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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饰即罪恶?

 Shawn1920 2018-08-04
   “在压力丛生的生活景致当中,人们渐渐有所体悟:即便具备了高度创新与现代化特点,一旦建筑选择了与人性相悖的形式,亦不过是一座又一座的心灵囚笼,无助于文明发展,更无益于经营生活。”――黄书恒
中国论文网 /6/view-5084917.htm
  每种思潮之生成与风行,均非一朝一夕,而由时代酝酿而成;美学的定调与流传,亦是在历史的缓慢推进中,逐步成型。若以“断代”概念讨论特定风格于当代社会乃至室内设计的意义,易于失之片面,除基础的色彩、线条分析外,将艺术风格与时代氛围合并思考,检视其承继与反叛者各为何物,才能有效掌握美学内涵与应用的可能。
  本文将从设计者的角度,以ART-DECO(装饰主义)风格为讨论核心,前溯现代主义的风格特征,思考其建筑形式的文化意义,突显ART-DECO兴起之必然,并以玄武设计的经典案例为佐证,呈现ART-DECO服膺当代科技、材质转化而成的崭新风貌,尝试为此美学的历史定位作一注脚。
  现代建筑的反思:创新≠人性
  回顾近代建筑史,我们不难发现“现代主义建筑”的卓然地位。溯其根源,于1851年建造的伦敦万国博览会主场馆“水晶宫”及1889年建成的法国巴黎“埃菲尔铁塔”即显现出端倪。学界一般将20世纪初期的“包豪斯校舍”(The Bauhaus Foundation)视为其成熟标志。然论其风行,“现代主义建筑”至二战后,才以去除多余装饰以及强烈功能、实用导向的特质为大量机构采用,迅速成为城市景观的主导力量。
  这波瞬间崛起的现代主义热潮,与其说是个人的自由选择,毋宁谓之为时代积累的必然。“现代主义建筑”强调简单与不假雕饰、追求结构的几何美感,希望以最少材料达成建筑的功能导向,这些理性特点,与战后社会氛围“若合符节’――既然“休养生息”为国家首务,节省资源亦被视为第一目标,“现代主义建筑”于西方国家的大行其道,也就不足为奇。
  只是,“现代主义建筑”臻于极致的同时,似也逐渐走向偏锋,专家们对实用性的颂扬,加速了建筑界对“装饰”的蔑视,著名建筑师阿道夫・卢斯(Adolf Loos)提出“装饰即罪恶”,便将“装饰”彻底排除于美学之外;而密斯・凡德罗语:“少即是多”,以及勒・柯布西耶所谓“房屋是居住的机器”等言论,进一步使建筑的功能与形式泾渭分明,让理性精神成为建筑设计的唯一准绳。
  当随着类似阿尔多・罗西(Aldo Rossi)的维也纳咖啡厅、密斯・凡德罗的“范斯沃斯之家”(Farnsworth House)等作品的大举出现,这些断无雕饰、色彩素净的建物,确实营造出开放的视觉效果,为建筑史树立了新的里程碑,然而极度透明化的呈现,也使起居坐卧暴露于公众面前。在压力丛生的生活景致当中,人们渐渐有所体悟:即便具备了高度创新与现代化特点,一旦建筑选择了与人性相悖的形式,亦不过是一座又一座的心灵囚笼,无助于文明发展,更无益于经营生活。人们开始反思“美学”的内涵与价值。
  装饰是一种本能
  战后的氛围造就了“现代主义建筑”的风行,而它的衰落,同样肇因于社会风气的转换。随着政经局势步向平稳,现代科技使跨时、跨地的交流成为可能。当人们的生活形貌日益丰富,自然反衬出“极简美学”的匮乏,其独尊功能性与简约结构,而拒斥个性化、民族性的表现,对于开始发展个人主义的富裕社会而言,也逐渐成了“不可承受之轻”。人们企图重构科技与美学的关系,反思结构与人文的关联,这份努力可从一些名家言论中略见一二,如英国学者彼得・柯林斯(Peter Collins)便提出,“现代主义是将设计与结构同化,创造出无装饰的装饰”,直指装饰其实从未消亡,它仅仅是不知不觉地融合于结构之中。以此理念进行创作的“圆形会议桌・天璇”,即是玄武设计将行星、卫星、恒星的意象植入大小圆桌的互动关系中,使得实用、多功能的办公家具隐含人文美学的趣味,让机械对象也能隐带出无限诗意。
  当简约建物的美学定义被重新改写,此消彼长的结果,自然成就了ART-DECO(装饰主义)的复兴。它承袭了十九世纪中叶发源于英国的“工艺美术运动”与法国的“新艺术运动”的核心,也将手工艺质感与强烈的民族风(如埃及古墓陪葬品、非洲与南美洲原始图腾等)融入设计,于同一空间中形塑纷杂的美感;但另一方面,有别于古典装饰主义为服务资产阶级所刻意追求纯粹感性(如花草动物形体),以及强烈的殖民母国的优越态度(如东方书法和工艺品),此时的ART-DECO更重视伴随工业文化而生的机械美学,受大众文化影响,它将普罗大众视为重要的目标对象,将空间视为心灵的慰藉场所。
  在材料运用方面,ART-DECO标举质感与光泽,因此并未舍弃“现代主义建筑”大量运用的玻璃与钢铁,反而重新转化了科技素材的内涵,擅以钢骨、钢筋混凝土营建技术为骨,以鲜艳纯色、对比与金属色的交错为体,使空间充满人性化的温暖气息;同时ART-DECO展现“跨界思考”的积极意义,取材爵士乐、短裙短发、各式舞码与汽车工业的意象,将之转化为利落的几何图形(常见放射状的太阳光与喷泉、速度与飞行的象征物),并以折线进行装饰,这些装饰手法既符合工业社会大批生产的可能,维持手工艺质感的同时,也符合了现代社会的演进路线――呈现跨界、跨时、跨地的文化信息杂糅交汇的结果。
  以玄武设计的案例为例,我们企图转化商业空间的本质,利用技法充实美学深度,呈现ART-DECO的多样风貌。如“未来生活馆”的橘字招牌,以普普风字体牵引鲜艳视觉,当线条飞舞轮转,空间瞬时盈满童趣,激发人们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想象;“敦南办公室”利用透明材质打造外墙,入夜时,强烈而不刺目的光线将建物衬托得更加立体,犹如一只静置于闹市的时光宝匣。墙面的企业图腾重复排列,既可保持着古典美学、亦有现代精品的高级质感。于大众文化的成果之外,“上海营销中心”则体现装饰主义的现代路线,门面的“未来之瞳”,是一只能随着访客步履自动开合的互动装置,以现代科技满足人们的好奇心,酝酿出成功的“集客效应”。
  服膺后现代社会常见的拼贴手法,将古典建筑语绘纳入现代空间,也是ART-DECO的重要成份。“中央公园样品屋”一案中,我们利用极具历史厚度的罗马柱,上缀繁复手工雕花,柱身笔直齐整,能维持客厅空间的平衡感与传统美,此融古于今的作法,和金属质感的壁面之间共同呈现出强烈的戏剧张力;而“远中风华七号楼”中,重复排列的八角天花,恰与利落折线的多角沙发相互对应,上下相衬的素材,与简约而显明的色彩交会并陈,狂野而不放肆,隽美而不耽溺,充分表现装饰主义的现代精神。
  艺术新风 重塑荣耀时代
  著名的艺术批评家、美学家赫伯特・理德(Herbert Read)曾言:“装饰品的必要是心理上的。人们身上还存在着某种被称为恐惧的情感――无法忍受寂寥的空间”。这一席话道尽了ART-DECO风格复兴之必然。因为人们对于装饰的喜爱并非出于盲从,而是更近于一种本能――喜爱温度、丰富、人性化的心灵感受。人们藉此确立了自身与科技物的分野,个人存在感因此得以彰显,精心铺陈的微小细节将使生活步向极致之境。
  在这个以个性为尊,讲究区域特性的富裕时代,我们乐见ART-DECO另辟新径,以符合时代取向的崭新形式,扭转现代主义的“极简”美学,成为鼓动社会成长的重要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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