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上六点，品读国学智慧 还记得小时候每次打完疫苗，医生给吃的「糖丸」吗？那香甜的味道，至今回味，仍感觉比任何奶糖水果糖都好吃。 原以为，那是打完针后给的奖励，但没想到，这颗「糖丸」本身也是一种疫苗，而发明它的就是这位老人。 老人名叫顾方舟，是中国最伟大的病毒学专家之一，他发明的「糖丸」，使得脊髓灰质炎（俗称：小儿麻痹症）这种传染性极强的传染病得以被控制，让数十万儿童免于致残。 如果你小时候吃过「糖丸」，那就一定要感谢他的贡献。 01 童年埋下学医的种子 1926年，顾方舟出生于浙江宁波。他的童年生活颇为不幸，父亲由于在海关工作，接触到外国船只感染了黑热病，在他四岁那年撒手而去。 幸好，他的母亲是一位非常伟大的母亲，丈夫离世后，毅然辞去教师职业，考取了当时中国非常稀少的助产士，独自一人将几个孩子拉扯成人。 父亲因病去世，以及母亲的嘱托，让顾方舟从小就在心中埋下了学医的种子。1944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北大医学院，师从著名公共卫生专家严镜清先生。 当时，中国的公共卫生事业刚刚起步，国人对公共卫生很陌生：厕所沿街沿河而建，粪便尿溺时常满溢；河水拥有饮用、洗衣、除垢、排污等多重用途； 水井与厕所比肩而设，平时村落就垃圾遍地、臭气熏天……卫生环境的恶劣直接导致疾病的流行，据统计，解放前中国每年有近600万人死于传染性疾病，而令人怵目惊心的卫生环境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 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决心要改变这一切。“我要做一个公共卫生学家，让更多的人远离疫病！“顾方舟曾这样说过。 在朝鲜战争爆发后，顾方舟主动要求奔赴现场，救了很多患有痢疾的战士。但在1951年，在战场后方的他被召回大连，作为中国第一批留学苏联的学生，被派往苏联医学科学院病毒研究所学习。 直到1955年，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回国。 而就在他回国的时候，中国发生了一件堪称惊天动地的大事！脊髓灰质炎突然在全国大范围传染开来。 02 蔓延的小儿麻痹症 这种病对我们来说，可能稍显陌生，但对家里的老人们来说，这是一个噩梦般的名字。 它的可怕之处在于，紧靠皮肤接触就能传染，而且主要对象是 7 岁以下的孩子。孩子感染这种病后，大都关节异常肿胀，四肢严重变形扭曲，直至终生瘫痪。 不管是脚关节，膝关节，还是手臂，甚至是手掌，全部变形扭曲，患儿痛苦可见一斑。 如果病毒侵犯的部位在延脑，那孩子就可能因此患有严重的智力障碍，甚至有生命危险。 现在还能见到一些当年因患上小儿麻痹症，而终身残疾的老人。 据悉，当时江苏南通市1680人突然瘫痪，大多是儿童，其中466人死亡，病死率高达 27.75%。 更恐怖的是，这种疾病自发现之日起，迅速在全国多座城市蔓延，青岛、上海、济南……一时间，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全国一片恐慌。 到了1959年，疫情已经从南方传染到了中西部地区，中国当时最严重的公共防疫事件就是脊髓灰质炎。 直到今天，顾老谈到当年没有能及时救治这些孩子时，依然充满了内疚和自责，眼眶湿润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疫情不控制，中国将会出现前所未有多的残疾人，举国上下到处都可见残疾的儿童和成人，这将是最可怕的情形！ 03 亲身试药 怎么办？作为当时国内少数的几个病毒学研究者，顾方舟心中焦急万分。 当时，国际上已经研制出了两种脊灰疫苗。其一是美国大规模推广的死疫苗，安全但价格昂贵，且效果不尽如人意，无法大规模阻隔病毒传播。 其二为美国的 Sabin 教授研发的活疫苗，高效，低廉，但没有进行安全性试验。 顾方舟意识到，若决定用死疫苗，虽可以直接投入生产使用，但以当时我国的国力，根本无力生产。因此他决定冒险一搏，推进活疫苗研究投放。 在中苏关系陷入冰点的时刻，顾方舟只身犯险二入苏联，利用个人关系带回了部分原始资料和活疫苗原液。 顾方舟与恩师列夫科维奇教授 回国后，他立即成立研究小组，争分夺秒研究活疫苗的有效性和安全性。他给227只猴子做了4500张病理切片，要是把这些切片摞在一起，有四层楼那么高。 1959年年底，实验证明，在猕猴身上活疫苗安全可行。 但是，这些疫苗在猴子身上试验成功，却不代表用在人身上就能成功。冒着有可能瘫痪甚至死亡的危险，顾方舟和同事们，亲自喝下了疫苗溶液，以身试药。 顾方舟表示：我自己生产的东西不相信自己，那人家怎么能相信。 10天观察期过后，顾方舟和同事们喜极而泣：努力没白费，疫苗是安全的！ 随即更大规模的II期试验开展，2000人，全部成功。最后III期扩大到450万人，北京上海等11座城市开展，1960年，全部成功！一年的密切监测表明，各市脊灰发病率产生了明显的影响。与1959年相比降低1~12倍。 中国的脊灰疫苗终于成功了！ 04 彻底消灭脊灰病毒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当时脊灰疫苗都是液体，必须冷冻保存，这对当时的中国来说，很多偏远地区根本没有这个条件，而且疫苗液体味道很怪，孩子们都很抗拒吃。 于是顾方舟决心继续改进，根据孩子们喜欢吃糖的习惯，创造性的将脊灰疫苗首次融入糖丸中，并通过了科学的检验。很快，闻名于世的脊灰糖丸疫苗问世了。 除了好吃外，糖丸疫苗也是液体疫苗的升级版：在保存了活疫苗病毒效力的前提下，延长了保存期——常温下能存放多日，在家用冰箱中可保存两个月，大大方便了推广。 千万别小看了这颗糖丸，自1964年「脊灰」糖丸疫苗全国推广以来，「脊灰」的年平均发病率从1949年的十万分之4.06，下降到1993年的十万分之0.046，使数十万儿童免于致残。 1978年，这个我们从小都吃过的糖丸正式列入计划免疫，每个孩子都会吃到。也就说，现在40岁以下的中国人100%都吃过顾老研发的糖丸。 之后，顾老也对「糖丸」进行了数次改造。原来糖丸要分年纪吃三次，因为病毒血清对应I、II、III型，他后来又在病毒学上创造突破理论，将三次免疫合三唯一，只需要吃一次糖丸就能对所有的脊灰病毒进行免疫，让全世界都刮目相看！ 很多世界级的专家闻讯都来向他请教。
到了1994年，中国最后一例脊灰病毒被消灭，实际上宣告了中国彻底告别了这个残害了很多孩子一生的疾病！ 2000年，世卫组织宣布中国彻底消灭了脊灰野生病毒的传播，成为无脊灰国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顾老一生的奉献，他也被人们尊称为「中国病毒学之父」。
但是顾老并未因此而停歇，86岁时仍然在给学生写教案，他对所有的学生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脊灰病毒不是没有卷土重来的可能，我们时刻都不能麻痹大意！ 直到几天前，顾老终于再也站不起来了。北京时间2019年1月2日，顾老千古，享年92岁。
我们很难定义什么是伟大，但是顾老毫无疑问，是一位绝对伟大的科学家，他的贡献拯救了全中国的孩子，他是这个国度里真正应该被记住的伟人。 感恩这样一位无私奉献，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医者，谢谢您的「糖丸」！
END
|
|
|
