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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是柏格森哲学的一个基本概念。他哲学的许多 重要思想都建立在这个槪念的基础上，或与这一概念有着内在联系.要理解桕格森竹学，必须弄悝绵运槪念。然 而正如英田竹学家罗素所言，这却是一个非常难悝的槪 念。柏格森本人也曾说，缩廷是非常难以捉摸的东西，本 文拟对柏格森的绵廷槪念作初步探讨:考察他关于绵延概念的多方面论述，分析研宄他关于绵延的种种不够清晰、 缺乏一贯性的思想，力求准确地把握他关于绵延概念的基 本思想.理解上的锘误在所难免，恳请大方批评指正. 一、绵延与时间 柏格森最初是从时间方面给绵延下定义的·他区分 出两种不同的时间。一种他叫作“纯一的时间。这是精确科学(数学、物理学等)所处理的时间。这是一种同质的 均匀的流，它外于它所负找的一切事物，对它们一视同仁， 不偏不倚*它的节奏不受任何人或物的影响，始终是一样 的。这种时间的各个瞬间能够明确区分开来，它们彼此外 在，并排置列。其情形就像物质亊物分布在空间中一样* 这种时间由众多瞬间构成，是一个数量式的众多体，是可 以计数的·这种时间的流动表现为:后面的瞬间出现时前 面的瞬间已不存在。柏格森认为这种时间是不连续的。这种时间好像是一串珠子，看起来这呰珠子是连接在一起 的，实际上它们是各自独立、相互分离的。柏格森认为这 种时间不是真正的时间，而是“空间化”了的时间，实质上 是一种空间· 另一种是真正的时间，即绵廷。这种时间也可以看作 是由多个瞬间构成的，不过，它的各个瞬间之间没有分明 的界隈，它们相互潘透、相互融合，构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有 机整体。如果说这也是一个众多体（由众多瞬间构成）的 话，那么，它不是一个数量式的众多体，而是性质式的众多体，因而是不可计数的。在这种时间中，现在总是包含了 过去并携带着它走进未来。过去、现在、未来不可分割地 连接着·这是时间之流，也就是绵越。桕格森说:“所谓绵 延，不过是过去的连续进展*过去总是紧紧咬住未来，逐 渐膨胀，直至无限 柏格森的时间观深受康德时间观的影响*康德认为， 时间是人的心灵或意识先天具有的一种形式·其作用是 用来整理经验材枓以形成知识，同时也产生出现象。柏格 森接受康德把时间说成心灵的先天形式的观念，但批评他 把时间弄成纯一的媒介，说他是用时间的象征物代替真正 的时间。在桕格森那里，真正的时间即绵延也是心灵固有 的一种用以整理意识材枓的形式。如上所述，真正的时间 具有其各瞬间相互涔透、彼此融合的特性。当意识材料 (即意识状态 > 进入真正的时间这一形式时，它们便具有了 相互潘透、彼此融合的性质，并因此而成为一个不可分割 的统一整体。真正的时间作为形式，不是僵硬不变的，它 是一个变化着的过程。柏格森说:“在我自身之内正发生 着一个对于意识状态加以组织并使之互相渗透的过程，而 这过程就是真正的绵延。" 拍格森的绵延，作为真正的时间，不是客观的东西，而 是主观的东西.它虽是所有的人的心灵都具有的一种形 式，但在每个人那里，并不是同一的，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相反，它受人的心理因素和外物的影响，是因人而异的.有 变化的·比如，意志力的加强或减弱、注意力的集中或分 散等，都会使绵延的节赛发生或快或慢的变化*另外，真 正的时间作为形式，不是外在于它的内容（意识状态或意识材料)的，而是与之打成一片的。从一个角度说，是真IE 的时间这一形式规定意识状态这一内容，从而意识有了绵 延的性质。从另一角度又可以说，是意识状态的内容决定了绵延的具体状况——其节赛的快慢。柏格森说:“靠我 们意识而存在的绵延，是一种具有自身节奏的绵延，是一 种与物理学家所说的时间扱为不同的绵延。” 二、绵延与自我 柏格森在许多著作中都从自我或意识角度阐述绵廷 概念站是他关于绵延意义思想的基本内容。 柏格森大体上继承了笛卡儿的自我概念。柏格森的 自我，通常是桁人的枯神方面，即由感觉、知觉、观念、思 想、情感、情绪等意识因素构成的一个总体|他也称之为 意识、主观生活、人格等。他把自我区分为两个不同的层 次:一个是表层自我，这是一个由一呰清楚、明确的意识因 素构成的意识领域。它处于自我的外层，在与外物的接触 中，它的各个因素受到外物的规定，同时，为适应社会生活 的霱要，它们又受到语言的规定。因此，它们有确定的轮 廓、彼此能区分开，相互外在，可以像空间中的举物那样并排置列。表层自我没有绵延。 柏格森认为，表层自我是不真实的，是真实的自我即 深层自我在空间中投下的阴影。深层自我是自我的另一 个层次，它又叫真正的自我、基本的自我。它是自我（人 格)内里或深层的处于纯朴状态的意识·它的诸因素是不 清楚、不明确的，彼此没有分明的界限。拍格森说，它们 “是混杂紊乱的，变动不停的，不可言状的'他曾 把自我或意识比喻为河流，表层自我是河流表面的冰层， 深层自我則是冰层下面的水流。它对这个“水流”作了如 下描述:“这是一种状态的连续，其中每一状态都预示未来 而包含既往··…当我体验到它们时，它们的组织是如此坚 实，它们具有的共同生命力是如此旺盛，以至我不能说它 们之中某一状态终于何处，另一状态始于何处。其实，它 们之中没有哪一种有开始或终结，它们全都彼此伸延。 深层自我是绵延的。柏格森说:“当我们的自我让自 己活下去的时候，当自我不拷把现有状态跟以往状态隔开 的时候，我们意识状态的陆续出现就具有纯绵延的形 式他又说:“意识所觉到的内在绵延不是旁的， 而只是意识状态的互相溶化以及自我的逐渐成 长，可见绵延是深层自我的内部组织形式——各状态相互浓透、相互溶化，任何一个指定时刻的状态都 包含了以往所有时刻的状态。同时绵延也是深层自我的 存在方式，它是一个不可分的、没有间断、绝对连续的流。 由于深层自我与绵延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有时柏格森也 直接把深层自我称作绵延。 为什么深层自我具有绵延的性质？因为它作为意识 包含着记忆“记忆是意识的基础'记忆之舟能把过去 发生的举情我到现在。于是，过去与现在便溶为一体了。 拍格森说:“我们幼时的感受、思考和希望无一不延伸到今 天，与现在溶为一体，使你欲弃不能，骱面说过，意 识的绵廷性质是真IE时间对意识状态进行组织的产物，而 这里又把它归因于记忆。其实，这两种说法是一致的:记忆 不过是意识的现在状态保存过去的电倍《关于过去事倍的 意i只状态）*而这正是真正时间组织意识状态的方式* 三、绵延与外物 桕格森认为，只有我们自己，即我们的意识才有绵延， 外物没有绵廷。这是桕格森的一个基本观点，它始终坚 持了这一观点*但在不同时期，其表达形式有很大差别。 早期，即在<时间与自由意志》一书中，这一观点以最直接 的方式表达出来。拍格森所说的外物，指我们的意识之外 的一切举物，包括无机界的亊物和有机物，如植物、动物 等·当然也包括我们的躬体。他断言这些事物是非绵延 的*这时，他是把这些事物仅仅视为与惫识对立的一种东西,即物质的东西，仅仅具有空间特性或仅仅存在于空间 中的东西，由于这种东西只有空间性（当然，拍格森不否 认它们也存在于纯一的时间中。不过，他把这种时间也视 为一种空间 >，因此构成这种事物的各个部分必然是相互 外在的，因此是没有绵延的* 柏格森不否认外物有变化，即它们也会由一个状态转 变为另一状态。不过，这是一个状态取代另一个状态，即 后一状态出现时，前一状态已经消失，也就是说这种事物 “只有现在”或只有“同时发生'“只有现在”的东西是没 有绵延的。 柏格森注意到，通常人们有一种观念,认为外物是有 绵延的|柏格森认为，这不过是我们把自己的绵廷加到外 物身上而己。外物作用于我们，我们心中产生了一系列关 于外物的意识状态（感觉、观念等 >，有时我们不特别注意 它们之间的区别，而是特别注意它们的联系;这时，这些意 识状态便开始相互涔透、济合，“不知不觉地把自己组成一 个整体，并通过这个联系过程把过去跟现在联在一起这就是绵廷*由于这一系列意识状态是关 于外物的，我们便误认为外物是绵延的。其实，所谓外物 的绵廷，不过是我们在想着外物时，把自己心灵中的绵延 加到了外物身上·他说:“那些构成外界的同时发生虽然 彼此有别，但对于我们的意识而言是陆续出现的;我们于 是认为就它们自身而言，它们具有陆续出现这种属性， ··…我们的意识这样就把陆续出引入外界物体。事实上，绵延和陆续出現并 不属于外界，而只属于具有意识的心灵* 四、绵延与生命 桕格森在《创化论> 中阐述了一种以生命为中心槪念 的世界观。它认为，生命(原始生命)是宇宙的起源及其进 化的推动力《生命也是世界刀物，尤其是生物的重要组成 部分一它们的内在本质。生命在植物為物和人类中采 取了不同的表现形式。 拍格森说的生命酋先是一种先于 宇宙而存在的“客观格神”(与黑格尔的宇宙箝神类似>。 “生命的根源就在于惫识，甚至超意识* ··…这种意识是 创造的需要。桕格森说的生命与他所理解的神 或上帝是一回亊.他说:“神并没有创造任何东西，神只是 一种永不止息的生命力，是行动和自由。把生命 说成是一种神秘的宇宙铕神，这显然是一种形而上学的虚 构。桕格森又把生命说成是生物的现实的活动能力，这 时，它接近于科学的槪念。生命，在拍格森那里，是形而上 学虚构与科学槪念的混合物I 由于生命是意识或与意识类似的东西，因此，拍格森 承认生命是缔延的。如上所述，生命是宇宙整体和一切生 物的内在本质，所以，宇宙和生物都是绵延的，拍格森说： 110 “变化的连续性，过去在现在中的持续性以及真正的绵延 等属性，都为生物和意识所共有。进一步说，生命像意识 活动一样，是一种连绵不断的创造。” 值得注意的 是，柏格森在讲生物是绵延的时，已不单桁生物的生命方 面(按照他的理论，生物是生命和物质的结合。在现实的 生物有机体中，通过抽象才能得到其生命_>，而是指整个 有机体I “活生生的有机体也是绵廷的，有机体的过去全 部延伸到現在，并在这里发挥作用，1这一点很重 要，它表明柏格森关于外物绵延的思想有了改变或发展。 前期他明确否认外物有绵廷，而現在他承认外物一生物 是绵延的了。其实，他说宇宙是绵延的时，也不是单衍宇 宙的生命成箝神方面，而是说现实的整个宇宙。总之，此 时期的柏格森承认外物有绵廷性了 4乍一看，这一思想与 过去大不相同，但实质上与过去是一致的。这时他是把外 物(生物、宇宙等)理解为物质与生命（意识）的统一体，而 不单是物质性。说到底，外物之所以是绵延的，是因为它 们包含了生命。 生命是绵延的，宇宙、有机体是绵延的。这里的绵延， 说的是这些事物都是一个持续不断的变化过程，在这个过 程中，后面的状态无不保存了前面的状态，同时也都创造 出了新的内容，而创造是自由的.绵延的这一意义与以前 他主张的“深层自我是绵延的”中绵延概念的含义并无区 别*不过，此时他特别强调事物变化过程中自由创造这一 内容，他说：“宇宙的绵廷与创造活动是融为一体 的绵延意味巷创造，…至干绵铋的原 因，以前他替归结为记忆，而现在他谈的是生命、有机体、 宇宙总体。它们是否也像意识那样因有记忆而是绵延的， 或许是有别的原因？对此柏格森没有进一步作说明* 五、绵延与变易 绵延与变易，运动关系密切， 从上面的考察我们知道，无论自我的绵延、生命的绵延，还 是宇宙的绵延、有机体的绵延，无不都是这些举物流变《变 易)的一种性质或形式。绵延，说的是流变，是一个持续不 断的过程，在这过程中，总是后面的状态包含了前面的状 态·绵延作为变易的性质离不开变易，变易若没有绵延就 不成其为真IE的变易。桕格森说:“变易是不可分割的，在 不可分割的变易中过去和现在是合而为一的。“在绵延中过去与现在变为同一而且继续与现在一起创造 ··…某种崭新的举物，这里绵延和变易说的简直 就是一回审*其实，桕格森常把流动、变化与绵延相提并 论。例如，他曾把生命之流、流变着的自我、生物机体的生 长居化、宇宙的创造进化等说成是绵延·在柏格森的ff学 中靡廷和变易这两个槪念的意义纠缠在一起，企图对它们 作出明确的区分简直是不可能的，也是没有意义的. 拍格森原本是一位注重流动、变化的朽学家，有入说 他是赫拉克利特n学的继承者，这是对的·在他n学发展 的某一阶段，他特别强调变易的地位，他甚至认为，变易 不是实在(这里指任何物质事物和精神亊物）的属性，而是 实在本身。他说:“变易是有的，但是在变易的下面并没有 任何变场着的举物，变易不葙要一个支撑者·运动是有 的，但是并没有任何进行运动的侑性或恒定的对象，运动 不意味巷有一个可动的举物他还企图利用当 时自然科学的成果论证一切举物都是运动，把一切事物都 归结为运动、变易，他宣称“实在就是变易'“实在就是可 动性'总之，他把变易ag动说成是宇宙、事物的本质、实 体、最m本的实在、世界的真相。 上述变易是绝对的。它不包含任何不 变、静止。桕格森认为还有另一种变化、运动*这种变化、 运动表现为一系列既成状态(不变状态）的连续出现·就 像电影的一个个不动画面构成动的影像那样·这种变化、 运动是虚假的，即貌似变化、运动，实为不变、不动，因为 不变、不动的元素(既成状态)永远也不能构成变化、运动* 这种变化、运动是真实的变易在空间和纯一时间中的投 影.从根本上说，它们是人们理智的产物*即人们为了生 存，为了在活动中实现某种目的，必须以理智把绝对的变 易“看”作不动、不变的东西，并在此基础上构造出虚假的 变化，运动。 真实的变易和运动是绵延。虚假的变化和运动是不 绵延的。拍格森把绝对的变易、运动说成世界和万物的实 体、真相，也就等于说世界和万物无不都是绵延的*这与 以前他所主张的物质唭物不绵延的观点，看起来是不一致 的。其实二者并不矛盾.说万物皆绵延，是就事物的本 质、本体而言的。这个本质、本体，说它是变易，或者是生 命、意识、神，其实都是一回举*说物质电物不绵廷时，是 就变易(生命等)这一本质的显现而言的。这时，理智把变 易看成了不变，作为变易的本质属性的绵延也消失了* 以上是柏格森关于绵延概念的主要思想。通过这番 考察，我们并未对桕格森的绵廷槪念的含义有个十分洧楚 和冉定的了解。也许这本来就是一种者望。因为他的整 个哲学思想及其表达方式己注定了这一点。他的n学思 想是形而上学思想和科学知识的混合物，同时还掺合着宗 教神秘主义思想。他一般不以定义明确的概念和逻辑论 证的方式表达思想，而多是以文学性语言来表达思想。况且，绵延«念的含 义，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弄得很清楚、很明确4在他有关 于绵延论述的一系列著作写出之后，他在一次汫演中说： “什么是绵延？要格确地加以确定是不可能的，因为绵延 是非常难以捉撗的东西？当然，从他对绵廷的多 方面论述中，我们大体上能了解到他賦于这一槪念的基本 意义:绵延是一个表示举物变化发展特征的槪念*它表示事物的变化犮展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即连续的过程|这种 连续性的原因在于，在这一过程中后来的状态包含了前面 的状态·绵延的对立面是变化发展过程的间断，这个过程 中前后请状态的彼此外在。 柏格森认为绵延是世界的真相*诚然，世界上的任何 变化发展过程都是连续不断的，在这呰过程中，任何前后 状态都有彼此延伸的倍况，但这只具有相对的意义而不 是绝对的·柏格森的绵延槪念却把这种情况绝对化了， 即它只肴到变化犮展过程中连续性的一面，而否认这个过 程还有非连续性即间断性的一面。而事实上，任何变化发 展过程都是连续性和间断性的辩证统一 *闵此，桕格森意 义上的绵延，不是世界的真相，相反，它是对世界真相的 一种歪曲。柏格森绵延w念的锘误乃因他不懂得辩证法 所致， 让我们举例来看柏格森绵延槪念的不真实性。按照 他的人格绵延理论，成人人格中保存了幼儿人格的全部内 容*诚然，成人的人格是由他的幼年人格犮展来的，成人 人格中的确保留丫他幼时人格的一呰因素，如®望、理想、 观念等·然而，同样真实的是，成人人格也抛弃或改变了 他幼年人格的许多因素*怎么能说成人人格保存了幼儿 人格的全部内容呢？可见，他的人格绵延理论与亊实是不 相符合的* 同样地，拍格森的宇宙绵延理论、生物进化的绵延理 论、有机体绵延理论等，都与自然科学所揭示的事实大相 径庭4桕格森作为一位熟悉当时自然科学成就的大思想 家，不可能没有觉察到这一点·那么，他为什么仍要殚箝 竭虑地建立并固执地坚持绵廷学说呢？我认为，除了別的 原因之外，他的信仰恐怕是一个不能忽略的原因·柏格森 一生仰慕基督教，信仰基督教的上帝。他的绵廷理论是为 这一信仰服务的*至少也应该说二者是一致的*按他的 学说，缔廷就是发展过程中现在包含着过去4而这就是创 造，就是自由*说宇宙是绵廷的，就是说宇宙的发展是创 造的、自由的*自由创造的力a不是别的，而就是上帝* 承认绵延的事实，也就是承认上帝存在。由此看来，这种 宣扬绵延的哲学，实际上也是一种以独特的方式“论证”上 帝存在，颂扬上帝万能的理沦。 参考文献： f 11拍格森.创造进化论f Ml.长沙:湖南人民出皈社，1989. PJ柏格森.时间与fl由意志fMI.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 柏格森.材料与记忆fM】.北京:华叟出版社，1999. m柏格森.形而上学分吉f Ml.北京:商务印书馆,1963. 151陈启伟主*.现代西方哲学论著选读丨Ml.北京:北京大学出 版社J992. <贵任编辑:傅永军）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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