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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利圣典协会主席

 天地虚怀xia 2018-08-18

巴利圣典协会主席


柯新斯是欧洲颇负盛名的佛教学者,曾任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教授二十多年,以及佛教研究协会主席,现任巴利圣典协会主席。

 

柯新斯教授专精于印度佛教、阿毗达磨、巴利三藏及梵文、巴利文等,也注重禅修。喜欢撰写论文,不喜著书。

 

论文作品可分为五类:一、南传阿毗达磨;二、专题(教理、教史);三、佛学概论;四、佛教禅修;五、书评。

 

采访柯新斯教授如下——问:请您谈谈研究佛学的因缘?

 

柯新斯答:我是在十六、七岁时,开始对佛教产生好奇。那时,我所念的大学预备班课程,有一门比较宗教学,介绍世界上各种宗教。

 

当时,老师强调“基督教是世界上最好的宗教”,但是当时他提出的论点,却无法说服我,因此,我开始探索自己想要的宗教。

 

为了更广泛地了解,我到了一个佛教学会,此一学会举办很多佛法讨论与座谈,讲座的师资大部分来自于南传的上座部老师。

 

佛教学会的课程多偏重于修行讨论,我吸收了很多,并且开启了对佛法的兴趣。

 

后来,我进入剑桥大学攻读历史与东方语文,对佛法的兴趣依然不减。同时为了对佛学有进一步的研究,我努力学习梵文与巴利文。

 

因为我有了语文这项利器,能直接阅读巴利经藏,对佛法的了解又进入更高层次。

 

问:您研究的领域为何?

 

答:我专长的研究领域是佛教历史、阿毗达磨研究、佛教禅修比较等。我研究时所采用的文献主要是巴利经文,尤其侧重早期的文献。

 

至于在研究方法上,我是用整体的眼光与架构去理解经典,而不是片面的理解与诠释。我认为当研究者因为无法全盘与深入了解经文的内容,以致出现了许多误读的情况。

 

我长期关注“禅那”与“无色定”的关系研究,即是希望透过更完整的阅读原始经典,以进行禅修研究。

 

问:您正在进行新出土的梵语写本研究,请问近年来有那些重要的梵本出土?其对未来的佛学研究有那些影响?

 

答:1985年以前,世界上只存在极为稀少的梵文佛典。但是在1985年之后,则有大量的梵文写本出现。目前世界上新出土的梵文写本,主要是在中亚被发现,以及从西藏流出来的。

 

中亚出土的部分,例如在阿富汗、巴基斯坦发现的犍陀罗写本,其写本的年代非常的早,甚至可以回溯到西元一世纪。它们是用卢纯体所写的。

 

这批犍陀罗写本一部分属于大英博物馆,一部分为英国收藏家所有。大英博物馆的写本正由美国华盛顿大学在进行研究。这些写本百分之九十九皆与佛教有关。

 

有些学者认为,许多汉译经典的源头就是来自犍陀罗写本。例如东汉安世高时代所翻的经典就与犍陀罗本是同一系列的。

 

我目前正在研究的也是中亚出土的长阿含梵语写本,比以上所说的较晚出土,我们的研究团队有德国与日本学者。

 

无论巴利文或汉典皆有《长阿含经》,在此一写本未出现前,学界认为梵本已经消失了。现在有了这三种语文的长阿含,分属于三种部派。

 

虽然如此,三者不同之处在于篇章安排不一样,内容并没有很大的差异。还有一部从没有在各语系三藏经典中记载的佛经,现在在这批长阿含写本中发现了,我们正在做考证。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写本被全世界的收藏家收藏着。

 

至于要说我们团队的研究计划有何成果发现,还在不断深入研究中,的确从中蕴酿出了一些新观点与想法,但是要说有什么成果,还言之过早,需要更多的时间探求。

 

问:您教导的学生中人才辈出,现在许多在大学任教的佛教学者皆是您的学生,您认为两代间研究佛学有那些的传承?以及世代交替中有些不一样的佛教研究趋势?

 

答:最大的希望当然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期待他们能发现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物,最后形成个人风格。

 

此外,我想特别指出的是不同时代的研究趋势差别。在上个世纪的七○、八○年代,佛学研究者不再对佛教语言学或纯粹经典的研究投注热情,他们开始转向不同范畴的研究。

 

例如与我同期的学者们,有些就转向了佛教与社会关系的宗教社会学研究。而我则基于对“法”的浓厚兴趣,一直在探索“佛法是什么”,所以坚持佛典语文与经典的研究领域。

 

但自从八○年代后期梵本出土后,却发生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又促使人们从语言学及教义的内容来进行研究。这很像钟摆的摆动,回到原点。英国佛学研究的传统,就是从英国殖民时期对巴利语文的研究开始的。

 

过去英殖民时代,由于斯里兰卡、印度、缅甸皆是英国属地,英国花了很多心血来了解他们的语言文化种种,所以奠下了深厚的巴利语文研究,这些语言学家很多后来也成了佛学研究者。

 

此外,近三十年来,西藏佛教研究则是另一个快速拓展的新兴领域。它会发达的主要原因之一是,许多一流的西藏僧侣流亡来到了英国,使得英国本地人可以直接接触到这些传授西藏教法的僧侣,而渐渐地也引起了学术界的兴趣。

 

在英国当地,要找南传的比丘一般来说必须到泰国去,同时,你也找不到非常好的汉传佛教老师,但是却可以接触到相当出色的西藏喇嘛。

 

问:对一般的英国人而言,接触佛法的原因与管道是什么呢?那些方面最吸引他们呢?

 

答:英国当地的佛教中心可发展得相当快速。五○年代,我刚开始接触佛教时,全英国才只有十二个佛教中心,现在则可以编成厚厚的一本目录。

 

一般人认识佛法的管道有透过阅读资料或资讯查询,也有是透过已学佛者的介绍。一般而言,禅修是最受到英国人欢迎。

 

这一类人,他们并不是只对佛教的禅修感兴趣,而是广泛地对各种宗教的灵修有高度的兴趣,例如西方的、印度的、中国的各种灵修法,他们皆想试试看。当然,有可能一试就引发兴趣,但也有人不合适,就停下来了。

 

另有一类的人,他们对佛教的兴趣是从中国武术得来的印象,他们在许多武术大家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平静的气质,相信里面蕴藏着深刻的哲理,所以启发他们,开始追寻东方文化,进而接触了佛教。

 

问:除了佛学研究外,您本人亦重视实修,同时也是佛教修行团体Samadhi Trust 英国分会的创始人,可否介绍这个基金会的活动内容?

 

答:Samadhi Trust创始人是一位南传佛教的法师,他回到泰国后,就由我与其他两位同修者共同负起主持的责任。

 

这个分会成立于1973年,今年将届满三十周年,全英国有二十个共修道场,最大的禅修中心位于威尔斯。

 

由于英国的参加者主要的兴趣在于禅修,所以Samadhi Trust团体所教授的课程主要在于禅修。我们的禅修课程传承自南传禅法,负责指导的老师会定期前往泰国修习,再将所学教给学员。

 

我们所指导的禅修方法是,南传禅“安那般念”数息观。禅法需要止观双修,我们却相当注重“止”的功夫,因为先有深厚的“止”的定力工夫,才能进一步修观。

 

对于进阶者,则会安排阿毗达磨相关课程。最近十年来,我们也引导大众诵念巴利经典。在参加对象方面,有数百位对禅修有兴趣者,长期固定地在全英二十个道场参加共修。

 

我们有很多的共修课程,参加成员有许多是大学教师。当然也有一些普通人士,像有些人所受的教育并不高,但是他有兴趣,也喜欢思考探索一些问题,学习成效亦十分良好。

 

虽然我们是一个西方在家居士所主持的禅修团体,但是与法师们完全没有隔阂,尤其与南传的法师关系密切,会定期邀请不同的泰国法师前来指导禅修。

 

例如Samadhi Trust创始法师已从泰国的法务退休下来了,近年来,他几乎每年会来英国指导进阶禅修。

 

去年,禅修中心从泰国恭请了一尊佛像,则邀请另位泰国法师前来主持诵经暨开光仪式。曾经也有西藏法师前来中心指导,至于中国的法师至今则很少机会接触。

 

问:是什么样的动力,使您从年轻到现在一直坚持着对佛法与修行的兴趣呢?

 

答:佛法让我不断地对自己的内心有新的发现,就好像在探寻一块广袤无疆的新大陆一样。你会时时对心,有新的发现与进步,而要说有什么理由呢?应该是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很自然地就被吸引。

 

修行应是不抱着什么利益的想法,而是去实践、体验,自然就有所进步和成长。去闻、去思、去修,这就对了!

 

举个譬喻,就像在乡间走路时,你只是想走路,并不是为了想去寻找绿树,而禅修的心情就是这样的。

 

也许刚开始时,您可能会有所期望,达到什么程度,但是久了,只是觉得就是应该如此去做,使修行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问:巴利圣典协会是英国一个很重要的学术机关,您去年开始担任主席,可否介绍一下这个协会,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

 

答:巴利圣典协会是一个纯学术机构,成立于1881年。它主要工作是将巴利三藏翻译成英文,并且编辑与出版了三藏以外的巴利文典籍和论述作品,同时也出版了一套重要的巴英辞典。

 

八○年代之后,并将二次大战以前停刊的巴利协会期刊,复刊发行,以及将过去的译文重新审订修正。这几年,协会仍持续翻译更多的巴利文典籍。

 

2002年9月,我才接任主席,仍然持续推动以上工作,并且预计将再编一部更齐全的巴英辞典,以及展开一项非英语系的巴利文重大翻译工程。

 

即是将巴利圣典,有系统且完整地翻译成法文、德文等,期使这些地区的佛学研究能更便利。当然,我当务之急的工作,就是进行这笔基金的筹措。

采访整理/越建东、黄文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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