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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读】你的心中是否也有一座这样的《岛》

 细雨青衫 2018-08-15


这是一部家族史,也是一部女人的史诗。作者平静而柔和地描写了四个女人在人生和爱情中的上下求索。不知道为什么,整本书给我一种类似《百年孤独》的感觉。维多利亚·希斯洛普创造的人物远远不如马尔克斯多,描述的细节也远不如马尔克斯动人心魄,可就是这些不起眼的日常描写,一枝一叶,一丝一毫,读时不觉惊奇,回头遥想,心境却无法平静。


时间:1930年代-2001年;

地点:爱琴海,克里特岛 斯皮纳龙格岛;

背景:阳光、海浪、五颜六色的房子、缤纷绚丽的花朵,还有各种各样鲜活的生命。

人物:伊莲妮,女儿玛丽亚,外孙女索菲亚,曾外孙女阿丽克西斯以及他们的家人、亲人和朋友。

事件:为了解自己的母亲索菲亚以及索菲亚缄口不言的家族身世,阿丽克西斯决定踏上母亲的故土去揭开缄默背后的面纱。



作家的风格各个不同:有的故事讲得絮絮叨叨,从来看不到笔者自己;有些故事情节其实简单,观点和看法却唠唠不休。有的作家特别关照内心;有的作家则偏好异域;希斯洛普显然属于爱讲异域故事的那种,而且很让你有身临其境的代入感。作为地地道道的英国人,她写作的一切却都发生在希腊。据说15岁那年第一次到希腊,就立刻爱上了,“就像中国是东方文明的摇篮一样,希腊也是西方文明的摇篮,我很难解释这种感觉,但是我在希腊找到了一种归属感、一种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糅合在《岛》的文字和情感里,如细细春雨,润物无声。从来都对爱琴海不动心的我,因为希斯洛普的描写,很想马上飞过去切身感受一下,那些岛,和那些在岛上生活的人。


希斯洛普的处女作《岛》诞生在畅销书云集的2006年,并一举超越《达·芬奇密码》《追风筝的人》和《哈利·波特6》,荣登英国畅销书排行榜冠军。2009年,《岛》出版简体字中文版。据说中文版销量也达110万册。写作《岛》的时候,希斯洛普开始学习希腊语。“通常语言是交流最大障碍,我想进入希腊人内心,更好了解他们的所思所想。”她每周花四天学习希腊语。现在,她已经可以用流利的希腊语与当地的老人们聊天:“他们住在乡村,完全不会说英语,懂希腊语让我终于能听到第一手故事和人生经历。” 



《岛》这部小说的主题内容大家可以慢慢去读。但是《岛》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斯皮纳伯格岛上的公民自治。小说虽然是虚构的,背景却是真实的——1903年至1957年间,希腊克里特岛海岸以北的斯皮纳龙格岛是希腊的主要麻风病隔离区。在那个麻风病尚且缺乏有效治愈手段的年代,麻风病患者无疑是令人谈虎色变的存在。一旦检查出患有麻风病,就会被送到这个四面环水的小岛上,因此,斯皮纳龙格岛也是大部分麻风病人的最终归宿。


小说中,伊莲妮和她的女儿玛丽亚都得了麻风病,并被遣送到斯皮纳龙格岛。要离开家人的前一夜,那是迎接死神一般的心情。但是这个岛,和他们设想的不同,和读者想象的也很不同。


小说一开头有阐述:“(阿丽克西斯)从半黑暗中再次出现在午后耀眼的阳光下时,周围的一切全不同了。她停下脚步,呆住……她走过一所房子——以前那一定是家小饭馆。走过一座更大的大厅,还有一幢房子——有成排的水泥水池,她断定那曾是洗衣房。在它们边上立着一座丑陋的三层大楼,有着实用的镂花铸铁阳台栏杆……依据考古碎片作过推断,从这些地方残留的东西中,她看得出这里居民的生活情形一定不仅仅只是痛苦和绝望的,而是更加复杂。如果他们的存在完全只是卑贱,这里为什么还会有饭馆?为什么还有一幢只可能是市政厅的建筑呢?正是那些令她吃惊:这座小小的岛屿是个小社会,而不只是个等死的地方——从那些废弃的房屋便可看出。”


这里确实不是一个等死的地方。



斯皮纳龙格岛虽然是麻风病人的流放之地,却也是一个小小的社会,这里有民主选举出来的领袖,有市政厅、医院、商店和酒吧。岛上的病人虽然被外界遗弃,被疾病宣告死亡,但是,他们用极大的求生热情来构筑自己日常:他们不仅努力争取到了正常的生活必需,还拥有了自己的报纸、电影院。医院是他们的希望所在,医生也在努力呵护病人:每天都给病人清洁伤口,教育他们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他们不仅抚慰了所有患者的心灵,而且通过几十年如一日的努力,让麻风病终于成为一种可以治愈的疾病。


为了更好地管理他们自己,小岛上的公民成立了政府,选举了自己喜爱并信任的领导人;而他们雅典来的律师领导人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一直在推动着居民生活的不断改善,直到岛上的居民治愈离开。一度,这个麻风病人的隔离区比周围的小岛都更加繁荣,“地狱”竟成为“天堂”。



不知道希腊人这种自发的公民社会的建立和完善能力是作者的刻意美化,还是一种自然?这是古希腊文明的传承吗?还是一种偶然?在今天的希腊或者雅典,我们能看到类似这种文明的蛛丝马迹吗……就是类似这样的疑问,让我很想飞过去探个究竟。



中国人的常识里,世界上的更多地方,战争、疾病、贫穷带来的似乎都是人性的自甘堕落和破罐破摔。人性可以低劣卑鄙到毫无希望。可是这个小岛,却以一种更高级的文明彰显了:在极端的境遇中,人性可以焕发出勃勃的生机和希望。斯皮纳伯格岛上的民主而美好的人类文明缩影,会让很多人心生向往。这种自发的努力和节制的热情,部分的特点在我们的邻居日本岛上似乎也可以见到:他们对资源的节省,对人性的尊重,对情绪的控制,对体制的打磨,对优秀的呵护确实达到了全新的高度。


从这部小说,这个岛,我才真切理解了罗曼·罗兰的那句话: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拥有不死鸟一般的坚强和乐观,也许才能在不毛之地种上花,在黑暗的房子里点上灯,在忧郁的心灵深处,守候到黎明;也才能在最后那一天,最后那一刻,坦然面对死亡,成就自己的英雄主义。


你的心中,是否也有一座这样的岛?


洞察世间百态,体味人生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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