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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传之秘在于量 第七章 化痰止咳平喘药

 aa网游成都 2018-08-23

第七章   化痰止咳平喘药

 

重用半夏经验

       半夏最早载于《神农本草经》,其性温,味辛;归肺、胃、脾经;其基本功效有燥湿化狹,降逆止呕,消痞散结,外用消肿止痛。多用于痰饮证、哮证、咳嗽、眩晕证、呕吐证、心下痞、结胸、梅核气、瘿瘤、痰核、痈疽肿毒、毒蛇咬伤及失眠等,临床常用量3~10g。

 

王国三重用半夏治癫
    
河北名老中医王国三根据古今所论,认为半夏擅治寒痰、湿痰、呕吐、痞满、结胸、梅核气、瘰疬、瘿瘤等症。故在临床上发古人之未发,认为癫癎一病,大多有痰阻脑窍所致,根据半夏温化寒痰的功效,对癫癎的治疗,运用大剂量的生半夏,一般用量在30g以上。配伍白附子、生南星等,可收佳效。

      如治李某,女,32岁,因垂体瘤术后而继发癫癎,已长达2年之久,每月发作数次,每次均为大发作。曾服用卡马西平等西药,症状有所缓解,但停药即发。邀王老诊治。刻下: 头晕而沉,头痛而胀,脘痞,周身疲惫,舌质黯,苔白厚腻,脉弦滑。王氏认为,此乃痰阻清窍,拟温化寒痰、通络开窍之法。

处方: 生半夏30g,陈皮10g,茯苓15g,白附子15g,生南星15g(先煎30分钟),龙齿40g(先煎30分钟),炙甘草6g,上方加减连服60余剂而愈。随访1年未再复发。

 

江尔逊重用半夏治失眠

      四川经方大家江尔逊善于重用半夏治疗失眠。如治一男性失眠患者,46岁。4年前因事怫逆,郁怒难伸,渐致失眠。4年来常服中成药,如归脾丸、养血安神片、朱砂安神丸、柏子养心丸等,临睡前加服西药安定。近半年来失眠加重,每晚必服安定5mg方能浅睡三四小时,且多梦纷纭,怵惕易惊。又因宿患慢性胃炎、慢性胆囊炎,常用三九胃泰、胃苏冲剂、消炎利胆片等,似效非效,甚是烦恼刻。刻诊:面容瘦削,略显晦暗,胃脘满闷而不痛,嗳气频频,口干苦,纳差、大便偏干,舌质红,苔黄粗厚,脉弦沉。

患者长期饱受失眠之苦,唯求安睡,无复他求。然则宿病胆热犯胃,胃失和降,宿病不除,卧安从来? 今先行清胆和胃,用黄连温胆汤合小陷胸汤、半夏泻心汤化裁,使胆宁胃和则易安卧矣。

处方:法半夏15g,茯苓30g,竹茹20g,炒枳实15g,黄连5g,黄芩10g,干姜5g,瓜萎仁15g,太子参10g,蒲公英30g,4剂,安定照服。

二诊:胃脘满闷消失,嗳气、口干苦、怵惕易惊等减轻,大便通畅,睡眠略有改善。患者喜,乃续服本方,而停服安定。但当晚使通宵失眠,不得已复用安定如前。服至12剂,纳开,口苦除,唯仍不敢停服安定,停服则入睡极难,心烦不安。察其舌质仍红,苔黄薄少津,脉弦沉而细。知其胆热胃逆之证已愈,而露出肝郁血虚之底板。乃改投舒郁养血的酸枣仁汤加味:酸枣仁30g,茯苓30g,知母12g,川芎10g,炙甘草10g,丹参30g,百合30g,3剂,安定减半服。

三诊:睡眠仍无明显改善,上方加法半夏40g,夏枯草30g,高粱米50g。服用3剂后,入睡较快,且能安睡四五小时;停服安定,继服至15剂后,入睡如常人,能安睡五六小时矣。嘱将上方制成蜜丸常服。半年后追访,睡眠大致正常。

从上例后,江氏治失眠顽症,恒在辨证方的基础上加法半夏30~60g,高梁米50~100g,夏枯草15~30g,颇能提高疔效。

     众所周知,半夏分生半夏和制半夏两类。生半夏有毒,若用至40g,应注明先煮半小时以破坏其有毒的成分。今则连法半夏即制半夏40g亦拒付之,盲令初涉医林者遭遇满头雾水。

      江氏总结半夏应用经验:①制半夏无毒;生半夏有毒,久煮可消除其毒性②制半夏可用大剂量,不必先煮;生半夏宜先煮半小时以去其毒性,若重用30~60g,以先煮1小时为宜。③若顾虑到半夏炮制不规范而可能残存毒性,则在使用大剂量(30g以上)时不妨先煮半小时,以防万一。④半夏使用机会多,取效的关键是用量:若燥湿化痰,6-10g足矣; 降逆止呕,15-20g不为多;镇静安神,必用30~60g。

马明和重用半夏治失眠

       马氏认为法半夏一般治疗失眼多用30~60g方效,法半夏先用净蜂蜜炙后加入他药同煎30分钟,取汁300ml,徐徐咽下,其疗效卓著。治疗失眠,不用大量半夏不易取效。马氏有很多病例都是先用常用量不理想,再加大法半夏用量而获显效的。所以只要认证准确,亦可径用大量,略加炮制。不会有副作用,而且能缩短疗程。现代药理研究证实,法半夏对中枢神经有良好的镇静和安眠作用。法半夏用蜜炙后,可去其毒性,保留其功效。

      如治韩某,女,45岁,工人,因其丈夫检查出重病,以致烦躁不安,彻夜不能入寐1月余。来诊时,自述服西药镇静安眠药、中药汤剂等都无明显效果,仍不能入寐,神志恍惚、心悸、心烦,食欲不振,舌质淡红、苔滑腻微黄,脉弦滑。综观舌、脉、症,属气郁痰结,胃气不和所致。拟法半夏40g,百合15g,合欢花15g,茯苓15g,石菖蒲12g,3剂,水煎服。服后夜能入睡4~5小时,又原方续服2剂,睡眠正常,他症悉除。随访2个月,未复发。

 

赵强重用半夏治痰

       赵氏认为,半夏味辛苦,性偏温,有毒。其功用为燥湿化痰、降逆止呕、消痞散结。半夏生用,辛散之力强,临床常用生半夏为主治疗一些有形痰结或瘀结,如肿瘤、囊肿、炎性包块之类,收效甚卓。临床治疗疑难杂病时,有时用姜半夏、法半夏无效时,改用生半夏却收显效。可见其虽有毒性,但能发挥药效。生半夏用于散结,药量宜大,辨证时要认准痰瘀结滞之象,与生地黄同用,一燥一润,一温一凉,有相得益彰之妙。半夏生食确有毒性,但伍药入水煎,或单味水煎,时间在1小时以上,分次服用,则其毒性大减,即使用量较大(30g),也未发现中毒现象。

 

黄和重用半夏治多寐

       黄氏认为半夏通阳化浊、开郁行滞、宣窍醒脑之功常被人忽视。临证重用半夏治阳郁、痰结、湿滞、浊蔽、热壅、气郁、血瘀等所致多寐,疗效颇佳。

黄氏临床实践体会,治疗多寐,小剂量半夏疗效不明显,30g以上方显其化浊开郁、通窍醒脑之功,而60g以上时镇静宁神作用增强,故剂量为30~60g效佳。因半夏性燥有毒,临床多不敢重用,其实大可不必过于担忧。《中药学》虽明言半夏有毒,但又指出有毒成分能被白矾所消除,故符合炮制规范的制半夏再经煎煮后几无毒性。《内经》所载之半夏秫米汤,半夏剂量达到5合(今约65g),可谓开半夏重用之先河。古今善用而重用半夏者,首推张仲景,如大半夏汤中半夏用量2升(今约260g)。现代如颜德馨、王士福、陈连起、胡学刚、沈丕安、牛元起诸贤皆为当今名医,均善以重剂半夏治疗顽症癌疾,大剂常用30~120g,即使生半夏,亦常用至60g。黄氏临证半夏常重用至30~150g,即使5~6岁小儿亦有用至30~45g者,并未见毒性反应。何况方剂之低毒高效者,非仅单味药物之作用,而尤得于臣佐助制之善也,加之煎服法得当,自能避其短而奋其功。

 

       如治李某,女,43岁,身重体乏,头昏沉,困倦嗜卧,醒后缺乏清醒感,仍欲思睡,平素畏寒食少,胃腕不适,时欲恶呕,间断双下肢轻微凹陷性浮肿,病2年余。舌胖舌边见齿痕,舌苔薄白而腻、舌中略兼黄苔,脉滑而无力。胃镜诊断为浅表性胃炎,化验血常规示轻度贫血,辨证为脾胃虚弱,痰湿壅滞。治宜健运脾胃,通补阳气,化痰除湿,宣窍醒脑。方用健运脾胃醒脑汤加减。

半夏60g,白术60g,党参60g,干姜30g,麻黄6g,陈皮30g,羌活15g,茯苓100g,黄连3g。每日1剂,水煎分2次服,每次服150ml。服药3剂后症减,精神已振。继服7剂后嗜寐消失。前方略为加减,继服7剂巩固疗效。

 

吴宁重用半夏治老年便秘      

       吴氏认为,多数老年性便秘病人长期服用泻热通便之剂,久之伤脾损胃,致脾失健运,胃失通降,水湿不布,肠燥失润,便结不通。临床特点是病人腹无所苦,或偶有腹胀纳差,大便3~5日甚或10余日不解,口臭,纳食不香,小便频数等。相当于《伤寒论》所说的“脾约证”。而半夏味辛,性温。“辛以润之”“温以通之”,且有燥湿化痰之功效,合麻子仁丸有相辅相成之作用,唯其用量需大,60g是起始用量,根据病情可加大至120~150g。较单纯应用麻子仁丸效果更好,尤其是远期疗效。

      如治王某,女,74岁。2010年7月9日初诊。便秘不通4~5年,初服芦荟囊、番泻叶、润肠丸可通一时,旋即如故。某医曾给“大承气汤”,日泻水样便10余次,形体困乏,口干咽燥,之后依然。刻下:形体较胖,口淡无味,口臭熏人,纳食不香,腹无所苦,舌质淡、苔厚腻,脉沉伏。辨证: 脾约证。治法: 润肠滋燥,缓通大便。处方:

麻子仁45g,白芍45g,大黄30g,枳实30g,厚朴30g,杏仁15g,生半夏90g。以水1600ml,煎至600ml,每服200ml,日3次。服完1剂,大便通畅,日1~2次。其便不稀、不燥。续服5剂,其疾告愈。其后出现大便不通,即用上方,效若桴鼓。

 

朱树宽重用半夏治三叉神经痛

       山东名医朱树宽认为,三叉神经痛当属痰厥头痛,其病机为痰凝火郁络阻,治疗恒以半夏为主药,灵活化裁,取得良效。

如治傅某,男,76岁。1989年3月5日初诊。患者于1个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右侧面部灼热疼痛,如鸡啄、似刀割,牵及齿龈和前额,每于洗脸、刷牙、甚至说话而诱发或加剧。某医院诊为三叉神经痛,予卡马西平治疗,效不显,改用穴位封闭,开始有效,后无效,且愈益加重,疼痛剧烈。日发作10余次,每次持续约几十秒至1分钟,伴烦躁难眠,纳谷不香,求治于中医。余见患者舌体淡胖、苔白滑而腻,脉弦滑有力,诊为凝火郁络阻。不通则痛。处方:

姜半夏30g,生石青30g,细辛6g,僵蚕10g,全蝎6g,白附子10g,川芎10g,川牛膝10g,生姜30g为引,水煎温服,日1剂,早晚分服,服药2剂,疼痛大减,每日仅轻度发作1~2次,上方姜半夏改为60g。继服2剂。疼痛消失。遂嘱常服礞石滚痰丸合止痉散,以资巩固。随访5年,未再复发。

 

       又治张某,女,53岁。1995年11月11日初诊,患者左侧三叉神经痛已18年,长期服用卡马西平。3年前在当地医院行三叉神经上颌支及下颌支切断术,疼痛得以缓解。术后1年,疼痛又复发如初,呈阵发性剧烈痉作痛,每天发作10余次,每次持续约1分钟,伴烦躁不眠。前医诊为瘀血阻络,先予通窍活血汤,不效;再予散偏汤,仍不效。余见患者舌苔白腻,脉沉细而弦,诊为痰瘀阻络、风火上扰。处方:

半夏30g,川芎30g,僵蚕10g,蝉蜕15g,姜黄10g,大黄10g,全蝎6g,蜈蚣2条(冲服),生姜10片为引,水煎温服,上方服5剂,疼痛缓解,日发作减为2~3次。上方半夏改为60g。继服5剂,疼痛基本消失。遂嘱服礞石滚痰丸配四虫片以资巩固。随访年余,未见复发。

      朱氏回忆在1989年收治三叉神经痛患者傅某时,对半夏这味教科书上注有毒性的药物,尚多畏惧感。故初用半夏,只取姜半夏,且还用生姜30g为引,在用量上也是先从30g开始,逐渐加至60g。后因疗效非凡,方敢放胆投用。考半夏,善交通阴阳治失眠,《内经》有半夏秫米汤: 吴鞠通深谙半夏之妙用,曾重用半夏二两(60g)治失眠。西医称三叉神经痛系神经细胞异常放电所为,故用药多取镇静、镇痛之苯妥英钠、卡马西平等。治疗三叉神经痛用半夏,亦取镇静、镇痛之功矣。唯应注意。半夏用量至为关键,其小量(6g)可降逆和胃,中量(15g)可化痰开结,大量(60g)可镇静止痛。治疗三叉神经痛,非用大量方取佳效,临床应用10余年,未发现有不良反应。

 

重用天南星经验

     天南星最早载于《神农本草经》。其性温,味苦、辛,有毒; 归肺、肝、脾经;其基本功效有燥湿化痰,祛风解痉,外用散结消肿。多用于湿痰、寒痰证、风痰眩晕、中风、癫痫,破伤风、痈疽肿痛、蛇虫咬伤、疼痛症等。临床常用量为3~10g。

 

李现林重用天南星治关节疼痛

       河南名医李现林教授善用、重用制天南星治骨关节疼痛。李氏借鉴著名老中医王士福教授治痹之秘在于重剂的经验,重用制天南星治疗多种骨关节疼痛,取得良好的效果,临床主要用于以下几种疾病。

用于治疗类风湿关节炎: 类风湿关节炎是一种常见病、疑难病,在其急性发作期多表现为关节肿胀疼痛、积液、关节活动受限、皮温增高等急性滑膜炎的表现,常可导致关节破坏而留下残疾。李氏采用加减木防己汤加制天南星治疗类风湿关节炎,多获良效。处方:

防己25g,薏苡仁、生石膏各30g,木通、黄柏各10g,制天南星60g,桂枝6g,独活15g。水煎服,每天1剂,3周为1疗程。

用于治疗腰背筋膜炎: 腰背筋膜炎多见于中年女性,表现为夜间腰背部酸困疼痛,辗转反侧难于入寐,早晨起床活动后症状缓解,舌黯红,脉弦细。李氏据证辨为寒湿痹阻,气血不通。治当祛寒燥湿,活血通络。方用小活络丹加减重用制天南星,药用制川鸟、制草乌、乳香、地龙、没药各10g,当归15g,丹参30g,制天南星60g。水煎服,每天1剂。一般患者半月内症状即可解除。

用于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症: 腰椎间盘突出症是一种常见病、多发病。劳累、扭伤、受寒、负重等为其诱发因素。临床以腰痛伴放射性下肢疼痛麻木为其特征,下肢发凉,行走不利,舌多黯红,脉弦细。证属肝肾不足,气血瘀阻。治以温补肝肾,通络止痛。药用独活、续断各20g,杜仲、川牛膝、制川乌、制草乌各10g,当归、白芍各15g,桑寄生30g,制天南星60g。水煎服,每天1剂,每获奇效。

用于治疗骨性关节炎: 骨性关节炎多发于中老年人,女性高于男性,发病部位以膝关节最多,病变部位疼痛肿胀,活动受限,X线片可见关节间隙狭窄、增生等退行性改变。证属肝肾不足,气血不通。治当补肝肾,壮筋骨,活血止痛。药用熟地黄、川牛膝各10g,骨碎补、当归、淫羊藿各15g,续断20g,桑寄生30g,制天南星60g,水煎服,每天1剂,常获良效。

       李氏认为,天南星是一种善治多种疑难疾病的奇特良药,由于其苦、辛温,有毒,具辛烈开泄之性,遂使众多医家慎用或弃用。然而胡建华认为川天南星、生天南星直接口含对口腔黏膜确有一定的刺激作用,但一经煎煮,则无任何不良反应。白矾炮制后(制天南星)也可去其毒性,《本草纲目》云:“南星得防风则不麻,得牛胆则不燥,得火炮则不毒。”近年来有许多学者对此均有论述,如刘嘉湘教授治疗癌肿每剂生天南星内服用量达30-60g,经万余人使用,均无不良反应,徐伯平通过临床观察发现天南星用于治疗肿瘤,其疗效与剂量、持续时间有关,每剂用量宜>60g,若经久煎(持续煎沸超过2小时),并在餐后服,每剂生天南星用量不超过100g服用是安全的,天南星经白矾炮制后(制天南星)可去其毒性,再入汤剂煎煮后则毒性殆尽。因此,制天南星煎汤内服,虽大剂量使用也是安全的。

       现代许多名医善用天南星。如张士觐老中医擅长用天南星治疗疑难杂症,认为天南星入汤剂可荡涤经络之血瘀痰阻,从而起到通痹止痛之效。王士福老中医常用60g以上的大剂量制天南星治疗湿痰流注关节之痹证,每每收效显著。王老云:“观诸伤科书治骨折诸方,多有重用南星者,深思其理,始悟古人以南星专止骨之痛。李氏临证体验,在辨证用药的基础上,配合使用大剂量天南星,具有明显的镇痛作用,对各类骨关节疼痛者,多收捷效而无不良反应。

 

 

重用竹沥经验

竹沥最早载于《名医别录》。其性寒,味甘;归心、肺、肝经;其基本功效有清热豁痰,定惊利窍。多用于痰热咳喘、中风痰迷、惊痫癲狂等。临床常用量30~50g。

江尔逊重用竹沥治痰热

       四川名老中医江尔逊善用竹沥治疗痰热疾病,《血证论》所载豁痰丸原方,竹沥仅3钱,约合今之9g,而江氏临证多重用300ml,是否非用这么多不可?

竹沥一味,非重用不可! 这是江氏的独家经验,也是他在患病自疗中的亲身体验。江氏40年前,向有痰饮宿疾,初则咳嗽、胁痛、寒热如疟,服香附旋覆花汤而愈。不久,又受外感复发,外证不彰,唯咳嗽痰多,胸部牵掣作痛,用六安煎不效,改用香附旋覆花汤亦不效。又数次更医,皆不中的。病益剧,呼吸、转侧均牵掣胸部作痛,仰卧于床,稍动气喘痰鸣,痰浊稠黏,有如饴糖成筋丝状,咳至口边而不出,须用手捞之,7日之间,饮食不进,口干欲饮,入水则呛,势近垂危。他的老师陈鼎三先生诊之,辨为痰热蕴肺,乃嘱人急砍竹子,多备竹沥,仍煎豁痰丸,兑入竹沥3碗(约500ml)。下午3时服头煎,黄昏服二煎。至半夜,感觉痰浊己减少,气喘胸痛亦减轻,竟可翻身;又服三煎,次晨诸症大减。其痰浊既未吐出,亦未泻下,于不知不觉中逐渐消失,且知饥索食,守方再服1剂,便可扶床走动,2日后即可出门。改用气阴两补方药调理半月,身体康复如初。从此以后,江氏用本方抢救痰热壅肺伤津危症时,便推己及人而重用竹沥,屡用不爽。

竹沥何以有此卓效呢?《本草衍义》说:“竹沥行痰,通达上下百骸毛窍诸处,如痰在巅顶可降,痰在皮里膜外可行;又如癲痫狂乱,风热发痉者可定; 痰厥失音,人事昏迷者可省,为痰家之圣剂也。”

实践证明,竹沥重用之,其清热蓄频与润燥生津两擅其长,无出其右者,据江氏体验,每剂最少不能少于60ml。又豁痰丸原方用的是荆竹沥。江氏临证时就地取材,曾用过淡竹沥、苦竹沥、茨竹沥等,疗效均不可靠,而以苦竹沥为优。最后再强调一次: 豁痰丸取得卓效的关键是重用竹沥。

 

重用皂角刺经验

      皂角剌最早载于《神农本草经》。其性温,味辛; 归肺、大肠经;其基本功效有消肿排脓,祛风杀虫。多用于痈疽疮毒初起或脓成不溃之证以及皮癬、麻风等。临床常用量为3~10g。

 

李幼安重用皂角刺治痈肿

      湖北名医李幼安临床上将皂角刺用治于痈肿、历节风等疾收到良效,其用量较大,视病者之体质和病情之轻重而定,最大可达120g,量少则杯水车薪,无不见效者,药录病例三则下。

1. 乳腺炎:丰某,女,28岁。产后9天,双侧乳房肿痛,伴胃寒发热,精神疲意,纳差,便秘,尿短赤。经局部穿刺检查而确诊为“急性乳腺炎”,注射青链霉素7天及服中药2剂罔效,遂来我处就诊。诊见左侧乳房有肿大,右侧乳房皮肤焮红,触痛明显,脉弦大,舌边尖略红,苔黄微腻。体温38.8℃,白细胞计故15×109/L,

中性粒细胞80%,淋巴细胞19%,嗜酸性粒细胞1%,综观脉症,证属气滞夹热毒所致,治宜理气消瘀解毒。
处方:

皂角刺90g,鹿角片15g,赤芍10g,丝瓜络12g,橘荔核各(打)15g。水煎服。服上药3剂后,肿块缩小而能活动,热退痛减,精神及食纳好转,二便正常,脉和缓,苔薄黄,舌质红,续进3剂而诸症消失痊愈。

       李氏几十年来以皂角刺为主(大剂量)治疗早期脓未成之乳腺炎近千例,均获满意效果。

2.痈肿:  李某,男,30岁,工人。患者右侧骼窝处包块如鸡蛋大10余天,动辄疼痛,行走困难,经中西药治疗未见明显效果,后由友人介绍求诊于余。诊见脉弦数,舌红苔薄黄,诊断为“腹股沟肿块”此乃热壅血瘀,治宜清热破瘀消肿,方用皂角刺90g,穿山甲6g,水煎服,连服5剂肿块消失,行走如常而痊愈。

      彭某,男,40岁。患者右侧腿部肿硬作痛半年余,痛时腰不能直立,行动不便,经多方面检查,诊断为“静脉炎”,服用中医药而罔效,后由常听李氏谈及皂角刺作用的友人告诉患者,用皂角刺120g煎水代茶频饮,每日1剂,连服20余天,腿痛消失而痊愈,甚为佩服。

       皂角刺辛温而开关利窍,又能攻毒导滞,破瘀消肿,其直达病所,溃痈散毒之力尤著。凡治外证,溃散之力频强,内治之证,消除之功尤显。临床上可用治于小儿重舌、小便淋闭、肠风下血、肠风下痢、妇人乳痈、腹内生疮、历节风及肌肉痈肿者等,若以米醋熬皂角刺涂疮癬尤有奇效。

 

重用葶苈子经验

       葶苈子最早载于《神农本草经》,其性大寒,味苦、辛;归肺、膀胱经; 其基本功效有泻肺平喘,利水消肿。多用于痰涎壅盛、喘息不得平卧、小便不利、水肿、悬饮、胸腹积水等。临床常用量为5~10g;研末服,3~6g。

 

朱星江重用葶苈子治哮喘

     上海名老中医朱星江认为哮喘的治疗需辨别虚实,有邪为实,无邪为虚,实喘在肺,重在祛邪,虚喘在肾,重在扶正。根据中医学理论,结合临床经验,治疗的根本法则概括为三句话,即泻肺气(平气化痰)、保元气(健脾利湿)、纳肾气(温补肾阳),其基本方为:

葶苈子30~60g,大枣30~60g,生白术30~60g,炙马兜铃9,肾气丸12g(包),
生甘草9g。方中葶苈子、大枣为葶苈大枣泻肺汤为方中主药,有泻痰行水、下气平喘作用。葶苈子辛、苦、大寒,泻肺平喘用于肺经邪实之喘咳痰多,且有利水消肿作用,其对于因哮喘年久而影响心脏功能者尤为适用。大枣缓中补脾,以防泻痰伤正。葶苈子常用量为3-9g,但只要配合得当,辨证正确,用量可以适当加大,一般不会出现副作用,尤其是对于个别顽固性哮喘可用到60g。此时可能有些病人出现腹泻,极个别病人出现呕吐。如有呕吐,剂量应适当减少,如腹泻,一般剂量不减,再加煨诃子9g。一般病人用量在30g左右时,达到明显的泻肺平喘作用。方中生白术健脾补中,善能燥湿,配大枣加强其健脾补中之力,有培土生金之意,用量同葶苈子,马兜铃具有清肺降气、化痰止咳作用,是本方一味重要配伍药物。肾气丸能温补肾阳,以纳肾气。甘草调和请药且有祛痰、镇咳作用。本方药虽八味,配伍得当,重点突出,照顾到肺、睥、肾三脏,扶正祛邪,用在哮喘发作期,攻补兼施。

       根据辨证论治原则,病虽同属哮喘,但有寒热及其各种不同的兼症之分。如属寒喘加麻黄g,白果10~30枚;如属热喘,加麻黄9g,石膏30g;如舌质红,阴虚加南沙参15g,阿胶45~9g冲服;如咳嗽重者加炙百部9g,炙款冬花9g,炙紫菀9g;如咳痰不爽者,加礞石滚痰丸9g(包煎或3g吞服);如出现腹泻者同用煨诃子4.5~9g。其他随症加减,如有肺心病者忌麻黄。

      对于哮喘缓解期,仍要按上述基本方加减,加重温补肾阳药,每周服2~3剂,以巩固疗效,或药量相应减轻,葶苈子、大枣、生白术均减为15~18g。

      如治姚某,女,32岁。1973年12月2日初诊。11岁起患哮喘,时常发作,每年冬季发作厉害。今气急,咳嗽,痰多白稠,咳痰不畅,面部稍有浮肿,苔薄膩,舌质淡红,脉细带滑,治以泻肺健脾、化痰益肾法。目前在服用氨茶碱、肾上腺素。处方:

葶苈子30g,大枣30g,生白术30g,炙马兜铃9g,肾气丸9g(包),生甘草9g,
诃子9g,补骨脂9g,炙百部9g,炙麻黄4.5g,礞石滚痰丸3g,分2次吞。

     二诊:上方服23剂,喘平,痰量减少,且易咳出,精神佳,夜寝已安,氨茶碱、肾上腺素已停服,脉细濡,苔薄。处方:

葶苈子30g,大枣30g,生白术30g炙马兜铃9g,肾气丸9g(包),生甘草9g,
诃子9g,补骨脂9g,炙麻黄4.5g,海藻带(各)15g,炙远志3g,礞石滚丸9g,
每日3g分2次吞。

      患者愈后回沈阳,按上述基本方药在沈阳连服两个多月,在气温零下30℃左右哮喘未发。1974年5月6日返回上海,途中疲劳过度,出现气急乏力,苔薄脉细,用调补脾肾药如补中益气汤、附桂八味丸等。处方:

党参9g,黄芪9g,当归9g,白术9g,茯苓9g,甘草9g,砂仁粉4.5g(吞),阿胶6g(烊冲服),葶苈子30g,大枣30g,附桂八味丸9g。共服20剂而愈。

 

 

 

余国俊重用葶苈子治肺胀

       四川名老中医余国俊先生治疗肺胀擅用葶苈子。《金匮要略》论肺胀,即以咳喘胸满为主症的肺气胀满,类似现代医学的“肺气肿合并感染”,查《金匮要略》越婢加半夏汤、小青龙加石膏汤均为肺胀实证,故皆通过祛逐内外之合邪以泻肺除胀。然临床虚证并不少见,虚者以“胸闷气短”为主症,可伴有语声低微,自汗、浮肿、心悸、舌质淡、脉弱等症。其病机为肺肾气虚,肺气虚则肃降乏力,肾气虚则摄纳无权,致令清气难入,浊气难出,逆于胸中而成肺胀,类似现代医学的“肺气肿缓解期”,宜补肺益肾,可用参蛤散合右归丸加减,若上实下虚者,可用苏子降气汤。余氏临床治疗肺胀,无论虚证、实证,均在当用方药中加葶苈子一味,重用致30g以上,有提高泻肺除胀之效。查古籍均言葶苈子猛峻,虚证不宜用之,即使实证用之,亦不过9g上下。但笔者重用此药,有时一剂竟达60g以上,每每取效,从未偾事。   近年来药理研究证实,葶苈子有较好的强心作用,值得引起重视。

 

李文瑞重用葶苈子治胸水

     名老中医李文瑞认为葶苈子具有泻肺排热痰、消心胸之水之功效,部分与强心的现代药理作用基本相合,重剂用于心胸之水、痰热壅盛等病证,方可获效。常在葶苈大枣泻肺汤、小陷胸汤、千金苇茎汤、麻杏石甘汤等方中重用。临床主要用于肺炎、感冒所致之痰多色黄,以及心包积液、胸腔积液等。服药期间未见耗气、减慢心率等不良反应,李氏一般用量3~10g,重用15~25g,最大用至30g。

     如治一女性24岁患者。咳嗽8月余,偶作喘。初诊时症见咳嗽痰多,色黄质黏,咳出不爽,胸闷愁气,纳食尚可,小便色黄,大便偏干,舌淡红,苔黄微腻,脉弦滑。证属痰热壅肺,宣肃失司,遂投予葶苈大枣泻肺汤合小陷胸汤。重用葶苈子30g,并加紫菀25g,服5剂后,咳嗽有缓,痰排出甚多。原方再进5剂,痰量减少。遵原方加减,继服2周,病告痊愈。未再复发。

 

陈汝兴重用葶苈子治心衰

       陈氏善用葶苈子治疗心力衰竭。心力衰竭往往表现为水钠潴留水肿,陈师根据《素问》“平治于权衡,去苑陈莝,开鬼门,洁净府”的理论,主张治心力衰竭宜佐开鬼门、洁净府、去苑陈莝治水三法。开鬼门原指宣肺发汗,陈氏灵活变通,在心力衰竭的治疗上,理解为调整肺的布散宣肃,以通调水道,其常用紫苏子、桔粳、胡颓叶,尤为喜用葶苈子以泻肺利水,且量大,常用30g之多。现代药理研究表明,葶苈子对衰竭的心脏可增加其输出量,降低静脉压均需较大剂量才能起强心苷样作用。洁净府,意在行水利尿,其作用在肾,常和五加皮、泽泻、大腹皮等利水消肿。去苑陈莝,作用于脉,旨在散瘀通络,活血化瘀,常用川芎、丹参,尤擅用益母草,此药不仅活血化瘀,且具利水之功,用之于临床,确有较好的强心利水消肿之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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