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四宝”即书房中常用的四种器具—笔、墨、纸、砚的统称。这种美誉,由来已久。古时,我们的先人在创造灿烂的书画艺术的同时,也创造了这四种精良的文化用品。“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书画艺术正是由此创造并不断发展而成为人类艺术百花园中的一枝瑰丽的奇葩,“文房四宝”同样伴随着书画艺术的进展而不断丰富自身,日趋完备。二者相互作用,相互促进,相得益彰,在我国文明史上占有同等重要的位置,可以说是世界文化史上的两个瑰宝。 而砚为我国独有的研墨和调色器具:被称为“文房四宝”之一。古人论笔、墨、纸、砚,把砚视为“文房四宝”之首。因笔不能长久,笔老如草,老不能书;纸置久必酥脆,难于书写存放;墨陈失去胶性,易于散碎,缺少光泽;唯砚坚固,千年不朽。从这一意义上讲:列砚为榜首,是颇有道理的。现在砚仍是书画家进行艺术创造必不可少的文房益友。砚台本身集雕刻、书法、绘画等诸多艺术于一体,不仅是一种具有实用价值的文化用品,也是一种具有观赏价值的工艺美术品,在我国几千年的文明史中,起着记载、传播、弘扬文化和装饰、美化、丰富生活的重要作用。 唐代是我国封建社会经济、文化繁荣的时期,书法艺术也出现了一个新的高峰,这直接促进了制砚业突飞猛进的发展。这时,砚材的种类更加多样化,砚的形制日趋艺术化,砚的制作呈现专业化。涌现了唐时号称四大名砚(即山东鲁砚、广东端砚、江西歙砚、甘肃洮砚)的著名品类。至此以后由于桌椅盛行于世,砚台也就以无足平台为主要特征。 端砚的制作历史悠久,源远流长。然而它究竟始于何时,古今人是有争议的,但绝大多数人认为端砚成名于唐代。据《石隐砚谈》中记载:“端溪石始于唐武德之世。”因产于端州(今广东省肇庆市东郊的羚羊峡府柯山)境内的端溪沿岸而得名。由于端砚具有独特的石质、花色和呵气即可研墨、研墨无声,发墨不损毫的特点,因而博得了历代文人学士极高的评价。 砚石的开采是十分艰难的,首先须开出坑洞,沿倾斜陡峭,弯曲的坑道,依石脉生长的走向开采砚石。洞窄处不能直立,还要伛偻开凿,劳动强度可想而知。唐初最早开坑采石的是龙岩。宋代叶樾在《端溪砚谱》中说:“自上岩转山之背曰龙岩,龙岩盖唐取砚之所。……龙岩石色深紫眼少。”《旧砚谱》中也记载:“端石……其色紫;山极顶者,尤润,如猪肝色者佳。”据此可知,初唐时,端石是取自顶上紫石制作而成,当时并以砚岩顶上的龙岩紫石为最好。 稍后龙岩不复取,水岩(即下岩)便取而代之。《端溪砚谱》中载:“下岩得石胜龙岩,龙岩不复取。……大抵石以下岩为上,中岩、龙岩、半边山诸岩次之,上岩又次之,蚌坑最下。”水岩依山傍水,极难开采,岩洞只容一伏身而入,且积年被水湿渍,顶上积水下滴,在里面作业,衣冠皆湿。由于下岩石长期浸泡,使得砚石湿润细腻,其色淡青淡紫,眼多而富于变化。古籍《纸墨笔砚笺》中称赞水岩砚石:“湿润如玉,眼高而活,分布成象,磨之无声,贮水不耗,发墨而不坏笔者,为世之珍。”好的水岩砚台,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按如婴儿皮肤,湿软嫩而不滑,握在手中,水自滋生,用气呵之,津汁滴沥,真可谓无价奇材。晚唐时水岩坑砚石所制之砚,被列为贡品,专供皇胄朝臣使用,故称为“皇岩”。开坑采石时。都是在太监或地方官的严格监督下进行的。 唐时对端砚根据砚体所呈现的丰富多彩的纹理进行鉴赏,在其众多的色彩中,多推崇紫色石砚。唐人李肇著《国史补)中说:“端州紫石砚,天下无贵贱通用之。”紫色石砚中又以有青花最负盛名,其花纹细小如发丝蝇翅,纤尘轻纱,它不是在石砚表面上,而是隐泻在紫石里,水湿方见。唐吴淑的《砚赋》里就有“点滴青花”,“如碧玉晶莹”的记录。青花砚中又以有“眼”者称绝,“眼”即是彩泥形成的结核,看上去像鸟的眼睛。这说明唐时除注重砚的实用性外。还注重砚所具有的特殊的装饰美。 初唐时,端砚的制作完全以实用为主,砚面上毫无任何装饰和雕刻图案,其砚形多为方形或长方形。自中唐后,端砚的制作有了变化,其风格形式有了新的演进,从纯实用品逐渐向艺术欣赏品发展。一般多在砚石池头雕刻线条明快或粗犷的仿古图文、山水、花鸟等,其砚形以箕形居多。 唐时,与端砚齐名的“龙尾砚石”,因产于江西婺源县的龙尾山而得名。因婺源从唐武德元年至北宋宜和三年属歙州所辖,故龙尾砚又称歙砚。相传1300多年前,一位姓叶的猎人追赶野兽时,进入人迹罕见的龙尾山。他看到山上的石头光洁如玉,莹晶可爱,便拣了一块携回家中,粗琢成砚,试用后,发现质量超过端砚。歙砚便由此而生。 歙砚以石质坚韧(平均硬度比端砚高0.5度)、湿润莹洁等特点为端砚所不及。唐时歙砚的品类以龙尾砚、金星砚最负盛名。龙尾砚为歙砚之上品,此石多产于水溪中,极湿润、性坚密,扣之如玉振,声音清越,色彩为苍黑、青碧两种。据《灵璧志略》中载:南唐后主李煜有一御砚,“长仅逾尺,前耸三十六峰,高者为华盖峰,参差错落者为月岩、为玉笋、为方坛、为上洞、为翠峦,又有下洞三折而通上洞。中有龙池,天雨则津润,滴水少许于池内,经旬不燥。 熊猫白端砚 荷香歙砚 明代人们对如何保护砚品,也有研究,并积累了较为丰富的经验。珍贵的砚多以砚匣贮存,且装潢也十分讲究。明屠隆《考檠余事》中载:“砚匣以紫檀、乌木、豆瓣楠及雕红退色漆者为佳。”用匣存放砚品,一可养润,二可防尘。 为保护石砚的石质细腻坚实,明人根据砚石多浸于水而滋润的道理,大都以水养砚。明屠隆《考檠余事》中载:“凡砚池水不可令干,每日易以清水,以养石润。磨墨处,不可贮水,用过则干之,久侵则不发墨。”这一经验之谈,今天仍可为我们借鉴、采用。 明代时,人们讲求爱砚、养砚,而更注重每日的洗砚。古谚有“宁可三日不洗面,不可一日不洗砚”之说。明屠隆《考槃余事》中记有较为详尽的涤砚法:“日用砚须日去其积墨败水,则墨光莹润。若过一二日,则墨色差减。春夏二时,霉溽蒸湿,使墨积久,则胶泛滞笔,又能损研精彩,尤须频涤。”值得注意的是:“用萆麻子擦砚滋润,不得以滚汤涤研,不可以毡片故纸揩抹,恐毡毛纸屑以混墨色。”书中还记载了端砚的洗涤方法:“以皂角水涤之为妙:或以半夏切片擦砚,极去滞墨;或以丝瓜瓤涤洗;或以莲房壳涤洗。去垢起滞,又不伤砚,绝佳。大忌滚水磨墨,茶亦不可,尤不宜令顽童持洗。”这些对我们今人仍有借鉴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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