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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随后就叫我为上述女患者开四物汤，加些补肾的杜仲、制首乌、五加皮、鹿角胶。 四物汤是养肝血为主的，能养肝血以明目。对于肝血亏虚的病人来说，除了要补她的肝血外，还要注重肾的生髓能力。西医认为骨髓是造血的，中医认为肾主骨生髓，所以强壮腰肾骨髓是补血的根源，在源头上补血。这是治疗气血亏虚往往要肝肾并补的道理所在。 补药一般偏滞腻，容易生火发炎，所以老师加入几味药，一是羌活、防风，二是陈皮、牛膝。 羌活，是一味仙灵之药。以其气味轻灵，善于宣通游走，而为医家赏识。它在一个方中，虽然用量不多，但却是灵犀一点。它可以在补肾补血的方中，鼓舞气化，引动脾胃清气上达，既使补药不呆滞，又能使外寒内湿宣化。所以说羌活这味药是灵药，它能拔动人身体的灵气。一般少许用5～10克，取它的流动通达之力。 羌活配上防风，治病人掉头发，这是中医风药的独特用法。中医认为，高巅之上，惟风药可达。头顶脱发，用药之时，一般都会配上一些祛风的药，这是道法自然，自然界的风能够吹到最高的山顶上去。风药在人体，也能走到最高的头顶上去。 《药性赋》曰：“陈皮开胃祛痰，导壅滞之逆气。”胃中有痰堵气壅，或者补药偏于滋腻，脾胃运化不过来，这时用药往往要考虑加点陈皮。量大却容易耗损阳气。 用牛膝能引气火血下行。老师常说，非牛膝不过膝。牛膝补肝肾，引药下行。凡上半身风火实热、瘀痰，牛膝皆可引之下行。 这牛膝除了专门治疗腰腿下半身病外，还可以上病下取。比如，虚火上炎引起的眼目胀痛，咽喉肿，老师往往用牛膝，把浮火亢热从上引下来。现代许多病人，头重脚轻根底浅，就是因为思虑过度，用眼过度，严重抽用肾水，造成上实下虚、上热下寒的体质，这时用川牛膝就是把上面火热之气引到膝脚下面来。 这味药也是老师的用药心得，每每治疗慢性咽炎，眼目胀痛都少不了它。 掉头发的人，你去问他一般睡觉好不到哪去。心主血脉，肝藏血，发为血之余。心肝血少，血燥，所以发落而焦。《病因赋》上说：“不寐者，痰火旺而血少。”火旺血少，睡觉不好，头发就容易掉。所以老师还加入酸枣仁、夜交藤，养心肝之血以安神。 方药为：熟地黄15克，白芍15克，当归15克，川芎10克，制首乌25克，杜仲20克，五加皮15克，鹿角胶15克，羌活10克，防风10克，陈皮10克，川牛膝10克，酸枣仁20克，夜交藤40克，炙甘草8克。5剂。 后来，这个病人再来复诊时，头晕眼花的症状就解决了，睡觉也好多了，这是心肝之血得到四物汤滋养的缘故。 老师说，太极者，动则生阳，静则生阴。白天运动补阳气，晚上睡觉补阴血。人能够睡得好，身体自然会长养足够的阴血，不需要依赖外在药物来养血生发。只要她能够坚持不熬夜，睡个好觉，现在还年轻，头发迟早会长回来的。 世人总容易纠结于掉头发这样的小事，没有看到脏腑亏耗阴血这里面的大事。我们中医思外揣内，不要见脱发治脱发，要透过疾病的外象，直指五脏的本质。 节录自《任之堂跟诊日记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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