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福山西约七华里的一半山坡上,北临大海,东可見芝罘区,幼童时的我,经常跑到村北头翘首向东望去,幼小的心灵中认为,爸妈所在的烟台那方有人家。大海北岸是叔叔舅舅所在的地方,那里也有人家。西边南边是山,那两方是没有人家的。长大后方知,西方南方不但有人家,而且是地更阔人更宻。更不曾想到,那遥不可及的,相隔千山万水的西藏札囊县,竞成为我人生的第二故乡。 到了西藏,来到札囊县,方知这里乃是一方封闭的原生态。百姓吃、穿、用等生活用品都是自产自销,自给自足,没有商贸交易。老百姓整天为生活忙碌着,种地、织布、缝衣、放牛放羊、剪羊毛、捻毛线、酿青稞酒、捡干牛粪餅(当柴烧)……。日出而作,日落即休,有条不紊地忙着各自的活计。这里人心不浮不躁,相互之间不争不吵,从不发生打架斗欧事件,村民相处和谐。家家外出不锁门,没有偷没有盗。农闲时到农户家走访,看到的是,妇女们在安静的搓刷羊毛(将剪下的羊毛用二个铁刷子对搓,刷成蓬松状态),或在捻毛线,或是在织布机前织氆氇(做衣服的毛料)。有时也可見几个男人、女人一起,忙着凉晒己染成各色的氆氇。大多情况是,男人席地而坐,低头忙着缝衣做鞋。他们左手持布,右手中姆指揑针,针鼻在外,针尖向里,食指顶针,针针向身前缝来。飞针走线熟练的操作架式,不亚于内陆缝衣女。身旁泥巴烧成的坛子里,盛满已烧成炭火的干羊粪蛋,坛子上放着盛有酥油茶的泥瓦壶。坛子、茶壶擦抹得净亮,茶水一整天都是热呼呼的恒温。隨喝随倒,方便快捷。屋里不見床及坑,補盖就地而放,白天卷起,睡觉时放开,大多数人家屋里清扫的还算干净,摆放的也算整齐。見到工作组人员来访,主人便連忙起身为你倒上热呼呼的酥油茶或自酿的青稞酒。用的碗会当着你的面,冲洗干净,妇女再用自己所戴围裙擦干水份(她自认为这样更干净),然后倒满茶或酒,很恭敬地端送给你。无论茶或酒你都要喝上三碗才罢休,否则主人便端着茶壶或酒罐在你面前又跳又唱,劝你喝第二碗,再劝你喝第三碗。三碗以后,喝与不喝便可随意。热呼呼的酥油茶,解渴润喉。醇厚清香的青棵酒,醉人心田。藏胞们礼貌热情的款待,深深地感动着我。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似体态粗犷,面部黑红粗糟,腰间别着藏刀,初次见面有奌惧怕的藏族老乡,举手投足之间,竟是这样和蔼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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