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by:志贺理江子 || 多病的秋天
多病的受人膜拜的秋天 当玫瑰花园里吹起狂风 果园里飘着雪花的时候 你就死去了
可怜的秋天 你的死亡迎来了一片茫茫的白色 和熟透了的丰硕的果实 在天空深处 巨鹰翱翔 俯瞰披着绿发的矮小而天真的水神 她们是从未和爱情见过面的
在遥远的森林的边缘上 有群鹿的哀鸣 我是多麽爱你呵节侯 我是多麽爱你那声音 你那无须采摘而自动坠落的果子 呻吟着的风呻吟着的树 它们在秋天一滴一滴滴尽它们所 有的泪珠 脚践踏着的 树叶 滚动在铁轨上的 车轮 流逝的 生命
|| 密腊波挢
塞纳河在密腊波挢下扬波 我们的爱情 应当追忆麽 在痛苦的后面往往来了欢乐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我们就这样手拉着手脸对着脸 在我们胳膊的挢梁 底下永恒的视线 追随着困倦的波澜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爱情消逝了像一江流逝的春水 爱情消逝了 生命多麽迂回 希望又是多麽雄伟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过去一天又过去一周 不论是时间是爱情 过去了就不再回头 塞纳河在密腊波挢下奔流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作者:阿波利奈尔,出生于1880年,是一个意大利军官与一位波兰流亡贵族女儿的私生子。他是被作为弃妇的母亲带到法国的。他做过家庭教师、编辑,浪迹于社会的最底层。后来他与毕加索等青年画家结交,开展新美术运动。1913年他发表《未来主义的反传统》,在绘画诗歌方面树起了立体未来主义的旗帜。1913年出版诗集《烧酒集》,1917年出版图像诗集《美文集》。他认为与科学不断创造出机器和飞机一样,诗也应不断创造出新鲜的东西。他说:“诗人的任务就是不断创新、新的一切都在于惊奇……惊奇是强大的新生力量。” 就算我死去了,也从未和爱情见过面
诗人的死好像是特别的,几乎给人的印象是死亡成就诗人,而在死亡这件事情上,很多诗人也做足了功课,似乎他的一生只为等待这个时刻。阿波利奈尔的去世却是其中最为平淡的一位,只因为他的年轻,让我在一段时间里抓住他不放,但是死亡这件事情让他完成了从最不可爱的人向可爱的人过渡。
阿波利奈尔的荣光是黎明时分非常匀称的晨光,从他的诗歌里,我们几乎可以看到塞纳河的过往,在这条河边,不知道有多少人徘徊眷恋过,青年男女追逐爱情,艺术家们踩着巴黎的气息在这里寻找和创作,不论是高更的忧郁,还是常玉的孤独,围绕塞纳河能够讲述的故事像星河一样灿烂。阿波利奈尔在其中转过头一瞥,密腊波桥下有着他多病的秋天,所以在看他这两首诗的时候,感受到的孤独是空旷无极的空旷。这种空旷源自于他失败的爱情吗?他追逐无法垂爱他的女性,就像飞蛾扑向无法抚摸的光和热一样,求爱,对于阿波利奈尔来说不过是一个徒劳的过程,他收获的果实唯有诗乡里让人瑟瑟发抖的孤独和寂寞。
有时候会想,假如阿波利奈尔得到了他的爱,他会不会从诗乡里陨落?
有时候会想,在塞纳河这么浪漫的地方,艺术家们在这里追波逐浪,却很少有人收获爱情,除了萨特和波伏娃的超凡脱俗,除了亨利·米勒的风流,我们所见大多数人的悲哀和落寞映衬着巴黎的辉煌,就像明亮的烛台下站立了一大群人,只能眼瞅着黑暗侵袭着自己的灵魂,然后耗费着自己的生命在黑暗里舞蹈。
但是我们的想象可能只是一场流感,击碎阿波里奈尔的纯粹,要知道,我们隔着时间长河看到的过去和未来都不值一提,只会对诗人增加误解,所以经常会有一种声音不断地提醒我们,要想了解一位诗人,读他的作品吧,要想得到那远古的回音,只需要去读他的诗。
的确,在这些文字里,我们才能深刻地体会到一种力量,无论是黑暗笼罩,还是水波拍岸,和文字握手的人们面临自身的处境,一次又一次的吟唱,要说去理解诗人,不如把它当作自己的一次共鸣。
那么,在今天,秋天有着过去那个多病的秋天的温度,果子也会自动坠落,每日流逝的生命有着同样的重量,黑夜降临,我们倚靠窗户等着黑夜降临,有的人吸烟,有的人饮酒,而我恰好什么也没有做,一遍一遍想着下午的阵雨,在那片雨的幕布下,阿波利奈尔追忆的爱情陷入了地底。 荐诗/奉秦林 现实以上主义 好书推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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