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德勒兹谈话录:在我死后,不必找我的遗作,我什么都没有

 kantuoga 2018-08-10

1988-1989年,德勒兹与克莱尔·帕奈(Claire Parnet )展开系列对话,由电影人布当(Pierre-André Boutang)拍摄制作为8小时的纪录片。本文即译自纪录片的英文字幕,是系列对话的话题:文化。系列对话中,德勒兹针对不同概念进行讲述 ,从话题开头的字母A到字母Z,涉及话题包括动物、左派、哲学史、文化、童年等。这份纪录片本来打算在德勒兹去世之后播出,但是在1994年的11月至1995年春季,德勒兹授意在Arte电视台播出。1995年11月4日,德勒兹因不堪肺病折磨,在巴黎十七区的寓所跳窗自杀,享年70岁。本文是该谈话系列在泼先生发布的最后一篇,更多信息请联系译者,泼先生发布仅限交流学习。据悉,德勒兹与帕奈这次谈话的中文书籍,即将由“上河卓远”正式出版,中文译者为董树宝,敬请关注!

德勒兹与克莱尔·帕奈



德勒兹谈文化

作者:德勒兹

译者:熊诚君

江西人,高中学历,在农村自学英语和哲学,业余时间翻译



不,因为……我会说,实际上……当我告诉你,真的,我没有把自己体验为一个知识分子,或把自己经验为“有教养的”,原因很简单:当我碰到某个“有教养”的人,我会被吓到,而且也不必然伴随钦佩之情,尽管从某些角度我会钦佩他们,如果从其它的角度来看,我并不佩服他们。不过,我真的害怕有“教养的人”,对于“有教养的人”而言,这是很明显的。这是一种知识,是一套可怕的有关一切事物的知识体系……人们通过知识分子了解一切,他们知道一切事物。好吧,可能并不知道一切,不过他们接受一切知识,他们知道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史,他们知道北极的地理,他们知道……这一整套清单,他们知道一切,能够谈论一切……这太讨厌了。因此,当我说我既非“有教养的人”,也不是知识分子,我的意思很简单,我没有“储备知识”,至少,没有问题,在我死后,没必要去找我的遗作……什么都没有,因为我没有储藏,我没有储备,没有储备知识。我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一项特殊的工作,一旦完成了这项工作,我会立刻忘掉它,以至于如果十年后,我必须——而是这给我带来不小的乐趣——如果我再次牵涉到这些东西,我得从零开始做起,除非是某些非常特殊的情况,比如斯宾诺莎,他是我的核心,我不会忘了他,这是我的核心,而不是我的心灵。不然……这就是为什么我不钦佩这种“可怕的知识”,也不钦佩这些谈话的人……

 

不,这不是博学。他们知道……他们知道如何谈话。首先,他们到处游历,他们游历地理学,穿行于历史之间,他们知道如何谈论一切。我通过电视听到他们谈话,太可怕了……我听到过……好吧,我真的服了他,我甚至可以说出来,比如艾柯(Umberto Eco)……这让人吃惊……又来了,这就像摁了一下开关,他同样知道一切。我不能说自己完全是在嫉妒人家,我只是被这种行为吓到了,但是我也一点也不羡慕。到了这种程度,我不禁自问:文化是由什么构成的?我告诉自己,它是由谈话构成的。我难以自持……尤其是因为我已经中止了教学,因为我已经退休了,我认识到谈话有点脏,然而写作是干净的。写作是干净的而谈话是肮脏的。谈话之所以脏,是因为谈话意味着卖弄。我一直不喜欢参加研讨会,从读书起就不喜欢,我接受不了研讨会。我很少旅行,为什么不旅行?知识分子……在特定时刻,我愿意旅行,如果……好吧,实际上我不旅行,身体不允许,不过知识分子的旅行是个笑话,他们不是旅行,他们到处跑是为了找人谈话……他们从他们谈话的地方出发,为的是前往另一个他们继续谈话的地方,甚至在用餐的时候,他们也在跟当地的知识分子谈话。他们谈个没完没了,我受不了吧啦吧啦吧啦地谈论,真的受不了。因此,我的意见是,既然文化跟谈话密切相关,那么,我憎恨文化。

 

我认为……是的,这确实是一种快乐,虽然并非总是如此。不过我认为这是我对“保持警惕”的投资的一部分,我不相信文化,我相信邂逅,但不是与人邂逅。人们以为邂逅总是与人的邂逅,这就是邂逅使人不快的原因……此时此刻,邂逅属于文化的领域,知识分子相互接见,这是使人生厌的会议实践。因此,邂逅不是发生于碰巧相遇的人之间的邂逅,而是与事物(things)的邂逅……因此我邂逅一幅画或一段音乐,这就是我理解的邂逅。当人们想补充一种与他们的邂逅,与人的邂逅,好吧,可这完全不起作用……这种邂逅令人失望透顶,与人邂逅几乎总是灾难。因此,正如你说的,我在周末外出,去看电影或干别的,我不确定会不会有一场邂逅……我出门去“寻觅”邂逅,我想寻找电影中或绘画中的邂逅的材料。我会给出一个例子,因为对我来说,当人做某件事情,问题是由之继续,在它之内,同时离开它。因此,在哲学之内也意味着离开哲学。不过,离开哲学不意味着去干别的事。人们必须离开,同时处于哲学之中……不是干别的事情,不是写小说。首先,无论如何,我不能(去干别的),即使我能够,那也毫无意义。我想通过哲学离开哲学。这很有趣……

 

我有个例子,既然在我死后才公布谈话,因此我不必谦虚。我刚写了一本关于伟大的哲学家莱布尼茨的书,在这本书里,我强调他作品里的重要观念,我觉得这个观念很重要,这个“褶子”的观念,因此我认为这是一本关于这个有点奇特的褶子的观念的哲学书。后来发生了什么?跟往常一样,我收到很多来信……有些信件无关紧要,虽然它们诚挚而迷人,深深地打动了我,来信者谈到我的工作,他们是知识分子,对这本书各有好恶……我还收到另外两封来信,它们使我眼前一亮,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来信者告诉我,“你写的褶子的故事说的就是我们!”然后,我意识到来信者是一个法国社团的成员,这个社团有四百个成员,也许现在他们的人数增多了,这是一个折纸工人的社团,他们自己的期刊,然后他们说:“我完全赞同书本的观点,你的书就是在讲我们。”因此,我告诉自己,这不简单!然后我收到另一封来信,他们以同样的方式宣称:“我们就是褶子!”我发现这太不可思议了,太神奇了。因为这使我想到柏拉图的故事。伟大的哲学家并没有抽象地写作,他们是伟大的作家,他们写的东西非常具体。因此,柏拉图那里有个让我感到快乐的故事,它无疑与哲学的开端相关,可能我们会回到这点…柏拉图的主题是……他给出一个定义,比如,政客是什么?政客是人类的牧领者,他们照料人民。由于这个定义,很多人跑来说:“嘿,你可以看到,我们就是政客!”比如,牧羊人来了,他们宣称:“我给人民衣服穿,因此我才是货真价实的人类牧领者”;屠夫也来了,“我喂饱人民,因此我才是真正的人类牧领者。”这些竞争对手都来了,因此我觉得这种事多少也发生在我身上:折纸工人宣称,我们是褶子!然后别的写信者作了同样的宣告,这真的很有意思,他们是冲浪运动员,似乎跟折纸工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在信里说:“我们理解,我们完全同意的观点,因为我们做了什么?我们一直将自己插入自然界的褶子。对于我们而言,自然是移动的褶子的集合体(aggregate),而且我们把自己插入浪潮的褶子,活在浪潮的褶子中,这是我们的任务。在浪潮的褶子中生活。”实际上,他们的话振聋发聩。这些人非常……他们认为自己不只是在冲浪,今后我们会谈到这一点,如果我们聊到运动的主题,也就是说,“T作为网球运动”。

 

帕奈:因此,这些与冲浪运动员还有折纸工人的邂逅属于邂逅的范畴?

 

德勒兹:是的,这才是邂逅。当我说“通过哲学离开哲学,”这是一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邂逅了折纸工人…我不必跟他们见面。那样一来,我们都会失望,我会失望,他们肯定会更加失望,因此不需要见面。我与冲浪运动员有一场邂逅,与折纸工人有一场邂逅,确实,我借助哲学超出了哲学。这就是邂逅。我以为,当我出去看画展,我在“警惕着”,寻找一幅能打动我的画作,当我出去看电影也是如此……我不会去剧场,因为剧院太长了,太约束,太……它似乎不是一种艺术……除非在极少的情况下,除非是Bob Wilson和Carmelo Bene的戏剧,我不认为剧场触及了我们的时代。在一个不舒适的位置坐上四个钟头,我身体吃不消,因此我完全把剧场排除在外了。至于画展或影院,我总感觉自己处在最好的环境里,我可以冒险去邂逅观念……

 

它们不是文化,而是娱乐……不,它不起作用,我只是在“寻找”一些“偶发”事件,我自问,它使我感到不安吗?这些电影给我带来了不少快乐,它们真的非常有趣。

 

是的,我发现Benny Hill非常有意思。当然不必非得是一些特别好的新东西,不过我喜欢它们确实事出有因。

 

当我外出……如果那里没有观念,如果我没有说,“是的,他有一个观念”……伟大的导演做什么?这也适用于导演。像Minnelli,Losey这类了不起的导演,他们打动我的魅力是什么?如果他们没有观念,还有什么能感动我呢?

 

好吧,我们就此打住,但对我来说,这就是邂逅,一个人与事物邂逅,而不是与人民邂逅……是的,我刚刚说了,邂逅是与折纸工人的邂逅,与冲浪运动员的邂逅……你还能要求更美好的邂逅吗?不过这些邂逅都不是与知识分子的邂逅,我跟知识分子之间不存在邂逅……或许如果我与知识分子邂逅,那只是出于别的原因,比如我喜欢他,所以我跟他会面,由于他在做的事情,由于他在进行的工作,他的魅力,所有一切……人们与这些元素邂逅,与人的魅力邂逅,与人的工作邂逅,而不是与这些人自身邂逅。我跟人民没有任何关系,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帕奈:也许他们会像猫一样在你身上蹭来蹭去。

 

德勒兹:是的,可能是这样,他们的磨蹭或者他们的吠叫很吓人。

 

是的,这是贫困的年代,然而,这不是令人痛苦的年代。我觉得很有趣。我告诉自己,到了我这个年纪,这并不是第一次出现的贫困年代。我跟自己说,自从我长大到有点热情,我经历了什么?我经历了解放及其余波。这是人们能够想象的最富裕的年代,当我们发现了并且重新发现了一切事情……解放时期……发生了战争,这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事……我们发现了一切,美国小说,卡夫卡,研究领域……那里有萨特……你无法想象那个年代的样子,我的意思是,从知性上讲,在绘画方面,我们发现了什么或者说重新发现了什么?人们必须理解……那里有一场争论,“我们要烧掉卡夫卡吗?”……这种争论在今天是难以想象的,似乎也很幼稚。我经历了五月风暴前的极其富裕的年代,它一直维持到五月风暴之后,而且如果出现了贫困的年代,那也很正常,不过我发现贫困的事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栖居在贫困年代的粗俗无礼的人。相比那些在富裕的年代活跃起来的开明者,他们十分恶毒。


五月风暴时期的德勒兹、萨特与福柯

 

是的,他非常高兴……他们越蠢越高兴,因为……这些人认为文学现在是私人小事……如果有人这样想,他完全没有必要阅读卡夫卡,因为如果一个人有一只破笔,他就可以与卡夫卡相比肩了……那里不需要工作了,根本就不要工作……在这里,相比这些年轻的傻瓜,让我们谈一些更严肃的事情吧。我最近看了一部帕拉杰诺夫(Parajanov)的电影,这部电影非常好……是一部非常动人的俄国电影,这部电影大概是三十年前拍的,最近才得以公开。电影名是《人民委员》(The Commissar)。在这部影片当中,我发现某种非常动人的东西……这部电影非常好,没有比这更好的电影了……堪称完美。但是,我们察觉到一种恐怖,或一种怜悯,那像是一部俄国人过去经常在战争前拍摄的电影……在爱森斯坦的时代,杜辅仁科的时代。一切都在那里,尤其是平行剪辑,令人惊叹的平行剪辑。自战争以后,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电影里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我告诉自己,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这部影片当然非常好,不过也很奇怪,因为那个原因,而且如果这部电影不好,也是因为那个原因。正是这个在工作中如此孤独的人以二十年前的方式创造了一部电影……这并没有那么糟糕,而是非常好,很令人惊奇。他永远不知道发生的一切,我的意思是,因为他在沙漠里长大。这是可怕的……穿越荒漠不算什么,在一个荒芜的年代工作,经历荒芜的年代并不糟糕。可怕是在荒漠里出生,并在荒漠里成长……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我想,人们肯定有孤独之感……

 

帕奈:比如,就像现在十八岁大的年轻人?

 

德勒兹:是的,尤其是你理解了,当事物……这是发生在贫困的年代里的事情。当事物消失了,没有人会注意到,原因很简单:有一些事物消失了,没有人会怀念它。斯大林时代导致俄国文学消失了,俄罗斯人没有察觉,我的意思是,大多数俄罗斯人,他们什么都没发觉,在整个十九世纪激荡澎湃的文学消失了。我知道现在有人会说有异议者,等等,但是在一个民族的层面上,俄罗斯人,他们的文学和绘画消失了,然而没有人察觉到这一点。为了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显然有些年轻人确实很有天分。我们猜测,我不喜欢这种表达,不过我们猜测那里有新的贝克特,当代的新贝克特……

 

帕奈:我以为你想说“新哲学家”……

 

德勒兹:是的,好吧……不过当今的新贝克特……我们猜他的作品得不到出版——毕竟,贝克特的书差点得不到出版——显然人们不会怀念任何事物。根据定义,一个伟大的作家或一个天才是是带来新事物的人。如果这种革新消失了,没人会感到烦恼,没有人会怀念它,因为人们对它没有任何观念。如果普鲁斯特……如果卡夫卡的书没有得到出版,没人会说错失了卡夫卡……如果有人烧掉了卡夫卡的全部作品,没人会说:“啊,我们真怀念卡这些书。”因为人们对已经消失了东西没有观念。如果当前的出版系统阻止当今的新贝克特出版他的作品,没有人会说:“啊,我们错失了他的作品!”我听到一个宣言,一个我到听过的最无礼的宣言——我不敢说这个宣言归于谁,因为这些报纸上的东西是不确定的——某个出版界的人敢这样说:“你知道,如今,我不再会像伽利玛一样犯错,他当初拒绝出版普鲁斯特,因为我们有办法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帕奈:这位猎头……

 

德勒兹:你会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是如今凭借这种新的手段,我们必须定位并识别新普鲁斯特以及新的贝克特。”这就像是在说,他们拥有一些盖式计算器以及新贝克特——也即,某个难以想象的人,因为我们不知道他会带来何种革新——他会发出某种声音,如果……如果你置之不理……因此,伴随着这些蠢行,是什么定义了当前的危机?当前的危机可以定义为三种——不过危机会过去的,我依然很乐观——这是定义荒芜年代的东西:第一:新闻工作者征服了书本的形式。他们总在写书,我发现新闻工作者写作是挺好的事,但是当他们习惯了写书,他们通常以为自己正在采用一种不同的写作形式,他们认为这种写作形式不同于他们书写报纸文章。现在,情况正好相反……新闻工作者已经征服了书本形式,也就是说,他们认为用写报纸文章的方式写书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这样做不好。

 

第二个原因是,一种普遍的观念已经传播开了:随便哪个人都能写作,因为写作已经成了私人小事,成了家庭档案,要么是成文的档案,要么记忆中的档案。每个人都有一段恋爱往事,每个人都有个生病的老奶奶,都有一个在恶劣的情况下死去的母亲。他们跟自己说,好了,我可以写一本关于这些事的小说了。这根本不是小说,我的意思是,根本就不是。因此……对于我来说,关于文学中的写作问题。你知道我的整个研究计划,因此,我们会看到是否我们有时间。

 

第三个原因是,你知道,真正的顾客已经变了。人民认识到……当然,人民依然在这,他们依然消息灵通,不过顾客已经变了。我是问,电视节目的顾客是谁?并不是观众,而是广告投放者,他们才是顾客。观众兜里有广告商想要的东西。

 

我说过,广告商是真正的顾客,那里不再有……我是说,在出版界的危险是,编辑的真正客户不再是潜在的读者,而是经销商。当经销商成为编辑的真正客户时会发生什么事情?经销商感兴趣的是利润回报,这引发了对大量商品的需求,导致了畅销商品领域的快速流通,这意味着所有的文学,如果我敢这样宣称,所有贝克特式的创造性文学自然都会被商业广告摧毁。

 

这定义了荒芜的年代:比如,皮沃(Bernard Pivot),文学作为虚无,以商业促销的名义,一切文学批评都消失了。然而,当我说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很明显,那里总会有并联电路或黑市之类。不然,我们活不下去……俄国人失去了他们的文学,不过他们会以某种方式赢回来。一切都开始有了头绪,富裕的年代紧随贫困的年代。贫困者有祸了!

 

是的,我已经说过,从解放后,直到五月风暴的出现,它的力量都不太强。从创造性的解放时期到“新浪潮”的开端(1960年),从60年到72年,我要说,这段时期是新的富裕的年代。它确实出现了!……有点像尼采完美地表述过的那样:某人朝天空射出了箭矢,或甚至一个时代或一个集体射出了箭矢,然而它最终掉落到地面上,接着有人前来将它拾起,并向别的方向猛掷出去,因此创造出现了,文学产生了,穿越了荒芜的年代。



扫码看更多

熊诚君利用业余时间,将纪录片所有字幕全部译出,扫码联系译者查看更多,付费30元获取全部内容。


|重要活动|

北京798长征空间,“长征计划:违章建筑三——特区”展览,展览持续至8月26日。点击图片了解详情。展览期间,除了视觉展示之外,项目将同时在展场空间及线上文献平台呈现长征集体编辑的视觉读本,其文字内容将于泼先生及长征计划的微信平台上连载。读本摘选不同的学科:当代艺术、思辨哲学、文学及环境研究等文本探讨被视为现实的各种失衡的政治、经济及本体论的状况。


|新书推荐|



拜德雅出品第一本图像小说:《念书,还是工作?这是一个问题》。作者蒂菲娜·里维埃尔(Tiphaine Rivière),是法国知名博客“索邦大学14号办公室”的博主。一本还原最真实丧的抉择之书。点击图片查看详情。




泼先生成立于2007年,是虚拟的非正式团体,致力于歧异情境之中的写作实践、学术思考和艺术行动。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