瘀交阻多为本虚标实证,治宜在化痰行瘀的基础上,加用补气药调和五脏,使气血运行顺畅,进而杜绝痰瘀之来源。习用黄芪、党参、当归、桃仁、红花、僵蚕、南星、菖蒲、远志、地龙等。如肺胀、咳嗽宿痰伏肺、痰阻气机而形成的痰瘀交阻证,常用葶苈大枣泻肺汤、桔梗汤或千金苇茎汤加减,要用全瓜蒌、薤白、竹茹、竹沥、枳壳、茯苓、陈皮、石菖蒲、郁金、川芎、丹参等泻肺降气平喘、除痰祛瘀。临床两法也常常合而用之,治疗痰瘀闭阻,胸阳不振型的胸痹常用栝蒌薤白白酒汤和丹参饮,常用檀香、乌药、枳实、槟榔理气行气药,并选用陈皮、厚朴等理气与降气并俱的药物以推动痰瘀排出。

4、强调辨证论治

辨证论治是中医学诊治疾病的重要原则,也是中医学有别于其他医学的重要特点之一,颜新教授认为辩证论治是中医诊疗决策的基本方法,在中医学辨证论治体系中,八纲辨证、六经辨证、卫气营血辨证、三焦辨证、脏腑辨证、气血津液辨证、六淫辨证等多种辨证方法并存,发挥着重要的临床指导作用,由于疾病的症状、体征可因个体差异、病程、药物治疗等影响而复杂多样,故病患几乎没有单一证的,都有主证兼证、主要矛盾、次要矛盾,厘清确定主攻原则,再落实细节。

(1)首重病机。病机为理论联系实际的纽带,是通向论治的桥梁。内外致病因素作用于人体,随个体差异表现不同的病理状态,根据“有诸内必形诸外”的理论,审证求机既是取象类比的思维方法,通过辨析疾病内在病变和外在表现,把握疾病的本质,获得辩证的结论。“审查病机”是辨证论治的前提,“谨守病机”则是论治必须遵守的原则。抓住了病机,就抓住了病变实质,治疗也有了更强的针对性。“求机”的过程,就是辨证的过程,因此,审证求“机”,是辨证的基本要求。

(2)立足体质:体质是人体在先后天相关因素的基础上形成的在形神方面相对稳定的特性,在生理上表现为个体的差异,如感受同一邪气,因体质不同,则病证不同:如同为感受寒邪,偏阳性体质者则多发风热表证;偏阴性体质者则多为风寒表证;因体虚而外感者则依据体虚性质不同而有气虚感冒、血虚感冒、阴虚感冒、阳虚感冒之不同。同一疾病,因病人体质不同,可能辨为不同的证:如同为胸痹病,因其体质的肥瘦、偏阴偏阳之不同而有血瘀与痰瘀之别。血瘀又有气滞血瘀、气虚血瘀、寒凝血瘀之别;痰阻则有痰浊内阻、痰热内阻之别。颜新教授辨证强调主证与体质相合,同是心悸不安,胸闷气短,不同病患用不同方药主之。

(3)尤重舌苔:四诊合参必不可少,因“苔乃胃气之熏蒸也”,一般说来,望舌体可以了解正气的虚实状况,查舌苔可以辨别邪气的性质和病情的轻重,尤其是症状不典型时,舌苔往往直接明了的反映出身体的状态。颜新教授尤重舌苔变化,常常作为审求病机、判断体质的重要辅助依据。根据临床观察,舌苔薄白滑润,多见于外感风寒,宜辛散发,药用防风、荆芥、羌活、紫苏、川芎、白芷等;舌苔薄白而干、邪虽在卫,但津液已伤,宜在辛凉方中加入天麦冬、花粉、芦根轻清之品;苔白厚而干燥,属胃燥气伤,当在滋润药中加甘草等,令甘守还津;苔白粘腻,吐出浊厚涎沫,口味甜,为脾瘅病,则为湿热气聚所致,当用藿香、佩兰、豆蔻、草果、等芳香辛散之品;苔腻白或微黄,多为脾失健运所致的湿浊、痰饮、食积,常用平胃、二陈、温胆汤加减;舌苔黄腻,心下痞满烦热者,可用小陷胸汤或是泻心汤苦泄之;舌苔灰黑中有断纹者,常用承气类加减;若舌苔出现剥脱,在舌中多为脾阴不足,在舌根多为肾阴虚等等,常用金水六君煎加减。

5、融各家之长

颜新教授出身中医世家,从小跟随祖父著名中医学家颜亦鲁先生、国医大师颜德馨教授研习中医,后研习中医各家学说30余年,形成了自己的见解:

(1)博采众方:颜新教授临床诊治思路、遣方用药不局限于经方时方之说,临证不拘常法,知常达变,现代人体象是相当多元、复杂的,病候多端,阴阳之理有常有变,治法治则亦当如此。如香苏散,原出《局方》,本为发汗祛痰轻剂,严新教授常用于外感风寒之肠胃型感冒者,症见喘促寒热、头痛胸满、咳嗽有痰、苔薄白等,多能获其效。治疗阴阳交,汗出脉急或脉燥无汗,以辛凉泄热、清营解毒为治则,白虎、局方至宝、增液、清营、生脉主之。由自然界、体质、生活习惯而引起的暑热夹湿之证,颜新教授常用平胃、三仁、温胆、清暑益气、二陈,多能获其效。干血痨用人参鳖甲丸,丸者缓也。常年胃脘冷痛,久治不愈,苔薄黄,脉细弦者,遵“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之法,以三仁汤加减,颜新教授认为三仁汤,即是从肺治湿的代表方,又寓有之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之义。治疗肾不纳气之喘证,遵循劳则补子的治疗原则,加入阳起石、苁蓉、菟丝子、巴戟天、干地黄等补益肾气,俾肾气旺盛而上感于肺,肺气充复则虚喘自愈。三气杂至痹痛而苔薄黄舌质红,脉细弦者,桂枝芍药知母汤加米仁,体寒温并用之法。犀角地黄汤常治疗出血症及皮肤病。若为肝郁脾虚,气血痹阻,可用泄少阳补太阴法,逍遥散加人参、丹皮、郁金等。古往今来,精彩之方众多,需细细品味,辨证用之,方能达其效。

(2)斡旋中焦:脾胃为水谷之海,气血生化之源,人体脏腑功能活动皆依赖脾胃。心主血脉,脉为血之府,心与血脉之气血盈亏,实由脾胃之盛衰来决定。颜新教授认为导致心悸的基本病机在于心气虚则脉道虚,脉道虚则神不守舍。临床上常用补中益气汤合并生脉饮治疗心悸。淋证中气淋之虚证及脾劳均与中气不足、气虚下陷有关,临床对于脾气不足之淋证颜师善取清心莲子饮治疗,在《局方》中清心莲子饮的本义是益气养阴,运用时颜师用黄芪30g、党参15g,并在原方的基础上酌情加用萹蓄、瞿麦、败酱草、石韦、滑石、竹叶等清热化湿。颜新根据“火与元气不两立”之说,在临床上治疗气胸口糜,胸痛绵绵等证,常以升阳散火合丹参饮主之。严新教授在临床实践中对缪希雍所言“世人徒知香燥温补胃治脾虚之法,而不知甘寒滋润益阴之有益于脾也”之说深有感悟,善用资生丸治疗慢性泄泻。严新教授继承孟河医学特色,药用轻清,方求和缓,如理气重调升降,谨防香燥伤阴,选用葛根、荷叶、升麻等升发脾胃而达脾升胃降之功。用理气药遵叶氏“忌刚用柔”之旨,喜用生麦芽、玫瑰花、緑萼梅、乌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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